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巧語化離間
巧語化離間
甘于常本能地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帶着稀疏的人馬開始找強盜。
不知道該說他運氣不好還是太好，他很快就掉進了強盜的包圍圈。
在認出是流砂城的甘于常，身邊又沒帶多少人後，強盜們從四面八方趕來，誓要拔掉他這顆寶貴的項上人頭。饒是他身經百戰，這雙拳畢竟難敵四手，一時也有些狼狽。
我滴個乖乖，小姐這玉佩還真是邪門了！這麽多強盜從哪跑出來的？真是活見鬼！
甘于常心裏嘀咕，怎麽都沖我這來了？手上的刀可沒停下，要是輸給小姐，這以後還怎麽混！
他萬萬想不到，季璃壓根沒去找強盜，而是躲在遠處樂呵呵地看戲。
“小姐，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部下實在不明白。甘大人顯然已陷入困境，小姐為什麽還悠哉哉地袖手旁觀呢？
“當然是等強盜啊，笨！”季璃頭也不擡。她把甘于常當誘餌，就是要把強盜們都引出來一網打盡，越早出手反而壞事。
“可是大人他。。。”看着甘于常左突右砍，強盜卻不減反增，部下不免有些擔心。
“急個屁！這都應付不了，明天我就叫他滾蛋！”寧碰小姐的刀，別惹小姐的嘴。跟了季璃那麽長時間，部下們都已領教過她罵人的本事，連粗魯的久恭也要甘拜下風。
被小姐的刀砍了也就一脖子的事，要是被她這張嘴逮住，那簡直是生不如死。部下不敢再求情，老老實實繼續埋伏。
就在甘于常開始着急時，一片箭雨及時飛來，外圍的強盜瞬間大亂。季璃的人馬堵住他們的退路，厮殺聲四處響起。
甘于常突然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小姐，”他一臉嚴肅的看向季璃，“你怎麽連自己人都騙呢？”
“不是說，兵不厭詐嗎？”季璃舔舔酒杯，這酒對她來說還是烈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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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久恭的肚子從來沒這麽疼過，他笑得快喘不上氣。“你。。。你要往好處想，這說明。。。說明小姐信任你嘛哈哈哈。”
甘于常哼哼悶下幾口酒，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小姐擺了一道。此事絕對不能洩露出去！
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季璃不得不命令所有人保密。當然，晚上這頓酒錢也是她付的。
這件事後，甘于常也學會了尿遁。“小姐，以後有大事再叫我，抓強盜這種小事您還是自己玩吧。”
大事？季璃想了半天，決定去找父親和哥哥聊聊。他們兩人要是不松口，恐怕自己什麽也做不了。
她蹦蹦跳跳地飛奔出去。這次一定要說服父親和哥哥，先撒嬌，不行就流眼淚，非要拿下不可。
季璃沖進門，卻見裏面早就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有很多生面孔，一看就不是流砂城的。怎麽回事？是哪部的人馬呢？為什麽來這麽多？大家的神色都很嚴肅，季璃也不敢随便說話。
父親早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住，季璃根本擠不進去。她弓起身在人群裏尋找夾縫，好不容易才往裏蹭了幾步，在角落裏找到個位置站住。
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男孩靠在柱子上，歪着腦袋雙眼緊閉，左手抱胸，右手卻翹起小拇指在挖耳屎，看他的表情還挺享受。
季璃拼命伸頭墊腳，可前排的大人們擋得嚴嚴實實，什麽都看不見。
“哎，發生什麽事了？”她拍拍男孩打聽，“他們是誰呀？”
“幹什麽！”男孩正舒服的不行，被季璃一打擾，生氣得皺起眉頭，“你沒長耳朵啊，自己聽去！”
這算什麽态度？季璃瞪起眼睛，可男孩仍舊閉眼繼續摳挖耳朵，絲毫沒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麽問題。
真沒禮貌！季璃用胳膊肘撞向男孩胸口，“哎喲！”角落裏傳出一聲痛叫，随即是蘇奕嚴厲的斥責，“吵什麽！”
父親似乎很生氣？有人已開始往角落張望。
沒等男孩反應過來，季璃已按住他的腦袋一起蹲下，躲到大人們的身後。
“噓。”季璃左手豎起手指，右手搭在男孩肩膀上，示意他別說話。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到父親。
男孩終于睜開眼睛，他轉頭看向季璃。
黑玉般的長發随意披灑在身後，皮膚白的發亮，小巧玲珑的臉蛋上翹出纖長濃密的睫毛，眼中似有星辰閃耀。
他的耳朵隐隐發燙。
季璃可沒考慮那麽多，她還在仔細辨認前方傳來的争吵聲。
“哼，你們想的也太美了吧！”這個扯起嗓子的一聽就是蘇謙，“我們從骨利思部拿來的戰利品，憑什麽就這樣給你們？”
他怎麽天天這麽有勁，動不動就吼人？季璃邊聽邊搖頭。
“別激動，別激動，”這個聲音不熟，應該是外部的，聽着像在打圓場，“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嘛。”
“這塊玉盤對我們兩部很重要，”聲音有些滄桑，但并不是亞頃長老，“我知道你們也不容易，我們願意拿東西來換。。。”
“你說的倒輕松！拿什麽來換？我怎麽沒聽說你們兩部有過什麽好東西？”這諷刺的語氣只有辛夫人了，為什麽她說話總那麽難聽？季璃想不明白。
她轉頭看男孩，似面有怒意，好奇地把腦袋靠得更近，“怎麽了？”
男孩的耳朵整個都紅起來，他松開了握緊的拳頭，“沒。。。沒什麽。”
“父親，這玉盤我們放着也沒啥用，不如還給他們吧。”開口說話的是蘇芠。
哥哥。。季璃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回輪到男孩好奇了，“你笑什麽？”
季璃收回右手，“才不告訴你。”剛才對我那麽兇，還沒找你算賬呢！
男孩不說話了。生氣也那麽漂亮，真是奇了怪了，羽部什麽時候有這樣的女孩？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印象。
“多利噶汗，其實很久以前，我們就給過你們機會，”蘇奕的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如果你們願意做我們的朋友，那今天的事根本不值得這樣讨論。可你們總是閃爍其詞，猶豫不定。。。”
打圓場的人又站出來了，“奇都那幾部人陰險狡詐，根本不值得信任，你們千萬不要被騙了。”聽他偏幫羽部，顯然是固倫或者和魯部的。
多利噶汗沉默了會，“你們這是落井下石。”
“什麽？”“你說什麽！”現場又有些亂起來。
父親在逼他們站隊嗎？季璃托着腮幫子，總算理清頭緒。看來是元誠他們從骨利思部拿到多利噶部的什麽東西，現在人家上門來讨要了。
原來吵半天就為這個呀，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季璃只覺得好笑，“這幫大人真幼稚。”
“說別人幼稚，你以為你幾歲？”嘀嘀咕咕的自然是身邊的男孩。
“我十三，你呢？”
男孩愣住了，他只是想吐槽下季璃，并不是真的問她年齡，“。。。十五。”
“這到底有什麽好吵的？”季璃擡手搖了幾下男孩膝蓋，“哪有人只動嘴皮子，就把別家辛辛苦苦搶來的戰利品拿回去的？”這點她倒是同意蘇謙的看法。
“那你想怎麽樣？”
男孩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季璃的手背，季璃哼哼着把手拿開，“要我說，不如兩邊各派一個人比試下，誰贏了，東西就歸誰。要是雙方打平，就由我們先保管。等他們什麽時候贏了，再還給他們。”
“呵呵，聽口氣你還挺自信的。”男孩冷笑幾下。
“你怕什麽？”季璃不明白男孩為什麽又生氣，“我們有元誠在，怎麽可能輸呢？”
“誰怕了！”男孩不服氣的咬牙切齒，“蒼漠刀快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兩人垂頭蹲在角落唧唧歪歪，完全沒注意到前面的大人都讓開了道。
很快，男孩的耳朵被一把揪起，季璃也被一雙大手抱住。
“哎呀疼疼疼。。。”男孩龇牙咧嘴的求饒，“爺爺，您輕點輕點。。。”
“小兔崽子又不讓人省心！”在多利噶汗眼裏，這孫子簡直就是來讨債的，“鬼鬼祟祟躲在這，找打是不是？”
“阿璃，你和多依沁在角落幹什麽？”蘇芠将妹妹護在身邊，不禁有些疑惑，這倆小鬼啥時認識的？
“我。。。我們在商量怎麽解決玉盤的事，”多依沁跺腳哇哇大叫，“爺爺快放開我，耳朵要掉下來啦！”
多利噶汗恨恨擰了圈才松手，“你能想出什麽好主意！”
“我已經想出來了！”多依沁一本正經地清清嗓子，衆人都朝他看去。
他邊揉耳朵，邊把剛才的辦法說出來。說完心虛地看了季璃一眼，好在季璃并沒有拆穿他。
大家頓時議論紛紛。這樣誰也做不來手腳，公平公正的對決，若技不如人，自然無話可說。
“我看這個法子不錯。”固倫部趕緊走到蘇奕面前，“不過你們點到為止，可不能傷人吶！”
“給我老實交代！”多利噶汗沉默會，突然踢了孫子屁股一腳，“你小子能想出這種主意？”
“當然不是我。。。”被爺爺看穿的多依沁摸摸屁股，吸了口氣，“是她說的。”
季璃笑眯眯地站在哥哥身邊，食指點點酒窩。
蘇元誠，這回我可給你攬了個大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