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煎何太急
相煎何太急
薛羅汗喝的醉醺醺的，已分不清東南西北。
看他東歪西倒的，多利噶汗擔心他騎馬出意外，好心給了輛馬車。部下們費了老大勁，才把薛羅汗擡上去。
“我沒醉，沒醉！”薛羅汗豎起食指，“下次。。。下次我們再繼續喝個夠！”
“好好好。。。”多利噶汗胡亂應付幾句，抓過薛羅部的人叮囑，“看緊些，可別出什麽差池！”萬一路上有個好歹，回頭骨利思幾部借機鬧事，他可要頭疼了。
“您放心，放心。”
也不知道走多久，薛羅汗吹了一路冷風，總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還沒下車，已有人圍了上來，“大王，骨利思汗來了。”
“嗯？”薛羅汗皺起眉頭打了個酒嗝，“他。。。他來幹嘛！誰。。。誰讓他來的？”
“呃。。。他自個兒來的，看起來很生氣，我們不敢。。。”部下支支吾吾，骨利思汗沉下臉的樣子确實有些吓人。
“沒用的東西！”薛羅汗吹起胡子瞪起眼睛，“他有什麽好怕的！”他掙紮着要下車，“看我。。。看我不好好教訓他！”
部下見他腳步輕浮，趕緊将他攙好。
骨利思汗已等得不耐煩。這個多利噶汗又在搞什麽鬼？不僅這麽大方的同意借道，居然還能請打輸的薛羅汗喝酒，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個蠢貨，可別上人家的當！骨利思汗的手指不停敲打桌面。
耳邊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薛羅汗回來了。骨利思汗轉頭看到滿臉紅彤彤的薛羅汗，氣不打一處來。
“你到底在搞什麽！”他起身沖到薛羅汗面前，攙扶的人吓得都松開手。他狠狠搖晃起薛羅汗，“說了多少次，現在不能動手，不能動手！誰讓你去打的！”
“老子要你管！”薛羅汗趁着酒勁也不客氣，他一把推開骨利思汗，“老子。。。老子想打就打，你少來指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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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麽！”骨利思汗對薛羅汗的愚蠢忍無可忍，“你這是在幫羽部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薛羅汗大着舌頭，歪歪扭扭地走到桌前，摸索着坐下，“要教訓人，回你自己部裏罵去！”
“你！”骨利思汗的手指差點晃進薛羅汗的眼睛裏，“你。。。你以後犯蠢，別來連累我們！”
“哎呀吵什麽吵什麽！”奇都汗還沒進門，就聽見兩人大聲嚷嚷了。他本來是過來安慰下薛羅汗，順便來打聽和羽部的交手情況，沒想到骨利思汗也在這。這多餘的話可不能再說。
“咳咳，這是幹什麽？”奇都汗将兩人拉開，“別羽部沒打起來，我們幾個先自己吵起來了！”
“你來得正好！看看這個蠢貨做的好事！”骨利思汗激動地指指點點，“打草驚蛇知不知道！現在羽部要消停了，你們開心了吧！”他揮舞雙手不斷重複，“開心了吧，開心了吧！”
“你吵夠沒！”薛羅汗猛地将桌子掀翻，他捶打起胸口，“老子打也打了，不服氣就過來啊！”
見他胸口打得怦怦作響，奇都汗連忙抓住他的手，“冷靜點，你們都冷靜點。。。”
話還沒說完，已被薛羅汗摟住，“你看看，我。。。我當初是不是說中了！這個王八蛋一定會阻止我們！”
“你說什麽？”骨利思汗眯起眼睛，他轉向奇都汗，“這件事你也知道？你為什麽不攔着他！”
奇都汗有些尴尬，他有自己的小算盤，這千萬不能說出來。
“我看你是跟他呆得久了也犯蠢！”見奇都汗不回答，骨利思汗火氣更盛，“遲早被你們害死！”
他氣呼呼地奪門而出。身後傳來薛羅汗的叫罵，“滾滾滾，滾遠點！”
奇都汗撇了撇嘴有點不高興，這個骨利思汗也太不給面子了，居然連他一起罵，憑什麽呀！
“我呸！這個骨利思。。。”薛羅汗還在嘟嘟囔囔，“整天讓我們聽他的，指揮來指揮去，老子又不是他的屬下！不就沒聽他一次嘛，他至于這麽急眼嗎！啊？你說說你說說！”他扯着奇都汗的衣袖不肯放，“這都什麽玩意兒？我看他早晚把手伸到我們這裏來！”
“好了好了，”奇都汗勉強咽下這口氣。看薛羅汗醉得厲害，便讓人扶他回去休息。
雖然薛羅汗話是糙了些，但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他們的确不能一直聽骨利思的指揮。
上次為了謀劃争地事件，他出好大一塊地讓骨利思部的人遷過去。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這些家夥全都賴着不走。一想到這，奇都汗就肉疼。他也得想辦法讓骨利思汗出出血。
羽部最近安靜了很多。蘇謙沒再和以前那樣，天天找元誠的茬，這讓大家一下還有點不太習慣。
“我想。。。把巡防的位置和人手重新分配下，”元誠紅着臉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薛羅部繞道打過來，背後的城防力量略有不足，嚴格來講确實是他安排失誤。
“對對對，你好好琢磨下，”奇怪的是蘇謙并沒有借此指責元誠，“對外的事你得負責到底。”
這人這麽快轉了性？衆人面面相觑。
“外面的人來一趟也好，是得給他提個醒，”亞頃長老捋起胡子，“別老盯着咱們自己人那點事。”
“長老。。。我，我想請教您一件事。”元誠乖乖坐在亞頃長老身邊。他已問了好幾位族裏的長輩，大家說法不一，實在讓他為難。
“你說說看。”元誠記着阿璃臨走前的交代，有事還是盡量找羽部的人，好在亞頃長老也不太來過問。這次主動提起，想必是遇到了麻煩。
“您說。。。我們要去和多利噶汗聊聊嗎？”多利噶部向來中立，為什麽這次會幫薛羅部呢？元誠想不明白。如果他們真的站到那邊，只怕整個蒼漠的格局都會改變。
亞頃長老微微一笑，“嗯。。。你想和他聊什麽呢？”
元誠的臉開始紅了，他不知道該怎麽說。警告？拉攏？這些好像都不在他擅長的範圍內。
“你不用過于擔心，我想多利噶汗還不至于到站隊那一步，”亞頃長老拍拍元誠的手，“他八成就是想試探下，看看羽部能不能過這一關。眼下他既然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那就不用特意去和他接觸。”
“所以。。。所以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元誠撓撓腦袋。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去指責多利噶汗又有何用？”亞頃長老站搖搖頭，“他沒有輕舉妄動，說明還忌憚我們，你跑去警告豈不是多此一舉？至于拉攏，”長老嘆了口氣，“這個人野心大的很呢！”他和蘇奕都完成不了的事，元誠就更別想了。
聽到元誠就這麽放過多利噶部，蘇謙立馬不幹。“什麽？就這麽算了？”他叉着腰憤憤不平，“憑什麽！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你。。。你別把他逼急了。。。”
“我逼他？”蘇謙指着元誠吼起來，“現在明明是他逼我們！借道給人家，在我們背後搗鬼！”
元誠捂住耳朵，“說了不去就不去，外面的事你別插手！”他起身就跑，留下在原地被噎得說不出話的蘇謙獨自跺腳。
“別人都踩我們頭上來啦！”蘇謙恨恨地大嚷。他決定自己去找多利噶汗問個明白。
多依沁回來看到手舞足蹈的蘇謙，好不容易才忍住把他丢出去的沖動。
相比之下，多利噶汗就冷靜許多。
“據我所知，羽部目前的對外事務并不是由你負責，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來和我說話。”他的态度并沒有一絲不耐，但說出來的話卻格外刺耳。
“我也是羽部的人！”蘇謙氣的大跳起來，“你。。。你要敢再借道給別人，我把你們的玉盤砸了！”
這可捅了馬蜂窩，多利噶部忍不住都圍上來，“你說什麽！”“揍他！揍他！”
“幹什麽幹什麽！想動手是不是？來啊！”蘇謙帶的人不多，嘴倒挺硬。
多依沁冷笑起來，這人真是欠打，他毫不客氣地捋起袖子。
“等一下！”關鍵時刻，元誠沖了進來。有人告訴他蘇謙去多利噶部鬧事，他急忙趕來。
多利噶汗也站起來制止孫子動手，蘇謙拿玉盤來要挾，他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蘇元誠，玉盤若在你們手上有什麽閃失，別怪我們不客氣！”
蘇謙還想争論幾句，被元誠連拉帶扯推出去。上馬了他一路埋怨，“不去罵別人，反倒來阻止我，簡直是莫名其妙！”
“哼！好！很好！”多利噶汗拍腿大笑。想不到薛羅汗歪打正着，看來他們內部的妥協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多依沁朝元誠離開的方向瞪了許久，“爺爺，什麽事這麽高興？人家都鬧上門來了，我們幹嘛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在這裏和他們動手有什麽意思？”多利噶汗敲了孫子一腦門，“這樣下去，他們自己人遲早打起來，還有我們什麽事！”
難道羽部真的會分裂？
多依沁捂着腦袋哼哼幾聲。蘇季璃到底在幹嘛？怎麽還不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