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狩獵
狩獵
最終老國王為阿芙洛狄忒挑選了一位來自利地亞的王子,他年輕英俊,身體健康。
更重要的是利地亞是一片富饒的土地,傳說那裏的王國遍地都是黃金,。
這位王子在晚宴上被阿芙洛狄忒美麗的容貌傾倒,對她一見鐘情,他承諾,只要公主殿下願意嫁過去,就能擁有無數仆從和珍寶。
老國王顯然很滿意這位王子,他還特意詢問了阿芙洛狄忒的意見。
阿芙洛狄忒當然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憑父親安排”,她對未婚夫是誰都行,無論是利地亞,還是地利亞,都沒有差別。
于是老國王把訂婚宴定在了六月的下半月。
他本來想定在六月中旬的,但六月中旬有一場狩獵節。
狩獵節是佛裏吉亞的傳統節日,它是在六月的中旬開始,将會持續三天之長,是為了祭祀狩獵女神阿耳忒彌斯舉行的。
阿耳忒彌斯亦是未婚少女之神,她要求少女們要保持着童真,所以老國王只得把訂婚宴延期到六月的下半月。
在這一天,祭拜完女神之後,老國王帶領着王公貴族們走出華麗的宮殿,拿起弓箭,牽着獵犬走進森林。
阿芙洛狄忒穿着束腰的短裙和獵靴,身下騎着一個小馬駒,在侍女的簇擁下跟随着大部隊行走于森林間。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人間的狩獵,今天難得能夠享受森林裏新鮮的空氣,再加上身邊有個善解人意、能說會道的英俊青年作陪,阿芙洛狄忒的笑容都愉悅了不少。
身旁的青年騎着馬和她并列前行,他就是老國王為阿芙洛狄忒挑選的利地亞王子。
為了培養感情,老國王特地将他們倆安排到了一起。
這位王子游歷過許多地方,知道不少有趣的事情,阿芙洛狄忒和他聊的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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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現在,這位名叫安奇的王子正在向阿芙洛狄忒介紹他的家鄉。
“人們一談起利地亞想到的都是遍地黃金,但實際上我們擁有的遠不于此,最令我們利地亞自豪的東西還是葡萄酒,殿下您知道為什麽嗎?”安奇笑着問道。
阿芙洛狄忒想了想說道:“或許是那裏的土壤種出的葡萄更加鮮美多汁?”
安奇搖搖頭:“是也不是,利地亞的葡萄雖然多産,但我們國家的人民并不知道如何利用它來釀酒,直到一位神明流浪于此,教導了我們。”
阿芙洛狄忒似乎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我們并不知道那位神明的尊名,只知道他流浪過許多地方,每到一處,他就教人種植葡萄,傳授神秘的酒神儀式。”
阿芙洛狄忒垂眸問道:“那位神明現在還好嗎?”
“不太好。”安奇搖搖頭,略帶些唏噓的說道:“那位神明冕下只在利地亞短暫地停留了一段時間,他的神智并不清晰,時而瘋癫時而清醒,但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幅渾渾噩噩的樣子。他的信徒們自稱梅尼耶,那真是一群瘋狂可怕的人們!”
“不過我曾經有幸遇到過這位冕下,我詢問他為什麽要在大地上流浪,但他說他弄丢了自己的新娘,怎麽也找不到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找到了沒有。”
阿芙洛狄忒沒說話,她靜靜的聽着,那雙總是帶着笑意的藍眼睛充滿了讓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安奇并沒有注意到,他還想說些什麽,前面的森林裏突然出現了一只高大的公鹿。
它的身影掩藏在森林間,正警惕的觀察着四周,察覺到沒有危險之後,便低頭繼續吃草。
安奇眼睛一亮,朝阿芙洛狄忒說道:“殿下,今天真幸運,竟然遇到了一只公鹿,讓我為您獵來吧!”
說完,他慢慢掏出弓箭,瞄準它,毫無警戒心的公鹿并沒有發現危險正悄無聲息的到來,仍舊低着頭吃草。
安奇屏住呼吸,正要射箭,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起,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長箭飛速從他身邊穿過,率先射到公鹿的身上,正中頭上。
公鹿應聲倒下。
安奇惱怒的轉頭:“是誰?”
是誰先搶走了他看中的獵物?
一個騎着黑馬的身影從他身邊躍過,擦肩而過的瞬間,黑馬上的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是安喀塞斯。
安奇認出了他是那個來自特洛伊的王子,眼中浮現怒氣:“好傲慢無禮的人!”
阿芙洛狄忒看着安喀塞斯走到死去的公鹿前,拔掉鹿腦上的長箭,慢條斯理的擦拭掉上面的鮮血,他似乎注意到了阿芙洛狄忒的注視,擡頭朝她望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
陽光穿過森林的縫隙灑在他的身上,那雙深綠色近乎漆黑的漂亮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不同于平時漠不關心的冷淡,他的眼神裏帶着些銳利的攻擊性。
阿芙洛狄忒率先移開眼神,朝身邊憤怒的安奇輕聲細語的說道:“沒事,以你的箭術一定會獵到更好的獵物,我們再去前面看看吧!”
“可是這麽強壯的公鹿并不容易遇到的,況且我答應了要為你獵一只鹿。”安奇有些不甘心。
“我并不在乎一只鹿,更在乎是誰為我獵到的。”說這話的時候,她并沒有去看安喀塞斯。
安奇顯然以為公主的意思是無論什麽獵物,只要是自己獵到的她都會喜歡。
他的憤怒的心情瞬間平複:“也對,不過是只鹿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親愛的未婚妻,你喜歡什麽獵物,我去給你打下來。”未婚妻這三個字安奇故意說的很大聲,說完還朝那邊的人挑釁的看了一眼。
也不管對方聽到沒有,他就帶着阿芙洛狄忒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安喀塞斯臉色更冷了,他沒有去看兩人同行離去的背影,只是緊緊握着手中的長箭,長箭似乎承受不住他這麽大的力量,濺上鮮血的尾羽輕輕在半空中輕輕顫抖着。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和自己說一句話,安喀塞斯想。
直到他清醒過來,才發現手中的長箭已經被捏斷成兩半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安奇沒有獵到任何一個獵物。
因為每當他看中什麽獵物,打算拉弓射箭時,總會有一個弓箭領先他射中,而且每一次都是一擊斃命。
就比如現在,阿芙洛狄忒想要一只兔子,兩人在森林裏徘徊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只灰兔子。
安奇正打算射下,熟悉的破空響起。
再次望去時,兔子身上又多了一只箭。
他終于忍不住,憤怒的轉頭朝安喀塞斯開口:“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安喀塞斯騎着馬走上前來,他面色冷淡,熟練的收弓。
“那你為什麽一直搶我的獵物?”
“有什麽證據證明那是你的獵物嗎?難道上面寫了你的名字?”
安奇并不是一個擅長和別人吵架的人,他滿臉漲紅,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我先看上的。”
安喀塞斯掃了他一眼:“你先看上的就屬于你的嗎?”
說完,他下馬拔出箭,拿起兔子,只是這一次他并不像前幾次那樣轉身離開,而是徑直走到阿芙洛狄忒面前。
“送你的。”他冷冷說道,不像是送人禮物反而像是一道命令。
阿芙洛狄忒垂眸看着兔子沒說話,安喀塞斯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可能并不想收。
兔子的兩只耳朵被攥在他的手裏,血正順着傷口滴滴答答的落下,看起來格外血腥。
她或許是被吓到了才不收
又或許她只喜歡自己未婚夫獵的獵物。
他不自覺的抿住雙唇,想要收回手。
沒想到馬上的少女突然伸出手接住了兔子,鮮血順着她纖細的指間蔓延滴落,将雪白的皮膚染上了一層鮮豔的紅色。
“謝謝您。”她輕聲說道。
安喀塞斯面無表情的扭頭看向森林的遠處,他硬邦邦的說:“沒事。”
“哼,你也太殘忍了,西西想要抓一只活着的小兔子養,你竟然把它射死了,這只兔子真可憐。”安奇莫名忍受不了這股氣氛,強行騎着馬擠入兩人中間。
“西西?”安喀塞斯意味不明的重複這兩個字。
“怎麽了,這是我對我未婚妻的愛稱。”
阿芙洛狄忒沒有開口說話,這個稱呼确實是安奇想出來稱呼她的,事先還詢問過她是否覺得冒犯。
阿芙洛狄忒覺得整個稱呼很可愛,就同意了。
安喀塞斯盯着他,他的手上還握着箭,暴戾的情緒悄無聲息的蔓延,有一瞬間他想把這長箭直接插入這個人類的心髒。
什麽時候他們變得這麽親密了。
“我記得你們的訂婚宴并沒有舉行,所以還算不上未婚夫妻。”
不知道為什麽安奇被他的眼神吓到了,他縮了縮頭,還是大着膽子反駁道:“這只是遲早的事,國王陛下已經決定将西西嫁給我了。”
“訂婚宴沒有舉行就算不上未婚夫妻,還請你和公主殿下保持距離,不然我會同國王陛下談談一位魯莽無禮的人真的能做殿下的未婚夫嗎?”
安喀塞斯的語氣很平淡,沒什麽波瀾,但仍然讓安奇聽出了威脅。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