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行人伴随着經久不息的轟隆聲走回車邊。

許松見車裏沒人,還以為趙多金一個人溜走了,結果在打開車尾箱準備将司機扔進去時,赫然發現趙多金正縮在裏面,瑟瑟發抖。

趙多金在許松剛離開時還穩穩地坐在車裏,直到沈菡開始大肆拆房,他終于坐不住了,但是跑又不敢跑,于是只能指望着躲在車尾箱裏逃過一劫。

說實話,他不是沒見過捉鬼的,但是捉鬼捉出兩軍對抗架勢的,他還是頭一回遇見。

此時瞧見許松等人回來,他趕忙爬出來,試探着問道:“許掌門,已經解決了嗎?”

許松點點頭,視線從沈英俊掌心的紅色珠子上一閃而過,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具體的過程,只含糊地道:“裏面有一只魁鬼,幾十只小鬼,已經全部解決了,你們随時可開工。”

趙多金松了口氣,拍着胸口笑道:“介紹人沒騙我,許掌門果然是本市最厲害的道長,竟然一連收了這麽多的鬼魂,我以前在汕市時,那邊的道長一次能收兩只小鬼就值得拿出去吹噓了。”

一旁的沈英俊有些不滿,插話道:“得了吧,他連一只魁鬼都對付不了,哪能收那麽多的小鬼,這回全靠我家小祖宗出手,不然我們都要栽在那!”

說到這,他轉過頭,讨好地請教沈菡:“小祖宗,那麽多的鬼你都收在哪兒了?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啊!”

沈焱焱鄙視地看着他,小聲嘀咕也不知道剛才是誰跟魁鬼對視了一眼就吓得到處亂跑。

沈菡剛剛發洩了多餘的精力,此時顯得分外乖巧,擡手指了指沈英俊掌心的紅珠子,微微一笑,“那個就是啊,我把最厲害的給你啦。”

沈英俊身體一僵,感覺手裏的紅珠子像是自發熱了一般,燙得驚人。

他大叫了一聲,趕忙将珠子扔開。

珠子呈抛物線掉落,好巧不巧地掉進趙多金手裏。

見趙多金臉色一變,似乎也要有樣學樣,許松冷靜地提醒道:“此物價值連城,可辟邪轉運,不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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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多金面露遲疑,見沈英俊驚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趕忙将紅珠子收進懷裏,腆着臉朝沈英俊笑道:“多謝沈掌門割愛,在下卻之不恭。”

沈英俊對于許松的話還是頗為信服的,此時反應過來自己幹了傻事,剛想開口讨回珠子,卻不想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接着耳邊響起沈菡語重心長的告誡聲:“你天生破財相,轉不了運的。”

沈英俊欲哭無淚,餘光瞟見沈焱焱得意地撥弄着手上的黑色手鏈,詫異地道:“小祖宗,那些也是?”

沈菡乖乖點頭,解釋道:“鬼魂乃有雜質的靈物,只要去除那些雜質,便可得靈珠,靈力越純淨,靈珠越澄澈,若能遇上八大鬼王,說不定能做出一串琉璃手鏈。”

許松:“......”

閻王聽了會沉默,鬼王聽了會落淚。

沈英俊無知者無畏,讨好地應和道:“小祖宗要是得了琉璃手鏈,一定要給我留着啊,我可是你的親後代!”

許松:“......”

呵,男人。

趙多金在旁邊看着他們互動,明白自己之前是徹底地看走眼了。

他的視線在沈菡、許松、沈英俊三人身上來來回回掃視了幾圈,突然醒悟過來一個道理:道士捉鬼的本事跟他們的顏值原來是成正比的!

一行人在吵吵鬧鬧中上了車,趙多金親自充當司機,在許松的指揮下往警察局開。

沈英俊坐在副駕駛過了一把當大老板的瘾,興奮勁頭一過,便暗戳戳地往後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大驚失色,差點就要跳起來,怒吼道:“許松你要對小祖宗幹什麽?!”

之前來的時候,許松只是試探着朝沈菡靠近,現在倒好,直接将沈菡圈進了懷裏,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令人發指!

許松見沈菡皺緊了眉,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淡淡地道:“是誰讓她喝的酒?如果不是喝了酒,她會這麽難受嗎?”

沈英俊心虛地縮了縮脖子,用手碰了碰自己腫成豬頭的臉,頓時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不說話了。

沒過一會,他又轉過頭,狐疑地看着許松,若有所思地問:“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了解小祖宗?”

許松的手一頓,掀起眼皮看着他,面無表情地道:“我還很了解你,從裏到外,從上到下。”

沈英俊惡寒地打了個冷顫,想起那些年被許松支配的恐懼,終于消停了下來。

商務車停在警察局門口,警員們輕車熟路地從趙多金手上接過動彈不得的司機,聽明白發生什麽事後,将一行人帶進去做筆錄。

見沈菡的雙眼變得澄澈起來,許松主動為她介紹了一些常識:“這裏等于獨立出去的執法堂,道觀等于宗門,只是以前的宗門要務是除魔衛道及修道長生,現在則是捉鬼。另外由于道觀的發展過□□速,以及一些江湖騙子的渾水摸魚,這裏的普通人在看到道士時并不會過于尊敬。”

沈菡點點頭,她知道執法堂,那是一個令所有弟子聞之色變的地方,哪怕她是掌門的大弟子,也不願與其有任何牽連。

不過出乎她意料的是,這裏的人普遍對于鬼神一說接受良好,不像以前,只有世家大族才有資格接觸這些關于世道命運的隐秘之事。

趁着警員還沒開始問話,許松繼續道:“這裏的鬼魂分成三類,一類是自然死亡形成的,這種叫小鬼。一類是死前充滿了怨念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厲鬼,單個的仍舊稱為厲鬼,能統禦一方手下的則叫魁鬼。最後一類較為稀少,乃得了天運的鬼魂,叫天鬼。”

沈菡無可無不可地晃了晃腦袋,看樣子并沒有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反正不管是什麽鬼,在她看來,都是些沒反抗能力的靈物罷了。

她容貌出衆,一般人看了都願意再看幾眼,若是尋常人也就罷了,最多覺得沈菡有些眼熟,但警員是什麽人?盯着沈菡的臉看了一會後,立刻想起來今早的新聞,大喝一聲道:“拿下她!”

沈菡身懷靈體,對別人的惡意再敏感不過,本欲對朝自己撲過來的警員動手,突然想起他們是“執法堂”成員,遲疑片刻,竟是放棄了掙紮。

她是可以在打傷人後逃脫,但是被留在這的許松等人呢?

許松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顯然對她放棄掙紮一事有些意外。

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過來,微微搖頭,眼裏泛起一抹苦澀。

她還是這樣,心軟又護短,不過才認識半天,就将他們這些人圈進自己的領地中了。

這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否則之前......也不會落得那麽個結局。

許松無聲地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配合着做完筆錄。

警員們在壓着沈菡往前走時察覺到她的配合,倒是沒有再對她露出敵意,而是将她拉進了一間單獨的審訊室中。

“你為什麽要砸壞幾十輛車?”

“我沒砸,捶了下。”

“你為什麽要在高速公路上走來走去?”

“我醒來就在那了。”

“你是說有人将你搬到了那?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仔細說說,你醒來前最後一個見到的人是誰?”

沈菡垂下了眸,回憶起了那幕還未淡去的畫面,“我的同門,很多,與我持劍相對。”

負責審訊的兩位警員面面相觑,一個動了動嘴唇,做口型道:“道上的?”

另一個搖了搖頭,繼續詢問沈菡:“你違反了《道路交通安全法》,同時損害了他人財産,需要賠一筆金額不小的錢,是自己出,還是聯系家人?”

沈菡摸了摸随身的荷包,裏面倒是有顆空間戒指,但是她沒有靈力,打不開,所以......“我沒錢。”

她說得很直白。

警員點點頭,“家人的電話是多少?”

沈菡思考了一會“電話”的含義,決定無視這個詞語,伸手朝來時的方向點了點,“家人在外面,叫沈英俊。”

于是一張金額巨大的罰單出現在了沈英俊面前。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焱焱你掐我一把。”

沈焱焱毫不客氣地掐了一把沈英俊腰上的嫩肉,見他疼得跳了起來,咯咯笑道:“小祖宗姐姐說的沒錯,你果然是破財命。”

沈英俊氣得臉都綠了,偏偏一擡起頭就對上了沈菡那張無辜的臉,讓他生生将到嘴邊的髒話咽了下去。

“那個......警員同志,我沒這麽多錢啊。”

跟他對話的警員是個懂行的,微笑道:“去年的納稅額中,有近三分之一是道觀貢獻的,您說您沒錢......誰信呢?”

沈英俊急了,跺腳道:“我真沒錢啊!不信你就去打聽打聽,看我沈英俊說的是不是真話!”

警員不疾不徐地道:“聽說你是一觀掌門?掌門還能缺錢?”

沈英俊很是無奈,有氣無力地道:“那也得看是哪個道觀的掌門啊......”

見他的神情不似作僞,警員倒是好奇了起來,問:“你是哪個道觀的?”

沈英俊遲疑了片刻,不知該不該開口。

一旁的沈焱焱看了他一眼,大聲吼道:“我們是片壬觀的!”

警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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