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遺憾,盡是充滿遺憾的

遺憾,盡是充滿遺憾的

趙欣然将號碼布給詹露用別針別在後背上。

詹露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走過來,顯然是趙欣然剛去找她做替補了。只是羅曉燕怕最後沒人上,先讓她準備着。

黎買言展顏一笑,“哎呀,咱們班的大将終于來了!”

心裏其實有塊地方是如釋重負的,她明顯感受到了,幸好這個位置不是她非上不可,交給詹露在合适不過了。

就沖詹露打雪仗時那股怎麽也跑不完的勁,這個位置就得她上。

于是她和楊筱花一起看完上午最後一場女子4×100米接力賽,才去食堂吃飯。

遺憾嗎?不遺憾吧,如果這只是針對她個人而言的話,在她的學生生涯裏大概是遺憾的,但是放在整個班集體中,才不會遺憾。

比起個人的得失,大的班級榮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

······

“外面下雨了嗎?”

“下了一點。”

“那應該不用跑操了。”

音落沒多久,上操的鈴聲應聲而響。

“完了,廣播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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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學生稀稀拉拉跟沒精神似的,慢悠悠下樓梯,樓道裏交通擁擠,密集到無法疏散出一條人能走過去距離。

“怎麽回事啊,下雨都還要上操!”

學生吐槽的聲音難免有點幽怨,很是不在乎周圍人是否能聽得到。

“······”

天邊烏雲淺淺壓過來,淅淅瀝瀝的雨滴順着不大不小的風向緩緩降下,砸在幹禿禿的樹枝上,最後落在水泥磚上摔得四分五裂。

最先出來的學生站在細雨裏淋了個差不多,然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體育老師并沒有吹口哨,且體育老師根本人都沒見着。

這才立刻抱頭跑回一樓走廊裏避雨,後面緊接着傳來,“今天不上操”的聲音,大家又陸陸續續回教室。

上樓梯的速度,顯然要比下樓梯麻利。

不用上操,那可真的是太酷了。寬裕的課間時間大家可以用來做好多事情,有低頭寫試卷的,有抓緊時間補覺的,也有在外面賞雨的,還有······

黎買言則是坐在位置上和田媛對英語試卷選項答案,楊筱花便是屬于前者,在走廊裏賞雨,呼吸新鮮空氣。

“我的媽喲,我直接沒帶腦子寫的吧,對的沒幾個。”黎買言咋舌看着自己滿面紅叉的英語卷子。

她是什麽很愛國的人嗎?

鮮豔的紅筆勾勒出正确的答案,黎買言直接懷疑人生。

田媛看向她,不禁笑出聲,“算你還不算太笨,至少知道你沒帶腦子。”

“說得好像你帶腦子了一樣。”黎買言側頭睨田媛一眼,“咱倆還是別半斤笑八兩了。”

“沒有啊。”

田媛回答的是她也沒有帶腦子。

雖然人家英語不行,但數學是她的強項啊,哪像黎買言沒有一樣能勉強拿得出手的王牌。

“你完形填空錯幾個?”黎買言視線又落到剛回到座位上的溫歡。

“你應該問我對了幾個。”

溫歡笑着回複黎買言。

“哈哈哈哈哈哈,我同桌肯定比咱倆強。”田媛接話。

也是,溫歡英語還不錯。這麽說只不過是謙虛,開玩笑。

這同桌倆一個數學厲害,一個英語牛掰,可以稱為他們班最強同桌搭子。

今年的第一場春雨滋潤了嶺城一中校園,春雨過後氣溫逐漸回暖,林蔭道上的香樟樹枝丫緩緩冒出嫩綠的芽尖。

操場上學生們逐漸沸騰的聲音,教學樓上都是滿懷希望夢想的少年······

楊筱花偏頭用胳膊肘戳了戳黎買言,“你快看我頭油嗎?”

黎買言轉眸看了眼道,“不油。”

“真的?那就不洗了。”

前半句還狐疑着,後半句又肯定着。

楊筱花是齊肩發,說是齊肩也并不準确,但也不是齊耳,頭發的長度剛好到下颚線,不長不短,也不怎麽容易油。

“你中午吃啥?”楊筱花問。

黎買言坐在位置上伸了個懶腰,又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

“我回宿舍吃泡面,我中午還要洗頭。”

又到了她兩天一洗頭的固定日子,她紮着高馬尾,又長還不容易幹。争取中午點時間早早洗了讓頭發快點幹。

聞言楊筱花點點頭,“好吧,那我中午去吃飯。”三年來,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下節什麽課?”黎買言懶懶從桌子上爬起來,問同桌。

楊筱花翻找着地上紙箱子裏的書,随意回答道,“嚴文娟的課。”

“啊~咋又是數學課麽!”只聽黎買言一聲唉慘的叫聲。

她這幾天不僅被許作仁‘關照’,還被數學老師針對。

這倆老師是專門來收她的吧?每節課都成兩遍的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要是地理也就算了,她至少還能回答上來,可數學天生就是她的弱項,數學老師就是她的天敵,即便是她再怎麽全神貫注聽講,一旦被老師叫起來,她還是不能立刻回答上來老師的提問以及專業術語。

還好旁邊有個田媛每天給她暗暗傳話,這才讓她沒難麽尴尬站着,至少能說出來話。

有時候隔着距離田媛傳達的聲音不是什麽那麽清楚,她就會完蛋。

而數學老師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剜她一眼,然後讓她站到後面去。

黎買言只好抱着數學筆記本和筆,走到教室最後面的空桌前,低頭記筆記。每每這個時候,數學老師又會剜她一眼,帶着恨鐵不成鋼的幽怨。

嚴文娟每次看向黎買言認真聽課,也從她的眼睛裏看出來對數學的渴望,以為她聽懂了,所以時不時叫起來回答問題,結果每次一叫她起來回答問題,不是田媛給她透露,就是她說不上來。

黎買言也很是尴尬,她能感覺到數學老師真的是想幫她一把,想讓她提高數學成績,而她卻是死雞扶不上架,怎麽也掙不上這口氣。

很讓老師失望,連她自己也是。

她真的在很努力學數學了,每次老師講完一道題,她是感到自己聽懂了的,可到自己做題的時候總是敗給想不起來公式······

數學課下,緊接着又是地理課。

黎買言等着數學老師走下講臺,走出教室,才亦步亦趨回到座位上。

田媛轉過身來,笑意困惑道:

“黎買言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給你說那麽清楚,我感覺老師都聽見了,你居然不說!?”

黎買言一臉頹喪,抿唇苦笑。

“诶,就是因為老師聽見了,我才不敢說你給的答案。”

嚴文娟那瞟過來的眼神恨不得就地刀了她。

數學老師是不是都有翻白眼的天賦啊!

她當時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要不用自己的話說,敢用田媛給的答案,你就試試看!

诶!

“······”

許作仁從不會遲到,總是踩點在提前一兩分鐘進教室,不早不晚。

這節地理課許作仁竟然沒有叫黎買言起來回答問題。

不過這也沒什麽稀奇的,在平常不過,老師要叫誰起來回答問題或者不叫誰起來回答問題都是常有之事。

而黎買言被喊習慣了,人一旦形成習慣,就很矛盾,開始胡思亂想,是自己哪裏又沒做好,老師怎麽突然不叫她回答問題了?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她要迎來‘解放’的好消息,可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難道許作仁有讀心術,知道她心中所想,知道她不想被他上課叫起來·······

嘶——這不科學啊!?

黎買言胡思亂想着,直到下課鈴打。

······

日複一日,周複一周,距離高考愈來愈近,教室內的倒計時牌數字也漸漸由三位數減至兩位數,還在不停倒退。

高三時光裏最後一個大型活動無疑就是成人禮了,作為高三學生,當然會無比期待這一天,幻想着自己可以光鮮亮麗的打扮,穿着漂亮的禮裙,挽着家長的手臂,堅定不移的走向成人門等等。

然而現實總是與想象背道而馳,且背道而馳得離譜。

學校給每個同學分發了一張大紅色的紙張,紙張很大,大到完全可以用來親手做博士帽。

沒錯,這就是他們必做的手工,且親手給自己做博士帽。

這是學校以往的慣例,盡量讓同學們自己動手做,然後戴着它走過成人門。

然而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同學選擇在網上買,畢竟就戴一次,不想戴着手殘黨的自己做的去。

主要是做的實在拿不出手。

于是前一天晚自習,班主任王敏還是好心勸大家說,“這是大家或許就經歷一次的東西,我個人覺得自己動手做的還是更有一點,你們覺得呢?”

講臺下的同學們,“······”我們覺得,我們還能怎麽覺得,我們覺得您說的對。

王敏看着下面孩子們紛紛乖巧的臉龐,不禁笑容更甜,“那老師還是希望你們盡量自己做。”

學生們看着班主任笑得這麽甜,也很聽話,自己立刻動起手來,用軟尺開始量自己的頭圍,拿紙箱子裁出一個正方形,忙的不亦樂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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