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字
八字
貓肉墊暖乎乎的，蕭搖能清晰地感知到肉墊上小肉球，柔軟又有彈性。
她伸出另一只手，撸江大橘貓頭，又撓撓它下巴：“怎麽突然精神了？我以為你要睡一整天。而且又自己開貓籠，厲害的你。”
她手指點一下江大橘貓頭。
江大橘嗚咽：“喵~”
江大橘躲開她的蹂.躏，起身跳下辦公桌。
蕭搖視線跟着它挪動，直到江大橘停在了電源插座邊。它腳下，是一個被拔掉的電插頭。
嗯，哪來的插頭？
蕭搖把身上的電熱毯掀開，起身過去撿起插頭，順着線路找過來，才發現是她電熱毯的插頭。
剛睡醒，蕭搖尚有點迷糊。她反應了片刻，意識到，難道是大橘給她拔的插頭？
蕭搖揉揉太陽穴，蹲下看着江大橘：“是你拔的？”
“喵~”江大橘繞着她雙腳轉了一圈。
蕭搖一想也是，貓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
她起身伸個懶腰，去接一杯熱水喝。
回來的時候，蕭搖發現江大橘嘴裏叼着個什麽東西，像是一張紙。
見到她，江大橘屁颠屁颠地叼着紙張跑她面前，松嘴扔她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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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搖用腳把它推開：“不要制造垃圾。”
江大橘貓身頓住。
它擡起一張圓貓臉：“喵”
門外
“什麽垃圾”張醫生牽着黑将軍路過，一聽到“垃圾”二字，興致勃勃地探身進來：“我幫你處理了!”
蕭搖端着水杯，咕嚕嚕喝下一口，走去辦公位坐下，說：“你來湊什麽熱鬧。”
“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呢。”張醫生抱臂，靠在門框邊：“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黑将軍從張醫生腿下鑽進來，樂颠颠地奔向江大橘。江大橘一躍而起，跳到身後的椅子上，在黑将軍剎車的一瞬間，眼疾爪快按住它腦門。
黑将軍被定住了，坐地上一動不動。
看見這一幕，喝水的蕭搖差點被嗆到。她失笑，對張醫生解釋：“剛剛大橘把一張紙弄地上去了。吶，就你面前。”
張醫生低頭，往地上尋找：“好。我給你展示一下黑将軍新學的技能。”
“什麽技能”蕭搖好奇。
“黑将軍!”張醫生打個響指，把黑将軍叫過來。
黑将軍轉向他，耳朵微動。
江大橘探脖子，目不轉睛地盯着。
“掃地!”張醫生下口令。
黑将軍停頓三秒，然後四條腿站起來，往地面一倒。
蕭搖：“……”
江大橘：“……”
随即，黑将軍開始滿屋子打滾。
滾到蕭搖腳下時，她擡腿避讓，突然明白過來，黑将軍這是在給她擦地。
蕭搖更無語了。
一圈滾完，黑将軍吐着舌頭站張醫生面前邀功。
張醫生得意洋洋：“還有呢，繼續。”
黑将軍叫一聲：“嗷嗚~”
張醫生：“把紙叼起來扔進垃圾桶，去。”
黑将軍一臉呆萌：“嗷嗚~嗷嗚~”
蕭搖小聲道：“翻車了”
“……”張醫生：“剛剛它在沈醫生那裏，表演得特別好。”
蕭搖點頭：“表演，嗯。”
江大橘：“喵嗚嗚嗚嗚~”
音調跟“啊哈哈哈哈~”異曲同工。
蕭搖努力憋笑：“看，大橘都在嘲笑。”
張醫生惱火，指着江大橘道：“有本事你讓它表演一個!”
蕭搖：“我不。我又沒炫耀。”
江大橘騰一下跳下椅子，把紙叼起來送到蕭搖面前。
蕭搖張口就來：“我剛剛在心裏讓它表演了。”
張醫生：“……”
他憤憤地牽着他的蠢狗離開。
蕭搖坐在位置上狂笑。
她拿起桌面上的紙：“哈哈哈這到底是什麽，張醫生氣走了……咳。說明書”
蕭搖看清紙上的字，浏覽下去：“……電熱毯不宜長時間使用，不宜睡覺時接通電源。”
她讀到後面，漸漸消音。
蕭搖擡起頭，審視地看着江大橘。
江大橘本來很得意，被蕭搖專注地盯着，眼神開始躲閃。
“真的是你拔的電插頭”她問，“你成精了？”
江大橘瞳孔地震，立刻跳下辦公桌，鑽進它的粉色.貓籠裏，順便帶上門，背對蕭搖。
蕭搖擰眉。
18:30
蕭搖下班。她把大橘送回犬隔離室。這貓中午活躍了不到半小時，然後又睡了一下午，蕭搖簡直拿它沒辦法。
她走到大廳，推門出去。
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
蕭搖轉頭：“誰”
“我啊，你以為誰。”周蜜粒穿一身火紅的針織長裙，頭戴咖啡色貝雷帽，笑吟吟地看着她。
臉上妝容妩媚精致，氣質明豔妖嬈。
蕭搖眼睛一亮：“你怎麽來了？”
“這不是我第二個家嘛，我怎麽不能來。”周蜜粒挽起蕭搖的手，把大門推開：“怕打擾你工作，坐大廳等你半小時了都。”
蕭搖：“怎麽就你第二個家了。晚上去哪吃”
“撸串!”周蜜粒興奮道：“你在這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時，十四個小時都待這，你第二個家就是我第二個家啊。”
蕭搖笑罵：“強詞奪理。”
兩人來到燒烤一條街，買了兩大袋燒烤，占個位置坐下吃。
周蜜粒毫無形象地撕咬下一塊肉：“你那個，小室友……”
她伸出油手指着蕭搖：“你跟他進展怎麽樣了？”
“半路夭折。”蕭搖痛心道：“他今天回宿舍住。”
“為什麽!”周蜜粒拍桌子。
蕭搖道:“可能類似于考試周吧，要趕回去沒日沒夜地複習。”
周蜜粒哀嚎:“枉我特地提前一天航班。那他什麽時候再回來了”
蕭搖擡眸：“我怎麽知道。”
周蜜粒大失所望：“我對你太失望了。”
“你來就是想看他”蕭搖語氣危險。
周蜜粒讪笑:“順便，順便看他。”
她抓去一把羊肉小串，裝作若無其事地吃起來:“主要是看你，我今晚跟你睡吧。”
蕭搖點頭:“行啊，反正江晗不在。”
“他叫江晗”周蜜粒準确捕捉關鍵信息:“我找群裏學弟學妹們問一問，有沒有他照片。”
蕭搖:“……”
撸完串，兩人回到家，周蜜粒依舊賊心不死。
“跟我講講，他長什麽樣。”周蜜粒對她擠眉弄眼。
蕭搖凝思，緩緩道：“挺帥的，個子高，單眼皮。”
周蜜粒在腦海裏幻想一下：“弟弟!我最愛年下了!”
蕭搖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反正我八字還沒一撇，要不換你上”
周蜜粒扭捏：“真的嗎這麽可愛的弟弟，你舍得”
蕭搖沒說話，她看着突然闖進她視野的，面前茶幾上的杯子。
她記得，她沒把杯子放這裏過，所以應該是江晗走之前落的。
蕭搖想象，不久前江晗還坐在這個客廳，坐在離她現在的位置不遠處。
心中突然有些酸澀。
大學校區，模型室
江晗瞪大眼睛，一錯不錯，把手上切割好的PVC板搭到模型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填補膠水。
坡道慢慢顯現出雛形。
不知不覺，一下午轉瞬即逝。
“喔……”江晗搭好最後一塊，癱倒在椅子上。
旁邊，鄭昀勵和楊果臨兩人也沒好到哪去，個個精神緊繃，軀體僵硬。
江晗歇了會，身體放松，回憶一下中午的午睡變貓經歷，嘴角挂起笑。蕭搖當時是不是特別懵
等他們兩人工作也告一段落，江晗把機器電源關掉：“今天就這樣吧，回去休息了。”
“行，走吧。”鄭昀勵和楊果臨肩抵肩，互相依偎着走出模型室。
江晗走在他們旁邊，出了學院大樓，他腳步停下：“我、我想洗澡。”
鄭昀勵有氣無力：“洗呗。”
江晗鼓足氣：“我毛巾落出租屋了。”
“叫一聲爸爸，”鄭昀勵一揮手：“我借你。”
江晗：“那我還是回去拿吧。”
“哎哎——”鄭昀勵趕緊拉住他：“不用你叫爸爸，我借你!回去多麻煩，你不累啊，走兩步就到寝室了。”
江晗動搖：“是……有點累啊。但是……”
鄭昀勵咕哝：“但是什麽啊但是。”
“讓他回去。”楊果臨拍開他們兩人拉着的手，“你沒懂江晗不是毛巾落出租屋，是魂落在那了。”
江晗心一咯噔。
“啊？”鄭昀勵迷茫。
楊果臨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樣：“你想想，今天下午他幹了什麽？我們忙得跟狗一樣，他非要午睡，睡醒還公物私用，做了一只模型貓!”
“要是他心裏沒小九九，我以後改名姓九!”楊果臨重重宣誓。
江晗：“……”
他攥攥手心裏的模型貓。
“哎”鄭昀勵恍然大悟，歪腦袋繞着江晗轉一圈，伸手搭他肩上：“兒子，去吧!明天回來，你就是真正的男人了!”
江晗滿頭黑線：“滾!”
他打掉鄭昀勵的手：“我走了。”
鄭昀勵、楊果臨：“拜拜。明天晚點回來。”
看着江晗背影淹沒在黑夜中，鄭昀勵補一句：“我竟有點羨慕這小子。”
楊果臨：“校門對面春滿園賓館歡迎你。”
鄭昀勵：“滾!”
江晗回到xx棟601的時候，家裏竟然沒人。他看一眼手機時間，蕭搖應該早就下班了。
估計加班。
江晗去衛生間洗個澡，躺到卧室床上，不知不覺累睡着了。
他是被客廳的說話聲吵醒的。
江晗坐起來，頂着淩亂的發型，下床開門。門外聲音瞬間放大，傳至他耳朵裏——
“反正我八字還沒一撇，要不換你上”
江晗懵了一秒，外面還有別人
不過，什麽八字還沒一撇，聽着好像是蕭搖的聲音，她跟誰八字還沒一撇？又上什麽？
……想到什麽，江晗突然臉紅。
是指他嗎
“真的嗎這麽可愛的弟弟，你舍得”
另一道陌生的女音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