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顆糖
第三十三顆糖
奚允函從公司坐電梯下樓到負一樓停車場，開鎖坐進駕駛座內時卻遲遲沒有踩下油門。
總覺得她似乎是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一段突兀的手機鈴聲強制召回了她恍惚的精神。
她不光給褚昭昭設置了特別的鈴聲，一次閑着的時候也給李成執設置了一段狗叫的鈴聲。
“喂。”奚允函單手戴起藍牙耳機。
李成執聽到她的聲音，确定她不是出了什麽大事，松了口氣。
“你在做什麽呢。”
李成執的聲音嚴肅又無奈，奚允函眉頭一跳：“有事說事。”
“你是不是忘了來車站接你爸媽。”
奚允函的語氣瞬間慌亂：“對。”
她皺着眉頭敲了一下自己的腦殼，趕忙踩油門将車駛出地下停車場。
“我怎麽就忘了這事呢。”奚允函自責地自言自語，這話通過話筒傳到李成執耳朵裏。
“你別趕着來車站了，你直接回家吧。”
奚允函下午在忙着處理奚允函和姜禹雲的緋聞，竟然忙着都忘了今天她爸媽從杭州來看她。
“啊？”奚允函先是茫然，随即想到她媽應該是沒聯系上她打電話給李成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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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允函平時工作忙，邱新月女士都是給她打的微信通話。微信通話若是沒有接，她也就不打電話給她了。
“麻煩你了。”奚允函先頭還和他要分清界限，現在卻要麻煩他去接父母，怎麽想都覺得難堪。
“沒事，我正好今天白天沒班。你開車慢些。”
李成執了解她性子急，做事情雷厲風行，只怕她趕着開車，會出事故。
“我知道的。”奚允函開車正碰上紅燈，要等一分鐘。
“李成執，謝謝。”奚允函挂斷電話前，還是不好意思地含糊着向他道謝。
李成執在手機那頭輕笑一聲：“那記得請我吃頓飯。”
“當然。”
奚允函平日要開一小時才能到家的車，今天只用了四十五分鐘。
她鎖上車門後，小跑到電梯口，等電梯的時候止不住地跺腳。
平常怎麽也沒覺得這電梯慢呢。
叮咚一聲，十七樓到了。
奚允函嗒嗒地跑到李成執家門前，站在門前将氣喘勻後，摁響了他家的門鈴。
不過十秒，李成執就推門而開。
“回來了。”李成執順勢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壓着眉頭。
李成執那句“回來了”乍地一聽倒像是新婚妻子迎接丈夫回家的話語，奚允函略微一挑眉，直接走到他家玄關脫鞋。
李成執從鞋櫃內拿了一雙全新的拖鞋放在她腳邊：“穿這雙。”
奚允函也沒多想，直接套上拖鞋，朝他家客廳走去。
她和李成執也做了半年多的鄰居，竟然還是第一次進來他家。
“媽。”
邱新月和奚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李成執還給他們泡了壺茶。
邱新月一擡頭，正打算開口數落兩聲這沒心肝的閨女，一看見跟在她身後的李成執，立刻換了張笑着的臉。
這堪比川劇變臉的技術，奚允函霎時愣住了。
她媽向來是心裏有什麽就說什麽的，竟然也學會繞圈子說話了。
“多虧了成執這孩子，不然我和你爸還不知道要在動車站等多久呢。”
奚允函下意識地就想嗆聲，但一想到這件事的的确确是自己的疏忽，便将那些噎人的話都吞了回去。
“對不起啊媽，公司臨時出了點事，我就給忙忘了。”奚允函是真的覺着抱歉，抿唇垂着腦袋一副小學生做錯事的模樣。
“哎，算了，你也不是有心的。”
沒有一個母親會真的和女兒生氣，說兩句也就過去了。
“媽，先回我那吧。”
邱新月站起身來，先是拍了拍奚允函的手，背對着李成執對奚允函露出一臉嫌棄的表情，撇嘴聳鼻子。
一扭頭對上李成執，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和顏悅色地和他說話。
“成執啊，這次多謝了你。晚上來家裏一起吃頓飯吧。”
李成執的眼神越過邱新月的腦袋，與站在她身後的奚允函對上目光，笑了。
“好，阿姨。上次您做的菜，我還念着呢。”李成執完全不顧奚允函擠眉弄眼的表情，對着邱新月禮貌微笑。
奚允函的手在身側握拳，咬着後槽牙，在心底暗罵李成執這人沒有武德。
她答應請他吃飯是她的事，他答應了去她家吃她媽做的飯又是另一回事了。
邱新月女士指定覺得他們倆之間有點啥，又要撮合他們兩個。
“哎，好。我下午就去超市買點菜。”邱新月臉上的笑意比窗外的太陽還燦爛。
“成執，你想吃點什麽，阿姨給你做。”
奚允函拽着她媽的手臂，一臉委屈：“媽，我才是你女兒吧。”
邱新月一手甩掉她拽着的手，數落雖遲但到：“你都要把你爸媽扔車站了，還想着我給你做飯。”
奚允函被怼得啞口無言，只好沉默地站在她身後盯着她的後背。
邱新月腦子一轉，突然轉頭拽着奚允函的手腕，把她拉到身邊。
“哎呀，我不知道這附近的超市在哪，你一會兒就和成執一起出去買菜吧。”
奚允函眼瞧着自家母上大人這拙劣的演技，都懶得拆穿她。
她這房子都住了兩年了，她又不是第一次來，哪兒會不知道這附近的超市在哪。
“行。”她這會兒要是拒絕了，還不知道她媽還能想出什麽其他招式。
李成執餘光瞥見她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憋笑的嘴使勁。
“行就行，這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是鬧哪樣。”邱新月大掌拍上她的後背。
“老奚，走了。”
奚忌放下手中的茶杯，默默地走到老婆身邊，拉過放在客廳旁的行李箱。
他們兩個就是過來小住幾天，兩個人的行李，一個行李箱就夠裝了。
“叔叔，我來吧。”李成執迅速接過奚忌手上的行李箱把手。
奚允函沒眼看他那副獻殷勤的樣子，簡直就和醫院裏冷若冰霜的高冷醫生判若兩人。
再說了，他家到她家也就幾步路的距離，全是平地，一點兒力氣活都不用。
奚允函開門讓老兩口進去，李成執拉住她的手腕。
“我們什麽時候去超市。”
奚允函低頭瞥過他手腕上的手表，李成執注意到她的視線，把手臂橫在她面前，方便她看手表上的時間。
“現在都四點了，我把我爸媽安排一下，咱們就出門。”
李成執點點頭，把手上的行李箱遞到她手上：“你一會兒叫我就行。”
在與中國相差五個時區的伊斯坦布爾，黑夜下的城市燈光璀璨。
而套房內，除卻一盞被點亮的落地燈，發出光亮的只有沙發正對着的電視機屏幕。
褚昭昭窩在程垚的懷裏，程垚的手摟着褚昭昭的肩膀，兩人就靠在沙發上看飯前決定的電影——愛樂之城。
這是褚昭昭第一次看音樂劇形式的電影，剛開始并不能完全投入到電影當中。
片尾男主角與女主角親吻的一瞬間，褚昭昭的心靈被震撼了。
若說那一刻是煙花綻放的一瞬，後面的鏡頭全是煙花凋零的惋惜。
他在腦內想好與她度過一生，可一切都是虛幻。
褚昭昭沒想到這部電影會是一部悲劇，淚水從眼角滑落，流到唇角，在口腔內沁出一股鹽味。
程垚注意到懷中的人抽噎的氣息，用手背擦過她臉頰的淚水。
他沒有讓她不要哭，也沒有說任何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
“程垚。”褚昭昭感性地擡頭望他，“我愛你。”
這一刻，他們彼此的眼中都只有對方。
這一刻，氛圍剛剛好。
程垚摟着她肩膀的手撫上她的後腦勺，閉上眼睛親吻上她的唇。
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她笑了。
他嘗到她唇中的那一點兒鹹味，與她分開片刻，額頭相抵。
他的眼睛裏只有她，像是黑夜中唯一亮着的那盞燈。
“我愛你。”
褚昭昭的雙手勾上他的脖子，主動地靠近他，貼近他，感受他。
她的後背抵上沙發坐墊，程垚的唇吻上她的下巴，脖頸。
然後，猛然停止。
程垚單膝跪在沙發上，直起身子，手從她的後腰，腿上穿過，将她一把公主抱地抱起。
在沒有燈光的照明下，程垚的腳踢到了門框，突然發出一聲哀呼。
“你沒事吧。”褚昭昭的雙手還勾着他的後脖頸，他這麽一磕碰一彎腰，她的唇也碰上程垚的下巴。
程垚忍着痛：“沒事。”
他憑着從窗邊透出的月光，抱着她把她放在床上，欺身而上。
他的一面側顏被月光隐約照亮，另一面則是隐藏在深黑的陰影裏。
“可以嗎。”他的聲音像是緊繃着的一根弦，随時都會斷裂。
褚昭昭抿着唇，一把拉下他的領口，将他的臉拽到眼前：“嗯。”
程垚吞咽口水，喉結滾動，起身雙手交叉拉住衣擺一下将上衣脫了扔到一邊，按住褚昭昭的手按在他的腹肌上。
他聲線低沉又誘人：“上次只是看了，這次摸一摸，還滿意嗎。”
褚昭昭哪禁得起這般勾引，順着腹肌朝下。
“別勾我。”幸好夜色昏暗，看不清她臉上駝紅。
程垚氣聲的輕笑湊到她耳邊，她的腰骨彎成一道拱橋。
鵝頸朝天，細微聲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