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理老師居然詐她
地理老師居然詐她
“你們誰寒假作業拿了沒呀,快給我抄抄,這個做題步驟太難寫了!”
怎麽可能會那麽細致到每個知識點都寫上。
羅曉燕搖頭,“打都挨完了,拿那幹啥。”
美美的挨了三板子,手心到現在還疼着呢!
“好好好,許作仁是會整人的,留下最後一組才是最折磨人的。”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挨打。至少不用這樣緩刑磨人,淩遲才是最致命的。
于是她一個人光是補地理作業就補到淩晨兩點,宿舍裏就剩她一個還在‘挑燈夜寫’,很是孤寂。最後受不住眼皮子打架,一咬牙心一橫,不補了。大不了明天接受正義的制裁。
晚上做夢都是被許作仁打板子的場面,搞得她就剩四個小時的睡眠都沒休息好。
五點四十起床,差點沒給她困死。
早上崔賢彬,地理老師貼心的得力助手,準時來到她面前收作業。
親自來收,她還能不給嗎?開玩笑!
她唯一滴希望就是地理老師善心突然大發,不追究,或者別那麽細心查就行。
早上第三節課就是地理課,不過他并沒有半點提起第四大組的寒假作業情況,也不知道他看過沒有。第四組所有人上課都緊繃着一根弦,昨晚的作業應該都補得差不多了,但對地理老師的恐懼還是由心底生出。
黎買言收起以往在課上不聽話的姿态,做的端端正正,規規矩矩背挺得筆直,像個三好學生似的。
許作仁就是許作仁,什麽都不能打破他原有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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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既往的叫黎買言起來回答問題。
好像昨天晚自習就是個不大不小的小插曲,給別人留下什麽陰影,他不在乎。
“黎美顏啊,你來黑板上畫一下山谷風的風向圖。”
他喊人名字的時候,總帶着點散漫不羁的尾音。
黎買言被點名,立刻沒有猶豫的迅速站起來。
許作仁好似怕她不會似的,多問了句,“你先說你會嗎?”
像是給臺階下,但黎買言哪裏能猜透這個老狐貍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黎買言直視他的眼睛,并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點了點頭,道:“會······”吧!
然後她就被衆人的灼熱目光送上講臺。
拿起一根白色的粉筆,在黑板邊角找了塊不那麽起眼的地方畫了兩條彎曲的線,充當山谷;再畫出一個月亮,一個太陽,代表白天黑夜。最後在标上幾個箭頭,大功告成。
正準備放下粉筆回到座位上。
許作仁看了眼黑板,倏而幽幽開口:“你來給大家講一下,風向是怎麽吹的。”
剛擡起要下講臺的腳步忽而頓住,略帶着詫異的眼神看向站在隔着兩個大組的另一個行道之間的許作仁。
黎買言抿唇,閉了閉眼,大腦快速告誡自己,這是老師在給你一個發言的機會,并不是刁難。
“首先白天山谷氣壓高,山峰氣壓低,由高壓指向低壓,所以白天吹得是谷風。”她手指着另一個畫着月亮的圖,“晚上山峰氣壓高,山谷氣壓低,……所以夜晚吹得是山風。”
兩句話言簡意赅的講述完,目光看向許作仁什麽表情,少女企圖在他臉上找到示意,示意她可以下去的指示。
然而并沒有,許作仁的目光略過她,直接看向她身旁的黑板。
“黑山老妖和白骨精大家都知道,記住黑山,白骨。黑夜山風,白天谷風,靠諧音記,是不是會好記得多。”許作仁領着全班同學也不知道哪來的突然默契,他們就跟着許作仁喊。
而許作仁沒再看黎買言,黎買言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下去。
知道講完這道題,黎買言都沒動,掃視了一圈全班同學,都在認認真真低頭看題,還有許作仁一個漠不關心的背影,似乎她是被遺忘在這個教室一角的可憐人。
忍無可忍,沒管三七二十一,邁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拿起筆,不疾不徐地聽課。
她沒注意到的是在她坐下的有一瞬間,許作仁講課的聲音都停頓了一下。
許作仁的視線一直追随着她回到座位上坐下……
*
時間消逝,轉眼換季的時間又要到來。只不過象征着春天的标志,在畢業班每人迫切的期待中來的有些晚。
從棉厚的羽絨服外套換成略微保暖的外套,一次次的月考将他們推送到離高考越來越近的日子,教室牆上挂着高考倒計時牌子漸漸從二百多天變為一百來天。
時間越來越短,不得不逼迫他們抓緊時間學習。
每看見牌子上為數不多的天數,黎買言大腦就會自動浮現出許作仁嘲諷近乎冰冷的聲音,“你們班也就只有你們班主任對你們還抱有希望。”還有他的那句課間無意一提的話,“我想教十六班。”以及看不起他們班無奈的那句,“教不會莫!”
然後就被幾個同學抱頭私下反駁,“什麽老師教的什麽樣的學生呗!”
“就是,你還想教宏志班,你也不看你配嗎!”
“我們都沒嫌棄你是個新手老師,你還嫌我們笨。”
“······”
私底下的同學,毫不留情的一頓冷嘲熱諷。
一個班就這麽大,班裏同學說的話自然也傳入了黎買言的耳朵裏。
本來有些抱怨的心瞬間又不可控的軟了幾分。
老師有什麽錯呢?換位思考那個老師你不願意教優秀的學生,不想在自己的手裏教出幾張王牌,來給自己長長臉呢?
他們自知自己是最差的班級,次次考試都是穩居倒數第一的班級,他們也盡力了呀!他們也不想次次墊底,平均分實在差距太大。
不可否認的是,許作仁是一個好老師,他雖然好似第二年教地理,但他是個不錯的優秀教師。在他們上一屆,許作仁作為一個理科畢業的老師,帶出的地理成績确實不錯。
還榮獲了有些畢業班教師稱號,而在帶上他們這一屆後,全沒了。
沒有人會在記得他之前也是優秀教師的輝煌,最後留下的現在只有倒數第一的敗績。可即便如此,他也依然盡職盡責的教書育人。
按理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好了,就算偶爾的雙标其實都是個人的常态。
作為他的學生,他們不應該這麽苛刻。
同學們也還是很喜歡他,黎買言也不例外,哪怕他那樣針對性關照她,她也還是不自覺的喜歡地理老師。
同學之所以在課間口是心非的吐槽抱怨幾句,也都是最常見緩解壓力的方式。
直到有一次上課,黎買言是真的對他恨之脊骨,大大的改觀。
那時許作仁在講海陸風,為了讓同學們更好的理解,他走到了教室牆上貼着世界地圖的位置。
一節普通到和平常沒什麽區別的課,老師講的認真,同學聽的仔細,時不時跟上老師話音來上幾句。
舉個例子,“北半球夏季白天海洋吹向陸地的是什麽風,哎對,海風。好,那反過來,南半球夏季白天吹什麽風······”
“陸風。”
“——海風。”
前者是班裏同學異口同聲的回答,後者是黎買言也不知道當時腦子抽風了,還是反射弧比較長的回答。
不僅沒有夾雜在群衆聲中顯得不那麽突兀,錯答案在集體一致的正确答案聲中瞬間變得特立獨行。
少女自信滿滿的聲音還尤為大聲,一時之間不能立刻收回。
喊完之後,她才發覺自己闖禍了,面上竭力仍佯裝鎮定。
舒瑩瑩一臉震驚的看着黎買言。
時間仿佛在她的世界裏那一刻戛然靜止。女生也不知該作何反應,有點尴尬,不,是超級尴尬。
黎買言內心:老師,求求你就當沒聽見,繼續······
許作仁自然不會放過讓任何一個連這麽基礎題都能弄錯的人,尤其他在看清這人是黎買言時。
許作仁假裝朝聲音來源看過來,“誰?誰說的海風?”
“黎買言。”周圍的人立刻出賣了她。
她當時腦子一混,都沒反應過來前後左右所有的人突然那麽默契,紛紛喊出她名字。
大腦宕機了,聽不見半點聲音,只記得斜上方位置的班長喊她名字喊的格外大聲。
她像是被按了delete鍵給删除了所有表情,連震驚都沒有。
緊接着許作仁就站在了她桌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嘴角勾着終于讓我有機會逮住你的得意弧度。
“站起來。”
黎買言緩緩站起來,警惕地看着地理老師的眼睛。
許作仁重新問了一遍一樣的問題。
黎買言弱弱回答,“陸風。”
然後許作仁又接着問了幾個關于風向的問題,黎買言都回答對的。
許作仁又道,“上次考了多上分?”
“七十四。”黎買言已經預料到他要幹什麽了,小心翼翼的說出數字。
“七十四,下次加兩道選擇題,能做到嗎?”看似詢問的語氣,實則不給她駁回的空隙。
一道選擇題是四分,兩道就是八分,下次要考上八十二分!?
太高了,應該考不上!
黎買言像這樣說,可是在觸及到許作仁的漆黑眸色後,她慫了。
見她不答話,許作仁又道,“考八十呢還是八十二?”
“八十。”
黎買言沒過腦子,被他帶着走。一口選擇了個聽上去沒那麽高,但實際也低不到哪裏的分數。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八十分,不是我說的,全班同學都可以作證。”
許作仁一臉得逞的笑。
在黎買言看來真是欠揍極了!
竟然在這裏詐她,黎買言頓感胸口發悶,要被氣死了。
許作仁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小人得志似的轉身大步回到講臺,看向愣愣站在位置上的黎買言。
黎買言深知考不上許作仁規定的分數,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麽。
懊惱自己怎麽就不長腦子着了他的道。
許作仁讓課代表把她的名字記下來,完了之後又故意問黎買言,“能考上嗎?”
黎買言甕聲甕氣道,“能······”吧?
“能就行。”許作仁低語至自言自語,“坐下吧。”
拉過凳子坐下黎買言才發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