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參加高三最後一次運動會

參加高三最後一次運動會

黎買言本來都要以為許作仁會因為她公然頂撞了他,懷記在心,至少在以後的相處裏,多少會比這點她。

事實并非如此,許作仁依然會像之前一樣,更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若無其事的每節課還會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只是許作仁不會再喊她那麽頻繁了。

這也許是一種征兆,地理老師會漸漸地不再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她就這樣漸漸地淡出老師的視野。

黎買言說不上那是一種什麽滋味,好像并未有解放了的那種喜悅,裏面好像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五味雜陳。

心口好似被什麽東西揪了一把,也不是很疼,就是怪怪的。

她在幹什麽?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麽,現在怎麽又不滿意了?

真是有病!

可後來,許作仁并沒有冷落過她,甚至還有想要關心她的意圖。

又是一天周四下午的文綜考試,黎買言目前座位已經輪到第四組最後一桌,她坐在裏面靠窗靠暖氣的位置。

嶺城的冷意還未散盡,學校裏的暖氣自然還開着。

黎買言這次周考想先把地理大題往往後放,等着把政治和歷史寫完再寫地理,她都算好了時間,可以寫完。

兩個半小時的監考,許作仁感到無聊,起身便在行道裏轉悠,雙手向後一背,轉轉脖子活動胫骨,好一派悠然自得。

不過現在大家都在奮筆疾書,今天的卷子似乎要比以往的難度大些,絞盡腦汁也寫不夠似的。

黎買言坐在最後一桌最不起眼的位置,整個腦袋都快要縮進卷子裏了,自己卻渾然不覺,還在埋頭苦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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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作仁出去在樓道裏轉一圈,實際也沒有一圈,就是從前門走到後門,然後又繞進來,大約是有點冷,他便想要烤烤暖氣。不知不覺間他便走向教室裏第三個大窗子跟前,然後停下腳步。

黎買言感應到有人來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誰,但她手上的動作筆未有半點停息,距離考試結束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她還有地理一面大題都沒做呢······

許作仁雙手向後撐在窗臺下沿的暖氣片上,汲取暖意。但他好像并不是來烤暖氣的,看了看窗外的風景。

好吧,教學樓後面的園子是一片光禿禿的,嫩芽兒還沒有長出來。

沒什麽好看的,他又收回視線,低頭看了眼黎買言的答題卡。

嚯哦!

小姑娘很勇啊!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敢第一個不寫地理大題。

他又擡眸看了眼黑板上方的指針,只剩下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又低眸瞧了瞧黎買言正在奮力掙紮的手。

涼涼的勾起唇角,眼裏有三分看好戲的嘲弄感。

黎買言隐隐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可奈何又不敢回頭看,只好化其為動力,更加加快手速的寫滿答題卡。

時間緊迫,別管對不對了,寫滿就對了。

文科嘛,密密麻麻才是态度。

“暖和嗎?”

忽而,耳邊傳來這樣一道聲音,黎買言沒聽清。

也不敢肯定許作仁是在和她說話,直接佯裝沒聽見。

筆尖一頓,完全忘記了自己接下來要寫什麽東西了。

許作仁不罷休,壓低聲音又耐心道:“暖氣烤上暖和嗎?”

什麽?

黎買言納悶緩緩轉眸,睨了眼居高臨下看她的許作仁。

唇角無聲扯扯,說不出話來。

許作仁清冽溫潤的嗓音刻意壓低,此刻的他唇角微勾,漆黑的眼眸裏還帶着幾分茫然天真,似是真的在問黎買言這麽簡單的問題。

黎買言被他這麽沒頭沒尾的一句搞得有些莫明?

她甚至想撓撓頭,地理老師這是想要和她聊天嗎?

可她都那樣對待他了,他沒理由還和她說話啊!

再說了聊天都不看時間的嗎,她明明已經忙到手快要抽筋了!

黎買言快速回神,木讷的點着頭,“嗯,還行。”

言罷,她又重新将注意力全部轉移到試卷上。

沒再搭理許作仁,不過轉頭的一瞬間,她好像看見許作仁臉上的笑意更加深幾分。

她不敢懈怠。

地理老師肯定是生氣了,地理題明明是在最前面的,她卻放在最後完成,明擺着和地理老師作對嗎這不是!?

誰知道就這一次這麽寫,還讓人給逮了個正着!

好在終于在放學廣播音樂聲響起前,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總算是把答題卡寫完了。

至于晚自習成績出來如何,對于她們而言亦然是一種重要,不過也不必太放在心上,畢竟排名這東西,時好時壞,加上高三這屆有不少水分,所以一直耿耿于懷好像到最後壓垮的只有自己。

故而,高三時期,學習固然重要,但心态也是至關重要的,不然還沒到高考,人就精神已經繃不住了。

接下來,他們步入百日誓師大會,而這一天來臨也将意味着距離高考只剩一百天,其中還不除過節假日等等。

各種勵志橫幅貼滿教學樓,還有上屆畢業班留下的優秀學生名單,各班旗手揮舞着象征各班的大旗,臺下的學生撕破喉嚨喊的震人心魄,聲音嘹亮充滿鬥志激情,仿佛下一秒他們便是下一屆的榜樣;場面一度恢弘志氣,引得各班班主任舉起手機記錄,然後再由正着西裝的老班們帶領着各自班級躍龍門,擊鼓作勢······

這是只屬于高三學子的儀式,整整兩節課的時間,學校文化廣場前擊鼓的老師輪流手裏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

即次之後,高三便只剩下一個大型活動——成人禮。

春天悄然而至,緊接着便是嶺城一中迎來的春季運隊會,不過他們這屆高三,話說是學業繁忙,今年恐怕是沒有參加的機會。

整個高三級,不知道是誰這麽傳開的,但整個高三教學樓都是這麽傳的。

總有學生反骨,就想不順學校制度,“哎喲,我們是什麽很過分的人嗎?高中生涯最後一次運動會都不讓參加?”

“對呀,每屆高三都可以參加,到我們這屆就不讓高三參加了!?”

“運動會那兩天學校裏肯定很吵鬧,我們也靜不下心來學習呀!”

“······”

叽裏呱啦,人多嘴雜,各種議論紛紛都有。

其實倒也不是非要參加個運動會,只是單純對學校這種‘剝削’制度有點不滿,僅此而已。

事實上,這些都是也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謠言。

學校舉辦運動會就是為了大家在學習中放松,有些杞人憂天的同學總覺得學校不會讓他們過運隊會,因此便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越傳越離譜,導致大多數同學都以為高三不讓過唯一的運動會了。

這個謠言還得是班主任來親自辟謠方能安定人心。

運動會是過的,接下來要面臨的問題便是誰來為班級争光。

好家夥,這個時候,全體所有人氣都閉了。

一問一個不吱聲!

像這種為班級争榮譽的時刻,自然要留給自告奮勇的人,當然有能力的人也不可獲缺。

黎買言就算了,從小到大,就沒參與過任何活動。

大約是刻在骨子裏的懦弱,不自信,以及從來沒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事,因而也是導致她從來沒有展現自己的機會。

一到老師讓自己選擇報名參加任何活動的時候,她即便是很想很想也不會自主報名,當然她也錯過了很多展現自己的機會。

她是個容易被失敗打敗的人,只因小時候六年級參加過一次袋鼠跳,以最後一名告終,她便再也沒有參加過運動會。

哪怕後來她告訴自己,失敗一次不算什麽,況且那并不是自己的強項,她已經忘記當時的自己是怎麽比完那場賽的,只覺得那短短的塑膠跑道上她吃力的跳得比以往都要漫長,差點都要夠不到終點了。

耳邊全是小學同學的加油聲,她只知道自己當時的臉色很難堪,有一刻她都在後悔自己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參加這麽個玩意。

再後來,黎買言為了避免人前出醜,拒絕所有可參加活動的機會。

直到這次與小時候那相似的被迫上臺的場景,她本來是沒有參加任何項目的,在觀衆席上的後勤部人員。

世事難料,4×100米接力賽上,班上一個女生在參加完女子800米跑步突然腳崴了,接力不了待會兒的比賽。

羅曉燕驀然找到她,塞給她一個號碼布,讓黎買言一會替餘德淑比賽。

黎買言,“······”愕然!

“我不行的,小心給咱們班托後腿了可不好。”

羅曉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系,盡力就好,剩下的順其自然,實在不行就當玩了。”

“······”

短跑自己還行,否則羅曉燕也不可能找上她來做替補。

黎買言有些猶豫,她不想小時候那樣的場面重演,老師和同學們帶着失望的目光看向她。

倏而,咬咬牙,她上就她上,就當是幫餘德淑了,大不了她······

大不了她怎麽樣,手裏的號碼布便被人拿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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