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顆糖

第二十顆糖

“昭昭,你想不想吃關東煮。”

拍攝進程已經過去一半,九月開機到現在已經是簌簌寒風的十一月。

便利店內的關東煮格子鍋內熱騰騰地冒着白色的霧氣,一根根竹簽露着頭。

“我就不吃了吧。”褚昭昭擺了擺手,看着簡詩元往紙杯中放一串又一串的關東煮。

過幾天她要去參加雙十一晚會,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吃晚飯。

簡詩元和她走出便利店,簡詩元手裏端着滿滿當當的關東煮,從裏面挑了一根出來邊走邊吃。

“昭昭你真的不來一串嗎。”簡詩元伸手把紙杯遞到她的面前。

褚昭昭沒禁住誘惑,從裏面拿了一串竹輪:“那我就吃一根吧。”

簡詩元被她這副樣子逗笑:“吃吧吃吧,吃一頓吃不成胖子。”

更何況褚昭昭是真的很瘦,一米六多只有八十出頭的體重。

她的骨架小,四肢纖細,但該有料的地方還是很有料的,是非常完美的身形。

她們路過酒店內的一個籃球場,發現裏面正在打球的,是程垚和鄭慶澤。

“要不要進去看看。”簡詩元站在綠色的網外,看着兩人你攔我我攔你。

“行。”褚昭昭見簡詩元感興趣的眼睛,颔首。

褚昭昭和簡詩元走到籃球場邊,在水泥砌成的階梯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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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垚投入了一個三分球,視線落在本空空如也的階梯,那裏坐着熟悉的兩個人。

“昭昭和簡詩元在那。”程垚用下巴指了指她們坐着的方向。

鄭慶澤背對着她們,回過頭才看見倆人。

“走,休息一下。”程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她們面前。

“你們今天也沒戲嗎。”簡詩元坐在階梯上擡頭問他們。

“嗯。”程垚朝她颔首,坐在了褚昭昭的旁邊。

“喝蘇打水嗎。”褚昭昭剛剛陪簡詩元去逛便利店時,買了瓶檸檬味蘇打水解饞。

帶汽的水可以代替碳酸飲料。

褚昭昭把手裏還沒開封的蘇打水遞到程垚面前,程垚接過她手中的蘇打水,說了句謝謝。

他旋開蘇打水瓶的蓋子,滋啦滋啦的消泡聲由大漸小。

他仰起頭往嘴裏灌了幾口,随着吞咽喉結上下滑動着。

深藍色衛衣的長袖被他推到手肘上,抓着塑料水瓶的手臂上青筋突起,還有肌肉。

褚昭昭慌亂地收回自己的視線。

她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她太入戲了嗎,為什麽總是不自覺地關注程垚啊。

程垚并沒有注意到身側褚昭昭的異常,将水瓶重新旋好蓋子放在身側。

“聽說你過幾天要去杭州參加雙十一晚會。”程垚側過頭和她說話。

褚昭昭腦子有些亂,嗯了一聲。

“你沒有活動要參加嗎。”褚昭昭腦子空白了一瞬間,連忙問他。

程垚的視線落在空蕩蕩的籃球場上:“有接到邀請,但是沒參加。劇組到時候還要重新排檔期,有點麻煩。”

“不過你的節目我會看的。”

程垚扭頭,見她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你有什麽事嗎,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褚昭昭轉了轉眼珠子,搖頭:“沒什麽事。”

褚昭昭不想說,程垚便沒有再問。

“你今天衣服穿得挺少的,還是早點回酒店添件衣服吧。”

褚昭昭說了句好,他叫上鄭慶澤又回到球場。

雙十一晚會後臺,褚昭昭正在候場。

“真的不考慮一下去《與光同行》做導師嗎,給的錢真的很可觀哎。”奚允函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邊。

《與光同行》是一檔女團選秀節目,若是能夠請到國內首檔選秀出道的第一名褚昭昭來做領路人,必然會收視大爆的。

為了能夠請到褚昭昭,制作組給出的酬勞讓奚允函都比她還要心動。

若是褚昭昭不上,她能不能代替她上場。

答案是,大寫加粗的NO.

“檔期會和現在的劇組沖突的。”褚昭昭的眼前不自覺地冒出程垚的樣子。

“我可以去和劇組協商的。”奚允函身子前傾,幾乎就是要求着她去參加了。

褚昭昭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想要專心地做一件事。你幫我推了吧。”

奚允函見她意志堅定,塌了腰:“行吧。”

上千萬的錢就這麽飛了。

“褚老師,要準備上場了。”場務敲了敲她的門。

“我先上場了。”褚昭昭把蓋在膝上的毯子拿起挂在椅背上。

“元仔,開快些吧。”

程垚坐在保姆車的後座,他們今天的拍攝地離酒店有些距離。

“程哥,前面堵着車呢,開不了那麽快。”

程垚點亮屏幕,發現雙十一晚會已經開始了,不知道還趕不趕得上褚昭昭的節目直播。

回到酒店,他先找到遙控器将電視打開了。

換到褚昭昭參加的雙十一晚會的那個頻道,只看到褚昭昭的ending.

褚昭昭穿了一身紅色的抹胸包臀裙,紮了半高馬尾,黑發中夾了粉色假發片,對着鏡頭歪頭一笑。

這樣的褚昭昭,和現場他所看見的褚昭昭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他坐在沙發椅上,用手機在微博搜索褚昭昭的名字。

幾乎是褚昭昭節目結束的同時,她的單人節目CUT就被剪輯出來了。

程垚點開褚昭昭ending做封面的視頻,褚昭昭從升降臺上升起,鏡頭緊緊地跟随着她。

雖然穿着高跟鞋,但是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最大程度與伴舞相似的标準。

與伴舞相比,褚昭昭在舞臺上的游刃有餘最重要地體現在動作表情和表現力的完美結合,是一個舞臺成熟的愛豆。

僅僅十秒之內,她就能夠輕松地轉換好幾種不同感覺的表情。

程垚不是第一次看褚昭昭的舞臺表演,之前她《游海》的打歌舞臺,他也看了好幾場。

他被舞臺上的褚昭昭下了蠱,點開小破站搜索她以往的舞臺。

她出圈的舞臺實在是太多了。

他一看就看了兩個多小時。

雙十一晚會結束的第二天,褚昭昭就和麥粱買了機票回青島繼續拍戲。

奚允函也驅車回上海繼續工作,一天她正在處理手下另一個藝人戀愛曝光,和公關組的其他員工一起處理輿論。

“發通告承認他們的戀情,就說是剛開始發展。”奚允函剛和藝人通話确認過事實,迅速和公關組組長商讨最好的公關策略。

等她處理完手下藝人的戀情回家時,路邊的商城都關門了,路上屈指可數的路人也拖着疲憊的身軀往家的反向走。

她正在輸入大門的密碼,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開門的聲音。

奚允函記得對面那戶人家一直都沒有戶主入住,她下意識地回頭想要看一看自己的鄰居究竟長什麽樣,沒想到冤家路窄地又遇到了李成執。

“你怎麽在這兒。”奚允函臉上的笑意僵住。

如果非要形容在家門看到李成執的感受,大概是驚悚吧。

“我搬到你對門了。”李成執在重複一個毫無意義,肉眼可見的事實。

這世間不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吧。

不能吧。

“這戶戶主是你?”奚允函皺着眉頭拉着自己房屋的門,詫異地盯着李成執。

“不是,我租的。”

奚允函松了口氣,要是他真的是對門的戶主,她真的要改信神佛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人真的有來世呢。

她以後要多積德行善,争取下輩子投身富貴人家,少災少難。

“你租在這兒幹嘛,這離你醫院也不近啊。”

“也不遠。”

“你原來住哪?”

“醫院對面。”

“你有病啊,舍近求遠?”

奚允函跟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他。

這人的腦回路指定有點毛病。

“答應阿姨的,方便照顧你。”李成執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我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還需要你照顧嗎。”奚允函上下打量眼前的李成執,他穿着灰黑色的家居服,手裏提着一個保溫壺。

李成執沒和她争執,把手裏的保溫壺交到她手上。

“這什麽?”奚允函接過保溫壺,詫異地舉起保溫壺觀察。

“雞湯。”

“毒雞湯?”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李成執冷笑一聲:“對啊,就是用來毒死你的。”

“我覺得先把你毒啞比較好。”奚允函将保溫壺遞還給他。

李成執沒接:“我媽炖的,讓我交給你。”

奚允函猶豫了片刻,感覺肚子空癟,便收回了手。

“行吧,幫我謝謝阿姨。”

奚允函拉開門:“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李成執挑眉:“晚安。”

走進家門,奚允函走到廚房找到一個碗,将鮮香的雞湯倒入碗裏,香氣撲鼻。

奚允函後知後覺地想到,難不成遲敏阿姨還會為了送碗雞湯從杭州跑到上海嗎。

還有……李成執怎麽知道她家住哪的。

得嘞,肯定是邱新月女士爆的料。

李成執特意搬家到她家對面,她差點就要産生他喜歡自己的錯覺了。

不過就那個毒舌的腹黑醫生,應該只是聽長輩的話,多照顧照顧自己吧。

畢竟是他親口答應的邱新月女士,要在上海多關照她。

不知道李成執對待自己喜歡的人,是不是也像對她這樣毒舌。

還是會變成另外一個貼心的模樣。

李成執回房時瞧了眼牆上的時鐘,将近十二點。

下班真晚,他咂舌。

廚房的鍋裏還剩下半盆雞湯,全被他倒進保鮮盒裏放進了冰箱。

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女人的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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