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chapter 7

電梯砸死人的事件,最後上了C城都市報的頭版頭條。

“報紙上說,那人是多年的在逃重犯,在很多省都犯了罪,那些罪行累積起來,足夠槍斃十次。”林悠悠拿着C城都市報,感慨地說:“沒想到他多次逃脫警察的追捕,反而莫名其妙地被這電梯給砸死了。看看這期的标題,”她點着報紙上八個黑色的印刷體大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夠醒目吧!”

“嗯。”白政綏看也沒看她。

林悠悠趴在沙發上,看着他站在書架前,挑書。

“诶,你跟我說說你們那裏的事情呗,”經過這幾日的接觸,林悠悠倒是不怕他了,又漸漸恢複她活潑的本性,她興致勃勃地問:“比如,那個判官,是怎麽一回事?”

白政綏連眼角餘光都沒給她,“有些事情不該你知道的,還是少問為妙。”

林悠悠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盯着白政綏看了半天,後者看都沒看她,絲毫不為所動,她把報紙扔到茶幾上,“不告訴我拉倒!”起身進了洗手間。

不到一分鐘,她又沖了出來,急急忙忙地跑到玄關,穿上外套拿起鑰匙就要往外沖,手剛放到門把上,好像突然又想起什麽,停頓了一會兒,轉過來小聲問:“你現在有空嗎?”

“什麽事?”

“可以陪我去下超市嗎?”

林悠悠現在乘電梯有心理陰影,本來想過要搬家的,不過房東主動又降了一百元,看在錢的面子上,她只有自己克服電梯恐懼症,白天的時候還好,可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白政綏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在一排排書脊上劃過,“商店就在小區門口,你只要下了電梯,走出小區然後向左不到五百米就是,連馬路都不用過,還需要我陪?”

林悠悠垮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我就是不敢乘電梯,天又這麽晚了,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怎麽放心得下?”

“……”他看了看腕表,“才剛過九點,也不算晚,有你在這裏磨我的時間,早就已經買回來了。”白政綏頓了頓,有些奇怪地問:“不過你為什麽非要現在去呢?”

林悠悠的大姨媽突然造訪,偏偏她的小面包只剩最後一片,她已經墊上,再不去補貨今晚就沒得用了。這些她又怎麽好意思如實告訴白政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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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悠悠絞盡腦汁想方設法地要說服白政綏時,他突然說道:“你這裏可選擇的書真少!”

林悠悠擡頭看了眼書架,一半是漫畫,一小部分是言情小說,還有幾本配音相關的專業書籍,另外就是時下的暢銷書之類的,想來都不會是他愛看的類型。

“我明天就去買,”林悠悠立刻保證,“明天我們不是剛好要去梁茵茵原來的學校嗎?回來的時候會路過書店,你随便挑,想看什麽我就給你買什麽,行不?”

林悠悠眼巴巴地看着白政綏。

白政綏則面無表情,就在林悠悠以為他要拒絕自己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走吧!”

說完他轉身,率先走去玄關。

林悠悠愣了愣,趕緊跟上。

到了小超市門口,她讓白政綏在外面等着,自己進去。

林悠悠在裏面轉了一圈,沒發現自己一直用的那個牌子,問了老板才知道,那個牌子剛剛賣斷貨,還沒來得及補上。

“買哪個好呢?”林悠悠手上拿了兩包在比較,“這個帶護翼的也要吧,這兩天可以用,然後再拿個加長的……”

“這是什麽?竟讓你如此難抉擇?”

林悠悠回頭一看,居然是白政綏。

他見林悠悠拿起這個又放下那個然後又把手上的放下去拿剛剛放下的,他的耐心實在有限。

他一把接過林悠悠手上的那包,捏在手中,用力捏了捏,然後舉到她面前,不容置疑地說:"這個很适合你,不用再選了。"

他穿着一身齊整的軍裝,帽子端正地将将壓着他的劍眉,铮亮的軍靴,潔白的手套妥帖地戴在他的手上,而那只手,卻拿着一包粉紅色的七度空間少女系列。

這般整齊的軍容,這般嚴肅的神情,好像他不是處于這有些逼仄的超市貨架之間,而是在某個軍方化學實驗室。

盡管如此違和的景象極具娛樂性,林悠悠的臉還是刷地紅了。

這讓白政綏有些莫名其妙,"你臉紅什麽?"

林悠悠又羞又惱,“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就随便幫我做決定?!”

“是什麽?”

“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林悠悠扭身想走。

白政綏高大的身型立在她前面,将她堵了個嚴實。他一臉不耐地看着她,意思很明顯,知道就快說,別在這裏羅裏吧嗦的賣關子!

林悠悠無奈,只得壓低聲音道:"你……你不知道,女人每個月都會有那幾天嗎?”

“哪幾天?”剛問完,白政綏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你是說……”他晃晃手中的物品,“這個的用途是……”

白政綏兀地就僵住了。

他雖然有留學經歷,但是自幼接受的教育讓他骨子裏還保有傳統的大男子主義,他覺得女人的這個物品是污穢的,而且這麽私密的事情,她怎麽能毫無羞澀,在這公共場合說與一個男人知曉?!

可這些,都是他自己問的啊!!!

白政綏想一掌拍死自己,他頓時覺得手有千斤重,手上拿着的好像不再是一包小小軟軟的東西,而是随時可能要人命的炸藥包。

他僵直着手臂,将手中的衛生巾輕輕放回到貨架上,毫不猶豫地轉身,邊往外走,邊去脫手上的手套,像是手套上沾染了致命的病菌一般。

他努力了半天,那手套還是好好的戴在手上,紋絲不動,他才想起,這手套根本是拿不掉的,心裏愈發煩躁。

林悠悠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消失的門口:他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覺得他周身嗖地就冷了下來?像是很生氣的樣子,自己又怎麽得罪他了?

林悠悠低着頭看了看手上的七度空間,想起他剛才僵直地将它放回去的樣子,“不就是個婦女用品嗎?至于反應這麽大嗎?莫名其妙!”

林悠悠也懶得去管他,自顧自地又挑了一些零食,結賬走人。

她拎着一袋子買好的東西走到超市門口,被外面的冷風一吹,才想起來,白政綏走了,一會兒誰陪自己乘電梯?!

她站在門口四處張望,哪裏都沒有看見他的身影,

“喂……白政綏,你在嗎?”林悠悠不死心地試着低聲叫了幾聲,沒有任何的回應,看來他是真的走了!

“性格真差!陰晴不定,又小氣的男鬼!!”林悠悠洩憤地小聲偷罵了他幾句,想了想又補上,“莫名其妙!!哼!”

她重重嘆一口氣,只好自己往小區裏走。

走到小區門口時,林悠悠無意擡頭,看見馬路對面多出來一個賣烤紅薯的攤子。

攤主可能也是剛剛到,正站在小凳子上,掀開桶蓋,從裏往外拿着烤好的紅薯。大大的圓桶袅袅地朝外冒着熱氣,熏得那支在桶上的暖橘色燈光,都有些朦胧,在這寒冷的夜裏,讓人覺得格外溫暖。

林悠悠停了下來,看了一會兒,然後不由自主地,朝着馬路對面走去:去買點烤紅薯吧!

可是為什麽要買烤紅薯呢?她心裏奇怪,自己也不太愛吃啊!

這樣想着,腳步卻好像停不下來,腦子裏也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去吧,去買點吧,軟糯香甜的,這麽冷的夜晚,就算捧一個在手裏,也暖和呀!

好吧,就去買幾個,自己吃不下的話,給他聞聞香味。

林悠悠走到斑馬線旁邊停了下來,等人行綠燈。

她又看了看對面那個烤紅薯的攤子,只見那個攤主又把剛才拿出來的紅薯正一個個的又放了回去,然後蓋上圓桶的蓋子,像是打算收攤了。

就走了?林悠悠有些着急,“诶,你等等,還有要買烤紅薯的!”

也不知那攤主的耳朵不太靈敏,還是林悠悠所站的位置離那攤子距離太遠了,那攤主完全沒有聽見的樣子,徑直蓋好蓋子以後,走到圓桶的旁邊,彎下身子朝上一擡,就見圓桶前後移動了兩下。原來圓桶是架在平板車上的,現在攤主推着板車,真的是要收攤走了。

“诶,你等等!”林悠悠這下是真的着急了。

白政綏并沒有走遠,他出了超市以後就先走到小區門口等她。

他站在小區的門口,看見林悠悠本來已經快要朝着自己過來了,卻突然又拐了個彎,朝着馬路對面而去。

她又想去幹什麽?白政綏皺了皺眉,朝馬路對面看去,他也看見了那個圓圓的大桶,還在袅袅地冒着熱氣,那是什麽?什麽時候冒出來的?

他看見林悠悠走到斑馬線前停了下來,便也朝她走去,打算跟她一起去看看那個莫名冒出來的圓桶。

他離她近了一些,聽見她讓賣烤紅薯的等等她,他也看過去,見攤主似乎是要收攤的樣子。

原來是那是賣烤紅薯的攤子,不是才剛擺出來嗎?一個顧客都還沒有就收攤了?

林悠悠見攤主已經推着車子走了一小段路了,她再不能等下去,左右看了看,兩邊的路上都沒有車,不等綠燈了,直接穿過馬路。

白政綏見攤主已經走了,轉頭想叫住林悠悠,讓她別去買了。

剛轉過頭,白政綏只覺眼前白光一閃,街角拐彎處,有一輛重型摩托車正呼嘯着,擦着馬路牙子朝着這邊而來。

林悠悠?!

白政綏駭然看見,她剛跨出一步,站到了斑馬線上。

“姑娘!”

“林悠悠!”

有兩道男聲同時響起,林悠悠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一道力量帶着,猛地退後了幾步,随即摩托車帶着轟鳴的馬達聲,瞬間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要是沒人拉她,她就被撞飛了!

她僵直地站着,被吓得一動也動不了了。

“真的是你,”穆秦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回到人行道上,“你過馬路的時候專心點,剛才真是太危險!”

車子和她只相隔這麽近的距離,她後怕得要命。剛剛怎麽沒有聽見這麽響的摩托車聲音?要是聽見了,她才不會冒冒失失地過馬路。

林悠悠覺得自己的腦子木木的,好像都有點轉不過來。

她看見白政綏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

又擡頭看見拉着自己手臂的人,竟然是前幾日試音時見到的穆秦。

“……穆秦,”林悠悠反應了一會兒,才說:“謝謝你!”

穆秦松開手,看着她,“你還好嗎?”

“我……我沒事。”

穆秦将她上下仔細地看了一遍,确認她真的沒事,這才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低聲質問:“你為什麽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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