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動了胎氣

動了胎氣

好像想起什麽來似的,閻成巡看着她又加了一句,‘“我警告你,再敢去杜天祥那裏試試,若是我的孩子死在他的刀下,你就準備給他收屍。”

這下,唐如銀想不吃驚都難,她慢吞吞地轉過頭,雙眼緊緊地盯着他,“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次。”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閻成巡牢牢地盯着她的眼睛,雙眼充斥着怒火,“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從閻府跑出去後,在他的醫館裏呆了将近半個小時,這半小時裏面,你們都在聊些什麽?”

“你……啊……”這下,她突然覺得腹中有東西在攪,她雙手緊緊抱住腹部,身子疼的朝前弓着。

“你怎麽了?”閻成巡将手搭上她的左肩,帶着幾分慌張的問,見她仍然維持剛剛的姿勢不動,他擡頭對着前方道,“去醫院,快點。”

老王聽到後,連忙加速朝着千州醫院的方向開去,好在他車技好,車雖然開的很快但也很平穩,并未讓人有任何的不适感,包括一路上一直抱着肚子喊疼的唐如銀。

閻成巡一開始以為她在裝,讓老王開車只是想試探試探她,不料,她後來一直喊疼,他就明白這一次是真的了。想到此,他連忙将她摟入懷中,想減輕她的不适感,她也沒有拒絕,只是将自己縮進他的懷裏。

唐如銀在閻成巡面前從未示過弱,能自己做的事情,她從來不麻煩別人,除非實在是力不從心,她才會請人幫忙。也因為她這種性格,她和閻成巡一直是相敬如賓,從未有過如此小鳥依人的狀态,如今她第一次肯主動靠在自己的懷裏,居然是這種情況,閻成巡一想到這一點,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車一停,閻成巡就抱着她沖向醫院,整個醫院的人都在報紙上見過閻成巡,也聽說了閻府宴會的事情,如今見他懷抱一個虛弱的女孩沖進醫院,大吼着要醫生馬上過來,他們立刻就猜測那女孩是唐如銀。

病床很快就被推到大廳,閻成巡立刻将她放到床上,對着前來的醫生道:“她動了胎氣,快點。”衆人一聽,連忙将病床推向急診室,上,閻成巡一直握着她的手,對着滿頭大汗、臉色蒼白的她道:“別怕,有我在!”

她已經疼得睜不開眼睛,左手卻是緊緊的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力氣大的甚至弄疼了他,他一陣心疼道,“放心,你很快就會沒事的。”随即,擡頭對着面前的醫護人員道,“要是她跟我的孩子出一點事,你們就等着給他們陪葬吧。”那聲音狠戾的讓他們一顫。

這時,閻成巡的近衛兵已經接獲消息趕到醫院,為首的謝元策連忙上前安撫道,“大少,唐小姐是個有福之人,不會有事的。”閻成巡并未搭理他,只是煩躁地坐在走廊裏的長椅上,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煙,醫院已經被近衛軍接管,接獲消息而來的記者們已經被他們攔在醫院外,走廊裏除了他們并無他人。

閻成巡的焦躁,謝元策看在眼裏,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了一會兒,只能小聲提醒道:“大少,夫人已經知道了情況。”

閻成巡聽完之後,一個陰冷的眼神射了過去,謝元策只得硬着頭皮道:“我們出門的時候,剛好遇見夫人賞櫻花回來……”

閻成巡恨鐵不成鋼道:“要你們有什麽用?”

但一想到這位繼母的手段,也就沒有過多責備的意思,只是冷冷地道,“再多派點人守住醫院,不要走漏任何風聲,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謝元策只得道了個是,快速地退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大門終于打開了,閻成巡倒是沒有上前,只是将煙熄滅,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了幾下,這才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等着已經摘掉口罩的主治醫生回話。

“大少,母子平安,不過,”那人伸手抹了下前額的汗水,“夫人的胎像很不穩,她已經動過幾次胎氣了,若是繼續這樣下去……”

“怎樣?”閻成巡不耐煩道。

那人再次抹了下額頭,看着閻成巡的臉色,小心的斟酌了下用詞,“如若繼續這樣下去,腹中的胎兒很有可能不保。”

他剛說完這話,便聽到五指關節咔咔的聲音,他連忙低頭,看到閻成巡右手五指關節正緊握在一起,吓得連忙找借口離開,“大少,我還有幾個病人要照看,我先走了。”

說完,也不等閻成巡做出反應,連忙連滾帶爬地離開了。

謝元策上前,“大少。”卻在閻成巡右手示意之下閉了嘴,閻成巡推開病房門悄聲走了進去,正在照顧唐如銀的護士見此,連忙站起來悄聲道:“夫人的身體很虛弱,需要靜養,不能再受刺激。”

閻成巡點了點頭,她立即退了下去。

閻成巡在護士剛剛做的位置坐了下來,伸手欲觸碰她蒼白的臉頰,卻在即将碰上去的時候停住了,他慢慢地将手縮了回來。

卻不期然碰上了她慢慢睜開的眼神,她剛睜開,雙眼迷茫地看向四周,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的她很不舒服,她皺了皺眉,卻看得他心一緊。他剛想說些什麽,卻見到她的意識逐漸恢複清明,眼中的迷茫也逐漸被冷漠所取代。

“你醒了?哪裏不舒服?”閻成巡放柔聲音,好聲好氣道。

一想到自己出現在這滿是讨厭的消毒水的醫院的原因,還有雖然好多了但仍然還是刺痛的小腹,一陣怒火就湧上心頭,“只要你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會很舒服。”

閻成巡從小被捧在手心,除了父親,從未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即使是去世多年的母親在自己幼時做出頑劣之事,也是教導關愛多過責備,繼母對自己更多的則是客氣。

聽到唐如銀這樣跟自己說話,天生的優越感讓他忍不住就要發脾氣,可一想到她腹中的孩子以及她的身體狀況,他就生生忍住了,可是硬憋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繼續呆下去,他們肯定會一言不合再次争吵起來的,于是,他一甩手,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恢複了寂靜之後,她翻身到一邊,眼淚再也忍不住流出來了,她本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養父母給她的教誨是,只有弱者才會流淚。而她,不是弱者,不可以流淚,因而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難,她都會忍住不哭,可是,這半年來,她三番四次哭泣,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病房裏靜悄悄的,她抽泣的聲音越發明顯,突然,房門上傳來敲門聲,“篤篤”的兩下,很有禮貌,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道,“誰?”

“是我,夫人,我是巡房的護士,來給您送些清粥和小菜。”

“你等下。”她趁此功夫,用床單擦了擦眼睛,雙手在臉上摸了摸,确認自己這個狀态可以見人,她才道:“進來吧!”

那人端着醫院的餐盤,清粥和小菜散發出的淡淡菜香味讓她心情一陣舒暢,不禁食欲大開,她拿過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卻并未吃下去,她擡頭對着一臉笑容的小護士道,“這個粥,是醫院做的?”

這個小護士一副剛畢業大學生實習的模樣,她滿臉的學生氣道,“醫院裏可做不出來這麽好的粥,這是大少擔心夫人,專門派人去食神記買來的呢,大少對夫人真好。”

唐如銀放下手中的勺子,仔細看了下她青春洋溢的笑容,心中不知道該羨慕她年輕還是該擔心她單純涉世未深,她笑着對她道,“你剛畢業吧?”

那小姑娘一愣,“夫人怎麽知道?”

她微微一笑,卻不願多說,“看的出來。好了,你先出去吧,這粥我馬上就吃掉。”

那小姑娘走後,她下床将房門鎖上,然後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卻是什麽都沒發現。

她不得已,只好在粥裏面吐了一口口水,然後用勺子攪拌了下,最後打開房門。門外的守衛見到她,立刻恭敬地喊了聲,“夫人。”

她只是淡淡地道,“別亂喊,我還沒嫁給他,對了,他人呢?”

“夫人是找大少嗎?”有人接過話來,是劉義安。

“別喊我夫人,他人在哪裏?”唐如銀見到她,多了一份親切嗎,少了幾分疏離。

劉義安笑笑道,“是,夫人,大少被大帥派人喊回去了,夫人有事盡管吩咐。”

唐如銀想了想,擡頭道,“你去閻府把蓮葉接來照顧我,讓她多帶幾件衣服和一些銀錢,再讓她帶一份別院廚子做的粥。”

劉義安笑着道,“我這就派人去,衣服可以讓她多帶幾件,至于銀錢和粥就不必要了,夫人想買什麽盡管跟我們說,花的也是大少的錢。”

唐如銀也沒理他,只是強調道,“我喜歡喝別院廚子做出來的粥,還有,把我的原話帶給她。”又生怕他自作主張,還不忘加了一句,“蓮葉帶的錢也是他的錢,記住,是原話,明白嗎?”

劉義安見她堅持,也就笑着道,“是,夫人,我一定把原話帶給玉荷姑娘。”随即招過身邊的一個人,“你到別院去把伺候夫人的蓮葉姑娘帶過來,記得讓她多帶些衣服和銀錢,還有從別院帶份清粥過來。”說完還邀功般地道,“是這樣沒錯吧?夫人。”

唐如銀淡淡地哼了聲“嗯。”他揮了揮手,那人便領命去了。

唐如銀随即準備轉身,劉義安在身後恭敬道,“夫人還有什麽吩咐?”

她笑了笑道,“我剛剛喝了一口粥,吐了出來,你讓人把裏面收拾幹淨吧。”

劉義安一愣,立即反應過來,又轉身招了招手,随即又有人聽話的進去收拾東西。

唐如銀也跟着進了屋,心中卻想,這家夥臉皮真厚,剛開始她還以為他和他弟弟劉義偉一樣,是個悶葫蘆,如今看來只是表面上的。他心思狡猾,幸虧剛剛沒有直接讓他去買粥,萬一他也在裏面動手腳怎麽辦?

蓮葉來到病房的時候,她正靠在床上沉思想事情,蓮葉一見到她,就哭着走上前,“下午離開的時候,小姐還好好的,怎麽一眨眼就……”

唐如銀難得見她如此,不由得笑着道,“傻瓜,我現在不是沒事嗎?對了,我餓了,你帶來的粥呢?”

蓮葉連忙打開随身攜帶的飯盒,将飯菜打開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又拿出筷子和勺子遞給她。見她吃飯不方便,她轉身朝門口走去,“我去要個托盤。”

唐如銀連忙在身後道,“別去。”

蓮葉被她聲音中的緊張給吓到了,連忙轉過頭,疑惑地看向唐如銀。門上立刻傳來敲門聲,“夫人,出什麽事情了?”

“沒事,有事我會喊你們的。”唐如銀大聲道,同時又招了招手,蓮葉連忙上前。

唐如銀示意她附耳過來,蓮葉彎下腰靠近唐如銀,唐如銀對着她輕聲道,“出門在外,一切從簡,萬事小心。”

聰明如蓮葉,立刻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她捂住嘴,眼中帶着不可置信道,“小姐,你……”

唐如銀擺了擺手,“沒事,安靜地坐在旁邊就好。”說完,又端過碗,慢慢地起喝粥來。

人一旦受到傷害,就會杯弓蛇影起來,有時候,這反而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能避免出現更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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