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或許你不會知道

或許你不會知道

《鳳于九天》這是她在南莫及笄大典,接受慧雅公主封號時跳的,當時她就是靠着這舞,名動天下。

所以,最愛舞蹈的她,也就因為這曲舞,成了大夏最擅舞的人。

這舞姬,認識她!還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沒接話,漾開一抹微笑。

尚衣局大概是知道和他夏弈恒關系不一般,所以準備的舞衣,都十分好看精良,個個大氣脫俗,但清一色都是不同的淡紫色、漸變紫色。

卓佳錦摸索着舞裙的手微愣,夏弈恒曾經誇過她穿淡紫色很好看,她想,這些衣服難道是他給自己的嗎?

“換大紅色舞裙。”

“這,只、只有淡紫色了。”尚衣局嬷嬷擦了擦汗水,為難地說道,“第二輪的舞會已經開始了,若是此時去取舞裙,只怕會耽誤時間。”

卓佳錦只好選了一件精致小領緊身紗裙,上身是亮晶晶的七彩殼片,露出一截皓白似雪的腰肢,下身包臀。

穿到一半,她蹙眉:“讓那位姑娘進來,幫我穿下衣裳。”

尚衣局的嬷嬷:“好嘞!”

對于這種事,說不定是把舞女叫進去敲打一番,好待會兒跳舞時,莫搶了她的風頭吧,尚衣局嬷嬷笑眯眯地把舞姬請進去,交代了句 :“機靈點,這位可是貴人,若讨好了她,你福氣大着呢。”

舞女點頭,“是。多謝嬷嬷提醒。”

舞女走進去,先是五體投地磕了個響頭,瞧見四下無人,恭敬有禮,面色稍稍有些激動:“屬下蘇苓兒參見慧雅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歲。”

“你這是何意?你怕是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公主。”卓佳錦嘴角輕扯,笑,“你莫不是敵國探子?故意诓我吧?”

蘇苓兒攥緊拳頭,拔下發間的一支銀簪,她輕扭開銀簪,只見裏面放着半截紙,她抽出來,恭敬地呈上去,低頭禀告:“太子殿下說,如果您沒有信屬下一面之詞,算是您進步了,知道謹慎小心了。這封信便是他親自寫的,您看看便知道了。”

卓佳錦迷了眼,很是小心謹慎,沒有直接接觸那紙條,以絲帕小心包裹着打開,一見那字,她便窒息了下。

随後,欣喜若狂。

字是可以仿的,但是一些僅他們姐弟二人才知道的稱呼,是別人不可能造假的。

信上寫:小蝴蝶,小鼻涕蟲,這段時間還好嗎?都怪哥哥沒保護好你!孤從母後那得知你去投靠表姨娘了,應當還平安吧?孤已找到恭親王了,現已集結十五萬兵力。有一事需要麻煩你,佳錦,你能在大夏借五萬兵力嗎?若是能借,孤手中十五萬,你那兒五萬,母後手中還有幾萬,倒是能和那狗賊殊死一搏。若你借不到,也切記千萬不要有心理負擔,一切交給孤,這些都是孤的事情。孤把蘇苓兒送到你身邊,她武藝高強,孤恐你出事,夜不能寐,母後也成日擔心你。

佳錦,時機成熟,孤便來接你。孤一切都好,願你一切比孤好。勿念。

卓佳錦看完信,便紅了眼睛,這封信很短,但是她看得出來哥哥的濃濃挂念。

她早已是打碎自己的傲骨,服軟了,若說如今她還要半點公主的氣質,也在她和周遭人的交鋒中泯滅了不少。

五萬……

卓佳錦眼睛一閉,她一定會借到的 。

“賀大小姐,您穿好了嗎?大內總管那邊派人來叫了。”嬷嬷柔聲細語,小心通知。

“好了。”微紅的眼睛,哭意硬是被卓佳錦逼了回去,不哭,她也不能哭。太子哥哥尚在努力複國中,自己沒有理由退縮。

再睜開眼,眼中一片堅定與鋒芒,言:“跟在我身後吧,你還未曾說你在哥哥哪兒,擔任什麽職?”

她瞧這蘇苓兒貌美絕倫,一身氣質不俗,猶如幽谷香蘭,十分耐看,背挺得很直,虎口略有薄繭,舉手投足将很是大氣。

“屬下乃恭親王義女,現任爹爹手下一名從四品小副将。”蘇苓兒壓低聲音,“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影子,危險的事情,我幫您做,最危險的時候,我替您擋着。”

“從四品……”算是很厲害了,她這小小年紀,不過十八,竟然是個小副将,若是她能保護自己無虞,恐怕太子哥哥日後便會提此人為從二品從一品也尚未可知。

“你既是我南莫大臣,日後喚我錦姐姐便是。”

她要拉攏人心,有時候從稱呼上來說,喊的親切些也行。

蘇苓兒沉默了下,抱拳:“是!”

二人走出換衣間,卓佳錦穿着舞裙,尚衣局的人請她上坐轎辇,命人擡到舞臺後方。

只聽如流水般悅耳動聽的琴聲緩緩瀉出,悠揚婉轉,時而輕柔,這是《鳳于九天》配樂……

誰,是誰也知道她跳過《鳳于九天》?

一襲淡紫舞裙的她,猶如高嶺之花,只可遠觀不可亵玩,聖潔與清純集一身,偏偏露出那一小截白如凝脂、不足一窩的腰,萬種風情又千嬌百媚。

衆人忘記了呼吸。

觥籌交錯間,也忘記了說話。

執銀著的手也停了,所有人都覺得時間停止了,但其實沒有,那抹倩麗妖嬈的人兒,步步生蓮,小細腰仿佛一折就斷,款款而來。

纖細潔白的細腕微擡,輕柔至極,動作如行雲流水,仿佛她站在那裏,就是一只鳳凰,是下一刻就可翺翔九天的鳳凰,是落入人間不該食煙火的仙女。

修長瑩白的手指晃動,月色溫柔的銀白,燈籠的微紅色、夜明珠微閃的虛幻,宮宴四處的各色花朵,五顏六色,仿佛與她融為一體,極為美好。

啧。

有人搖搖頭,嘆息一聲:“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依我看,明天就會換人了。”

有幾個看的忘我 ,動情之處,附和幾句:“所言極是!”“英雄所見略同。”

端坐中間位置的何沁媛,眼中除了短暫的驚豔之外,是巨大的憤怒嫉妒不甘!這個流落鄉間數十年的人鄉野村姑,憑什麽得到這麽多人的贊嘆,明明她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人,也應該嫁給天底下最優秀的攝政王。

她搶走了自己所有的驕傲和希望!

何沁媛越想越怄氣,甚至現在就想上去撕碎那張臉!然後她再挑一曲舞,告訴別人,她才是最棒的 !

在她憤怒無比時,周遭響起如雷鳴般的掌聲、喝彩,全部為卓佳錦鼓掌,僅存的理智,讓何沁媛沒有砸了手中酒杯。

臺上,卓佳錦柔弱無骨,細腰、飛踢、轉身,十分流暢熟稔,小袖子微擋住半張臉,媚眼如絲,半遮半現,目光如勾魂,眼底浮起笑意,目光暧昧撩人,在大部分人看呆時——

夏弈恒捏碎了手中酒杯,身體叫嚣着:占有她。

不顧一切後果地占有她!再也不想管剩下幾天可活的壽命,不管劇毒,不管一切,只要能與小姑娘哪怕相擁而眠一次,死而無憾!

此生無憾!

沈負咂咂嘴,知道自己不該勸,但也得勸勸啊,于是好死不死地提醒:“王爺,您您別那麽激動……”

夏弈恒回過神,點了下頭,手有些發顫地端起酒杯,将裏面的清水一飲而盡,再喝一杯,才壓下身體一團邪火。

一曲舞畢。

衆人還沒回過神時,只見卓佳錦微提裙擺,朝擡下微鞠一躬,小意溫柔,她似明豔海棠,嬌媚無比,又似嬌蘭,高潔聖明,不是誰都能采撷的。

她小心翼翼走下臺階,朝夏弈恒的方向走去。

衆人心髒砰砰砰跳,瘋狂抑制交友接耳的沖動。

“不會吧不會吧!先前攝政王說的義妹什麽的,我看啊都是假的!兩人分明就是在搞暧昧!”“舞者将發間玉簪,送給誰,誰就是她青睐的人,快看,她走到王爺前了。”

卓佳錦優雅地摘下發間的白玉蘭玉簪,黑發如瀑傾斜開來,黑長直,十分勾人目光,她确實走到了夏弈恒身邊,可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她放慢腳步。

四目相對。

當着衆人,夏弈恒不敢表露真情實意,卓佳錦想從那眼神中探究,這個男人到底喜不喜歡她 ,如果捕捉到絲毫的情誼,今日這支玉簪就是他的 。

可惜。卓佳錦鑽心的疼。

她想着那個吻,卻根本沒有在夏弈恒眼中捕捉到絲毫的缱绻柔情,呵,卓佳錦有些諷刺自己自作多情和自作聰明,她以為夏弈恒好歹有點柔情的。

可是她錯了。

看着那雙清冷如昔,絲毫不起波浪的眼睛,卓佳錦走向了他三步之外的左手邊的顧文瑞。

顧文瑞正在吃酒,雙眼發光似的看着她,直到她将玉簪遞給自己時,他才如夢初醒、似回過魂,欣喜若狂、萬分高興地霍地站起,迅速漲紅臉,男子一向吊兒郎當的語調,變得顫栗、羞赧。

“賀賀、大小姐。”

“顧世子,你送小女夜明珠做的白玉蘭,栩栩如生,耗時耗力,佳錦唯有白玉蘭玉簪相贈,萬望莫嫌棄。”

卓佳錦嘴角扯出一抹笑。

顧文瑞看不懂她眼中複雜的眼色,他總覺得那笑容的表面下,有很多苦澀,她可能并不是那麽高興,但她送他簪子,他迅速接過去,生怕卓佳錦後悔似的,藏在袖中,毫不掩飾:“謝謝你!佳錦,我就算死了,也會把簪子保護完整!”

對于顧文瑞這樣說不出幾句高雅之話表示答複,大家也習慣,有的掩嘴偷笑。

氣氛一片歡悅。

而宛若結冰似的夏弈恒周圍,砰,他生生又捏碎手中翡翠杯,杯子瞬間化為齑粉!周遭的人瞬間不敢動了。

“賀佳錦。”他霍地站起,當着所有人的面子,叫住她。

我也很難受

恒王的感情之路很不順

可咱們恒王憨憨,他不說出來啊,他不表白

他覺得自己重病在身,随時會死,他不想讓佳錦日後守寡……

他是極其深愛她的。

他的死門命脈都是佳錦。

可這樣的愛情,卻不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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