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
“你要是不願意，大可直說，何必這麽拐彎抹角裝傻呢！”蘇謙猛拍桌子，不滿地朝亞頃長老大吼。
“你。。。你真是無禮至極！”長老氣得渾身發抖。
“現在元誠不在，羽部我說了算，你最好考慮清楚，”蘇謙哼哼幾聲，“看在我們兩部那麽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才來找你商量。你要是不給我面子，那也別怪我不客氣！”
長老勉強抓住桌子邊沿站起，“你別太過分！元誠只是暫時離開，又不是不回來。。。”
“誰能保證他什麽時候回來！”蘇謙的忍耐已到極點。難得他厚着臉皮來這，可長老開口閉口還是元誠。
他走到長老面前狠狠瞪起眼睛，“族裏每天那麽多事要處理，難不成我還要一直等他嗎！”
“你。。。你。。。”長老捂住胸口緩緩坐下。蘇謙如此咄咄逼人，只怕兩部再難維系。
“鬧夠了沒！”曼邱老遠就聽見蘇謙在吼爺爺，急忙沖過來踢開門。她一把推開蘇謙，“滾！這裏不歡迎你！”
“好，這可是你們說的！”蘇謙自覺跑這一趟已算是仁至義盡，既然亞頃部一意孤行，那也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要不是祖上的規矩壓着，他早就想娶別部的女人了。
“欺人太甚！”曼邱咬牙切齒地看着蘇謙離去的背影，她回頭扶住長老，“爺爺，他簡直是。。。”
亞頃長老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他擺手示意曼邱別說了。兩部關系已岌岌可危，若此刻有人來犯，又該如何抉擇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蘇元誠離開流砂城的消息讓很多人蠢蠢欲動。
骨利思汗掙紮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找另外兩人商議。雖然上次大吵了一架，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他們幾個也算得上是親戚，自己人拌幾句嘴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想去打羽部？現在嗎？”盡管之前也挨了罵，但奇都汗暫時還不想和骨利思汗撕破臉，他強忍住把這人趕出去的沖動，好言相勸，“雖然蘇元誠走了，但他的人馬都還在羽部，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
“現在是大好時機！”骨利思汗興奮地兩眼冒光，他激動的手舞足蹈，“他們人心惶惶，我們現在過去，正好将他們一舉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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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你自己去，別拉上我們！”奇都汗還沒說話，遲來的薛羅汗進門就直接拒絕。他可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呢！
“你以為你是誰？你叫我們去打，我們就去打，你不準我們打，我們打了還要被你罵！”薛羅汗以為奇都汗找他是單獨聊聊，沒想到骨利思汗也在。之前喝醉了沒罵夠，這回他可要罵個痛快了。“再來指手畫腳，可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你。。。”骨利思汗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家夥居然還在耿耿于懷！考慮到薛羅汗的智商，他只能耐着性子繼續解釋，“現在不是争論的時候。你要吵，等我們打完羽部，再回來好好吵行了吧？眼下他們群龍無首，那個蘇謙和亞頃部又不對付，內部混亂，外無援助，必定一敗塗地！”
薛羅汗卻怎麽也聽不進去。
他本就對骨利思汗不滿，加上先前打羽部吃了敗仗，要是這次贏的是骨利思，那他的臉往哪擱？只怕到時骨利思汗會更得意洋洋，變本加厲地指使兩人做這個幹那個了。
想到這他就急得跳起來，“不準打！誰都不準打！”
“你發什麽瘋？”這頭牛又開始犟了，骨利思汗暗叫不妙。
薛羅汗一拳錘到桌子上，“誰敢打，老子後腳就端了他的老巢！”
“你說什麽！”骨利思汗也一腳踢翻椅子。
“別激動別激動！”這種撕破臉的話可不能亂喊，奇都汗趕緊出來勸和，“我看這樣吧，想打的人自己去打，不想打的老老實實呆在地盤上，別添亂就是了！”
“蠢貨！”骨利思汗拂袖而去。
他回來長籲短嘆半天，還是下定不了決心。薛羅汗做事總不考慮後果，萬一自己前腳出擊，他真的背後給自己捅刀，那豈非得不償失？
看着骨利思汗吃癟，奇都汗痛快地請薛羅汗喝了頓好酒。
“咱們總算也出了口惡氣。。。對了，你不會真的去打吧？”
“哼！天天騎老子頭上吆喝，他敢去，老子就敢打！”薛羅汗恨恨地吞下大塊肉。
矛盾的不只骨利思汗一個人。
蘇元誠的腦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多依沁實在想不明白。多利噶部算不上和羽部有多好的交情，他就這麽相信自己，真去找蘇季璃了？那羽部現在不是一團亂？
他胡思亂想着回來，卻見到好多外面的人在本部晃悠。
“誰來了？”
“少主，是同都勃跟回阿的。”
要命，爺爺不會想拉人去打羽部吧，多依沁趕緊溜進去偷聽。
“你說的沒錯，現在這個時機倒确實難得。”同都勃汗完全同意多利噶汗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們好像什麽動靜也沒有啊？”回阿汗提醒道。這個他們，指的自然是羽部的老對手們。
多利噶汗點點頭，“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他能想到的，骨利思汗自然也能想到。為什麽這只老狐貍完全沒有動作呢？落井下石不是他一直最擅長的嗎？
“會不會。。。他們有其他的消息，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回阿汗的猜測倒也符合常理。
同都勃汗一聽不免洩氣，“這麽看來，我們也要從長計議啊！”
三人哪裏知道骨利思那幾部也在鬧內讧。悶頭讨論半天，還是猜不出原因。謹慎起見，最後還是決定先觀察看看。
“我讓人再去打探打探，”多利噶汗起身吩咐部下。他不想太過冒險，萬一真的有消息是骨利思幾部掌握了而他們不知道，貿然出擊很可能會一頭掉進流砂城的陷阱裏。
多依沁也長舒了口氣。
季璃從來沒有那麽緊張過，她的手一直在抖。多少人一去無返的密林，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更讨厭的是此時還有兩個人在身邊唧唧喳喳，吵得她頭疼，根本平靜不下來。
“小姐，你不是有刀了嗎？幹嘛還帶把劍？”久恭好奇地不停碎碎念。
他拿起季璃的劍掂了掂，重量似乎略輕了些。看起來寒光四溢，倒也攝人。手指小心地撫過劍刃，有微細的血滴滲出。
“小心吶，”于常也湊過來，“這劍不錯，還挺鋒利。”
久恭點頭贊同，可過了一會又開始搖頭，“小姐，你會使劍嗎？要是三腳貓功夫，我勸你還是別帶了，不然浪費了這把好劍啊！”
“是啊，萬一不小心傷到自己就麻煩了。”于常也嚴肅的看着季璃。
季璃的左手劍從來沒在人前出過手，他們自然不知道小姐還會用劍。
“你們看夠了沒？”季璃實在忍無可忍，她突然起身朝兩人大吼，“看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哇！”兩人吓得趕緊扔下劍就跑。
“怎麽了？”元誠剛過來就看見于常和久恭一臉古怪。
“我們也是關心小姐，她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呢？”久恭兩手抱胸，認真的分析，“我看一定是緊張過度！”
“你知不知道，”于常摟住元誠肩膀，神神秘秘，“小姐。。。會使劍嗎？”
“不會吧，”元誠努力回憶了半天，小璃不是和他一樣，一直用刀的嗎？
“你問他，他知道個屁！”久恭打個噴嚏，揉揉鼻子先走了。
“真是奇了怪了，”于常撓撓腦袋跟上，“不會用她帶把劍幹嘛呀？”
元誠進屋後也有些驚嘆。的确是把好劍！“小璃，你還會用劍？”
“會呀！”季璃邊低頭整理收拾邊答應着。元誠心思單純，告訴他這個秘密沒什麽不放心的。她剛才沖于常和久恭發了頓火，現在感覺挺不錯。
“真的嗎？”元誠把劍放入劍鞘，喃喃自語，“怎麽沒見你使出來過呢？”
“你不信？”季璃笑嘻嘻地搭上他的肩膀，“那。。。等我回來，我們比試下如何？”
“好，”元誠點點頭，“你一定要回來！”
鄭伯特地選了個吉日讓小姐出發。
“你們有什麽不明白的，請教鄭伯就好，”這幾人動手是沒問題，但要比動腦，季璃實在不放心，“別擅作主張。”
“姐姐。。。”剛見面又要分開，蘇炀撇撇嘴很不開心。
“你聽元誠哥哥的話，”季璃摸摸弟弟的腦袋，她轉身交代于常和久恭，“還有你們兩人。。。我要是沒回來，你們就跟元誠走。”
久恭不服氣地一直看天空，季璃直接給了他一腳，“別裝沒聽見！”
“小姐，你這麽粗魯以後誰敢娶你？”于常轉頭同情的看着久恭，“你要是找到聖刀，不如再順便找個男人回來吧。。。”他還沒說完臉上已挨了一拳，“閉嘴！”
“別送了，回去吧，”黑馬幾聲長嘶，季璃的身影逐漸消失。
邊緣地帶離密林并不算太遠，她的心跳開始加快。有對未知的恐懼，又有對聖刀和娘親的期待。遮天蔽日的深綠随着嗚嗚的風嘩嘩搖擺，季璃停下來看了眼背後的金黃，她即将進入另一個世界。
“娘，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