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火鍋
火鍋
蕭搖領着垂頭喪氣的江晗回到犬科診室。
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難受，蕭搖給他接了一杯水，問：“你幹嘛執着于這件事？給不給大橘絕育，跟你又沒有關系。”
“它很可憐。”江晗反駁，眼巴巴的樣子看上去也很可憐。
蕭搖失笑。
快到下班時間，隔壁犬科診室的張醫生過來串門。
他敲一下門，頭探進來：“喲，蕭醫生，這小夥子又來了。”
蕭搖擡眼看過去：“嗯……你是在跟我說話？”那怎麽，話內容是江晗。
她側眼看向江晗，他也正看向張醫生。
“确實不是。”張醫生邁步進來，自己拉張椅子坐下：“我是特地來道歉的，小夥子，上次黑将軍吓到你了，對不住。”
江晗惶恐地擺手：“沒關系。”
蕭搖瞥去一眼：“張醫生，你今天有點奇怪。”
江晗聞言一頓，疑惑的目光在他們兩個人之間打轉。
“我确實是來道歉的。”張醫生搓一把大腿：“你看，我連黑将軍都沒帶。”
蕭搖聳肩。這個點是黑将軍吃飯時間，它雷打不動地守在犬隔離室，張醫生想帶都帶不來。
“對了，”張醫生擡手指一下江晗：“我剛聽圓圓說，你今天是第二次來我們醫院隔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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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晗懵懂地點頭：“嗯，對。”
“咳，我們醫院的寵物們，可愛吧？”張醫生狀若閑聊：“你更喜歡貓還是狗？”
江晗想了下，回答：“貓吧。”
蕭搖收拾辦公桌面東西的動作放緩，扭頭看向張醫生，就看到他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這是要幹嘛，算計江晗？
她把視線挪到江晗身上，白白嫩嫩、涉世未深，看上去就很好騙。
“你覺得哪一只最可愛？”張醫生“循循善誘”道。
江晗回憶：“一只布偶，三條腿的那個。”
張醫生苦惱道：“那只啊，它有主人了。不過沒關系，你喜歡長毛貓是吧，隔離室好像還有一只三花貓，也很可愛。”
“哦。”江晗點頭：“不過，三花不是長毛貓吧？”
“差不多，差不多。”張醫生擡手敷衍，問：“想養一只嗎？”
江晗：“還行。”
張醫生：“還行是想養還是不想？”
江晗：“挺想養的，但是……”
“那就是想。”張醫生：“等着，我現在就給你辦領養手續。”他站起身。
“啊？等等，”江晗趕緊攔住：“什麽手續？”
張醫生理所當然：“領養手續啊。”
“我——”江晗瞠目結舌：“我、我什麽時候說要領養了。”
蕭搖捂臉笑：“噗。”
張醫生一拍手：“哎，你剛剛說了啊，想養一只三花。蕭醫生能給我作證。”
他轉身一指蕭搖。
江晗看過來，表情懵懂：“我沒說。”
“沒說。”蕭搖點頭助陣。
“怎麽沒說，小夥子你不能耍賴啊。”張醫生瞪蕭搖一眼，扣手指道：“想養、一只、三花，這三個詞，你哪個沒說過。”
江晗驚呆了。
張醫生手一收，做好人道：“而且你就算沒直說，意思我都懂，我現在就去給你辦手續。”
“不——”江晗想攔沒攔住，眼睜睜看着張醫生飛一樣地走出去。
他扭頭看向蕭搖，手還維持着拉人的姿勢。
“噗。”蕭搖一個勁地笑。
江晗臉慢慢紅起來：“別笑。有什麽好笑的。”
“咳。”蕭搖坐直，清清喉嚨。
“你幫我想個辦法，”江晗擡腳挪過來，“我不想養，而且我們家根本就不方便養，陽臺什麽……六層，還沒人打掃。”他邏輯混亂不清。
蕭搖緩口氣，眼睛看向他：“我是不是提醒過你，我們醫院人不好？”
江晗：“嗯。”
蕭搖食指輕叩桌面，心下覺得好笑：“結果你非要來，現在被他們坑了吧。”
江晗反駁：“是他，不是他們，就一個。
“你以為真就一個？”蕭搖挑眉：“張醫生一進來就說，圓圓告訴他，你又來了。”
江晗語塞，心服口服。
蕭搖：“下次還來嗎？”
江晗猛地搖頭。
蕭搖莞爾：“不來怎麽行，我希望你多多光顧我們寵物醫院。”
江晗眼睫毛一扇一扇。
“好了，你別擔心，待會我幫你拒掉張醫生。”蕭搖雙手交握，放在辦公桌上。
聞言，江晗頓時松口氣：“呼。”
不一會兒，張醫生拿着一張領養手續表，去而複返。
他笑容滿面，走進來把手續表鋪在桌面上：“來，小夥子，給你筆，照着上面填就行。”
“不、不。”江晗不接筆，眼睛求助地看着蕭搖。
“夠了啊，”蕭搖伸手壓在紙上：“別欺負小孩子。張醫生，你又不是奸商，還搞強買強賣。”她看向張醫生，莞爾：“你醫德呢？”
張醫生倒抽一口冷氣：“卧靠，殺人誅心啊。我就知道，你終于還是叛變了！”
“別亂說。”蕭搖把領養手續表拿起來，塞回張醫生手裏。
張醫生拿着它給自己扇風：“叛徒！”
蕭搖搖頭，手一揮把偷笑的江晗叫出去：“走走走，我們下班了。張醫生再見，記得幫我關門。”
她回頭道。
張醫生在後面喊：“又不是你家屬，你那麽維護他幹什麽。”
蕭搖回頭斜他一眼：“別亂說。有本事你叫沈醫生領養一只，她是你家屬。”
“你不要亂說啊。”張醫生追出來：“她還沒答應我呢。”說到最後，聲音竟有點委屈。
蕭搖無奈，沒再理他。
她帶着江晗走到前廳，前臺打招呼道：“蕭醫生下班了，今天出去吃？”
蕭搖點頭一笑：“嗯，你下班了也記得及時吃午飯。”
前臺：“好。”
倆人走到門口。
江晗問：“你午飯準備吃什麽？”
“今天天起不錯。”蕭搖擡頭看天，萬裏無雲：“好久沒吃火鍋了。”
冬天就應該吃火鍋，但她總沒空。今天因為要陪江晗，她忘了點外賣，不如将錯就錯去吃一頓。
江晗驚喜道：“好啊，我們一起，我正好約了火鍋。”
“嗯？”蕭搖轉念一想，聽起來不錯：“嗯。”
她開車帶江晗到達他約的火鍋店。
找到桌位時，蕭搖看着另兩位已經坐在那的男生。
她想起不久前的慘痛教訓。
江晗辦事怎麽是這樣的呢？
不應該是兩個人的火鍋麽……
蕭搖表情不自然起來，問江晗：“那兩位是你朋友？”
“我同學。”江晗毫無察覺，帶着她走過去坐下：“我給你介紹，鄭昀勵、楊果臨，這是蕭搖。”他又告訴對面兩位。
蕭搖微笑示意。
兩位男生也很客氣，對她笑了笑。其中一名叫鄭昀勵的那位，長得濃眉大眼，他立刻起身拿起一瓶果酒：“姐姐你好，我幫你倒飲料。”
蕭搖結舌，看着他把自己面前的玻璃杯倒得滿滿當當：“不用那麽多，謝謝。”
“不客氣。”鄭昀勵臉上挂着笑，坐回原位。
“可以上菜了吧，兒子？”鄭昀勵迫不及待地問：“等等你半天。”
“啧，上，上菜。”江晗難得一見地皺了下眉，在蕭搖看不見的角度，向對面龇牙：“注——意——場——合。”他用口型說話。
“啊？”對面兩臉茫然。
蕭搖低頭，打開手機看時間，手指雜亂地翻動屏幕。
“你剛剛聽到了嗎？”身側，江晗突然靠過來問。
“嗯？”蕭搖關閉手機，看向他：“什麽？”
江晗：“就，兒子，這兩個字。”
蕭搖轉下眼：“好像。”
江晗趕緊解釋：“我們亂喊的，不是說髒話。”
蕭搖一笑：“我沒覺得是髒話。”
江晗正要再說，對面倆人站起來：“我們去調醬碟，兒子你看着上菜。”
“行行，快走吧。”江晗一臉郁卒，不想解釋了。
趁着只剩下他們兩個，蕭搖問：“你們三個同學一起聚餐，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江晗搖頭：“不會啊。”
蕭搖一噎：“可是，我跟他們不熟，聊不到一起去。”
旁邊服務員把菜碼推上來，江晗伸手扶一下，回答：“聊聊就熟了，沒關系。鄭昀勵那孫子特別能說。”
蕭搖噤聲，算了，他根本就沒開竅。
火鍋吃起來非常爽，三個男生聊得火熱。
對面，鄭昀勵掏出手機，點擊某個對話框，把屏幕轉過來亮給大家看：“你們看，吳韻她上午還發消息給我，問，你們的方案怎麽寫呀，能讓我借鑒學習一下嘛~”他捏着嗓子讀消息。
蕭搖聽得不由自主抖一下，辣耳朵。
另一位話比較少，好像叫楊果臨的男生堅定道：“她是來刺探敵情的。兄弟，千萬不要中了她的美人計！”
悶騷型。蕭搖在心底判斷，給自己夾一片毛肚。
“對！”身側，江晗突然激動地拍桌子，吓蕭搖一跳，蘸着醬料的毛肚一抖，灑出幾滴汁。
蕭搖看過去，只見他一把搶過鄭昀勵的手機，手指快速點了一通，然後發了消息，而且還是兩條。
“哎哎，你幹嘛，別亂回。”鄭昀勵嘴上喊着，手上卻一點沒有搶回去的意思。
“吶。”江晗把手機還給他。
鄭昀勵低頭一看，楊果臨也把頭湊過去：“點橫橫折鈎撇，點點橫鈎撇點撇橫橫豎撇捺，卧靠我舌頭捋不直了!這什麽意思？”
對面又是兩臉茫然。
江晗笑而不語，夾起一片肥牛，卷卷醬料，一口塞進嘴裏。
蕭搖思考一下，在腦海裏寫出來。
她不确定道：“筆畫？”
江晗打個響指。
蕭搖：“下次還來嗎？”
江晗猛地搖頭。
作者菌抖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