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原先住所被折騰得一片狼藉,再加上馬上天亮,淩盛幹脆去公司捯饬好自己,用工作轉移注意力。
可偏偏,一上午過去,腦子裏都是程簡的眼神。錯了,是江越的眼神,還有他當初哭着拉自己手說舍不得離開自己。
真的很糟心。
淩盛揉揉眉頭,灌了自己第三杯咖啡。然後,他聽到秘書通報,昨天喝酒的一名狐朋狗友來了。
吳有德一進門,兩只眼睛瞅着淩盛滴溜溜轉,豎起個大拇指,“淩哥,聽說你昨天把那小情人給弄進醫院去了。可以啊!哥哥你玩的夠花的!”
淩盛正沒好氣,手裏東西一摔,“有屁快放!”
“是!”吳有德敬個禮,然後神秘兮兮湊過來,“淩哥,你聽說沒有,歐陽家那個傻缺把公司玩得快破産了。我聽說,他家裏人坐不住,把遠在美國的大公子派來給他擦屁股。”
現任歐陽家的掌舵人有倆兒子。二兒子一直被稱作“歐陽家的那傻缺”,與之相反大兒子卻一直被尊稱“大公子”。
“那個大公子實在是太神秘。我請美國的朋友查,連他一張照片都摸不到。”說完,吳有德罵聲娘,然後滿臉堆滿讨好看向淩盛,“聽說淩哥和他見過一面,和哥們說說他呗。”
歐陽家的大公子,是淩盛除了江越之外,第二個不想回憶的人,他一挑眉毛,“你問我這個幹嘛?”
“這不弟弟我前段時間剛宰了那傻缺一筆錢,我想問問這大公子是什麽路數,好對付不是。”吳有德搓搓手。
“對他我沒什麽可說的。那就是個怪物。”淩盛後仰将全身靠在椅子上,“他要是真來B市,我勸你現在就把坑的錢原封不動送回去,上門道歉。不然……”
淩盛嗤笑,“你就等着破産吧。”
這答案絕對出乎意料之外。吳有德哽了聲,“不是,淩哥,你能細說說不?那個大公子能這麽厲害?”
然而淩盛真不想談什麽大公子,直接打電話叫秘書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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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被新養的小情人期期艾艾盯着,心頭上的傷疤被揭開,又聽說曾經招惹的怪物來自家城市。
淩盛煩躁地将咖啡一口悶。
這日子怎麽那麽糟心!
當然,他不知道,糟心的還有歐陽家的大公子。
程簡将手中文件一股腦全扔在弟弟身上,“七億資産被你搞成三千萬,你是不是傻缺!”
此時,歐陽繁腦袋垂得跟鹌鹑似的,任由自己被東西砸,疼都不敢喊,“哥,我才23,這不剛開始做生意嘛……”
程簡被氣笑了,“我23的時候,已經接手家族企業四年了。”
“哥,你不是天才嘛。”歐陽繁偷偷看自家大哥一眼,見他神色稍松,趕緊拍馬屁,“別說我,誰都和你比不了。”
話音落下,沒有起到想要的結果,歐陽繁發現自家大哥只是仔細盯着自己,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外人不知道可作為親弟弟清楚,程簡從小就有通感症,更古怪的是,在他世界中,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化作數學式。不僅平常所見的顏色、聲音,對于每個人說話語氣、面部表情等等他都有特殊的公式計算,最終得出的結論精确得令人膽寒。
所以,自己那點小心思在他哥面前根本藏不住。
半晌,程簡開口,“公司需要資金注入。給你三天時間,把手上所有的房産、車輛全部變現。”
嘩啦——
一盆冰水澆得歐陽繁透心涼。
他雖然不咋地,但家裏的資産卻估摸得出來,自己那點東西他大哥絕對看不上,要他掏出全部身家純粹是懲治他。
“哥……”歐陽繁聲音更軟了,“您好歹給我留輛車。”
“那輛三十萬的豐田留着。”
“我滴親哥!”歐陽繁哀嚎,眼淚差點掉出來,“車是我老婆啊!那麽多漂漂亮亮的,哥哥不能只把最醜的留下來!”
“笑話!車怎麽能當老婆。”程簡打開辦公電腦,細細看上面數據,“話說,你年齡也不小了,出國前小姨還讓我問你喜歡什麽樣的。”
喜歡什麽樣的?這關系到自己的終身大事。歐陽繁只好收起痛失“老婆”們的悲哀,難得仔細考慮。然後,他眼光落在程簡身上。
他的大哥,身高腿長,卻面容昳麗,貴氣天成,此時他坐在老板椅上猶如陽光下慵懶綻放的牡丹,即使是極其出色的女明星,擺在大哥面前也少了三分顏色。
“我想找和哥一樣好看的。”歐陽繁得出結論。
“呦~”程簡拉了聲長調,吊兒郎當的京片子脫口而出,“要不咱哥倆兒湊活湊活?”他說這話時,故意側臉颔首,露出脖頸修長曲線。
“那不行。”歐陽繁無視程簡若隐若現的魅惑,搖頭跟撥浪鼓似的,雙手在身前畫了兩個半圓,“我喜歡胸大的。”
啪——又一本文件夾扔了過去,程簡忍不住罵句,“小兔崽子。”
歐陽繁沒吱聲,心說我爹是你爹,我媽是你姨,我是小兔崽子,那你也是大兔崽子。但程簡的威嚴和能力擺在那兒,打死他也不敢說出來,還得丫鬟似的伺候着,“哥,媽看你沒帶藥,擔心你胃疼,特地命助理送過來。”
程簡看了眼遞過來的藥瓶,裏面一片藥200美元,心說自己帶在身邊被淩盛發現絕對會穿幫,所以吃了一粒又扔給歐陽繁,“你替我收着。”
歐陽繁不明白怎麽回事,但目前情況下他哥說的就是聖旨,只能唉了聲收好,然後找個地窩着,看他哥辦公。
程簡很佩服自家弟弟,不出一年就讓所有同行知道他是只肥羊,誰來都能叼口肉的那種。等他把公司流水理清,已經到了晚上八九點。
從老板椅上站起來,程簡眼瞅着自家弟弟躺在沙發上睡大覺,呼嚕四起,口水沿着一條晶瑩的細線從臉頰往下流。
真是非常欠踹。
程簡舉起腳比劃比劃,最終還是嘆口氣收回腿,從休息室找出條毛毯蓋他身上,自己輕手輕腳走了。
B市的初春夜晚格外冷,望着天上一輪殘月,程簡面色深沉,細想了下,找到公司前面比較幹淨的草坪在上面滾了一圈。
土也沒撣,程簡随便走到一個公交站找地方坐下。
果然,不出二十分鐘,一輛黑色邁巴赫飛馳中急剎,好巧不巧停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