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顆糖

第二十五顆糖

「褚昭昭：探班灰頭土臉的宋老師@程垚[圖片]」

褚昭昭的配圖是麥粱為她拍攝的與程垚人形立牌的合照。

她的微博殺了衆多還在碼字寫稿的娛記大V們一個措手不及，還沒有發出去的因戲生情的通稿因此作廢。

大大方方的公開探班，完全不給想要胡謅引流量的娛樂記者們八卦的機會。

「在談吧在談吧，竟然去探班了，CP粉愛了愛了~」

「上個劇組的感情好好啊，鄭慶澤也去探班了！」

「聽說哥哥受傷了，不知道好一點沒有，拍戲太辛苦了。」

「姐姐的牌面！竟然是咖啡車哎！還有哥哥的立牌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高舉我招搖cp的大旗！」

就連《許你漫天星辰》的電視劇官微也轉發了褚昭昭的微博，光明正大地宣傳兩位主角的互動，為接下來電視劇的開播做預熱。

「許你漫天星辰官微：不愧是宇宙第一明星蘇蕊，出手這麽財大氣粗！」

「演員鄭慶澤：怎麽了呢，怎麽你去探班就上熱搜，我去探班就沒能上熱搜呢[調皮]//褚昭昭：探班灰頭土臉的宋老師@程垚[圖片]」

「不止拾元簡詩元：那當然是因為你沒有買咖啡車啊~竟然都去探班了，我也要緊随其後了哈哈哈哈哈//演員鄭慶澤：怎麽了呢，怎麽你去探班就上熱搜，我去探班就沒能上熱搜呢[調皮]」

從沈陽回上海的飛機平穩落地，褚昭昭第一件事就是将手機開機，綠色的聊天軟件上跳出一條消息，來自她的新晉男朋友——程垚。

落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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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送時間是開機的前十分鐘。

褚昭昭咧開嘴角，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塗了淺綠色美甲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打了删删了又打，最終精簡成最簡單的一句話。

嗯，到了。

對面似乎一直都緊盯着和她的聊天界面，回複速度幾乎是秒回。

要回家嗎，可不可以視頻。

褚昭昭抿了抿唇，整個人跟泡在蜜罐子裏似的沉浸在戀愛的甜蜜中。若不是坐在她側手邊的麥粱叫她，一會兒可能就是漂亮的空姐來叫她下飛機了。

褚昭昭将手機抓在手上，沒忘記一會兒會有接到小道消息的粉絲來接機，所以沒敢繼續和程垚聊天。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她坐上保姆車，這才将手機重新點亮。

嗯。

一個嗯字，透露着少女陷入戀愛的嬌羞與矜持。

這還是麥粱第一次看見褚昭昭少女羞赧的一面，整個人都泛着粉紅泡泡，顴骨上揚就沒有落下過。

她猶豫着開口：“昭昭姐，是不是要先和奚姐報備一下啊。”

褚昭昭雙手捧着手機，抿唇收斂嘴角的笑意，将手機倒扣放在腿上細想了片刻。

“嗯，我一會兒打電話跟奚姐說，先送我回家吧。”

麥粱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扭頭對司機說回褚昭昭的家。

一路上，她偷偷側目用餘光瞥坐在她左手側的褚昭昭，又收回視線。

“麥粱。”

“啊。”

褚昭昭突然叫她，吓得麥粱險些從車座上彈起，慌張地應聲後轉頭對上褚昭昭沒有笑意的神情。

“怎麽了昭昭姐。”

褚昭昭盯着她的眼睛幾秒後，猶豫着吞吐出自己的疑惑：“你是程垚的粉絲，我和程垚談戀愛，你會不會心裏不舒服。”

麥粱張着嘴啞然，沒有想到褚昭昭會在意她的看法。

她眨了眨眼睛，垂眸沒有對上褚昭昭的視線，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整個人是與平日裏叽叽喳喳的模樣不同的安靜。

“昭昭姐，其實我早就看出來垚哥喜歡你了。”她是程垚的粉絲，粉絲對他的了解甚至比他自己都更要深刻。

拍攝電視劇的期間，程垚望向褚昭昭的眼神裏分明就是隐藏着愛意。

這種眼神，麥粱只在他看向自己的球鞋時見過，是那種非常渴望擁有的情緒。

褚昭昭捏着手機的手稍稍用力，目光落在麥粱臉上，她的身側就是車窗，車窗外車水馬龍，一輛又一輛從車邊錯過。

“其實，粉絲們都很清楚的。垚哥遲早會屬于另一個女孩，只是，大家都期望那個女孩能夠出現得晚一點。這樣，他似乎就能夠屬于瑤光久一點。”

粉絲的愛是無私的，也是自私的。

希望他能夠受到更多人的喜歡，又害怕有太多人的喜歡他，自己就成了最渺小的一個存在。

很多人對追星族有誤解，覺得他們是無腦擁護一個人的群體。為一個遙不可及的人投入自己的時間和金錢，卻得不到什麽回報。

偶像對于粉絲的意義，不僅僅只是熒幕上光鮮亮麗的存在。

他們能夠給予粉絲的回饋，是正能量的引導，和積極的情緒感染力。光是看着他/她在熒幕裏大放異彩，粉絲們就足夠高興了。

不光是麥粱，粉絲們都清楚，偶像也是人，終有一天會結婚生子。

真正理智的粉絲群體，會希望自己崇拜的那個人尋找到自己的幸福。

“昭昭姐，垚哥喜歡你，你也喜歡垚哥。粉絲們會祝福你們的。”麥粱勾着笑，那雙閃着淚光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褚昭昭。

即使清楚，可還是會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難受。

即使難過，卻還是會給予偶像最誠摯的祝福。

褚昭昭的喉嚨幹澀得說不出任何寬慰的話語來安慰麥粱，因為，她的的确确地“搶走”了瑤光們最喜歡的那顆星星。

“麥粱，謝謝你。”褚昭昭下車前回頭對坐在車上的麥粱笑了，“我和程垚，會認真地對待這份感情。”

褚昭昭一路上沒敢在麥粱面前和程垚聊天，等她回家才發現程垚發了好幾條消息，問她到家了沒有，怎麽沒有回複自己消息，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褚昭昭倒在沙發上，她的布偶貓芙芙正邁着優雅的貓步朝她走來，跳上沙發爬到她的腿上趴着，尾巴盤着。

她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芙芙舒服地眯着眼睛。

褚昭昭給程垚撥通了視頻通話。

“昭昭。”成了褚昭昭男朋友的程垚對她的稱呼縮短成了兩個字。

褚昭昭的心情有點沉重，所以笑得很牽強，手上撫摸芙芙的動作沒有停。

程垚很快就透過屏幕察覺到了褚昭昭情緒的不對勁，壓着眉頭問：“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嗎。”

“程垚，你記得我的小助理是瑤光吧。”她最初主動和他搭話，還是為了給麥粱要簽名。

程垚微微一愣，褚昭昭突然提及是瑤光的小助理，難道是她和褚昭昭說了什麽不滿的話嗎。

程垚一時沒能摸準事實的真相，只是低聲嗯了一句。

褚昭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靠着，手抱着芙芙重新坐好，芙芙喵了一聲。

“是你的貓嗎。”程垚在拍戲的時候就聽說過她養了一只布偶貓，有行程的時候就放在她媽媽家裏養着。

“嗯。”褚昭昭将鏡頭拉下，給芙芙一個特寫鏡頭。

那雙藍色的瞳孔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毛發蓬松，貓如其名，和布偶一樣可愛。

程垚輕笑着誇贊芙芙的美貌：“很漂亮，它看起來很乖巧。”

褚昭昭把鏡頭重新對上自己的臉，芙芙像是聽懂了程垚的贊美，又嗲嗲地喵了一聲。

芙芙性子比較活躍，才在褚昭昭身邊待了一會兒就膩了，從她的腿上跳下，動作迅捷地跑到客廳邊的貓爬架上窩着了。

“你剛剛誇它，它應該是聽懂了。”褚昭昭提起芙芙，心情好了不少。

程垚隔着屏幕看着她的臉，才分開不過半日，就覺着想念了。

她還沒同意做他女朋友的時候，還沒有覺着分開的時間有這麽漫長。

“昭昭，要和我說說麥粱的事嗎。”他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很樂意做她的傾聽者。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剛剛回來的路上，我問了她怎麽看待我和你談戀愛這件事的。”

褚昭昭吞咽口水，起身到冰箱裏拿了一瓶冰礦泉水。

“少喝冰水，對身體不好。”褚昭昭正要旋開礦泉水瓶的蓋子，架在桌上的手機裏傳來程垚語重心長的囑咐。

“你怎麽跟我媽媽一樣。”她嘴上這般說，把礦泉水放回了冰箱，廚房櫃臺內拿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打開。

“然後呢，她怎麽說。”程垚擔心麥粱說了什麽不好的話，影響到了她的心情。

褚昭昭淺笑：“你的粉絲真的都很理智，她說祝福你和我。”

程垚松了口氣，卻不見褚昭昭心情纾解：“可你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褚昭昭抿了抿唇：“我總覺得對不起我們的粉絲。”

娛樂圈小火靠捧，大火靠命。并不是所有有實力的人都能夠在娛樂圈出人頭地。

他們能夠站到現在的這個高度，靠的就是粉絲的支持。背着粉絲談戀愛，褚昭昭還是會有一股不知名的愧疚感。

“昭昭，我們也一樣是人，也擁有自己的情感。粉絲們除了我們，他們也應該擁有自己的生活。他們不能将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我們身上。”

“我知道。”

許是方才麥粱的情緒感染到了她，這才讓她多愁善感了些吧。

“程垚，你什麽時候能回上海啊。”

她沒有明着說想他，卻想要在此刻能夠擁抱他。

藝人戀愛，是逃不脫異地戀的。

這一切，才剛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