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兩個女孩約在“舊”。

辛摯點了一杯新加坡司令,而李允微面前卻放了一杯馬丁尼。

李允微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顯而易見,她不是來品酒的。

辛摯吃驚地看着她,“什麽事啊?這樣喝。”

李允微被烈酒嗆得不住咳嗽,喉嚨像被火苗竄過,燒得疼。她因咳嗽而紅了眼睛,笑,“當然是開心咯。”

辛摯才不信她的鬼話,一個小時前她接到任一行的電話,他問她們是不是晚上一起玩,辛摯從這就覺得不對勁,要問這個他直接問李允微好了,幹嘛來問她,倆人肯定有問題。

她回答了是後,任一行順嘴拜托她看好李允微。

任一行是全國演藝檢查組的副組長,一年前他曾幫過辛摯一個大忙,所以他的要求她必然上心去辦,再說了,李允微是她最好的朋友,不用任一行囑咐,她也會看好她。

辛摯低頭,看到李允微左手手腕上的黑色手環,任一行肯定是用他那只同款手環定位了李允微,才能獲悉她的位置,确定她來了這裏。

李允微這個神魂落魄的樣子,也是因為任一行吧。

“你哥的傷咋樣了?”辛摯湊近她,胳膊趴過來,以往每次提到她哥她都是一副嫌棄的煩惱的表情,但這次,她感覺會有不同。

李允微脖子一揚,大聲說,“他很好呀!不耽誤他左擁右抱,好得不得了。”

“左擁右抱……他作風出現問題了?”

“你沒看熱搜嗎?”

辛摯回憶了一下最近的新聞,“白純婷?”

Advertisement

李允微挑了下唇角,說,“這只是一個。”她木讷地盯着那杯雞尾酒,那裏面好像盛滿了她的眼淚,她忽然傻傻地笑起來,說,“他要結婚了。”

辛摯差點把嘴裏的酒噴出來,她不敢相信,“真假,誰啊,白純婷?”

李允微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小臉已經染上紅暈,她酒量其實很一般。

任一行肯定沒跟李允微解釋,她才會瞎想,自以為是果真是Alpha的通病。辛摯對他的做法不贊同卻也無可奈何,為了不讓李允微誤會,只好由她來解釋。

“任哥用白做代言人是有他的考慮,現在的形勢很需要一個正面陽光的Omega出現在公衆面前,得到大衆的認可和尊重。你哥代表了頂層Alpha,他的每一個舉動都是一個風向标,他給Omega機會,其他人才敢效仿,你不會以為他用個代言人就要以身相許吧?”

李允微聽了她的話,有點愣住,她沒有想那麽多,也沒有問他原因,她單純地以為,他是看上了白純婷的美色。

是她格局小了。

辛摯又問,“你前天去看她,不是因為喜歡她吧,是嫉妒對不對?”

李允微被好友戳破心思,臉一瞬間紅的像番茄,她急于向往常一樣否認,辛摯卻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她點了點允微的額頭,“傻瓜,你們倆就一層窗戶紙的事,怎麽就搞成這樣,你傻,任一行也不精明,要是他把做生意一半的聰明勁都拿出來追你,那你……哎,你還是不相信他對你好,是因為喜歡你?”

李允微沉寂的內心深處又翻湧起些許浪花,她卻喃喃自語,“不會的……”

送她禮物的時候,他說穿得好看點,別給任家丢臉。

給她手環的時候,他嚴肅叮囑她,Omega沒事別亂跑,惹了麻煩,我可沒空處理。

成立Sweet的時候,他冷嘲熱諷,說這下讓你一次玩個夠,休學玩,好好玩。戰隊成立至今,他身為創始人從未露過面。

兩個月前,就在她聽了任良韞的話,真的以為自己有希望的時候,他一句又輕又冷的“你信了?”讓她的奢望蕩然無存。

他對她确實好,但他給的好,施舍一樣。

她要怎麽相信他喜歡她。

“嗯,不會的不會的,都是我猜的。”辛摯也說夠了。

辛摯說的不會的像鐵片劃過玻璃發出的尖銳聲一樣刺耳,李允微強烈排斥,她居然還說兩遍。

“說什麽都沒用了,任一行的真命天女回來了。”

“到底誰啊。”辛摯好奇。

“應娜,認識嗎?”

“應娜……名字很熟悉。”辛摯想起來了,她忍不住大叫一聲,“娜姐?什麽啊,她是Beta,而且是不婚主義者。”

這下輪到李允微滿臉問號,眼睛瞪得圓溜溜。

辛摯點了點頭,又強調了一遍,“沒錯啊,她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

劉介看了一眼後視鏡,任一行用左手按住額頭,閉着眼睛緊靠座椅,想必是頭痛來襲。

他的頭疼症狀最近似乎變得頻繁了起來,而且沒有任何方法能緩解,只能生熬,發作時間可能是2分鐘,可能是10分鐘,也許會更長,病症使他煩躁易怒。

今天劉介已經見過他疼過兩次,有一次還是在開會時,他微阖着眼,緊蹙着眉,聽着報告,可當設計部負責人發言結束時,他竟能一針見血的指出方案裏的纰漏,還借機把他們幾個都批了一頓,Alpha的壓迫感可一點都沒減弱。

“微微最近有沒有聯系你。”任一行突然發問,因為疼痛,他聲音很是低沉。

劉介在駕駛位置上端坐,心中一根弦被扯緊。只要涉及到李允微,必然是道難題,需要慎思量才能回答。

有還是沒有?實話還是假話?

上次任一行對他私下裏回複李允微的行為表達了不滿,他稍加思索一下,就說了假話。

“李小姐沒聯系我。”

任一行仿佛意料到,他應了聲,不再問了。

劉介又後悔了,這次或許說真話任一行能開心點。

其實李允微問得也不多,只一句話,并且是昨天剛問:“劉秘書,哥哥的胳膊怎麽樣了?”

他回複:“今天拆石膏。”

“好的,謝謝。”李允微客氣又疏離,得到一兩句回複就打住不問了。

如果劉介是任一行的朋友,他可能會多嘴告訴李允微,“你哥哥的狀态很差,你多關心關心他吧,有什麽話可以直接對他說,他喜歡你找他聊天。”可事實是,他只是一名被設了權限的下屬,不能多言。

任一行下了車,步履沉重地上了樓。

他26歲接班任良韞,同年成為演藝檢查組副組長,年少有為,意氣風發,前途無量,可有時候他會突然厭倦這樣的生活,他會疲憊,會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他清楚,這不是一個Alpha應該有的想法,他也會立刻厭棄、鄙視産生這種想法的自己,可這種念頭還是像輕煙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逃逸。

比如現在,他很想與世隔絕,倒頭大睡,什麽都不用操心。

他開了門。

家裏有人,電視在響,他頭腦清醒了不少,問了聲誰。

沒有人應答。

他想起什麽,叫了聲,“微微?”

還是沒有人回應。

任一行走到客廳,果然是她,女孩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只有她,喜歡開着電視睡覺,也只有她,才能在這裏出入自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