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頂撞老師
頂撞老師
黎買言也并沒有多想，只當許作仁應該會在明天上課時要。
十點半，終于下晚自習了。黎買言和楊筱花首先沖出教室的，早早回到宿舍洗漱，今天數學上交還有幾道題沒寫，得更快點。
黎買言拉着楊筱花從暫時無人的樓梯往下走，正下一樓最後一個臺階，豁然聽見許作仁并肩的聲音。
“你倆回宿舍這麽積極？”
黎買言順勢接話，“您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我回家。”許作仁嘴上說着，腳上的步子沒有半點停歇，“你們回宿舍這麽着急幹啥呢？”
話落，兩人已經分路而行，隔着一兩米的距離，黎買言不甘示弱道，“宿舍也是個小家呀，對我們而言。”
由于是倒裝句，加上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許作仁似乎并沒有聽到後面的話。
翌日，清晨，上完早讀廣播響起，又到了一周一度莊嚴肅穆的升國旗儀式。
學校操場上人滿為患，春天升國旗唯一不好的點就是太冷了。嶺城就是如此，秋天來的太早了，冬天走的太晚了。其實夏天是一年四季中最短的。
雖然盛夏短暫但确實很燥熱，宛如青春一般，短暫而熱烈。
今天并未有什麽異常，許作仁似乎是忘記了讓黎買言一行人買東西的事。若說周一是忘記了，那麽周二周三乃至到周五他就是故意不提起。
可他為什麽不提呢？課代表也沒有提醒他的意思。大約是覺得地理老師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許作仁不說，黎買言她們買的東西也就作廢了。
不知道許作仁這只狡猾的狐貍，葫蘆裏買的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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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許這次成績肯定也不作數。也就是說，還要懷着忐忑的壓力，繼續考試。
如果成績考到的話，那就可以從黑名單上除名，反之亦然。
黎買言不會自以為是的認為，地理老師這是眷顧她，想給她再給一次機會，說不定下一次就考好了呢。
事實上，并沒有。一次月考，黎買言還是沒有考到許作仁設計她自己說的分數。地理考了60分，很遺憾她終究沒能達到規定的80分。還差20分，許作仁定的懲罰是買兩個雞大腿。
黎買言重新買了，也同樣是周天的晚自習，許作仁第一節課在十四班上的，不過破天荒的他居然先來十二班給他們說明了一下。
安靜的教室裏，大家齊齊不可置信的擡起腦袋朝後門看去，果真是地理老師耶！
黎買言睨了眼許作仁，轉頭對同桌說：“去就去呗，還來說一聲，又不是不知道。”
“你聲音小一點，小心讓人聽見了。”楊筱花道。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要是擺在明面上說，就不禮貌了。
“······”
第一節晚自習課間，許作仁準時下課，來到十二班。厚手裏還提着一個塑料袋，裏面裝的全是雞大腿，另一只手裏拿着卷子，跟逛菜市場一樣穿過走廊滿載而歸的既視感。
将東西往桌子上一放，他環視一圈找到地理課代表的位置，“崔賢彬，把我讓你之前記得名單拿上來。”
崔賢彬很麻利的在桌框裏翻找起他的地理筆記本，然後呈給許作仁。
今晚黎買言都不敢出去在外面透透氣，坐在位置上等待許作仁正義的制裁。
顯然講桌上的東西都是他從十四班搜刮來的，這下輪到他們班了。
許作仁一個一個叫名單上的人上去，交出買來的東西。講座旁圍了很多同學，有看熱鬧的，也有接受‘審判’的。
許作仁笑得那叫一個開懷，每上去一個同學他嘴角的笑意就又加深幾分。此刻的他越是笑得開心，黎買言就在底下越是看得憤懑。
此刻的他就如同封建時期可惡的地主階級，不斷剝削農民。
“黎買言。”
輪到她了。
這聲不是許作仁親自喊的，而是趴在地理老師身邊的同學喊她。
黎買言擡眸就看見好幾雙眼睛都朝她看過來。
其他人都是吃瓜的表情，沒有一絲雜質。而最中間那雙漆黑的眸子，睨向她的時候實在稱不上友好。
還是說，眼底的神色太晦暗不明了，以至于黎買言根本探究不清那到底是什麽情緒。
黎買言大步走到講臺下面，把東西放下，潇灑地轉身就走。
許作仁迷惑看她走出兩步，才喊她。
“等一下，你先過來。”
黎買言不知道還有其他流程，茫然回頭，懵逼走回來。
許作仁沒有看她，而是專注的盯着名單上她的規定的成績是多少。
許作仁悠悠問：“考了多少？”
“六十。”
聞言，許作仁這才擡眸看了她一眼。
許作仁又問，“下次定個目标，就九十分能考上嗎？”
“不能。”
黎買言幹脆利落的回答。
想都不想就說不能，九十分！許作仁怕是沒睡醒。一個連八十分都沒考上的人，還想考九十，真是做夢呢！
許作仁聽她的語氣略微不适，怎麽感覺黎買言今天像是吃了火藥一樣。
于是自己放低了要求，“那八十五分呢？”
“考不上。”
說這話時，黎買言似還帶着點強硬的語氣。
彼時的她，頭腦裏只有許作仁上次詐她的場景，自然而然帶着點私人怨氣。
加上許作仁現在給她規定的分數又是她更根本不可能考到的分數，此刻的她愈發覺得許作仁是在這麽多人面前刁難她，說不定還想詐她一次都有可能。
這是許作仁能幹出來的事。
黎買言視線也不敢看許作仁，因為她怕自己沒骨氣看見人就想笑，垂着眼簾看講桌。
周圍的同學看到這一幕，部分有被黎買言這個剛的語氣對許作仁說話驚訝到，其餘打大部分是見許作仁頭一次被人拿捏，有些好笑。
詹露已經在下面笑得泣不成聲，羅曉燕更是目不轉睛地盯着許作仁的好笑的表情，還有些同學已經達到了失聲狂笑的地步。
然而這麽精彩的畫面，黎買言是成功錯過。低着頭，注意力全在許作仁接下來說的話上。
許作仁被她這麽一噎，頓時有些無語凝噎。
大約是覺得面子上挂不住，許作仁擅長把問題抛給別人，問黎買言道：
“那你說，下次考多少呢？”
“七十。”黎買言想都沒想回答道。
不能說太高，太高了考不上又是一個丢臉現場。
許作仁不作聲，猶豫了一會，才輕聲道：“那行吧，啥時候能實現呢？”
“高考。”
嚯嗷！
黎買言你是我女神！
太牛掰了······
許作仁這下真是無語到了，抿唇看着黎買言，道：
“行，你下去吧！”
黎買言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自始至終都沒擡頭看過許作仁一眼。
自然也不知道許作仁是個什麽表情。
我不下去我還站在這裏，讓你誇我嗎！黎買言心裏腹诽。
經此一事，黎買言當衆頂撞許作仁的事跡，在班裏小範圍的傳開了。
晚上回到宿舍，倪娜戲谑的調侃她，“黎買言兒喲，你今天可真勇，把許作仁頂得啞口無言。”
“就是就是，你不知道，我和詹露已經在下面笑瘋了。”羅曉燕坐在床上邊支起桌子，邊興奮說着。
仿佛下午黎買言在線頂許作仁的畫面又歷歷在目。
黎買言，“······”
當時确實帶着點頭腦不清醒，也沒有控制好說話的語氣，不知怎麽了，就把地理老師給頂撞了。
也不知道當時怎麽想的，腦子覺得是抽了。換做其他老師她肯定不敢這麽沖的語氣說話，其實她的初心并不想這麽和許作仁說話的，但當時真不過大腦打草稿，現在想起來真是懊惱又丢人。
真想傳回一個半小時前給自己喂兩個鎮定劑，讓自己冷靜冷靜。
真是丢死人了！
鹿雲雲還不知道發什麽了什麽事，放下手機不解地問其他人，“黎買言兒咋了，和許作仁？”
“你去看你的手機可，與額們都隔絕了直接。”
鄒榮慧是鹿雲雲的下鋪，不用猜就知道她又在看手機，吐槽道。
鹿雲雲笑咧咧打哈哈，纏着羅曉燕給她講了一遍事情的來龍去脈。
聽完羅曉燕這個八卦專業人士的生動形象講述，鹿雲雲已經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在床上直打滾。
鄒榮慧在下面都被牽連，忍不住道：“鹿雲雲你能不能輕一點，你剛看黎買言的臉有多黑。”
“對不起······哈哈哈哈，對不起黎買言兒，我不是故意的。”鹿雲雲想停止下來笑聲，可卻收不住呀！
瞧瞧還說不是故意的，笑得話都說不完整了。
黎買言越發覺得自己當時肯定腦子有病，否則怎麽會愚蠢成這個樣子。這還得是自己宿舍裏的人，外面的人指不定怎麽笑話她呢？
“沒關系，又不是多大點事。”黎買言苦笑，試圖這樣說服自己，“最好從此之後，許作仁就在別叫我起來回答問題。”
上床，蓋好被子，睡覺，明天睜眼又是新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