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工作生活
工作生活
買完奶茶回來，趙寧詫異地發現總裁和大東之間的氣氛已決然不同。
一個安之若素霸氣側漏，一個已然收起放浪形骸。
阿季喜之不勝，果不其然啊，老大又收小弟了。
他高興地端起酒杯道：“來來，大家碰一個。”
大東沉默地停下筷子；
趙寧則在大東和任競由之間瞟來瞟去，想看出什麽端倪。
任競由倒滿酒，端杯站起來，大東也跟着站起來。
這下其他人都看着坐着的趙寧了，她只好不明就裏也站了起來。
他們一圈人圍在一起仿佛真要慶祝點什麽。
阿季喜笑顏開地推杯敬道：
“怎麽說來着？我想想，哈哈，年年有今日啊，歲歲有今朝！”
怪哉怪哉！趙寧真不知道自己加入了一個什麽神秘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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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剛上班，向蘭注意到桌上用筆記本壓着的一封信。
什麽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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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給她塞情書……
她狐疑地看了一圈辦公室的男隊友：
小丁都快被材料給埋了；
彭來休假剛回來還在手機上跟女朋友膩歪；
只有詹元峰，若有似無地看了她一眼……
不是……這個詹元峰能不能不要這麽小兒科啊……
一會兒當刺頭，一會兒又整這出！
都是一個隊裏的，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她拿了信看也沒看，轉身走到詹元峰面前低聲道：
“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不需要。”
向蘭滿臉堆笑，只希望不要拒絕得太尴尬。
詹元峰抱着胳膊挑眼看了看信，有些意味深長地回答：
“這不是我的，你還是拿回去吧。”
什麽意思？這人完全不會下梯子的嘛。
“什麽信吶，我看看！”
白薇薇一把抽過信去，打算現場直播這段八卦！
小丁和彭來擡起頭來張望；
向蘭血氣翻湧，有些上頭；
詹元峰倒是背靠着椅子，有些好整以暇……
白薇薇打開信，卻一臉意外地轉了個方向問道：
“彭來，你要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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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外的小空地上，彭來在她面前抽了一整根煙。
向蘭皺着眉頭，看着煙随着風越飄越遠。
“為什麽？”
向蘭實在是不理解，要說起來，彭來是隊裏最适合做地質的。
小丁和白薇薇都是其他後勤部門調過來支援的，詹元峰是大齡軍轉。
只有彭來是學地質專業出身的，他和向蘭本該是最默契的搭檔。
“我就是不想跟你當面說，所以才寫信的。”
這件本該私底下解決的事被擺上臺面了，彭來覺得實在惱火。
“我們之間有什麽不好說的？”
剛剛發生的事，實在是丢人丢到家了……
向蘭此刻也沒什麽好心情。
“我女朋友想結婚了，所以我要辭職。”
彭來掐了煙，幹脆說道。
什麽？……
這什麽狗屁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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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道理啊”，白薇薇聽了牆角後，喃喃說道：
“向蘭是沒看到，當時還好我們劫後餘生，彭來的女朋友差點都崩潰了……”
“他們在一起多少年了？”小丁問道。
“七八年是有的，畢業以後異地都好些年了……”
白薇薇掐着指頭算着。
“前不久還鬧分手呢，彭來不是去他女朋友家了嗎？父母不同意！”
“怎麽說？”
“還不是那些傳統的想法，彭來一個211大學畢業生，每個月賺的錢還不夠市裏還貸的……”
“薇薇，你還真是什麽都知道啊！”小丁不由感嘆道。
呵呵，腳指頭想想也知道啊，誰家舍得女兒跟着一窮二白的男人吃苦呢！
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做這行不僅工資低，竟然還有生命危險！
他女朋友算是給他下最後通牒了吧……
“早做什麽去了？”
一個聲音冷冷說道：“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就該知道其中的困難和艱辛，遇到一點問題就放棄，不如趁早走。”
果然不通情理大直男，白薇薇看着詹元峰默默搖頭。
向蘭竟然還誤會他給她送情書，真是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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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結婚就去接啊，工作和結婚不沖突啊！”
向蘭也是直線條。
彭來有些無語，有些話他也說不出口。
比如，女朋友嫌他工作忙，岳父嫌我工資低，還有他自己也想不通：
“向蘭，我當地人出身，做事勤快，學歷也比你高，為什麽當初老曹選你當隊長？”
聽到這裏，牆角三人組不由得瞳孔地震。
這麽多話，最後，他選了最有殺傷力的一句！
還好，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尴尬的畫面。
“向隊，江局長讓你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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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蘭心煩意亂地走去局長辦公室。
她有些納悶，局長找她幹嘛呀。
以她的級別，任職這幾年統共也沒見過幾次局長。
再說剛剛彭來的話也一直堵在她心裏。
敲門進去，沒想到曹主任也在江局長這裏。
“領導們先聊，我先出去了”，她扭頭就打算走了。
曹主任直接說：“你不用出去，聊的就是你的事！”
向蘭汗顏，曹主任一向嚴厲，難道是這次他們隊裏出事有什麽處罰？
她站在門口立馬就開始了自我檢讨：
“報告領導，我們項目組這次的林調任務因我本人決策錯誤、前期準備不充分，導致全組陷入危險境地，浪費了公共營救資源，給局裏帶來了不好的影響，我深刻檢讨，請領導處罰！”
向蘭抱着本子低着頭，看不到兩位領導的表情。
只聽到局長笑将起來：
“你們兩個一來我這兒都急着擔責，我倒是處罰哪個？”
原來曹主任是來負荊請罪的。
哎，曹主任果然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平時總說出了問題他是不管的，只把他們一個個拉出去，該罰款罰款，該記過記過。
結果真出了大事，他卻不聲不響地自己攬責……
“行了你”，曹主任沖向蘭揮手道：
“該上心的事兒不見你上心，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句話向蘭是不明白了，既然不是為了林調的事，還能因為什麽？
“你還不打算跟局裏說？紙是包不住火的！”曹主任嚴厲地說。
看着向蘭依然有些蒙圈的神情，曹主任有些恨鐵不成鋼：
“甲基卡項目你不打算參與嗎？郝民哲到底跟你說沒說清楚？”
原來是甲基卡項目。
向蘭平靜答道：“郝老師跟我說了，但是，我這邊工作也放不下，地大的專業學者那麽多，不差我這種素質的。”
是的，她認真考慮過了，不僅僅是因為不想回Y市……
她對地質的熱情和理想不會因為具體做什麽項目而更改。
只要心中有光，在哪裏都可以照亮黑暗的前路。
他們隊已經越來越成熟了，至于彭來，她一定會留下他的！
她又“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句：“我決定繼續留在地質隊裏發光發熱，也不枉曹主任的栽培和信任！”
“我看你真是半點也瞧不起我們這些人！”
曹主任聽到她的決定，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瞧不起？從何說起？自己決定留在原崗位對單位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曹主任怎麽反而還生氣了呢？
局長一直在旁邊聽着他們的對話。
向蘭的情況他大致清楚，只是這女孩到底是個什麽類型的人，他從前沒有了解。
今天看到本人大致有了個定位，這女孩可能學術上有些天分，聽事做人方面卻十分幼稚。
大抵她剛剛是完全沒聽明白曹建波的意思。
于是，江局長徐徐發問：
“向蘭，甲基卡是幾代地質人努力的成果，我們也只是踩在歷史的肩膀上向未來眺望，能有幸參與這個項目你該感到光榮，難道你不想挑戰這種未知嗎？”
在祖國廣袤的土地中，開采出有意義有價值的新礦，多少地質人為此前仆後繼。
江局長說出了向蘭心中矛盾許久的根源，但是她也有了自己的解答：“我想過了，其實在哪裏都一樣是做地質，做好本職工作一樣能實現夢想。”
江局長點頭，他認同向蘭的想法，是金子在哪裏都能發光。
“但是”，他語重心長道：
“你現在是實實在在地擁有選擇的機會，你可以嘗試參與甲基卡項目，為國家找新礦、挖能源，能更大程度地發揮你的價值！”
向蘭此時卻不說話了，他知道這女孩一定還有其他拒絕的原因。
他看了一眼曹建波，接着說道：
“剛剛曹主任的意思是，他們看中你是因為你值得，但你自己是否知道自己的價值？”
聽完這話，向蘭低下了頭。
曹建波沒好氣地問她：“你自己說，到底為什麽拒絕？別給我說那些幺蛾子！”
還沒等她回答，他又馬上加了幾句：
“我就跟你直說了，甲基卡項目局裏也是要參與的，我們就派你去！你怎麽打算？現在說清楚！”
原來局裏也要支援甲基卡項目，那她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是啊，其實她只是一直在為拒絕這個心向往之的項目找借口罷了。
說白了，她只是不想回Y市，仍然不願面對過去的一切。
“我想想可以嗎？”向蘭弱弱地說。
曹主任本來站着的人，聽她這麽一說，幹脆一屁股坐板凳上。
他是個目标明确的人，一輩子就是跟土地石頭苦熬上了。
向蘭這孩子是他這麽些年看過最有天分的一個，工作也踏實肯幹，就是個性實在急人。
別人都掙着先進，做事但求被看到，她卻是個不聲不響、不争不搶的個性，林調工作熬走了多少人，她卻留下來了。
這次出事，讓他也好好思考了一下。
給她搭建的團隊是否過于倉促不專業，資源是不是也有所匮乏，導致他們連向導都沒請一個。
多好的機會，同是地質人，誰掂量不清甲基卡項目的價值？
她居然不肯去，真是腦子進水了！
向蘭依舊低着頭，只是擡眸用懇求的目光，眨巴着眼看了看局長。
江局長喝了口茶對曹建波說，“行了，讓她想想，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
放下茶杯又對向蘭說：
“只是，年輕人也該把目光放長遠些，把自己投身到大事業裏去，小我的東西也就看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