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
“元誠，幹得不錯！”“哎呀，果然英雄出少年啊！”長輩們有的拍拍元誠的肩膀，有的捶幾下他的胸口，每個人都對他贊不絕口。
蘇元誠的臉又紅了。“我。。。我還有事，”雖然這種場面他已經歷太多回，但他還是不太習慣。
“哦哦，你約了曼邱嗎？”“快讓他走快讓他走，元誠要和曼邱出去玩呢！”人群很快讓出一條道來，大家趕緊又推着他往外走。
“不。。。不是的。。。”蘇元誠的臉更紅了。
他就這樣從長輩們的誇獎中脫身出來。雖然大家都說他的刀和當年的蒼漠之鷹一樣快，但兩個人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別。
比起元珩張揚的火爆脾氣，他更安靜，也更容易害羞。光看外表，很難想象這個少年會有如此身手。
“元誠！”季璃氣喘籲籲地過來，因為跑太快，她的臉頰微紅，額頭上有幾滴汗。“聽說你們和骨利思部打起來了，怎麽不叫我一起？”
城裏的人都說他們還帶回好多東西，占主功的當然還是蘇元誠。
“沒怎麽打，”元誠甩甩胳膊，“有點小摩擦，已經沒事了。”
“我們上次不是說好了，”季璃鼓起拳頭捶在他的背上，“你說話不算數，我告訴曼邱姐姐去！”
“不是啊不是，”元誠急忙擺手喊冤，“我幫你說過，你父親和大哥不同意，我也沒辦法。”
季璃兩手抱胸撅起嘴。漸漸熟悉血腥味的她已不再滿足于殺強盜這樣的小游戲，她開始渴望更大的戰場，更刺激的狩獵。
“他們也是為你好，你還小嘛，等你再大點。。。”元誠好心勸說，很快被季璃不耐煩地打斷了，“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不也上去了嗎？”
這怎麽能比呢？元誠忍不住笑起來，“那不一樣啊，我是男孩子，你是女孩。。。還沒說完，季璃兇巴巴的眼神已瞥過來，他立即閉緊嘴巴。
和蒼漠深處的流砂城不同，奇都，薛羅和骨利思部更靠近吞并涅槃城後的明州地界。
Advertisement
在羽部和亞頃部為涅槃城報仇，聯手滅掉烏闾部後，奇克洛部的活動範圍逐漸擴大到那片草原。這裏雖也屬于蒼漠，但沙土并沒有那麽多，青綠和金黃随季節交替而更換。
盡管奇克洛部分裂之後也偶有争鬥，但若遇到來犯，他們仍會緊密抱團在一起，這讓蒼漠他部頗為忌憚。
此刻，骨利思汗左腳翹在椅子上，兩手正抓着嘶嘶冒熱氣的羊腿大啃，面前的骨頭已經堆成山。
奇都汗猛地将酒飲盡，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沒想到骨利思汗打敗仗後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跑到他這裏來大吃大喝。簡直是豈有此理！
骨利思汗可沒空理他。他三下五除二又解決一只羊腿，油膩膩的手毫不客氣地伸向奇都汗面前的酒壺。
“吃吃吃，就知道吃！”牛都沒你吃得多！奇都汗重重拍掉骨利思汗的手，“你到底在怕什麽！幹嘛不給羽部點顏色看看！”
“就是，蘇元誠那小子，三句話打不出個屁來，老子看他就不爽！”一旁的薛羅汗站起身，他的手和嘴巴剛才也一直沒停下來過，“還敢和蒼漠之鷹比，就聽羽部吹吧！”
他摟住骨利思汗的肩膀用力搖晃，“咱們人比他們多，馬比他們壯，你說說你說說，你到底在怕啥！”
“誰說我怕他們？”骨利思汗打了個嗝，他摸摸肚子，感覺還能再塞點進去，于是又撈起一只羊腿。“你們懂個屁！我這是故意的。”
“故意的？”奇都汗把酒杯遞給骨利思汗，“你是說你故意輸給他們？”
“你幹嘛要這樣做？”薛羅汗抓抓腦袋，“蒼漠多少雙眼睛看着呢，這不是長羽部威風？到時那些牆頭草又要去抱羽部大腿，咱們的好處不就少了？”
“放心，牆頭草們确實馬上會去羽部，不過是去吵架的，“骨利思汗嘿嘿冷笑幾聲，“說不定他們還會打起來。”他把酒喝得幹幹淨淨，還不忘搶到最後一只羊腿，“我已經派人放出風聲了，你們就等着看好戲吧。”
“上次的事實在是太感謝了，”坐在蘇奕對面的是固倫汗。他的年紀比蘇奕稍大些，面目慈善，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人。“多虧了于常和久恭兩位大人，不愧是十三鐵騎的後代吶！”
“這沒什麽，你們和我們就不用客氣了，”蘇奕擺擺手。
“聽說你們和骨利思部又打起來了？”
蒼漠的消息傳得還真快。蘇奕和蘇芠對看了眼，“有點小沖突，問題不大，已經解決了。”
“嗯。。。那個，你們拿回來的東西裏，”固倫汗開始支支吾吾，“那個。。。有沒有一個玉盤？”
“有嗎，芠兒？你去看看。”
不一會，蘇芠回來了，手裏捧着一只雲鳥紋葵口玉盤。盤口呈十二葵瓣狀，玉質溫潤晶瑩，外壁浮雕雙鳥逐日圖案，鳥身外滿飾如意形雲紋，展翅高飛，栩栩如生。
“你說的玉盤，是這個嗎？”蘇奕将玉盤接過，做工倒确實不錯，他打量幾下後交給固倫汗。
固倫汗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抱起玉盤看了又看，幾次欲言又止。
“你要是喜歡就拿走，”蘇奕對這種東西沒啥興趣。固倫部和羽部向來友好，他樂得做個順水人情，“送給你便是了。”
“這。。。這怎麽好意思？”固倫汗有些意外。
蘇奕卻揮揮手，“這有什麽？我讓芠兒給你打包。”他對朋友向來大方得很。
“不不不。。。不是這樣，”固倫汗拉住蘇芠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羽部對我們的恩情，我們自然感激不盡。”見蘇奕如此坦誠，固倫汗站了起來，“我也不敢瞞你，這玉盤并非我想要，是多利噶部和同都勃部拜托我來的。”
他把玉盤還給蘇奕，“這是他們兩部的祖傳之物，先前被骨利思部給搶走了，聽說現在到你們手上，所以讓我來打聽。”
固倫汗坐回椅子上，“我可把話說清楚，你要是願意還給他們，我就帶走；你若不願意，回頭我去和他們說。”
蒼漠十二部，不喜站隊的有五部，其中比較大的就是多利噶和同都勃二部。
他們和羽部感情一般，要不要給呢？蘇奕有些猶豫。如果能用玉盤交換到他們的支持，倒是一筆不錯的買賣，只是不知他們是否願意呢？
“這樣吧，”蘇奕讓蘇芠先拿走玉盤，“這畢竟是他們的東西，不如你讓他們過來一趟，大家再好好聊聊。”
聽到固倫汗的轉述，同都勃汗的心裏打起了鼓。我的乖乖，當年羽部可不就是搞這套把戲，把烏闾部的少主給騙走俘虜的？難不成我們也要被。。。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固倫汗不免生氣，“把我當什麽人？”
“你別誤會，我們只是覺得要謹慎些。”
東西是在多利噶部保管期間被搶的，多利噶汗難辭其咎。“這樣吧，我和你去，”他牽起固倫汗的手，又轉身看向同都勃汗，“你先回去，我要是有什麽萬一，以後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們也太謹慎了，哪有什麽萬一！”固倫汗生氣地抽開手，“羽部和烏闾部有仇才會那樣，你又沒殺涅槃城的人，有什麽好擔心的！”
“哎呀，謹慎些好，謹慎些好。”不用去羽部，那必然是安全的，同都勃汗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因為沒能參加戰鬥，季璃耿耿于懷好幾天。她思來想去，決定抓幾個強盜來出出氣。
現在抓強盜沒有以前那麽簡單了。倒不是說強盜們變得有多狡猾厲害，而是他們離流砂城越來越遠。打不過就跑，這個簡單的道理誰都懂。為此，季璃偷偷帶上了赤心玉。
從一開始，久恭和于常就堅決反對季璃帶赤心玉。
“打仗怎麽能靠這麽個破玩意兒呢？萬一哪天它不靠譜，那不成了睜眼瞎子？”久恭說話總是這麽直接粗鄙。
娘親的遺物怎麽會不靠譜？看到季璃瞪起眼睛要發脾氣，于常趕緊換個方式解釋，“小姐，你要先培養身體對危險的感知，等你學會判斷後，可以再用玉佩來驗證。”
季璃還是不服氣，她找父親說理，父親卻讓她乖乖聽話。她只能把赤心玉留在城內。
後來的她，非常感謝此刻久恭和于常的堅持。因為在不久，這塊玉佩确實永遠地丢失了。
在聽到又要陪季璃出去抓強盜時，久恭直接選擇尿遁跑路，他可不想再陪小姐玩這種游戲。
于常比久恭有禮貌，也更有耐心，但他還是沒忍住。因為從剛才開始，他們就一直在同個地方打轉，“小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沒有，強盜一定就在附近。”季璃信誓旦旦，于常也不好說什麽。
在又原地繞了幾圈後，他不得不再次虛心請教，“小姐，為什麽你那麽篤定這附近有強盜呢？”
季璃不情不願地拿出赤心玉，玉佩發出隐隐的光。
“好吧。。。”于常強忍住說髒話的沖動，“但是這樣一直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我們分頭找吧，”季璃收起赤心玉，“這幾個歸你，那些都歸我。比比看誰殺的強盜多，輸了的人晚上請大家喝酒！”
部下們都開始興奮地起哄。
于常回頭清點人數，似乎哪裏不太對勁，“小姐，我們的人馬是不是差太多了？”
“你是老将，經驗比我豐富，”季璃的理由卻很充分，“你不會計較差這麽幾個人吧？”
于常再次無話可說。
兩人分頭散去，準備比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