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眨眨眼

眨眨眼

“看着有十幾克，應該不便宜。”

長頭發女人說：“還有她那個鞋，兒子前天說他也想要，我一看一萬多，今天我看到顏月也穿了一雙。”

另一位女生接着說：“家裏應該挺有錢的吧，還來上班，”

“誰知道呢，體驗生活。”

她們你一言，我一句，絲毫不在意顏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此刻作為話題中心的顏月正面對着牆，兩眼瞪得圓溜溜，心裏嘀咕着，閑的嗎，有什麽好說的，花我自己的錢買想要的東西管你們什麽事。

顏月幹脆也不裝了，後面又說話自己的時候，她直接擡起頭問：“我聽到你們叫我的名字了，有什麽事嗎？”

短頭發的女人反應特別快，她神色不自然地回答：“睡迷糊了吧，沒人叫你。”

“可能是我聽錯了，我夢到一群死豬在喊我的名字，特別吵，特別惡心，”顏月先是假裝回憶了夢境內容，而後裝作不經意地說。

她菜那些人也不敢承認在說自己。

沒有參與讨論的黃發女孩被顏月的話逗笑，一口飯差點沒噴出來。

顏月站起身，連忙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對面的女孩：“怎麽了，小白？”

“沒事，沒事，”小白手背捂着咧開笑得嘴巴，伸手接過顏月的紙，“被辣椒嗆到了，可能今天的飯太辣。”

“要下去買瓶水嗎？”顏月随口一問，也沒想到小白會答應。

小白擦擦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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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月看小白快走到門口，她急匆匆地跑過去：“我和你一起。”

電梯門上倒映着二人模糊的身影。

“你都聽到了吧？”電梯還沒到達，二人靜靜地站在門前等待，小白餘光瞟了顏月幾眼問道。

顏月：“聲音那麽大，聾子才聽不到。”

“她們就喜歡這樣，你別放心上，想當初我也被讨論過，過幾天就好了，”電梯門打開，小白率先走進去。

顏月聽完小白的話更無語。

這都是什麽人，天天生活多不順利啊，靠着編排別人尋找樂趣。

“走吧，免費請你喝咖啡，”樓梯到達一層，小白熱絡地挽着顏月的胳膊，拽着她往門口走。

顏月雖然有些生同事的氣，但這件事和小白完全沒有關系，她沒拒絕。

上午不愉快的經歷，導致顏月下午全程黑着臉做完了工作，甚至連四眼男在她心裏讨厭程度下降了一個排名。

對于四眼男，他是領導，所以不管怎麽樣，顏月都會很厭煩這個人，但同事不一樣，她是抱着友好的心态和她們交流，最後卻這樣......。

時間一到，顏月提着包就走出辦公室。

心情一點都不美妙，顏月給朱櫻打了電話，讓她帶着自己去酒吧逛一圈，并且不允許拒絕，否則回家一定有有她好看。

顏月在公司樓下打了出租車，坐在車上她看到司機前面放了一家四口的相片，她出于好奇，想看清照片上的人長什麽樣，就一直盯着看。

司機也好像注意到顏月的目光，他問：“還沒畢業吧。”

“啊，畢業了，”顏月高興之餘還有些不開心，她想起大四有次出去玩，別人還把她當作高三學生。

難道自己真的這麽顯小嗎？

還是打扮太幼稚？

顏月拿出小鏡子照了照臉，一雙眼睛透露着清澈、單純，劉海用一個小夾子別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顏月聽到手機提示音響個不停，從包裏拿出來，才下班多大一會兒，企業微信跳出來幾十條。

她簡單翻看了內容，沒打算回複。

看着手機地圖上的點越來越近，顏月心情激動起來。

顏月從公司出發的時候，朱櫻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所以是她先到了一步，但是站在門口，沒敢進去。

說實話她有點慫，必須要有個人陪着。

好在朱櫻上班地方距離酒吧不遠，顏月也沒等太長時間。

顏月興奮地跑過去：“櫻櫻！”

其實她更想叫櫻花醬，聽着像動漫裏的人物，但是害怕朱櫻打她，一直有賊心，沒賊膽，只能心裏默默喊好幾遍。

“怎麽沒進去？”

“等你的。”

朱櫻從包裏拿出包裹嚴實的小碗，上面還帶着水汽：“我給你帶了冰淇淋。”

“哇塞，謝謝，”顏月開心地接過來，拿在手中，掌心瞬間感受到冰冷。燥熱的傍晚，吃一個最好了。

顏月：“現在進去吧。”

“嗯。”

黑暗還未籠罩整個城市，酒吧裏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在聊天。

顏月提前在網上預定過，她們走到定好的的座位，有服務員立刻上前問：“需要什麽嗎？”

顏月不太懂，她看向朱櫻。

朱櫻掃了一眼單子：“兩杯這個藍色的。”

“那個，我想要瓶可樂，”顏月用手遮擋住嘴巴，眼睛機靈地警惕着服務員，以免被聽到，她趴在朱櫻耳朵上小聲地說。

朱櫻：“加一瓶可樂。”

顏月問：“百事的嗎？”

“是的。”

聽完服務員的話，顏月放心了。

服務員走後，顏月終于可以享用朱櫻給的冰淇淋，她咬着嘴唇盯着雪糕看了幾秒，擡起眼皮：“沒勺子啊。”

朱櫻淡淡地說：“忘記拿了。”

“好吧，等回去放冰箱裏凍凍再吃，”顏月用衛生紙重新包好，看着她完全包好，朱櫻攤開手，來了一句：“給勺子。”

“逗我呢？”

“不要，我扔了啊，”朱櫻舉起勺子在顏月眼前晃了兩下，作勢要扔到垃圾桶。

顏月語氣強硬：“給我，”

“求求我。”

滿足口腹之欲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面子什麽能吃嗎？顏月立馬好聲好氣地對朱櫻說：“求求你，把勺子給我吧，你是仙女。”

朱櫻看到顏月可愛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給你，小哈基米。”

顏月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臉，但也沒甩開朱櫻的手，她挖了一勺冰淇淋遞到朱櫻嘴邊：“要吃嗎？”

朱櫻：“不吃，來大姨媽了。”

聽到話後，顏月沒說什麽，專心致志地享受着夏天的涼爽。

酒水需要制作，需要時間，罐裝可樂就不用，服務員很快拿上來一瓶冰鎮可樂。顏月拿在手上，沒直接打開喝，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楊星辰？

他來幹什麽？

顏月随意找了個借口：“我去上個廁所。”

“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

顏月害怕楊星辰走了，腳步加快，待走到楊星辰身後，輕輕地拍他肩膀。楊星辰轉過來的一瞬間，眼神有些困惑，但看到顏月後，一抹光匆匆閃過。

顏月眉眼帶笑：“我和朋友來的，女生朋友，”最後四字特別強調，雖然楊星辰沒問，她也不想被誤會。

楊星辰：“我朋友的酒吧，順路來看看。”

顏月問：“你要走了嗎？”

“沒，剛來。”

顏月期待地問：“要去我們那裏坐坐嗎？”

楊星辰看着顏月期許的眼睛，不忍讓她失望，便點了點頭，跟在她身後，朝裏面走去。

顏月還時不時地轉頭看他有沒有掉隊。

酒的顏色是漸變藍，裏面插着一根黑色的吸管，朱櫻酒量蠻好的，她把吸管拿掉，小酌幾口。

她百無聊賴地等着顏月。

就在朱櫻打算起身看看顏月是不是迷路了的時候，顏月笑着走過來，身影漸漸接近她才發現後面還跟着一個人。

她盯着顏月想要一個解釋。

“這是我室友，”顏月指了指朱櫻。朱櫻沒站起身，她沒興趣和楊星辰交流，只是點了點頭就當打過招呼。

楊星辰：“楊星辰。”

“朱櫻。”

兩個人明顯地不想搭理對方，互相說了自己的名字後，再也沒說一句話，顏月拉着楊星辰坐到自己身邊。

朱櫻用手指戳了戳顏月的小細腰。顏月側過臉，無聲地問：“怎麽了？”

朱櫻指了指楊星辰。

顏月食指放在嘴邊，讓朱櫻小聲點兒。

之後，顏月謹慎地回頭看到楊星辰在打電話，放心地說：“回家告訴你，現在別問，”她眼神祈求，朱櫻也沒辦法不同意。

未見其人，聲音先來。

“怎麽坐這裏？”

顏月嘴靠近杯子邊緣用舌頭舔了一下酒，瞬間就不行。

楊星辰在一旁全程凝視着顏月的小動作，他被對方靈動的小表情戳中，強忍着胸腔的顫抖，遞給顏月一杯水。

顏月接過來喝一口，還沒來得及對楊星辰說謝謝，聲音的主人站到了她們桌前。她用只有楊星辰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你朋友啊？”

“嗯。”

寸頭男人推了推楊星辰的肩膀：“問你呢，怎麽在這？”

楊星辰眼神掃過顏月，停頓片刻：“碰到朋友。”

得到回複的男人這才把目光分給顏月和朱櫻，他其實早就注意到楊星辰不見，站在遠處看了一會兒這邊，才走過來。

原來我已經是你的朋友啦！

顏月捏着吸管不斷攪拌着液體，反正不會再嘗試第二口，她盯着杯子裏旋轉出的水渦看了幾眼。

顏月熱情地打招呼：“我叫顏月，楊星辰的朋友。”

“吳漾，”男人吊兒郎當地站着，介紹完自己，他注意到黑暗角落裏還有一個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見她也沒打算開口的樣子，吳漾主動問：“這位是？”

“我朋友，朱櫻，”顏月替朱櫻回答。因為她能感受到朱櫻心情已經有點不開心，而且朱櫻也不是喜歡結交陌生人的性格。

吳漾接着問：“櫻花的櫻？”

顏月心想這人怎麽這麽多問題，知道名字就好了，怎麽還問哪個字，怎麽是要寫信啊？她不想再回答，便轉移話題：“你是酒吧的老板？”

“對。”

吳漾大方地說：“既然你們是星辰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想點什麽随便，全部免單。”

顏月不想欠別人：“不用了，我們付過錢了。”

“那行吧，下次來記得告訴我，好好招待你們，”吳漾和顏月說完，便問楊星辰：“她們都跟我客氣，你想要什麽？”

楊星辰冷淡地說：“一杯白開水。”

酒吧裏點熱水，聽起來有些格格不入，畢竟誰來酒吧只是為了合上一口溫水。可吳漾沒覺得意外，他知道楊星辰不喝酒，也不抽煙。

“等着。”

吳漾走到不遠處對着服務員說了幾句，又指了指顏月桌子的方向。

顏月問：“今天累嗎？”

楊星辰一板一眼地回答：“還可以。”

顏月笑得明媚：“希望有機會可以看到你跳舞，可太期待了。以前只能在手機上看視頻，現場看還沒有，一定很帥。”

顏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楊星辰說話。

雖然大部分楊星辰只會回答兩三個字，可顏月也并不覺得無趣，她知道了關于楊星辰的更多小事。

熱水端上來，楊星辰也沒喝，讓它靜靜放在那裏。

“我要回家啦！”

顏月感覺朱櫻身上得冷氣馬上要滲透到自己的骨髓。如果再不走，大概率會爆發，她沒有經過允許就把楊星辰帶來，讓對方不滿。

顏月把楊星辰帶過來以後，不能放下他不管，所以幹脆聊會兒，然後再說回家。等她回家和朱櫻鄭重地道歉，會被原諒。

大不了她就跪鍵盤。

楊星辰或許是客氣，也或許是真心實意地問：“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和櫻櫻打車回去，挺近的，”顏月開心地拜拜手：“我走啦，拜拜。”

顏月對朱櫻說：“走吧，回家。”

朱櫻撇了顏月一眼，自顧自地往門口走。

吳漾看到朱櫻，問了一句：“要走啦？”

顏月緊跟在朱櫻後，目睹了全部過程，她略有些歉意，替朱櫻補上那句再見：“我們先走了，拜拜。”

“下次再來，”吳漾朝着門口喊了一句。他走到顏月之前的位置，語氣帶着指責：“女朋友走了，也不說送送。”

“不是女朋友。”

吳漾：“什麽不是女朋友，你理解錯了吧。我說的女生朋友，簡稱女朋友，男生朋友，簡稱男朋友。”

楊星辰不說話。

吳漾笑得不懷好意：“還是你想她是你的女朋友？”

楊星辰瞪了他：“管你什麽事。”

“不關我事啊，反正不是我喜歡人家，我當然不想她當我的女朋友，”吳漾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吳漾心裏吐槽你小子我還不知道，嘴硬的可以挂酒瓶。

吳漾：“明天要帶着孩子去商場演出？”

楊星辰：“暑假中期彙演，一部分孩子去。”

吳漾問：“需要兄弟給你充場子嗎？”

楊星辰說蔑視地瞅了掃吳漾一眼，似乎再說你去了能幹什麽？

“別看不起人，我到時候就像你的男粉絲一樣，舉着牌子，大喊楊星辰好帥，楊星辰娶我，我要給你生孩子。”

楊星辰錘了他一下：“惡不惡心。”

吳漾表情賤兮兮地說：“故意惡心你的。”

“滾。”

楊星辰想顏月和朋友應該已經坐上車走了，他也沒多待下去，起身離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