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邀請

邀請

“最近蕭醫生情緒不大好，”那個男聲指示，“你開解開解她。這樣，我找機會也跟魯先生聊一聊。”

助理圓圓糾結：“這種事，我怎麽開解啊……”

男聲嚴肅道：“這種行為，已經超過追求，構成騷擾了。”

追求？！

江大橘努力撐着眼皮，但是越來越困。

下一秒，趴在模型制作桌上的江晗驚醒。

醒來後，他捶胸頓足——怎麽就沒撐住！怎麽就沒多探聽點情況！

它真沒用。

江晗擡頭四下一看，鄭昀勵和楊果臨還趴在桌上午睡。

他拿着手機推門，走到走廊處。

江晗點進微信裏蕭搖的對話框，準備問一問。然而，他擡眼看見蕭搖微信號上的昵稱：[寵物醫生蕭搖]，想起來這不是她的私人號。

發消息過去，她不一定看得到……而且，江晗不想承認，蕭搖也許不願意告訴他這件事。

要不直接去醫院問？

江晗擡腳往外走，點開[琪奇寵物醫院]導航。他走出幾步，目光下移，發現導航頁面顯示有醫院院長的聯系方式：

[王院長手機號xxx 微信號xxx 歡迎咨詢一切有關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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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晗停步，靈機一動，申請王院長微信好友。

片刻，對方同意了。

[王院長]：你好。

[王院長]：一切有關醫院的事項，都可以向我咨詢。

[XiuFa]：你好。我想問的事，涉及隐私，也能問嗎？

[王院長]：一切有關醫院的事項，都可以向我咨詢。

江晗:……複制粘貼

[XiuFa]：是這樣，最近蕭醫生每天都收到玫瑰花，有這回事嗎？

[王院長]：不好意思，我不提供醫務人員的隐私咨詢。

江晗打字解釋。

[XiuFa]：不是，我是蕭醫生朋友。我聽說她最近被人追求，想問一下她的情況。

[王院長]：如果你是蕭醫生朋友，可以去私下問她。

[XiuFa]：我……待會再問她。先問你，行嗎？

[王院長]：不行。

[王院長]：不過，恕我直言，你就是魯先生吧。

江晗疑惑，魯先生是誰？剛想回個問號，對面消息一條接一條冒出來。

[王院長]：我作為院長，秉着對醫院全體人員負責的态度，不得不告誡魯先生一句——不要再匿名送花了。

[王院長]：您的行為，不僅打擾到蕭醫生個人的生活，還對我院的工作造成惡劣影響。

[王院長]：我院是提供醫療救助的地方，不是用來談情說愛的。

[王院長]：希望您自重。

[XiuFa]：……我不是魯先生。

[王院長]：就算您不是，我依舊拿同一句話告誡你，不要用不正當的行為，打擾蕭醫生。

[XiuFa]：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

[XiuFa]：我只想問一下蕭醫生的情況，保證不打擾她，問完我就走。

[王院長]：問完了解情況了，不就會更精準地打擾蕭醫生嗎？

[王院長]：上次，你要求蕭醫生為你的金毛犬體檢，她以貓科醫生的身份拒絕。你了解後，就領養了一只貓，繼而“正當”地打擾她。這件事，相信你我都銘記于心。

金毛犬領養貓

看到這句話，江晗突然明白過來，原來魯先生就是那個紋身男。他怒氣沖沖，打字。

[XiuFa]：還幹了什麽！

[王院長]：魯先生，不管你承認與否，我的告誡就是上面這些話。

江晗聽這口氣，王院長不要走了吧？

別，他還沒問完……他眼珠一轉。

[XiuFa]：我是魯先生。

[XiuFa]：王院長你先別走，我最後問一句，我的行為究竟對蕭醫生産生了怎樣的打擾，我一定改正。

[王院長]：你所有關于蕭醫生的行為，都是打擾。

[XiuFa]：具體？

[王院長]：微信轟炸，匿名送花等等，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江晗咬牙切齒，卧靠！

不行，他得想辦法多跟蕭搖相處了。別人比他積極多了!

[XiuFa]：謝謝。

“卧靠!”身側響起一聲驚叫，鄭昀勵不知什麽時候推門出來了：“你這面目猙獰的，誰惹你了？”

“啊？”江晗摸摸自己的臉，反問：“你出來幹嘛？”

鄭昀勵瞥他一眼：“放水。”

“一起。”江晗跟上他，“我問你個事，我們學校最近有什麽活動沒？”

“活動？”鄭昀勵邊走邊想：“好像藝術院明天晚上辦元旦晚會。”

江晗：“今天才幾號？”

鄭昀勵一臉得意：“你不知道了吧，藝術院的元旦那天要搞全校性晚會，明晚是他們院內的。”

“哦，這樣啊。”江晗點頭：“不是本院的，也能去吧？”

兩人到達衛生間，鄭昀勵邊放水邊說：“你想去？去呗，吳韻是主持人，還發消息邀請我們捧場。”

江晗站在外面：“她怎麽不告訴我！”

“嘿嘿。”鄭昀勵抖兩下：“她叫我轉達。哎，你不上廁所啊。”

江晗搖頭，轉身往外走：“不上。”

鄭昀勵快速拉上褲子，追過來扣住江晗脖頸：“卧靠！你是來比大小的嗎，看完我弟弟就走。”

“滾！”江晗用力甩開他：“沒洗手別挨我！”

回到模型室，江晗點開微信，給蕭搖發消息。

[XiuFa]：我學校明晚有元旦晚會，你來嗎？

發完，江晗關上手機，忐忑地等回複。

一下午過去，對方杳無音訊。

江晗只能安慰自己，蕭搖上班時間不看微信。他晚上繼續等，不知不覺等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江晗伸手摸手機，打開微信一看，依舊沒有回複。

他躺倒回被窩裏，唉……誰叫他沒有蕭搖真正的聯系方式呢。

要不故技重施，回去一趟？可現在這個時間，她已經上班了吧？

江晗睜眼，望着宿舍天花板。

片刻，他從床上爬起來，破罐子破摔，給蕭搖打語音電話。

他不知道，蕭搖每天早上都會切回工作號，看有沒有需要處理的消息。江晗打語音電話過去的時候，蕭搖正好切了號。

“喂？”對面響起一道溫和的女聲。

江晗呼吸一滞，竟然接了？

他挺直背脊：“那個，蕭搖，我學校藝術院今晚辦元旦晚會，你來嗎？”

“哦，”對面似乎輕笑了一聲，“我剛看見了。不好意思，我應該不去。”

江晗心底瞬間湧出一股沮喪的情緒：“啊，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去呢？”蕭搖反問。

“因為，我……”江晗一時找不到好的理由，“對了！你來的話，我把粘貓模型的膠水給你。”

“不急，”對面淡定道，“等你回來，再給我也行。”

江晗抓耳撓腮。

“你不想看元旦晚會嗎？”他問，“而且是藝術院的。”

“想倒是想……”蕭搖的聲音透過手機響起，“可是，我沒有時間去。”

“不啊。”江晗向她解釋晚會時間：“晚會七點開場，九點結束。時間剛好。”

對面道：“九點結束，那等到我睡覺，幾乎到半夜。明天怎麽上班？”

江晗咬唇，突然道：“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

“因為什麽？”對面聲音疑惑。

“我。”江晗緊張但鄭重地重複：“因為我。”

屏幕對面，似乎猛地安靜下來，漸漸的，又隐約傳出嘈雜的交談聲，以及各種貓貓狗狗的叫聲。

江晗心懸起來，找補道：“我們不是，很長時間沒見了嗎，有一周了吧……聯絡一下，室友間的感情。”

“我下午去。”對面說，“至于你剛剛說的話，我們見面再談。”

“好、好。”江晗磕巴道：“我在校東門接你。”

“嗯。”對面應一聲。

随即，電話挂斷。

江晗坐在床上，呆愣半天，長呼一口氣。

“砰砰砰——”宿舍外傳來中氣十足的喊聲：“兒子！起床了！”

江晗把枕頭扔出去砸門上，回喊：“你敢再叫大聲點嗎？”

對床舍友翻了下身，低聲道：“小聲點……呼嚕，呼嚕——”

江晗翻身下床，開門小聲讓鄭昀勵閉嘴：“我馬上到，你們先去。”

“好嘞，兒子快點洗漱啊。”鄭昀勵拍一掌楊果臨，轉身就跑：“兒子在食堂等你。呸！爸爸。”

“呵。”江晗冷笑一聲：“讓你天天亂喊，翻車了吧。”

下午六點，模型室

“大家，”江晗站起來，“今天就結束了吧，吃晚飯去。”

聞言，鄭昀勵瞬間抛下手上的塊狀材料：“走走走，這句話我從三點開始等。”

江晗擡步往外走：“我去校東門吃，你們随意。”

“一起啊。”鄭昀勵吆喝道：“果果果，快點！”

楊果臨邊收拾邊起身：“來了。”

到了東門，江晗直奔最近的拉面館：“在這吃。”

“別啊，”鄭昀勵拉住他，“前面有一家新開的小龍蝦。”

江晗拍開他的手：“你們自己去。我在校東門約了人。”

“喲。”鄭昀勵上下打量他幾眼，“行啊兒子，果哥，咱們走。”

江晗：“還喊!不長記性。明天見。”

走進店裏，江晗點了份最常見的牛肉拉面，然後機械地吃着拉面，眼巴巴地盯着不遠處的校東門門口。

把面都吃完吃剩湯時，江晗還沒等到期待的人。

江晗結賬付款，走出拉面店。

“江晗。”身後，響起熟悉的女音。

江晗猛地轉身:“蕭、蕭搖，你怎麽在我後面”

他退後一步，看見了她的全身。面前，蕭搖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卡奇色衛衣，雙腿筆直，看上去竟有些可愛。

……跟平時的風格好像有點不一樣，江晗暗暗想。

“我去停車。”蕭搖莞爾，“剛剛開車路過，就看見你了。”

“哦。”江晗撓頭，“我們走吧。”

他擡臂，做個“請”的手勢。

兩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正值傍晚，一陣冷冽的北風迎面刮來。

江晗低下臉躲風。他餘光看見，蕭搖把下巴埋進了圍巾裏，只露出尖巧的鼻子。

江晗眨下眼，問:“你吃了嗎”

“沒有。”蕭搖悶悶的聲音從圍巾裏傳出來:“趕着換了身衣服。”

江晗下意識地點頭:“我也沒吃飽，待會一起吃夜宵”

他腳步沒停，一步步往前走着，身邊卻半天沒響起回複。

江晗忐忑得側頭看過去，只見蕭搖正擡眸望向他，眼裏溢出淺淺笑意。

江晗猛地轉頭。

“好。”她輕快道。

“嗯。”江晗手足無措地摸摸鼻子，擡頭看路:“前面左轉。”

蕭搖依舊說:“好。”

江晗視線在地面上打轉:“其實，可以先點個奶茶，禮堂好像允許帶零食。”

蕭搖:“先去看看。如果允許，再點也不遲。”

這回輪到江晗說好。他腦袋一片空白，此刻只知道說這個字。

突然，蕭搖停步，扯一下他的衣服:“你不是說，左轉”

江晗回過神，臉頰爆紅:“對!”

他立刻轉身，擡手一指:“前面直走，沿最寬那條路再右轉。”

蕭搖颔首:“好。”

拐過彎，她道:“江晗，我問你一個問題。”

聞言，江晗提起心。難道，蕭搖打算問下午那個“為了我”的問題

“請、說。”他聽見自己的顫音。他暗暗沉住氣。

“今天下午……”蕭搖娓娓道來。

江晗屏住呼吸。

“你說給我送膠水，把貓咪模型粘回去。”蕭搖問，“膠水呢”

“啊？”江晗心情大起大落。他一摸口袋，空的……只能尴尬道:“我忘記了。待會拿給你，好嗎？”

蕭搖點頭:“當然可以。”

拐個彎，就是禮堂門口。嘈雜的聲音，幾十米外就能聽見。

禮堂門前人群熙熙攘攘，不少穿着舞臺裝的演員聚在一堆，混在人群中。

江晗在前面開路，領着蕭搖進場。他加大音量喊道:“我們先去領晚會入場劵。”

“好。”蕭搖也大聲回道。

江晗往前擠，繞過紮堆的人群。

他身後，三個同學急匆匆擠過去，邊擠邊道，“不好意思，讓一讓!我們是送禮服的，演員在等……”

蕭搖慢了一步，被他們迎面穿過。等他們走過，已經落下江晗一大截。

江晗踏上臺階，走到門左側招待臺。

“晚會票自領，幾個人”招待臺同學說道。

江晗拿起兩張:“兩個，謝謝。”他轉頭，準備遞一張票給蕭搖，只見，身旁空無一人!

蕭搖不見了

他趕緊回頭往後找，不遠處，蕭搖擡頭看着他，兩人之間走過一波又一波的人群。

江晗擡手揮一揮:“票拿到了，站那等我!”

喊完，不管蕭搖聽沒聽見，江晗直接跑下臺階。繞過一堆人，他跑到蕭搖面前，“人太多了。”

蕭搖籲一口氣，失笑:“确實多。”

禮堂內，持續傳出昂揚的開場曲。

“讓一讓!”旁邊又有人擠。

江晗及時伸手，把蕭搖往他這邊攬住:“小心。”

蕭搖趔趄一步，半邊身體倒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