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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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以名很快穿戴整齊,重新恢複了那副清冷倨傲的表象。自顧自的戴上眼鏡,他擡手捋了捋額前的發絲,将發絲一絲不茍的攏去腦後:“我去見歐陽,很快回來。”說着,再次低頭親吻了喬木的眉眼,是個蜻蜓點水似的吻法兒。

喬木笑微微的應聲:“好,他的房間在左手過去第六間。”

“知道了。”

喬木目送陸以名推開房門,徑自離去,随後走進浴室,關上門開始洗漱。

花灑裏噴出熱水,浴室裏一片朦胧,喬木在這樣水汽氤氲的環境裏消磨了半個來小時,終于擦幹身體走了出來。

濕漉漉的頭發被浴巾包裹,她對着化妝鏡擦好護膚品,簡單畫了個淡妝,又從行李箱中找出幹淨的套裝換在身上。

眼看陸以名一時半會兒還脫不開身,喬木側身将背包垮在肩上,預備趁這個空檔去趟藥店,替陸以名買一盒創可貼。

藥店離酒店不遠,走路十分鐘就能到。喬木走出房門,坐上電梯。與此同時,陸以名正坐在歐陽晰的房間裏,兩個人面對着一扇頂天立地的落地窗并肩而坐,望着遠處的黃浦江良久無言。

良久無言倒也沒有什麽,兩人并未覺出任何的不自在。畢竟是頂好的朋友,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心照不宣是最好的狀态。

何況經歷過剛才這麽一段時間的緩和,歐陽晰早已平靜下來,他完全接受了眼前的現實。其實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他又不是個矯情的人。世界上芸芸萬千衆,哪知何處才是真正的風景。

歐陽晰将腳翹在茶桌上,目光直視前方,嘴裏淡淡的說道:“你算是修成正果了,那梁知夏怎麽辦?你知不知道她前幾天在喬木家門口搞的那出戲?”說着,他回頭與陸以名對視了一眼,然後繼續緩緩道:“不過我已經找人去擺平了,估計她能讓她消停一陣子。”

陸以名的眉心微微沉了下去,低下頭,手指抵在唇邊:“你是怎麽擺平的?”

歐陽晰勾起唇角,笑出一臉的狡黠:“也沒什麽,就是找了找關系,查查他家公司的賬目有沒有什麽問題。”

陸以名立刻領會了話中深意:“有結果嗎?”

歐陽晰笑意逐漸加深:“有啊,她家公司現在天天被稅務部門圍追堵截,股價一路走低,并且随時有可能惹上官司,可是有好戲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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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打蛇打七寸,做生意的人最怕的就是這個。雖然手段狠了點,卻最是迅捷有效,一擊致命。

陸以名不置可否的沉默片刻,末了拿起桌子上未開封的礦泉水喝了兩口:“多虧有你,不過……也別太趕盡殺絕了。”

歐陽晰一擰眉毛,偏過腦袋打量起了陸以名:“怎麽,你不忍心?”

陸以名淺淺一笑:“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我怕她會反過來糾纏喬木。”他将水瓶放回桌上:“但是我還是得說一聲謝謝。”

話音落下,歐陽晰像是受了某種刺激似的突然收回雙腳,擺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嘿,我可得說清楚啊,我做這事兒可不是為了你,你少自作多情,誰要你謝我。”

陸以名聽了這話,不僅不生氣,反而驀地一咧嘴,大大的笑出一拍白牙。順手一拍歐陽晰的肩膀,他難得親親熱熱的與歐陽晰勾起肩,搭起背:“那行,那我不謝你。”

歐陽晰狠推了他一把:“靠!你還敢不謝我,我告訴你,要不是有我在,你跟喬木的事兒還沒影兒呢!”

陸以名這回徹底是哭笑不得了,他手臂猛地一使勁,索性将歐陽晰的腦袋擄到自己胸前:“差不多行了。”

歐陽晰不依不饒,順勢低下頭掙脫束縛,然後用手臂環繞住陸以名的脖頸,将對方反制住。兩人就此嬉鬧成一團,你打我一下我撓你一下。末了,歐陽晰先一步住了手,處于下風的他像條魚似的鑽了出去,接着起身後退半步:“行了行了,打來打去的,真幼稚。”

陸以名直視他的眼睛:“你還敢說我幼稚。”

歐陽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剛才的嬉鬧令他的胸口開始不斷地起伏:“老陸。”他聲音沙啞,眼裏聚集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緒。那情緒朦胧且幽深,藏在旁人不能輕易觸及的地方:“你可對喬木好點兒,千萬別給我可乘之機。”

陸以名的臉色變得深沉起來:“你了解我,我沒對哪個女人動過這種感情,喬木她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的一個。”

歐陽晰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是,喬木她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很強,有韌性。”

陸以名微微眯起眼睛,再一次遙望窗外的風景,滿心的惆悵牽引出了眼底裏的萬千溫柔:“我明白,人與人之間講求緣分,既然緣分到了,我就絕不會放手。”他回過頭,用眼角斜睨着歐陽晰,眼角眉梢間有一絲挑釁的意味:“你死心吧。”

歐陽晰沒好氣兒的一歪腦袋,嗚呼哀哉的嘆息道:“真是為他人做嫁衣啊,你說我究竟是圖什麽。”擡手用幹燥的手掌搓了搓臉,他笑出了一臉的無奈:“好吧,我認栽。”

陸以名将手臂搭上歐陽晰的肩頭,腦海中不禁浮現起了當初與他一起留學時的片段。

從一個毫不起眼的窮學生混到現在,真是不容易。那麽多困難都熬過去了,怎麽能在這個時候栽跟頭。手指不由自主的用了力,他用指尖扣住歐陽晰的手臂:“相信我,咱公司一定會挺過去,這次中标的一定會是我們。”

歐陽晰十分灑脫的一揚下巴,目光望向遠方:“成,我信你,也信喬木。反正現在咱們的投資已經算是拿下來了,就看接下來的操作。我打算今天下午就飛回去,至于你跟喬木……賞你倆半天假,但是明天中午十二點前必須給我出現。”

陸以名握起拳頭,輕輕一拳打在歐陽晰胸口:“真不要臉,你還當起我老板來了。”

歐陽晰張開嘴,猛地一嘬牙花子:“哎呦我……”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脫口,一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從背後傳來。

歐陽晰起身開門,不出預料的看見了喬木。

喬木不知道兩人剛才都談了些什麽,氣氛如何,以至于乍然面對了歐陽晰,忽然沒了主意。扯開嘴角尴尬的笑了笑,她看着歐陽晰問道:“中午了,要不要去吃飯?”

話音落下,陸以名循聲從門裏走了出來,三人正好站成一個三角。一股難以言述的緊張氣氛緩緩在空氣中流湧,三人不約而同的沉默不言,互相看着對方,然而兩三秒鐘過後,卻又是不約而同的相視而笑。

從此,微粒公司最初的黃金搭檔組合,正式被“鐵三角”替代。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陸以名與喬木一同将歐陽晰送去機場。當晚一夜的耳鬓厮磨過後,兩人乘坐第二天清晨第一班飛機飛回B市。

喬木先一步被陸以名送回家,換完衣服吃完早餐,她正好接到陸以名的電話:“下樓,接你去上班。”聲音隐含着一絲輕快的笑意。

喬木忍不住也跟着發笑,她柔聲細語的問道:“吃早餐了嗎?”

陸以名回答:“沒有。”

喬木繼續一邊聽電話,一邊從牆角的牛奶箱裏拿出一盒牛奶:“我給你帶了牛奶,這就下去。”說完,她匆匆挂下電話,抓起提包,一路小跑着出了門。

黑色的淩志車停在正對樓門的位置,喬木駕輕就熟的拉開車門,坐到陸以名身邊。

陸以名同樣也是剛從家裏出來,此刻已然将從頭到腳的行頭全部更新了一遍。衣服是深藍色的西服套裝,襯衫是暖暖的鵝黃色,往常偏愛的黑框眼鏡已然沒了蹤影,替換成了一副金絲框大框架眼鏡。

鏡框方方的,襯得他臉部的線條更加清晰淩厲。眉毛是依舊的黑,鼻梁是依舊的挺,唯獨眼神不再如從前那邊淡漠孤冷,有了幾分淡淡的煙火氣。

喬木望着他的模樣,心裏莫名浮現出“思維敗類”四個字,然而這四個字出現在這裏并不用作貶義,相反的,它代表着一個人帥的很有氣質,很有內涵。

笑微微的回過腦袋,喬木正視前方的道路。陸以名見她這笑來的突兀,忍不住問了一句:“笑什麽?”

喬木故意避而不答:“沒什麽。你今天上班既然來接我,那下班也得送我才行。”

陸以名樂意至極,他輕輕巧巧的一點頭:“當然。”

喬木并沒有被他的爽快感動,反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是真不知道人言可畏,就不怕我被公司那群小姑娘的唾沫星子淹死?”

陸以名的表情忽然嚴肅下來:“會嗎?”

喬木見他認了真,連忙正色道:“不會,我應付的來。”

陸以名眉心擰成了一個結,滿心愧疚的對自己做起了反思,同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陳敏那件事。心下驀地泛起一陣寒意,他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我以為我們既然已經在一起,就不該再有任何遮掩。”

喬木将手伏在陸以名的手背上,掌心的溫熱透過皮膚緩緩滲入毛孔:“你不需要道歉,放心,我如果擺不平這點兒事,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也不會遇見你。”

那個啥...存稿箱這回真的見底叻,咱把更新時間推遲一點好啵,下午五點鐘,怎麽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叻叭。蟹蟹一路追到這裏的天使,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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