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靠近
靠近
一夜過去，到了戚雲霄一衆離開相國府，打道回山莊的時候。
紀廷昀帶着管家侍衛仆從一路送他們至相國府大門口。
“三王子殿下，容姑娘。”紀廷昀在門庭處停下，從容道，“此後多有交流之時，山莊雖好，到底不方便。我已經買下一座府邸，就在這條康平街上，與相國府隔兩座府園。今日我就派人整理庭院，邀二位住在此處，往後議事再不用舟車勞頓，殿下意下如何？”
戚雲霄聽了此話，挑了挑眉，看向容汐道：“紀相國如此大方周到，真是令人盛情難卻。汐兒，你覺得這個建議如何？”
容汐站在戚雲霄身邊，溫溫柔柔地笑着。見戚雲霄問自己意見，她轉眼看向紀廷昀，與他目光相接時，兩人眼裏都有幾分旁人看不懂的情緒。
紀廷昀希望她能答應在他身旁住下，容汐知道他買宅院送他們住是為了她。
收回目光，容汐看向戚雲霄，對他笑道：“殿下，您是主子，這樣的事還是您來做主。我都聽殿下的。”
戚雲霄看她這番不給紀廷昀面子又對他乖順的演繹，表面上搖了搖頭覺得她驕縱，其實眼睛裏都是擋不住的高興。
“本殿覺得紀相國說的有理，山莊确實遠了些，來回跑極為不便。再說，更不敢辜負相國大人的好意。此次回去就收拾行李，待這邊好了，煩請相國遞個消息。”
戚雲霄很不想答應，但這件事能大大加快容汐的計劃進程，他必須得答應。
不但答應，還得謝謝紀廷昀自投羅網。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紀廷昀心安許多。
容汐不願意沒關系，由誰來答他也無所謂。只要最終的結果是容汐住得離他近些，就可以了。
他看着戚雲霄與容汐登上同一輛馬車漸漸遠去，強撐了許久的氣勢放緩下來，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一旁的近侍知道他身子抱恙，立即上手扶住他，“大人，小的扶您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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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
戚雲霄靠在榻背上，幸災樂禍笑道：“汐兒，你看到沒，紀廷昀唇無血色，眼含血絲，身子情況怕是不太妙啊。”
容汐點點頭，神色仍是淡淡的，沒什麽起伏。
“你在想什麽？”戚雲霄俯身湊近，“紀廷昀竟然為你買了一座宅院，昨天，真的什麽都沒有？”
他擡手捏着容汐的下巴，大拇指按在她唇上輕輕摩挲，“他連這裏也沒碰？”
僅僅是觸碰在柔軟上，戚雲霄就感覺酥麻從指腹直達心底。
他看着容汐的眼神漸漸深邃，安靜等着她的回答。
容汐擡眼看進他漂亮的鳳眼中，沒被他盛滿的情意沾染到一星半點。
“沒有。殿下，放開我吧。”
戚雲霄的手輕輕顫了顫。
他很想用力地親上去，可是一想到連紀廷昀都沒強逼容汐，他不能輸給姓紀的。
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松了手。
馬車內一時間落針可聞。
安靜了一會兒後，戚雲霄忽然開口道：“等這事結束，回到伧國後，你就嫁給我做正妃，如何？”
這樣的問題，容汐不想答應，可拒絕的話又不好說出口。怎麽回答戚雲霄并不簡單。
好在容汐了解他。
她一字一句認真道：“殿下，您以後是要做伧國君王的人，您的正妃是将來的伧國王後，合該慎重考慮。我不過一個亡國女，對您沒什麽助益，此話還請您收回吧。”
容汐的話句句說在點上，提醒了一時沖動的戚雲霄。
他知道娶她做正妃是妄想。
可他欣賞她，看她心思通透，看她有心計有膽識，他沒辦法不去對她動心。
戚雲霄長嘆一口氣，想娶容汐做正妃的念頭漸漸冷下來。
心裏想着，只要能一直把她留在身邊也是好的。
*
不知道紀廷昀加派了多少人手收拾宅院。
距離晚宴只過了兩日，相國府的人就到山莊來送消息，請戚雲霄挪駕。
因為早就計劃搬離山莊，該整理的行李都已經整理完備了。
容汐的院子裏，除了來時帶的人和物，還一并帶上了來山莊後重逢的小貓米糕。
昭昭喜歡這處山莊，聽說要住到別處去，還不太願意地撅着小嘴。
容汐抱着她在膝上哄：“乖乖，這裏雖然很好，但是城中有好吃的點心和好玩的泥娃娃，你想去嗎？”
聽娘親說城裏有吃的玩的，而且她喜歡的貓貓也一起去，昭昭再沒有猶豫，重重點了點頭，“娘親，我想去！”
容汐摸了摸女兒的小腦袋，還是放不下擔憂。她再一次問道：“昭昭，如果有人問你爹是誰，要怎麽回答？”
“我爹是三王子戚雲霄，我叫戚昭昭。”昭昭按照容汐教的，一字一字背誦道。
容汐點點頭，誇贊了女兒一句。
她看着女兒與紀廷昀有兩分相似的容貌，心道，昭昭是紀廷昀女兒的事，并不是要永遠瞞着他。
只不過，有些真相，在合适的時間說出來才能發揮更大的價值。
*
伧國三王子一行車馬住進城中的陣仗引得康平街的百姓紛紛圍攏觀看。
其實看戚雲霄是次要，人們看的主要還是容汐。
人人都知道這個絕色大美人是他們曾經的越國公主，雖然因為忌諱，沒人敢在明面上說，但是看曾經金尊玉貴的公主殿下如今這般不清不楚的處境，都紛紛在心中唏噓不已。
越國換成周國，他們還是一如往常的過着日子。畢竟，做誰的子民不是做呢？
可容汐卻再也不屬于這片土地。
容汐踏着腳凳走下馬車，知道附近圍着的百姓有不少在看她。她不僅不躲不避，反而轉身朝百姓們笑着點了點頭以作招呼。
人群中頓時騷動起來。
怕久了引起異常招惹麻煩，容汐打過招呼後就轉身進了紀廷昀買下給他們暫住的府邸。
為戚雲霄等人帶路的是相國府的陶管家。
陶管家一路走一路介紹這座府邸的構造，耐心又殷勤。
進了後院後，戚雲霄終于忍不住問道：“陶管家，今天怎麽不見你們紀相國？晚宴那日聽他說周王免了他半月的早朝，難不成他有事忙去了不在府上？”
陶管家面露難色。
自己今日領了接待戚雲霄的任務後，相國大人特地囑咐過不要解釋他沒出面的原因。
現在被人問起，陶管家一時猶豫是暫時瞞着還是交代個大概情況。
說起這個事，一旁陪同管家待客的岚霜就憋不住了。
憑什麽他們大人難受地病着，罪魁禍首卻在這裏好好的沒有任何負擔？
“不瞞三王子殿下和容姑娘。”岚霜先陶管家一步開口，尤其咬重了容姑娘三個字，“我們大人他前日傷口複發，引起了熱病，現在正躺着下不了床。所以，還請二位貴客多多擔待。”
聽聞紀廷昀發了熱，戚雲霄與容汐對視一眼。
“原來如此。”戚雲霄面帶憾色看向岚霜，“紀相國生了病，本殿于情于理都應該去探望探望，還麻煩這位小兄弟帶帶路。”
這才像話。岚霜臉色緩和過來，點了點頭。
說了要去探望紀廷昀，衆人就沒多耽擱。安置好了随從後，戚雲霄和容汐就帶着人跟在陶管家和岚霜進了相國府。
到了紀廷昀寝房外，岚霜說自己要站在外面守門，擠眉弄眼讓陶管家進去通報。
陶管家不知所以，進房裏通報去了。
等見了他們家大人，陶管家才知道自己上了岚霜的當。
因為他被躺在床上的紀廷昀呵斥了一頓。
雖然紀大人還病着沒什麽力氣，可是沒力氣的紀大人發火還是令人瑟瑟發抖。
紀廷昀這一場發熱醞釀了兩天才爆發，爆發後就來勢洶洶，不僅發了一身熱，還全身綿軟無力。
他這個樣子，讓容汐看見了也就罷了，最不想讓戚雲霄那個人看見。
可是人都已經被帶到門口，他不想丢人也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