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殺
自殺
“你為什麽用這種臉色看我？”江淮北不解，“這是我根據現在已知的情況推算出的最好的解決方法，不然還能怎麽辦？”
陶南臨站起來焦急的在客廳裏踱步，鞋底快要擦出火星：“你能不能想想切實可行的辦法？方宇松就是他爸一腦殘粉，腦殘粉你懂嗎？就是吸.毒約炮都能接受的腦殘粉，你讓他去質問，還不如直接把方宇松他爸綁架了來得容易。”
“那怎麽辦？”江淮北靠在沙發上看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動用一下你那個貧瘠的大腦，別光我努力。”
“我這不是在想嗎？”陶南臨停下來。
“嗡——”
一直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陶南臨滑下接通鍵。
“你快來學校！！！！！”李陽驚慌失措的聲音的從電話那頭傳來，“趕緊過來，劉曉要跳樓！！！！！”
“什麽？”陶南臨難以置信的反問道，“卧槽你先攔住她，我馬上就過來！！！！”
“怎麽了？”江淮北扭頭看他。
“我得回學校一趟。”陶南臨披上外套，匆匆走到門口換鞋子，臉上的表情是少見的驚慌，“劉曉要跳樓。”
江淮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過去。”
“不行……”陶南臨停下穿鞋的動作，“我們兩個長得一模一樣，去了怎麽解釋？就算戴口罩，這種場合，你以什麽樣的身份出現在那裏？”
“看熱鬧不行啊？”江淮北随手扯了件衣服，理直氣壯的說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屁孩，毛都沒長全，發生屁大點事就尋死覓活的……”
“這還能叫屁大點？”陶南臨恨不能把鞋脫下來抽他一頓，“她爸死了，她爸，她唯一的親人！！！”
“聽見了聽見了我又不聾。”江淮北皺眉，他一把推開門，“那也用不着後腳跟着走吧？心理承受能力太差，還是缺少社會的毒打。”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吵。”陶南臨推門出去，“到時候人沒事的話，怎麽吵都行。”
“你倆少鬥嘴。”陶遠春不放心的追到門口叮囑，“路上好好看着點車，別走神，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外面漆黑一片，只剩下兩旁散發着冷光的路燈，明亮晃眼的光線毫無保留的傾灑下來，倒是顯得沒人的夜路有些凄涼了。
兩人趕到學校的時候，劉曉正站在學校的頂樓上，她手裏拎了個包，拉鏈虛合，看起來沉甸甸的。
因為剛放假還有很多住校生沒來得及離開，現在都不約而同的聚集到了一起，人多得像是超市的折扣區。
“刷拉——”
劉曉突然打開了自己的背包，用力的往樓下抖落。
陶南臨好不容易才擠到了人群的前面，眉頭緊皺，他剛要開口勸阻，就瞥到了劉曉扔下來的東西。
——錢。
“卧槽是人民幣！！！”
“真的是錢啊！！快撿快撿！！！”
“好可憐啊，聽說她爸爸在工地上幹活，結果最後卷入了碎石機死了……”
本來就數目龐大的人群因為劉曉撒錢的舉動，紛紛躁動起來，七零八碎的陷入了激烈的争論中。
“看吧，封口費。”江淮北啧啧兩聲，“動作挺快啊，這還沒過去一天的時間，好歹讓死者家屬有個心理緩沖的準備吧？真冷血。”
“劉曉你趕緊下來，在上面站着幹什麽？！”班主任聞言匆匆趕回學校，看樣子已經洗完澡準備上床睡覺了，頭發都沒有吹幹，持續不斷的往下滴水。
“卧槽你們還在這裏愣着幹什麽？！”方宇松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到了這裏，“趕緊上去救人啊，萬一一會出事了怎麽辦？！！！！”
“報警了嗎？”江淮北問他。
“報了。”方宇松用力點點頭。
“戴着。”江淮北把口罩摘下來遞給陶南臨，把袖子往肩肘處提了提，“我上去把她拉下來。”
“不行！”陶南臨拽住他的胳膊，“你這樣貿然上去，萬一到時候她受了刺激直接跳下來怎麽辦？萬一你抓住她了結果沒抓穩，你們倆一塊掉下來又該怎麽辦？！”
“你以為都跟你一樣？”江淮北甩開他，“我還不至于連個女生都抱不動。”
“那也不行……”陶南臨不依不饒。
“哎呀煩死了你們兩個！”方宇松撸起袖子，“見死不救的玩意，我上！！”
“哎——！”陶南臨光顧着阻攔江淮北了，根本就沒來得及管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方宇松的身影漸行漸遠，“我也得上去，劉曉現在看見他心理肯定更受刺激！！”
江淮北緊跟在他身後。
“你們仨……”班主任一門心思擔憂劉曉，反應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看不見蹤影了，她咬了咬牙，一邊撥119一邊往樓上跑。
“劉曉——！！！”方宇松是第一個到的，累得直不起腰，他雙手撐在膝蓋上，喘着粗氣，“你……你別犯傻……”
聽到他的聲音後，劉曉突然轉過了身。
正好被迎面趕來的陶南臨撞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平時見她化妝見多了，乍一看劉曉素顏的模樣，陶南臨覺得臉色實在過于蒼白，以至于有些吓人。
“方宇松，你爸給我的50萬，我一分沒要。”劉曉說，“你把我爸還給我。”
“我……”方宇松說不出話。
“你戴個口罩怎麽還跑這麽快？”江淮北這才跟上來，“看來我的訓練還是很有效果的。”
“我媽死得早，家裏一直靠我爸一個人撐着。”劉曉扭頭，看了眼樓下攢動的人頭，“因為我好面子，所以即使他在工地工作，也會為了不讓我覺得丢人，處處給我創造儀式感……”
不只是陶南臨，方宇松聽得心裏都難受。
除了江淮北，他抱着個胳膊站在旁邊，完全沒有産生任何的共情。
對他來說，他爸死了他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甚至得花好長的時間說服自己，才能不在他爸的葬禮上開party。
班主任這才匆匆趕到，累得扶着牆，胸脯大幅度起伏着，喉頭發緊，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劉曉趴在欄杆上，頭發被風吹得蓬亂，她吸吸鼻子，聲音有些沉悶：“我今天下午去找了李陽，李陽說……”
“他說不追究了，因為家裏還有媽媽和爺爺，繼續追究的話，生活會變得更加艱難，因為他們家已經承受不起任何的摧殘。”
“我又去找了那個男生，希望等我報警的時候，他爸爸可以當做人證站出來。”
“但他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爸爸年紀也不小了，不想因此生出什麽禍端。”
“沒有人站在我這邊，我爸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變成了區區50萬。”
劉曉越說越傷心。
就在這時，消防車的聲音由遠及近，下面嘈亂的人群自覺的讓出一條大道供車輛通過。
幾名消防員井然有序的将充氣墊展開，就着劉曉的方位放置好，旋即開始飛速的充氣。
“方宇松，你爸今天還特意登門造訪了你知道嗎？”劉曉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她緊緊地攥着拳頭，聲音發顫，“一進門就問我喜歡哪個牌子的化妝品，還說自己缺個女兒，誰他媽稀罕這樣的爹！！！！”
方宇松低着頭，第一次在別人出口辱罵他爸爸的時候，沒有開口進行反駁。
“你們說……”劉曉問，“我要是死了，這件事情會不會得到重視？”
“你別做傻事！”陶南臨趕忙開口。
“不會。”江淮北搖頭，“兩條人命死了都不當回事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你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跳樓自殺就得到制裁？”
“到時候，你就會成為一個因為學習壓力太大，期末考試沒有考好，一時想不開跳樓的女生。”
“沒有人會在乎真相，他們只在乎自己茶餘飯後能閑談的八卦又多了一個，所以你如果真的想給你爸鳴冤，就請收起這個念頭。”
“因為這個世界還肯做這件事情的，只剩下你了。”
劉曉怔在原地。
“陶南臨，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方宇松突然開口，“之前在公交車站牌處，你問我，如果我爸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我會怎麽辦。”
江淮北側頭看他，沒說話。
陶南臨也保持着沉默。
“我那時候答應過你。”方宇松說，“現在也不會反悔。”
所有人都因為他這一番沒頭沒尾的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江淮北眼疾手快的跑上前将劉曉拉到了懷裏面。
然後下一秒，就在陶南臨的驚呼聲中，目睹了方宇松跳樓的場景。
班主任直接昏了過去。
結局什麽的，開文前其實就已經在腦子裏規劃了好幾十遍了hhhhhhhh
看了各位的反應，感覺到結局會罵我orz
之前有過因為評論亂改大綱的經歷，不是很好受，所以這次想罵就罵吧（躺平）
是因為先想到了結局才慢慢萌生出這個文的hhhhh
晚安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