第5章 chapter5
chapter 5
林悠悠在樓下被警察耽擱一會，再加上早高峰，到公司時也快到上班的時間，同事們差不多都來了。
白政綏原本一直跟着她，在她進入公司後，說要在她公司裏四處看看，于是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林悠悠心裏想着，不知他在公司裏逛的如何，這麽多年第一次出來，是否适應？不過她轉念又想起他救自己時，矯健敏捷的身手，也就沒什麽好替他擔憂的了。
她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今天要配的稿子，靜了靜心，開始順稿子。
剛進行到一半，劉楓來了，他敲了敲林悠悠的隔板，笑得一臉神秘，“悠，有個好活，接不接？”
他們這行薪資水準不太固定，林悠悠大三開始接觸到配音工作，從兼職到專職，直到簽了這家經紀公司，也經過近三年的時間，才算差不多在這行裏站住腳。只有工作多起來，薪水才能穩定下來。
她一聽有新活兒了，立刻精神抖擻，“接，配什麽？”
林悠悠現在手上還有兩部劇，可她還是不敢松懈，如果這兩部劇配完了沒有接到新工作，那豈不是斷炊了。
“你知道最近風頭正健的林導演嗎？”
“是他的電影？”林悠悠驚訝了。
林導演是新生代導演，拍戲以前衛大膽着稱，剛剛從坎城得獎回來，現在正火的如日中天。林悠悠沒想到公司竟然能接到他的電影。
“對，林導演新近才完成的電影，據說這次要去參加德國影展的。女一號的戲，好幾家公司都在競争，咱們也是剛接到消息，我就來告訴你了，你可別說哥不關照你。”
“謝謝楓哥！”
“行了，不過，”劉楓話音一轉，弄得林悠悠心又提了起來，“你也了解林導的電影，總是有些太過大膽的鏡頭，這部也一樣，尺度很寬，怎樣？”
劉楓看着她，意思很明顯，接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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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悠悠剛跟着劉楓時，就跟他明确表示過，自己絕對不接某些配音，劉楓這幾年對她也頗為關照，從沒讓她接過尺度過寬的戲，只是這次……
劉楓看出林悠悠的猶豫，“悠，咱們一起合作時間雖不算長，但也不短了，你知道我從不勉強人，但這次真是個好機會，着名導演，大熒幕，女一號，多少配音演員夢寐以求的機會，你可從來沒配過女一號，你在猶豫的同時，要知道公司也在考慮，是不是敢用你？”
他見林悠悠在認真地聽他的話，又說：“林導對這部戲很重視，連配音演員都要親自試音，可不是像原來那樣，送小樣就行了，你能不能上還另說呢，但如果你真要是成了，悠，你可就紅了！”
劉楓的話多少有些誇張，配音演員僅憑一部戲就紅的，鳳毛麟角。不過這次要是能配上林導的女一，下部戲的報酬那就翻番了。
而且林悠悠的聲音很特別，讓人聽起來特別溫暖舒服，卻不做作，這也是當時她還是學生時，想兼職賺學費，劉楓都肯帶她的原因。
她的聲音可蘿莉可禦姐，可清純可妩媚，有時候配個老太太，居然也惟妙惟肖，跨度非常廣，非常有潛質，公司對她寄予厚望，這才讓劉楓來游說她，去參加林導的試音。
林悠悠也真的心動了。
林導的電影她看過，尺度确實寬，但卻不是為了搶眼球而H，真的是非常符合劇情，非常唯美浪漫的有色畫面。
林悠悠年歲漸長，思想也比在校園裏時成熟許多，并不像當初那樣，一聽說是那種戲就退避三舍。她現在知道什麽可以做，什麽是絕對不行的。
“什麽時候試音？”
“你同意了？”劉楓喜出望外，這孩子有前途，一點就通啊！
“楓哥這麽替我着想，又是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能不去？”
“好，太好了，今天下午兩點，三號錄音棚。”
“那我準備準備。”
“行，不用緊張，到時候我會跟你一起去，你沒問題的，我看好你喲！”
林悠悠笑着向劉楓比了個OK的手勢。
“你看稿子吧，我不打擾你了。”
“對了楓哥，有件事我想麻煩你。”劉楓正想走，林悠悠突然想到，他的交際廣闊，說不定可以幫忙打聽打聽梁茵茵的消息，“我有個遠房親戚，叫梁茵茵，是個老太太，一九一八年生人，原來跟我家關系挺好的，最近幾年沒了消息，我想找找她，不知道還能找到嗎？”
劉楓一聽梁茵茵的出生年月，吓了一跳，“我去，一九一八年？你确定她還活着嗎？耍着哥玩兒呢吧？”
“不管活着還是不在了，我都想知道她的消息，”林悠悠雙手合十，拜托劉楓，“楓哥你交友廣闊消息靈通，我這沒辦法了，拜托拜托！”
“你呀，”劉楓伸手拍開她合十的手掌，“行，只要你下午試音成功，這找老太太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林悠悠立刻立下軍令狀，“保證完成任務，不成功，便成仁！”
上午的時間過得飛快，林悠悠乘着中午吃飯的時間，在網上搜尋梁茵茵這個名字，忽然感覺有人站在身後，她回頭，赫然看見白政綏站在自己身後，微微彎着腰，和她一樣，看着電腦。
林悠悠偷偷看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她，立刻壓低聲音說：“你不要老是吓我好不好？過來了也不說打聲招呼。”
白政綏瞟了一眼搜索框中梁茵茵的名字，“我以為你在認真工作，不便打擾你。”
林悠悠不滿地撇了撇嘴，沒吭聲，視線又繼續回到屏幕上。
白政綏站在她身後，過了一會兒，輕聲道：“不會有下次。”說完，他就走到她身側問：“有查到什麽嗎？”
“沒有。不過我剛剛拜托楓哥，也就是我的經紀人，請他幫忙尋找梁茵茵，”林悠悠稍稍側了點身子，擡頭說，“他是C城人，交友廣，興許會有消息。”
“好的，謝謝！”
“不用客氣，我說過幫你，就一定幫忙。”林悠悠擡頭看着他，“你那還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嗎？”
白政綏背靠着桌子，左手一只一只地輕輕揪着右手的手指，像是想把手套脫下來。他沉思半晌，說：“梁茵茵原來是C城女子大學的學生。”
C城女子大學？
林悠悠立刻在搜索欄中輸入這幾個字，頓時跳出了搜索結果：C城大學，簡稱C大，位于C市辛點區起義路187號，前身為C城女子大學，現在為教育部直屬的重點綜合性大學，國家211工程重點建設高校……
“原來C大的前身是女子大學。”林悠悠輕聲道，“難怪在學校時，師兄們總是嘲弄C大的學生陰盛陽衰。”
C城大學與林悠悠的母校僅一街之隔，那片區域，她太熟悉了。
“周末我不用上班，”林悠悠提議，“這周六，我們去C大轉轉吧？”
白政綏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你在旁邊等等我，我下午有個很重要的試音，現在要先熟悉稿子。”
白政綏沒動。
“還有事？”
“嗯，”他擡眸看着她，“六個時辰到了。”
“什麽六個……”林悠悠忽然想起，他是需要每六個時辰渡一次陽氣的。
“可以嗎？”
白政綏彎下腰，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撐在林悠悠的椅背上，把她整個圍在臂彎中。他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那架勢卻是勢在必得。
林悠悠的臉唰地紅了，她輕咬着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閉上眼睛，昂起了頭。
眼睛閉上了，周身的感覺卻更加敏銳，她察覺到他慢慢地靠近了，涼意悄悄逼近，她的唇不自覺地抿在一起。
“張開嘴。”
他清冷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卻好似帶着幾分呢喃，讓她順着那冷冷的氣息，微微開啓雙唇，接着唇上一涼，周身的冷意也随之立刻消散。
林悠悠睜開眼睛，看見白政綏已經站直了身體。
他瞥了瞥她緋紅的臉頰，而後垂下雙眸，“你工作吧，我不打擾你了。”說罷轉身欲走。
“诶……”林悠悠見他想走，想都沒想就出聲叫住他，“我……我下午要去別的錄音棚，你別走遠了。”
“好。”白政綏答應之後，便走到離她不遠的窗戶邊，雙手插進口袋裏，背對着她，看向窗外。
陽光透過半開的百葉窗，照射在他身上，給他的身體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他的背影挺拔，身穿軍裝看起來與公司的環境格格不入，如此，卻更加得突顯出他的孤單。
林悠悠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突然驚覺，他竟然不怕陽光？！
“鬼遇見陽光不是都煙消雲散了嗎？難道他不是？”林悠悠小聲嘀咕着。
她正想要問，偏偏劉楓打電話來問她準備情況，她沒功夫多想，趕緊把劉楓給的，下午要試音的那部戲的故事梗概，以及臺詞翻開，仔細地浏覽了兩遍，又細細地讀起來，尋找感覺。
下午兩點，劉楓已經等在樓下，接她去三號錄音棚，白政綏也自然跟着上了車。
三號錄音棚是C市設備最好的錄音棚，林導連試音都放在這裏，可見對這部戲的重視。
林悠悠跟着劉楓進去的時候，看見了好幾個同行，大家分屬于不同的經紀公司，相互打了個招呼，就都安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待進棚。
林悠悠也坐在那裏，微微低着頭，閉着眼睛，回想着剛才看過的故事梗概，默默地揣摩一會兒該如何去配戲中這個角色。
這時，原本安靜的走廊裏，忽然起了小小的騷動。
“快看，那個是不是穆秦？”有人小聲驚呼。
林悠悠也循聲看過去，只見走廊的盡頭，走來一位身材颀長的男子，他穿着黑色修身款的中長呢子大衣，腳上穿着藏藍色高幫匡威帆布鞋，單肩背了個挎包，年紀約在二十六、七歲，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時尚又不失穩重。
他是穆秦？林悠悠看着穩穩走過來的男生：那個從出道就只配男主，只在配音界傳說中出現的大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