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只小鹿
40只小鹿
“公司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上去吧。”
何昀川放下一句話,自顧自邁起長腿往回走,沒有等她的意思。
何絮小聲:“切,還像小時候那麽冷漠。”
“怎麽樣?緊張嗎?”
何絮将手插在風衣口袋裏,臉也往奶咖色圍巾中埋了埋,打趣道。
何昀川臉上勾起一記笑,“該緊張的人是你吧,今天可是驗收成果的日子。”
“你不是揚言要成為國內最頂尖的婚禮策劃師嗎?”
“是啊,真沒想到,回國的第一位客人居然是自己的表哥。”
“就當是送你的求婚禮物,成功了別忘了請我吃飯。”
二人有說有笑的返回公司內部。
殊不知重新躲入公司內部咖啡機後面的姑娘心裏毛的發癢癢。
拙劣的僞裝手法下,陳楚辭将純黑色的圍巾包裹在頭上,整個面部只露出一雙眼睛,微眯着,深邃的,想要讀出二人的談話內容。
該死,看不清。
“吶,這是你托我在法國買的。”電梯內,何絮從口袋裏掏出戒指,“最新款。”
何昀川接過:“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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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外。
陳楚辭目不轉睛的盯着電梯停在幾樓。
大約一分鐘後。閃爍着紅色的數字34。
圓圓的眸子中透着怒火中燒。
姑娘的嘴角簡直要撇到了天上。
下班不回家,和別的姑娘跑去頂樓做什麽啊!!
氣憤的食指按下34層的按鈕,陳楚辭覺得自己的胸口快開氣到炸裂了。
可出了電梯門的光景卻将她的怒火迅速轉為了驚異。
純潔的白玉蘭,被鋪成悠長兩道,散發着濃郁而淡雅的清香,讓人産生一種自己是花仙子的錯覺。
順着兩道間箭頭的方向往前走,走廊深處傳來小聲的嘀咕。
何絮随意挑了間辦公室坐下,翹起二郎腿:“看來嫂子很喜歡白玉蘭?”
“嗯。”何昀川沒擡頭,安靜認真調整白玉蘭的位置。
“啧,也不知道是怎樣的姑娘把我們家最冷漠的小子迷成這樣?”
震驚!霸道總裁變身巧手農夫。
何絮:明天一定上新聞頭條。
辛勤的搬運工沒當多久,男人的餘光瞄到一個人影。
眸色瞬間沉下來,何昀川呆滞:“……”
“這位是……”何絮是個明白人,“未來嫂子?”
“嫂子?”陳楚辭看了眼何絮,又看着何昀川,仿佛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
何絮幸災樂禍:“阿歐,看來某人的求婚計劃要泡湯喽?”
“你不是回去了?”
仿佛內心最柔軟的地帶被觸碰,陳楚辭的鼻子有些酸澀:“我以為你……”
何昀川:“什麽?”
“沒什麽。”看着滿地玉蘭,陳楚辭強行憋回眼淚,尴尬的撓撓頭。
“要不,我假裝不知道,你們繼續?”
回去的路上,何昀川一臉嚴肅的正經。
就像是做好事不想留名的雷鋒忽然被人人肉出了名字,憋屈的慌。
緊握住方向盤的手背不知何時冒出幾條青紫色的細線。
車內安靜的不像話。
陳楚辭甚至能聽見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用盡可能撒嬌的語氣,“好了,別郁悶了。”
何昀川臉色緩和了一些:“你跟蹤我想幹什麽?”
“我還以為你……”
雙手握緊安全帶,陳楚辭說起來還有些委屈的戛然而止。
好險,差點就不打自招了。
男人低低道出她的後半句:“以為我移情別戀了?”
姑娘喪喪的垂下頭,沒搭腔,算是默認。
“就這麽不信任我?”
陳楚辭擡頭,有些埋怨的意味:“還不是你長得太帥了啦!”
何昀川:“……”
“是我錯了啦。”
“哥哥?”
“哥哥!哥哥!”
“昀川哥哥?”
何昀川:你好好說話,勾引的老子差點追尾。
見男人微微皺起的眉毛絲毫沒有緩和的跡象,陳楚辭嘆了口氣:“我提前答應你的求婚不就是了。”
奸計得逞的某人這才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對不起。”
他說得很慢、聲線很深,有種說不出的自責感。
“是我最近忽略了你的感受。”
只是這份自責沒持續多久,話題就轉到了奇怪的地方上:“婚紗來自西班牙的奢華婚紗禮服品牌pronovias可以嗎?”
陳楚辭:“……”
陳楚辭:那是什麽?你怎麽比我還了解婚紗品牌?
“結婚場地你有什麽想法?”
“喜帖新房家具服飾禮金司儀……”
“哦還有,蜜月旅行想去哪?”
像是被裝了發動條,何昀川以二倍速詢問有關婚禮流程以及需要準備事項的一切內容。
很久之後,才注意到姑娘凝重的表情。
陳楚辭捂好自己的小心髒,弱弱的問:“我可以悔婚嗎?”
“……”何昀川頓了兩秒,嘴角勾起痞痞的笑,“你逃不掉的。”
眼角流下悔恨的淚水,陳楚辭:嗚嗚嗚我是不是答應的太早了為什麽結婚要準備這麽多東西啊這也太麻煩了吧
看着陳楚辭淚流滿面的模樣,何昀川繼續人面獸心:“最後一個問題,伴郎伴娘呢?”
身處高位的人一向沒什麽朋友,這點陳楚辭也心知肚明。
“伴娘就申慧,伴郎就……”千面狐貍終于能搭上話了,滴溜溜的眸子一轉,計上心頭,“等等,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姐,你确定要我穿成這樣參加你的婚禮嗎?”
婚禮開始一小時前,陳詩經嘟嘴拎起伴娘裙擺,嫌棄又為難:“我好歹也是男人啊,穿伴娘服也太丢臉了吧。”
陳楚辭正閉着眼,接受化妝師手下的魔法粉末,胸有成竹:“我可是找了申慧來當伴郎诶?”
“你要是不樂意,我找別人去?”
“別別別,我穿還不行嘛!”陳詩經說不過她,小聲嘟囔:“就知道拿申慧姐姐要挾我。”
陳楚辭“嘶”了聲,不忘好心提醒:“別忘了拿矽膠墊墊你的胸。”
陳詩經滿頭黑線:“明明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說曹操曹操就到,申慧穿着伴郎燕尾服出現在後臺,全程無視陳詩經的存在,親昵的坐在陳楚辭身邊:“親愛的,你的婚紗也太好看了吧?哪位設計師?”
陳楚辭:“不知道。”
“親愛的,外面酒宴太奢華了吧?花了多少錢?”
“不知道。”
“親愛的,請的樂隊也太酷了吧?是哪個國家的?”
“不知道。”
申慧:這真的是你的婚禮嗎?
“你問何昀川,他一手策劃的。”
說到底陳楚辭不僅是個鹹魚王,還是個懶骨頭,懶到家的那種,連自己的婚禮都坐等現成。
“真沒想到,談戀愛困難戶居然比我先結婚。”申慧說的大聲,特意讓身後的陳詩經聽見,“你弟的速度有夠慢诶。”
陳詩經剛換上柔粉色的禮服連衣裙:這麽說我可以求婚了?!
神聖的《婚禮進行曲》被按下開始鍵,熟悉又陌生的音符悠揚,婉轉的飛舞。
兩只小粉糯米團子胥雲菁和戚吟秋提着木編織籃,在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上朝一旁的親友團揮撒香槟色玉蘭花瓣。
雪白婚紗的巨大裙擺随着姑娘的移動款款波連,精巧雕花镂空藝術透着層瑩潔純淨的光芒。
頭紗後的新娘面帶微笑,在衆多賓客的熱烈掌聲,以及陳父的手中,一步一步送到何昀川身邊。
神父莊嚴的念着結婚誓詞:“新娘,無論富貴貧窮,無論健康疾病,無論人生的順境逆境,在對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能不離不棄終身不離開直到永遠嗎?”
陳楚辭:“我願意。”
“無論富貴貧窮……”
何昀川:“我願意。”
“下面請新郎親......”
沒等神父說完,何昀川便掀那層薄的快要透明的紗質,輕柔的深情的熱烈的吻了下去。
緊閉雙眼,陳楚辭明白,自己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衆多并不眼熟賓客的殷切目光中,盛大華美的婚禮拉下帷幕。
二人登上何昀川為她買下私人飛機,婚禮結束後即刻環游世界度蜜月。
後來陳楚辭才知道,到場那些不認識的嘉賓個個都是城北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而且自己穿着的婚紗價值百萬,還帶着1000萬的奢華珠寶,婚禮總費用高達1.2億人民幣。
聖托裏尼。
柏拉圖筆下的自由之地,這裏有世界上最美的日落,最壯闊的海景,懸崖峭壁上一座座藍白色的小房子依勢而建,像要撲入大海的懷抱。
熹微日光,透過輕薄的落地窗簾縫隙洩露。
點點金粉色的光斑一直延伸到床沿。
一地淩亂。
陳楚辭被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攬在懷裏,溫熱的呼吸聲撒向她黏着濕發的脖頸。
她靜悄悄地睜開眼,對上男人隽永的側顏,長長的睫毛上透着一絲疲倦。
暧昧的氣息就這麽持續了數十秒。
沙啞的男聲伴随着痞氣,纏繞在她耳邊,“好看嗎?”
可能是剛剛睡醒,何昀川的嗓音低沉的不像話。
他感覺到懷裏軟綿綿的人兒扭了扭身子,接着淺笑嫣然,“好看。”
“別動,”他側過身來環抱住她,警告,“要是你不累的話,我不介意重溫一下。”
他們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小學門口。
那天,他颦着眉,帶了個黑色的鴨舌帽,酷酷的蓋在女孩的頭頂。
像個社會大佬。
人生寡淡,幸好有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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