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宮
入宮
宮裏新舉辦的這場宴會，為的是慶祝周國與伧國友好通商的協議達成。
宴會當日，容汐與戚雲霄身穿周國盛裝，在紀廷昀的陪同下以最高規格的禮遇被迎進周國王宮。
距離那晚已經過去了兩日，今天從見到紀廷昀起，容汐一直沒主動看他幾眼。而紀廷昀也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并未多看容汐。
不提外人不會發覺出異樣，就連容汐自己都會懷疑當晚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她做了一場荒唐的夢。
不過這并不值得多想，容汐今天有至關重要的事要完成。
她抛去雜念，安安靜靜陪在戚雲霄身邊，與他一同面見了周王，随後來到舉辦宴會的空中暖閣。
現在的周國王宮，曾是屬于容家的越國王宮。
新朝更替的宮亂期間燒了幾處宮殿，但修繕後與從前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作為王上與王後的掌上明珠，容汐自幼就可以去宮裏的任何一處玩耍。甚至連今日這處招待戚雲霄的，盡善盡美的空中暖閣，也是當年為慶祝小公主容汐出生所建立的。
然而，即便容汐對王宮再熟悉，如今國家改姓、王位易主，容汐能以客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裏，已非易事。
哪怕容汐與戚雲霄曾來過王宮一回，她仍是免不了被宮人和大臣們明裏暗裏地看幾眼。
改朝換代，凡是與舊主親近的人幾乎留不了活口，但這些宮人大臣裏依然有不少容汐見過且認識的人。
她身份敏感，為了他人好，她并沒對任何人表現出熱絡。
因為這一回兩國已經達成了協議，周王招待戚雲霄和容汐的宴會比第一次更要盛大。
空中暖閣的內室呈圓形，賓客坐在外圈，內裏是歌舞表演的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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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舞姬的舞蹈紛華曼妙，大臣們說着不間斷的好話，席間觥籌交錯，一派和睦又熱鬧。
紀廷昀因為身上有傷，不宜飲酒過多。
他位高權重，周王都沒勸他喝酒，其他人更是不敢勸。因此他的周遭與旁人比起來反而顯得有些冷清。
尤其是與戚雲霄比起來。
戚雲霄光是與周王就喝了不少，在場的大臣等紛紛還要敬他。
他身旁還被安排了兩個貌美的侍女斟酒布菜，很有座上賓的派頭。
待到酒喝正酣時，容汐起身，與戚雲霄耳語彙報她要去淨房。
戚雲霄搖頭晃腦地準了，然後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容汐說了句：“當心。”
容汐輕輕嗯了一聲，晏然自若地喚宮侍為她帶路去往淨房。
空中暖閣附近就有一處淨房，容汐假借方便的名頭，只不過是為了離開大庭廣衆。
她算的分毫不差，就在回宴會的路上，遇到紀廷昀迎面而來。
容汐屈膝向他行禮道：“紀相國。”
為容汐帶路的宮侍忙垂頭避讓到一邊。
“容姑娘。”紀廷昀點點頭，坦然說道，“裏面太悶，我出來透透氣，既然有緣遇見，容姑娘介不介意陪我一同走走。”
容汐為的就是這個，自然不會拒絕他，“宴會熱鬧，确實會有些悶。正好我也想賞賞景，便與紀相國一道走走吧。”
兩人“一拍即合”，順着花園外的大道一前一後慢慢踱步。
紀廷昀出來沒有帶人，兩人身後就只有容汐帶出來的宮侍，但是，不遠處還守着一排一排的禁衛，所以并不是很自由。
走進花園後，容汐遙遙望着遠處，看似在賞梅，實則在找合适的地方。
找到以後，她笑道：“紀相國，我幼時也喜歡到這花園來玩，還在一座假山後藏了件寶物，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麽？”
紀廷昀自然賞臉：“哦？什麽寶物，容姑娘帶我去看看。”
兩人一唱一和，慢慢就走到了一帶假山處。
繞過一片拐角時，容汐“不慎”踩到一塊小石頭，腳滑險些跌倒。紀廷昀眼疾手快去扶，将容汐半托半抱着，免得她摔倒。
容汐絲毫不避，歪倒在紀廷昀懷裏，手拽着他的胳膊。而後，即使她沒摔倒，也遲遲沒松開手。
兩人便極其親密地黏在了一處。
跟着過來，走到拐角的宮侍看到這禁忌的一幕，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守在假山另一側。
計劃初成，容汐雙眸含情地看着紀廷昀，推着他的胳膊将他壓到假山上靠着，然後像是做這些事已經用盡了膽子一般，低着頭靠在他胸前。
她輕聲又怨悶地問他：“紀廷昀，你是不是後悔了？不然怎麽今天都不看我？難道吃了就想跑？”
“怎麽會？”他笑着否認。
然後下一刻，容汐被他帶得靈巧一轉，兩人颠倒了個方向，她被他壓在了假山上。
紀廷昀多的話不必說，一手捏着容汐的下巴擡起來，不由分說地含着她的唇舌溫柔□□。
帶着微醺的酒意，紀廷昀比任何一次都要強勢。捏着容汐下巴不夠，另一只手還十指緊扣，拉住她的手按在山壁上。
容汐被他禁锢在假山與身軀中，被迫揚起頭。她周身盡是屬于紀廷昀的氣息，舌尖還能嘗到酒液的淡淡甘甜。
她本是有意而為之，卻依然被他親得面紅耳赤。
被這樣擒着動彈不得，容汐雖然不難受但是很沒有安全感，她另一手輕輕推他，但是因為身子發軟沒有力氣，紀廷昀紋絲不動。
好不容易等他親夠了，放開她，容汐差點沒站穩又倒在他懷裏。
紀廷昀擒着笑，伸手撈住容汐的腰身，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
給他吃到了甜頭後，容汐先是沉默片刻，然後悶聲道：“紀廷昀，我想去以前住過的宮殿看看，應該很難吧？”
紀廷昀慢慢給她摸着背順氣，聞言，面上的笑滞了一瞬，眼底劃過一抹沉思。
不過這只是一閃而過的事，對着容汐，他還是那副奉她為至寶的認真模樣。
“好，我帶你去看看。不過，咱們得演一場戲。”他附到她耳邊耳語道。
容汐微睜雙眼看着他，意思就是問他要演什麽戲。
紀廷昀親了一下她的耳垂，淺聲道：“既然已經荒唐過了，不如将計就計。”
容汐模模糊糊好像能猜到他想做什麽，但又覺得太張揚了些。
還不等她說話，紀廷昀徑直彎下腰，把容汐打橫抱了起來，順着假山中的小道大步往前走。
從這裏穿過去，可以順着少有人經過的小道去往一間宮殿，那裏離容汐曾經的寝宮很近。
周穹成為新王之後，棄用了曾經容家人住的宮殿群。現在周穹的後宮人少，所以那裏都還空着，也沒有拆除。
如果金蟬脫殼、暗中探查，倒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猜出紀廷昀的計劃後，容汐不得不感嘆，紀廷昀比他想的還要大膽些。不過他這種法子，倒是能替她掩人耳目。
頂多宮侍告密後，他自己背一個目無王上、藐視宮規的罪名。
站在假山隔壁的宮侍聽見聲響，忐忑地探頭看了一眼，見相國大人那個樣子抱着容汐走了，晴天霹靂一般瞪大了眼睛。
一邊是王上，一邊是相國，宮侍只能挑地位低一點的得罪了。
她咬咬牙，還是低着頭跟了過去。
紀廷昀一路走得大步流星，活脫脫像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人。
到了宮殿門前，他更是一腳踹開了上了鎖的宮門，抱着容汐走進了正殿寝宮裏。
宮侍佝偻着身子，磨磨蹭蹭跟在後面，正跨步走上臺階，就見相國大人推開了房門。
他冷冷看着她，皺眉的模樣活像個無人敢惹的閻王。
“你去守着宮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若擾了本相興致，你應該知道是什麽下場。”
親眼見證大權臣密辛的小宮侍心跳都漏了一拍，垂下頭忙應道：“是！相國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