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愛
可愛
“什麽筆畫，”對面，鄭昀勵大聲嚷嚷：“我怎麽沒看懂”
江晗低頭看着蕭搖，滿足地問：“你怎麽這麽聰明呢？”
火鍋店吊燈光怪陸離，映襯得江晗眼睛裏似乎有璀璨群星，以及其中她的隐約身影。
蕭搖莞爾，轉頭看向沸騰的火鍋，誇獎道：“你真可愛。”
江晗臉一下燒起來，他無措地撓撓臉：“哦。”
對面兩人：“……”
鄭昀勵拍桌子：“快說，到底什麽字!”
“我們自己寫。”楊果臨把他扯回座位，說：“我把手寫鍵盤調出來。”
兩個人湊一起嘀咕。
江晗俯身過去看：“點、橫，橫長一點……有點常識好不好。”
“走開!”鄭昀勵趕他。
對面兩人哼哧哼哧把筆畫一筆筆寫出來，最後，“方”、“案”二字赫然出現在打字框內。
江晗洋洋得意：“她不是問你方案怎麽寫麽，看，我教得多清楚。”
“卧靠!”鄭昀勵反應過來，拍桌大笑：“江晗你怎麽這麽損呢！”
楊果臨面無表情：“你壞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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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昀勵邪笑：“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話落，蕭搖餘光看見江晗偷瞄了她一眼，她看向他，結果他又轉開了頭。
江晗瞪過去：“別亂說，我跟對手勢不兩立。”
“嘿嘿嘿。”對面兩個人笑得賤兮兮。
三個半大小夥食量驚人，加上蕭搖食量也不小，不到二十分鐘，先前點的菜就差不多吃完了。
鄭昀勵豪氣沖天，道：“加菜，我要肉!”
江晗把菜單搶過來，問蕭搖：“你想吃什麽，我幫你點。你們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歡吃素菜？”
“嗤——”鄭昀勵一臉不忿。
蕭搖想了下：“不，我也喜歡吃肉，但你幫我點一份莴筍吧，去辣。”
“好!”江晗愣了下，一笑，照辦。
江晗跟鄭昀勵一起去加菜，不久，鄭昀勵一個人回來了，他坐下道：“江晗去買東西，還不肯告訴我買什麽!”
蕭搖點頭，問：“你們今天就是純粹聚餐感情真好。”
“哪裏，我們之間兄弟情搖搖欲墜!”鄭昀勵擺手：“姐姐，我跟你說，要不是為了商量後面建模型怎麽分工，我今天根本——就不會來見這孫子!”
楊果臨呸他一口：“不要臉。”
蕭搖失笑：“感情真好。”
“姐姐，”鄭昀勵叫她，賊眉鼠臉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蕭搖遲疑：“你說。”
鄭昀勵伸出右手擋在左臉：“你千萬別告訴江晗，是我說的。”
蕭搖：“那我還是不聽了。”
“別呀!”鄭昀勵一臉失策：“我就要說。江晗第一年入學那會兒，就是個傻逼。他寝室在我們隔壁，我們兩個寝室共一個陽臺。然後他每次回他寝室，都非要從我寝室穿過去。”
蕭搖疑惑：“為什麽？”
“對啊!”鄭昀勵一拍手：“我也問他為什麽，你寝室是沒有門還是咋滴!你不能因為我寝室總敞着門，就随便進出吧！”
他旁邊，楊果臨已經笑起來，顯然他也知道這個事。
蕭搖被勾起了興趣：“然後呢”
“後來我才知道，”鄭昀勵道：“他一直以為，我們兩個寝室不光共陽臺，還共門。因為我們寝室在走廊末尾，所有的寝室門都朝北開，只有他寝室門朝西開，面對一個大陽臺，他就找不到了!”
蕭搖笑得一抖：“噗。”
蕭搖覺得很不能理解：“他從來沒發現，他寝室有門？他在寝室裏面，怎麽也能看到吧”
“他還真就那麽瞎。”鄭昀勵一臉嫌棄：“他看不見，還特別驚訝地說，哇，我們建築系連寝室都這麽有設計感!”
他聲色并茂，講得搖頭晃腦。
“他不是這個語氣。”楊果臨糾正。
“意思到了就行。”鄭昀勵問蕭搖：“姐姐，你說他是不是傻”
蕭搖一笑，不置可否：“很可愛。”
雖然她心底覺得江晗确實有點傻。
不遠處，江晗提着一大袋奶茶，穿過曲折的火鍋桌和喧鬧食客，走到他們面前。他把奶茶往桌上一放：“我買了奶茶，溫的。”
“哎呦，哎呦呦。”鄭昀勵驚喜地叫起來，好像剛剛沒說過江晗壞話一樣，熱情道：“兄弟，請我喝的啊，感謝感謝!”
他立刻自己翻出一杯，插上吸管喝起來。
江晗把奶茶拿出來，遞到蕭搖面前。
蕭搖看着他：“謝謝。”
“不客氣。”他道：“你剛剛不是說辣麽，奶茶也能解辣吧”
蕭搖摸着暖乎乎的奶茶杯，突然想杠一下，燙覺和辣覺都會刺激大腦皮層，産生痛疼感……
不過跟他這麽說，有點不大好。
蕭搖點頭：“嗯，謝謝。”
江晗坐下來，第一杯給楊果臨：“你不要總跟我說謝謝，好不好。”他看向蕭搖。
蕭搖：“當然好呀。”
她插上吸管，喝一大口，味道甜而不膩，還有軟糯彈性的珍珠粒：“挺好喝。”
江晗揚唇笑起來。
“唉。”對面，楊果臨嘆一口氣：“江晗，喝了你的奶茶，我覺得我不能這麽對不起你，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江晗看過去，表情習以為常：“什麽事？”
“你又幹了什麽對不起江晗的事”鄭昀勵插科打诨，正好上菜了，他幫服務員把菜碼擺上桌。
楊果臨扭頭看着他。
鄭昀勵意識到什麽，臉色一變：“卧靠!你敢說!”他伸手指向楊果臨。
結果動作幅度太大，碰到了旁邊的服務員。鄭昀勵趕緊回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服務員擺擺手。
蕭搖看着他們鬧騰，置身事外地喝起奶茶。
她猜，楊果臨要把鄭昀勵剛剛說的話抖落出來。
果不其然，楊果臨憐憫地對旁邊撲騰的人投去一眼，轉身對江晗道：“鄭昀勵剛剛說你傻，把你入學時候走錯門的事，跟姐姐說了。”
鄭昀勵站起身：“剛剛導師打電話找我，我先走了啊，你們吃好喝好。”
“往哪走”江晗暴怒，起身伸臂扣住鄭昀勵脖子：“你怎麽就這麽多話!吃火鍋還堵不住你得嘴!你還說什麽了”
鄭昀勵臉憋得通紅，他伸手用力扯開江晗手臂，大口喘氣：“沒、沒什麽了，真、真的……”
旁邊，楊果臨笑得幸災樂禍。
江晗瞪他一眼，松開胳膊，坐回原位。
“其實我也沒說什麽。”鄭昀勵捂住胸口，指向蕭搖：“姐姐還說，你那是可愛。”
江晗委屈地看過來。
蕭搖點頭，承認：“确實很可愛。”
江晗糾結了下，分辯道：“其實我就是第一天弄錯了。”
“兩天。”鄭昀勵理理剛剛弄皺的衣服，小聲提醒。
蕭搖看對面鄭昀勵一眼，給他點蠟。
江晗咬牙：“我第一天下午才到校，晚上住的賓館，嚴格來說就是一天!”
楊果臨終于笑夠了，打起圓場：“嗯嗯，一天。”
“而且，”江晗伸手掰正蕭搖的身體，讓她面對他，極其氣憤道：“那面牆上貼了一整面的牆紙，門不細看根本就找不到!”
蕭搖微僵，兩邊肩膀上的力道，隐隐帶來痛疼感。她拍拍江晗手掌，然後拉下來：“嗯。”
“我——”江晗看着她，突然愣了下，眼睛飄向頭頂，身體也緊跟着轉開：“嗯，哦。”
江晗低頭撓了下脖子。
于是，蕭搖看見，他脖子連着耳朵快速地紅成一片。
周圍，火鍋店內的食客熙熙攘攘，服務員穿梭期間，迎來送往。
江晗目光放到對面楊果臨頭上：“你剛剛怎麽不攔住他!”
“他也不是好人。”鄭昀勵趕緊拉楊果臨下水：“比我陰險多了。”
楊果臨扇開鄭昀勵的手：“你嘴那麽快，人家姐姐不想聽，你還硬要說出來。”
江晗頓時更氣了。
他轉身對着蕭搖：“我也說一個鄭昀勵的醜事!”
蕭搖：“我不聽。”
“你必須聽。”江晗伸手，隔着衣服拉住她手腕：“我們剛入學的時候，寝室樓正好修水管，斷水了。鄭昀勵找不到地方洗衣服——”
鄭昀勵趕緊起身，伸手抓住江晗衣領：“說什麽呢!別亂說啊。”
江晗脖子上的皮膚，被扯緊的衣領崩出一條白線，他毫不罷休加快語速：“鄭昀勵看到職工宿舍有人在西邊池塘洗衣服他就提着一桶衣服還有洗衣液也跑過去了還向她們借棒槌!大媽們都誇他人好要給他介紹對象但鄭昀勵等了一個星期都沒看到人特別失望。”
蕭搖笑彎腰：“我不聽，我沒聽見。”
鄭昀勵咬牙切齒：“卧靠，你才人好，大媽要給你介紹對象!信不信我把火鍋醬糊你一臉!”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楊果臨驚奇道。
吃完火鍋，同學三人行還有事要商量，蕭搖先行告辭。
她走到前臺，替他們把賬結了。回頭看那桌，江晗他們還在鬧騰。
江晗跟鄭昀勵互相攻擊半個小時，然後終于不情不願地偃旗息鼓。
江晗躺到靠背上，突然道：“她說我可愛。”
鄭昀勵、楊果臨：“……”
江晗：“但她對你無話可說。”
鄭昀勵：“卧靠!”他拍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