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眨眨眼
眨眨眼
車上顏月和朱櫻一直沒說話，她們中間仿佛隔了條銀河，顏月覺得在外邊道歉，讓人聽到了不太好，面子還是要的。
她們一從電梯裏出來，顏月立馬拉上朱櫻的手示弱：“對不起嘛，下次不敢了，我就不小心看到他，說了幾句，是我的錯......。”
顏月緊緊地拽着朱櫻的胳膊，導致她沒辦法拿鑰匙開門進屋。朱櫻冷冷地說：“拿鑰匙呢，還進去不進去了？”
“哦哦哦，不是故意的，”顏月滿面笑容地獻殷勤，拿出自己的鑰匙遞給她：“櫻櫻，開門把。”
朱櫻進去後沒直接回自己房間，而是坐在了沙發上，這讓顏月覺得她心情好像有那麽一丢丢不生氣了，有挽回的餘地。
于是，顏月趕緊坐過去，又是捶肩又是捏腿。
“我......，”朱櫻正要開口說話時，顏月也說話了。兩人聲音碰撞，顏月連忙說，“仙女先說，我等會兒再說。”
“我沒生氣，我是這麽小氣的人嗎？”
“我就知道。”
“等我說完，”朱櫻斜了她一眼，讓她閉嘴：“我沒生氣，本來應該我們兩個一起，突然加進來一個人，而且你也沒提前跟說，最主要的是有了那個叫什麽來着，”
顏月笑着補充：“楊星辰，”
“知道了，那個男的來了以後你就把我撂在一邊，”朱櫻假裝沒聽到叫什麽，接着按照自己的思路講：“沒問我的意見就把的名字和陌生男人說，這應該嗎？”
“不應該。”
顏月舉起手發誓：“下次不會了。”
“行了，上一天班累死老娘了，我先去睡，你随便，”朱櫻起身回房間。顏月看到她關上門，才拿出手機給楊星辰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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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月：[到家了嗎？]
楊星辰：[剛到。]
顏月：[就想和你說聲晚安。]
楊星辰：[嗯]
過了幾秒，楊星辰又重新發過來一條一樣的信息：[嗯嗯]
顏月：[幹嘛發兩條。]
楊星辰選擇不解釋：[晚安]
看到楊星辰的晚安，顏月打了一個哈欠，困意來襲，她也就忘了接着問楊星辰為什麽發兩條一樣的信息。
顏月周六托着黑臉來公司上班，屁股還沒坐熱，四眼男走過來質問她：“為什麽已讀不回？”
顏月滿臉困惑：“什麽已讀不回？”
“企業微信。”
顏月第一次用企業微信，她不知道看過信息的用戶會被記錄下來，她理直氣壯：“下班了為什麽要回。”
“看到了就要回複，不管下沒下班。”
四眼男有些生氣，顏月比他更生氣。
什麽狗東西！你臉多白啊，下班還給你回複信息，找鬼去吧。
顏月拿出手機，放在四眼男眼睛前：“現在看到了，我馬上回複，”她手指用力地點屏幕，解開密碼，打開企業微信，連發十個豎中指的熊貓表情包。
顏月把手機舉到四眼男的眼睛前：“看到了沒，我回複十條，好好看清楚，別四只眼睛全部長在腳底板，留一個在臉上。”
四眼男臉氣得通紅，他張張嘴，一個字剛蹦出來。顏月拿出耳機帶上：“不停王八念經，不用你辭退我，我立馬走人，你當你的經理吧，一當一個神經病。”
顏月提起包往外走。
小白剛到，她有些還沒搞明白，看顏月一臉氣憤，心裏想肯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她拉着顏月的胳膊問：“怎麽了？”
“碰到一個大傻逼，辭職不幹了。”
顏月氣沖沖地走出公司，連電梯都不想等，她不願意在公司這個樓層多停留一秒，轉身就從步梯下到八樓。
然後再乘坐電梯下去。
車水馬龍，汽車鳴笛聲讓顏月心煩，她猶豫着回家，還是去便利店找朱櫻。
因為顏月暫時還沒想到要去哪裏，她幹脆坐到公交站牌下面，等思考好再動身，天氣也那麽熱，在外邊溜達着很容易中暑。
顏月拿出手機，點開媽媽早上給發的語音：“妞妞外面天氣熱得很，記得多喝水，多吃飯，照顧好自己。”
熟悉的聲音一下擊中她的淚腺，兩行淚水淌下。
顏月給媽媽發過去信息：[知道了，紀同志。]
媽媽即可給顏月轉了三千元的紅包，并說：[妞妞，媽媽先上班了，中午給你打電話，一定好好吃飯。]
[好。]
顏月緩了一會兒，她看着藍藍的天空，匆忙的車輛和行人，心情也不那麽糟糕了，沒必要為了一些不重要的人影響情緒。
她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任何人，打車回家。
顏月剛從電梯出來，就碰到楊星辰要出門，她随口問了句，“你要出門啊。”
“嗯，去上課。”
“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嗎？”
“你不上班？”
“......，”顏月被提及傷心事不想回答，語氣低落：“那還是算了，我回家了。”
“你要有空可以去，剛好我們晚上帶着孩子去商場演出，說不定你還能幫上忙，”楊星辰連忙補救。
顏月一聽興趣來了，她答應去看看。
上次做過楊星辰的車，顏月也不陌生。
顏月系低頭安全帶時，楊星辰手裏拿着什麽，等她系好，遞過去：“給你。”
顏月開心地接過來：“謝謝，我喜歡吃糖。”
車子啓動。
顏月看着手中的糖果，大膽猜想他是不是有點兒喜歡我，不然怎麽突然給我一個糖。
雖然顏月從不怪外抹角的說話，可面對這種情況難免有點兒害羞。接下來她又想起今天在公司的遭遇，瞬間開心不起來。
顏月甕裏翁氣地問：“如果你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會怎麽辦？”
“跳舞，”楊星辰回答。
顏月接着問：“除了跳舞呢？”
我又不會跳舞。
楊星辰沒有回答，突然問道：“工作上碰到什麽問題了嗎？”
“沒有，”顏月聲音突然提高否定。後面時間靜止了一會兒，她又卸下氣，覺得好像能和楊星辰說那件事。
“好吧，我失業了，老板太過分，下班還讓我回消息。”
楊星辰：“沒事，還有好多工作。”
顏月情緒低落，完全沒有被安慰到：“是嗎？”
楊星辰不知道怎麽才讓顏月沒有那麽傷心。
“其實我也沒那麽難過啦，只是有點後悔沒罵老板一頓。我就說了那麽幾句，完全沒有發揮好，”顏月情緒來的快也走的快。
車停在樓下，顏月跟着楊星辰下車。
顏月快到了門前，心裏突然有點社恐：“你們工作室人多嗎？”
“不多，也就幾十個。”
“啊，”顏月拉着楊星辰的胳膊，腳步再也不願意往前進：“等等，我還是在外邊等你吧，裏面我呆着不舒服。”
“騙人你的。”
“？”
“只有幾個人。”
顏月立馬松開手：“那也……還行吧。”
“你好，我是顏月，楊星辰的朋友，”顏月跟在楊星辰身後，心裏不斷地練習等會兒如何開口介紹自己。
前臺男生眼皮都不擡一下，低着打游戲：“來啦！”
楊星辰沒吭聲，往裏走。
經過好幾個舞蹈教室後，楊星辰打開門讓顏月進去，裏面有兩個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
他們好奇地看着顏月。
顏月深呼一口氣，剛打算介紹自己。
楊星辰:“顏月，我朋友。”
顏月挂着笑容：“你們好。”
他們極其熱情地喊顏月過去坐，顏月不知所措望向楊星辰。楊星辰說：“你先在這待會兒，我有一節課。”
“嗯嗯。”
顏月朝他們走過去，那些人極為熱情。
“我叫黎萬安。”
“吃東西嗎？”
顏月拘謹：“不用，我不餓。”
“看看才知道餓不餓，”黎萬安拉開抽屜，一抽屜的零食,五花八門，他拿出一包：“這個很好吃，這個也好吃。”。
他不斷地從抽屜裏拿出自認為好的東西。
顏月不好意思的說：“太多了，謝謝。”
顏月不餓的時候，一點兒東西也吃不下。她沒說謊，所以也沒撕開包裝，倒是那男生撕開吃了起來。
“楊星辰說你是他朋友，我看着怎麽不像，有點像他妹妹。”
顏月不爽：“呵呵。”
你才像他妹妹！
顏月：“是嗎？我怎麽不覺得。”
“其實也不是很像，就一點，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黎萬安趕緊塞給顏月一包青檸薯片：“吃這個，好吃。”
因為顏月被一些不好的話戳中，根本不願意和黎萬安說話，她扔下沒開封的薯片，站起來說，“我出去一趟。”
“要我陪你嗎？”
“不用，”
顏月心裏翻個白眼，女廁所你能去嗎？
顏月取下包放在桌面，她穿過長長的走廊，上完廁所。洗完手，她發現把衛生紙沒了，沒法擦手。
她使勁甩手，想把手上的水甩幹。
“算了，”顏月手在肚子上輕拍了幾下，兩個大巴掌印在藍色的裙子上，她寬心地自言自語：“沒事，一會兒就幹了，”
拍完後，顏月還不忘安慰自己。
順着原路返回，鼓點強烈的音樂聲吸引了顏月的注意，她走過去又退回來。門是透明的，她悄悄地站在門邊，只探出一個頭。
楊星辰在教學生跳舞，大部分是小男生，還有幾個小女孩。
好嚴厲的老師。
楊星辰本不愛笑，沒有表情的時候，身上有種生人勿近的氣場，那天如果楊星辰是這樣的，可能顏月不會搭理。
顏月看了幾分鐘覺得好沒意思，楊星辰一直在糾正小朋友的動作，應該是基礎課程。
回到房間後，黎萬安已經不在了，顏月松了一口氣，她無聊地趴在桌子上，想着想着昏昏欲睡。
然後沒出意外，她就是睡着了。
楊星辰上完課回來看見顏月趴在桌子上，他不确定是不是睡着了，關門的時候還是輕輕地，放慢腳步走到她身邊。
真的睡着了。
楊星辰輕笑一聲，從旁邊沙發上拿起毯子蓋在她身上。
快中午時分，顏月動了動身子，毛毯從身上滑落，她睜開眼睛，看到楊星辰認真地在本子上寫什麽東西，她沒打擾，靜靜地看對方。
楊星辰寫完阖上本子，才發現顏月醒了。
“剛醒，”顏月直起身子，假裝打了一個哈欠，她轉移話題：“你在寫什麽，我可以看看嗎？”
楊星辰把本子推給顏月。
顏月掀開，随意掃了幾眼，念出來：“流流不愛說話，但上課認真，不能因為他跳的好就減少對他的關注，冒冒上課不堅持，總是在老師轉頭後就放松休息......。”
她看了幾頁，全都是學員的記錄。
顏月把本遞給了楊星辰，此刻楊星辰在她心裏的分數比滿分還多一百分，怎麽有人這麽認真，還有耐心。
她看楊星辰的目光又亮了幾度。
顏月笑着對楊星辰說：“我有點期待晚上的表演了。”
楊星辰勾起嘴角：“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一定不會失望的，只要是關于你的事情就不會失望，而且我相信你，”顏月心裏狠狠地期待。
楊星辰：“我叫了外賣，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都可以。”
外賣小哥送到樓梯口，楊星辰過去把飯拿過來。
“謝謝，”顏月揭開盒子，湯面上漂浮着一層紅油，看起來格外有食欲。她想起了那天晚上第一次和楊星辰碰面，因為一碗飯。
如今她們坐在一起吃飯，多奇妙的經歷，下次她一定要和楊星辰去炒米粉的店裏吃。
“看起來很好吃，我瘋狂分泌口水，”顏月說話的時候，楊星辰拿紙杯接了溫熱的水放在顏月桌前。
楊星辰坐下來。
顏月吃了一口面，看到碗裏的幾粒花生，皺起眉毛，她對花生嚴重過敏，屬于看到就非常不喜歡的程度。
她抽出一張紙巾疊起來放到桌子上，把花生一顆一顆地撿了出來，扔到垃圾桶裏。
吃完飯，下午沒什麽課，就等着晚上去商場演出，好幾個老師帶着學生，還準備傳單和小禮品發放。
顏月陪着楊星辰，還有黎萬安整理東西。
“每個袋子裏放五顆糖，一個手鏈，還有一個定制的小扇子，一瓶水......。”
顏月一一的記下。
沒準備多少，一共四十多個，大部分都發給來觀看的家長，很快她們就完成了，地上鋪着一大片。
顏月盤腿坐在地板上，旁邊就是楊星辰。
楊星辰背靠着落地窗，整個人逆光。肩膀寬廣，他砸在地板上的影子仿佛一座山。
顏月問：“幾點去？”
“一會兒。”
“就我和你還有黎萬安？”
“還有個女老師，她等會兒直接去商場。”
“哦~，好吧，”顏月想着應該會很晚結束，就拿出手機給朱櫻發短信，讓她不要擔心：[晚點回去，稍安勿躁。]
朱櫻便利店應該在忙，顏月等了好久沒看到她回複，把手機靜音。
大概是吃過晚飯的時間，顏月他們一行人到了商場。
商場中央搭着一個舞臺，舞臺上的屏幕亮着木星舞蹈工作室幾個大字，顏月把東西放到幹淨的地面上，幫助他們整理場地。
表演的小朋友年紀參差不齊的，有的到顏月腰那裏，有的比她還要高，但每個人臉上表情都很興奮，顏月也同樣興奮。
“姐姐，”小女孩的奶奶帶着她來的。
顏月看到小朋友，趕緊提起袋子，遞到奶奶手上，裏面有一張小妹妹的照片。
顏月伸出手輕輕地與女孩擊掌：“好好加油！”
女孩讓奶奶坐到凳子上，她問顏月：“楊老師呢？”
“楊老師應該在招待其他的小朋友，”顏月左看右看也沒找人楊星辰，她耐心地問：“你要找他做什麽？”
“我奶奶說辦大事前，要吃花生就會順順利利，有好事發生，”小女孩神秘兮兮地後面拿出紅色的布包交給顏月：“幫我給楊老師。”
“好，”顏月握着手裏的布袋，能感受到裏面花生的形狀：“楊老師有你的祝福肯定會順利的，期待你的表演呀。”
小女孩聽完顏月的話，猛地靠近顏月，親了她的臉頰說：“姐姐，好好看，我喜歡你，”然後人就跑走了。
顏月愣住原地，她笑着回想着剛才小女孩的吻，沒想到被一個小學生撩得心跳加速。
楊星辰朝顏月走過來。
顏月遞給他：“花生，好事發生，剛才小妹妹讓我給你。”
“你先幫我收着，”楊星辰确實沒多餘的時間拿着。
“那我就先幫你收着，”顏月打開布袋從裏面拿出來一顆，放到楊星辰手心：“開始之前，吃一個，好事發生。”
楊星辰看着顏月，沒動作。
“哎呀，你不會剝花生嗎？”顏月心裏着急，她把花生奪過來，剝開皮，花生仁遞給楊星辰：“吃吧。”
楊星辰猶豫片刻，拿起來放在嘴裏。
“剩下的你交給我保管，我肯定一顆不落地交給你，因為我不喜歡吃花生，”顏月低着頭把封口系緊套在手腕處。
“我就這樣拿一晚上，”顏月舉起手，紅色的布包晃悠悠，挂在她手腕處。
已經開始調試音樂。
“開始了嗎？”
顏月對楊星辰打氣：“加油加油加油！”
“嗯。”
害怕有人會沖到舞臺上，所以用警戒線拉了一圈。
顏月站在舞臺的側面，小朋友們開始上場表演，燈光打在他們身上，臺下的家長十分配合，大聲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顏月也喊了一聲楊星辰，不過她的聲音被覆蓋，在後臺的他沒有聽到。
顏月拿起手機想要給孩子們錄視頻，有人在後面拍了她的肩膀，她轉過頭：“吳漾？”
吳漾笑着說：“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挺深刻的啊，”
“一般，”顏月老實說。
顏月問：“你來看楊星辰表演？”
“是啊，怎麽能不給朋友捧場，”吳漾和楊星辰是大學四年的同學，畢業後雖然沒有從事同樣的工作，但關系也相當鐵。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吳漾也不會跳舞，四肢僵硬。
顏月坦誠：“可他不表演啊。”
吳漾低眉調侃：“不表演我就不能來了。”
“我沒說。”
表演開始，顏月就不想和吳漾繼續搭話，她專注地給小朋友們錄制跳舞視頻。
偶爾顏月也能看到楊星辰在後臺注視表演的學生。這個時候，她就給對方豎起大拇指，表示稱贊。
前前後加起來又幾十分鐘，最後一個表演的是黎萬安，沒想到他也跳的挺好的。
表演結束，楊星辰拿着話筒上臺：“謝謝停下腳步觀看小朋友演出的每一個人，舞蹈不是屬于有天賦的人，而是屬于真正喜歡它的人，只要想學習都可以來木星舞蹈報名。”
說完話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停頓幾秒鐘後，才起身。
這是在現場招生嗎？
顏月覺得有些好笑，看到楊星辰走下舞臺，她跑過去：“還不錯嘛，小楊老師。”
突然的誇獎讓楊星辰臉發燙，耳尖泛紅。。
顏月也注意到了，她捂嘴偷偷地笑：“現在要回去了？”
“把小孩交到家長手裏，然後去聚餐。”
“我可以去嗎？”
楊星辰沒回答，而是反問一句：“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我不是你們工作室的人啊，”顏月說得特別認真：“見過聚餐帶家屬的，還沒見過帶朋友的。”
楊星辰：“你不是別人。”
顏月忍不住逗逗楊星辰：“啊？我不是別人，那我是自己人？”
楊星辰沉默。
“對了，我剛才看到吳漾了，他在......，”顏月回過頭想指給楊星辰看：“哎，人呢，剛才還在。”
楊星辰：“前面。”
“什麽時候跑前面了，”顏月看到吳漾和黎萬安不知道嘀嘀咕咕說什麽在，二人都笑得燦爛。
二人肩并肩走過去。
一女孩走過來對着楊星辰說：“收拾好走吧，不然吃完飯就太晚了。”
楊星辰沒回話，詢問顏月的意見。
顏月：“我都可以。”
“我叫莫麥，叫我小麥，買賣都可以。”
“顏月。”
一行人走出商場，夜色已黑。她們要去吃湘菜，因為莫麥喜歡吃，莫麥是舞蹈工作室唯一的女老師。
顏月緊緊跟在楊星辰旁邊，她的目标十分明顯，必須要和楊星辰坐一輛車。
“別都擠在一起啊，我開着車呢。給我個機會當司機，我車技很好的，”吳漾在站在自己的車旁邊向她們招手。
除了顏月，莫麥和黎萬安走過去了，他們有意給顏月和楊星辰獨處的空間。
車子啓動，沒走一會兒，顏月眼睛睜不開，歪倒了。
一路平穩。
“到了，”楊星辰停下車，轉過頭對着顏月輕喊了一聲。但顏月睡得特別熟，楊星辰那點兒聲音根本沒叫醒。
楊星辰擡起手把顏月拍醒，距離肩膀還有一厘米的，手還是沒拍上去。他俯身側過去，身子擋着光。
顏月嘴唇紅紅，臉上覆蓋着陰影。
“顏月，到了，”楊星辰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他聲音依舊十分小，似乎害怕加大分貝會把她吓到。
“咚咚咚，下車啦。”
外邊有人敲車窗玻璃，顏月睫毛輕顫，睜開眼睛。楊星辰動作敏捷，在她睜開眼的一瞬間回到位置上。
“到了嗎？”
“嗯。”
“怎麽不叫我？”
“剛到，正要叫你的。”
顏月揉揉眼睛，打開車門。
“在車裏幹什麽的？等你好幾分鐘了，”吳漾對楊星辰說。顏月走過去，他趕緊換了一副嘴臉：“走吧，我定好位置了。”
莫麥和黎萬安明明是夫妻，卻完全诠釋了不熟的樣子，他們的位置是屋裏距離最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