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揚鞭忽歸去
揚鞭忽歸去
蘇謙的行為很快在羽部掀起了軒然大波。不少人紛紛指責其不守承諾，破壞當初定下的規矩。
“說好的元誠管族外的事，既然元誠說了不追究，你為何還要去多利噶部呢？”“蘇謙，我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就是不服元誠嗎？我們還不服你呢！”“就是就是，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整天盯着元誠幹什麽！”
元誠的支持者這回可抓到蘇謙的把柄了，他們群起而圍之，大有要将之前蘇謙天天罵他們的架勢給扳回來。
“吵什麽吵什麽！”蘇謙理不直氣也壯，“這能怪我嗎？啊？這事能怪我嗎！”他揮舞雙手，對着人群指指點點，“要不是元誠忍氣吞聲，我跑這一趟幹嘛！怎麽着，你們一個個的都想讓人家騎我們頭上來是吧！”
“照你這麽說，這事還得怪元誠？”有人都快被氣笑了。
蘇謙卻大言不慚，“哼，我是幫咱們大家夥出氣，敲打敲打那個不長眼的多利噶汗，難道還是我不對？”
“元誠這麽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要你瞎摻和什麽？”
“他就是只悶葫蘆，”蘇謙呸了一聲，“讓他去說，還不如殺了他！”
衆人吵着吵着，想讓元誠也講兩句，這才發現蘇元誠根本沒來。
“元誠呢？”“沒看到啊，大早上就沒見人影。”“奇了怪了，這都什麽時辰了，他去哪裏了？”
“行了行了，”蘇謙不耐煩地擺手，示意衆人散掉，“人都不在，有什麽好争的！”
大家只得搖頭離開，不少人還意猶未盡地對着蘇謙嘀嘀咕咕，都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這個蘇元誠，到底跑哪去了？蘇謙無奈朝門檻撒氣，哐哐踢上好幾腳。
元誠收到一封信，他看了幾眼後悄悄出城，沒和任何人打招呼。
信是多依沁寫的，他也是偷溜出來。為了避開爺爺的耳目煞費一番苦心，好不容易才到城外等蘇元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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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盤呢？”看到蘇元誠兩手空空的過來，多依沁差點沒把肺氣炸，“我不是讓你帶上玉盤嗎！”
他在信裏寫得清清楚楚，上次比試不分勝負，這次兩人單獨再比過，誰贏了玉盤就歸誰。
“那個拿不出來，”蘇元誠跳下馬，“部裏長輩們管着呢。”
多依沁沖上去就是一拳，“那你來幹嘛！耍我啊！”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蘇元誠趕緊格擋住，“我是想讓你轉告爺爺，上次蘇謙的事。。。實在不好意思。有點小誤會，讓你爺爺別往心裏去。”
他還是想和多利噶部緩和下關系。要是鬧太僵，多利噶部往骨利思那倒戈，那羽部真的麻煩大了。
多依沁愣了會，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們借道讓人家揍他，他還和我們道歉？
“你。。。你憑什麽讓我轉告？我又不是你的部下，”多依沁揪住元誠的衣領，“有本事先贏了我，再來說話！”
元誠猛地推開他，“好，這可是你說的。你要是輸了，就回去跟你爺爺說。。。”
“我才不會輸！”不等元誠把話說完，多依沁直接撲上來。
兩人都沒有拔刀，這次比的是拳腳功夫。馬兒在一邊悠閑地甩頭，看着主人們你來我往。偶爾抱作一團滾到地上，纏鬥不休。一會兒是元誠勒住多依沁脖子，一會兒又是多依沁壓在元誠身上揮拳。
呼呼的風聲夾雜身體被擊中的悶哼，兩人都受了傷，但都死盯着對方，沒人願意退讓。
當太陽快落山時，筋疲力盡的兩人雙雙躺倒。
“別。。。別打了，”元誠氣喘籲籲，他臉上吃了好幾拳，眼睛也有點腫，“要不，下次再比吧。”
“你沒贏，我不跟爺爺說。”多依沁哼哼得捏住鼻子止血，聲音甕聲甕氣的，元誠忍不住笑了出來。“随你吧。”他累的不行，整個人直接呈大字形胡亂睡着。
“不許笑！”多依沁把元誠的腿踢開，他坐起身，“喂，我問你，蘇季璃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啊？你說小璃？”元誠沒想到多依沁會問這個，“這我哪知道。。。”
“你幹嘛不去找她回來？”多依沁推推元誠，“你又鬥不過那個蘇謙！”
元誠睜開眼睛，他呆呆望了天空很久，才輕聲喃喃自語，“我也不想啊。。。那些事對我來說太難了，我真的不會。。。”
他當着多依沁的面，大方承認自己不行，這份坦誠反讓多依沁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為自己在各部糾纏中已經算單純，沒想到蘇元誠更傻。多依沁止住鼻血，用手随便抹了幾下血跡。他回頭細細打量起元誠，別說，确實有一股呆樣。
“怎麽了？”
“沒什麽。。。”多依沁也躺了下來，他想起爺爺說過蘇季璃是只小狐貍。比心眼，估計自己和蘇元誠加起來都趕不上她。
“你去把蘇季璃找回來吧，再亂下去，你們遲早要分家。”多依沁話說出口有點後悔，他幹嘛這麽好心好意地來提醒羽部？
元誠沒有回答，他嘆了口氣，又閉上眼睛。
夕陽的光芒與黃沙連成一片，兩個少年沐浴在金色中，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今天的晚風格外溫柔。
等元誠回來的時候，亞頃長老已經等他很久了。“你去哪了？怎麽一天都不見人影？”
“我。。。我到城外逛逛。。。”元誠不想告訴任何人他單獨去見多依沁。
“你的臉怎麽了？跟誰動手了？”
“沒什麽大礙，您。。。您有什麽事嗎？”元誠趕緊轉移話題。
亞頃長老見他不肯說也不勉強，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這次機會難得，你一定要抓住。蘇謙如此明目張膽，我們也要給他一次教訓，讓他以後收斂點。”
“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元誠倒不在意，“他就是這個脾氣嘛！”
“你不能老是退讓！”亞頃長老痛心疾首的拍拍大腿，“就是因為你老讓着他，他才會一次次得寸進尺！”
元誠并不想和蘇謙老是吵架，他趕緊站起，“我先去包紮下傷口。”
他剛逃出門就撞上曼邱，“哎呀你臉怎麽啦？誰還能把你打傷？”
“沒有。。。沒有。。。”
“我幫你包紮下呀。。。”
亞頃長老在屋內聽着兩人的聲音漸行漸遠，不禁嘆了口氣。
蘇元誠的頭都要炸了。除了亞頃長老和曼邱，還有不少族裏的長輩，勸說他趁此時機打壓蘇謙。
我這張嘴，哪裏說的過那個人？元誠抱胸靠在樹下，天空的雲朵緩緩飄過，他有些懷念以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再吵下去，你們遲早要分家！多依沁的話在腦海中響起。雖然是多利噶部的，不過提醒得也有幾分道理。這人看來還挺不錯！要不要去把小璃找回來呢？蘇元誠抓抓頭發，一屁股坐了下來。
“元誠哥哥，”有人偷偷扒拉他的衣角。
元誠轉過頭，蘇炀清澈的眼睛正巴巴地看着他。
“怎麽了小炀？”元誠将蘇炀摟到懷裏，“今天沒有糖哦。”
“我不吃糖，”蘇炀湊近元誠的耳邊說起悄悄話，“我們去找姐姐吧！”
他正是調皮搗蛋的年紀，蘇謙哪有那麽多耐心對付。一天三頓打，吓得他老遠看見蘇謙就慌慌張張地躲起來。
“再打下去，我的屁股受不了啦！”蘇炀哇哇大哭起來，“我想姐姐，我要去找姐姐！”他死拽住元誠不肯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快帶我去找姐姐嘛！”
元誠的衣服立馬遭了殃，濕嗒嗒的一片，還有不少黏糊糊的東西挂在上面。“你別哭啦。”他也是愁眉苦臉，“我也想去找小璃呢。”
“那你不早說，”蘇炀一聽哭得更大聲，“你早點帶上我，我這屁股還能少挨幾次打！”
你要是被你姐姐罵過，就知道還不如被蘇謙打屁股呢，元誠在心裏默默念叨。都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些麻煩事都是當初小璃硬塞我的，不如去還給她吧。元誠打定主意後安慰蘇炀，“我帶你去找姐姐，不過你得保密。”
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多半是走不成。
他站起來拍掉褲子上粘着的沙土，正要幫蘇炀也撣一撣，卻被躲開了。“元誠哥哥，你別碰我屁股，還疼着呢。”他龇牙咧嘴的哈着氣。
元誠無奈地搖頭，“見到你姐，千萬別說是為了自己的屁股。”
“我才沒那麽傻！”蘇炀不服氣的嘟起嘴，“當然是想我姐才去的！”
和季璃一樣，元誠也選擇在晚上出發。
“元誠哥哥，我們為什麽不雇個車呢？”蘇炀死活不願意騎馬。
“太顯眼了，”元誠輕輕拍了蘇炀一腦袋，“小小年紀就知道享福啦？還不快上去！”
“不是啊不是，”蘇炀着急大叫，“車上可以趴着，騎馬硌屁股啊！”
“你喊什麽！”元誠一把捂住他的嘴，“再喊誰都別想走！”這個臭小子,差點誤大事！
“你想清楚了，”元誠只盼快離開這裏，“要麽跟我一起騎馬，要麽你留着繼續挨打。”
蘇炀連忙撲到他懷裏，“騎馬騎馬，我騎馬就是了，你快抱我上去！”
蘇元誠就這麽溜去了澤地。他的不告而別，引來一陣不小的風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