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可惜的是,無論是沈英俊還是沈焱焱,都沒能想起來五彩石出自哪個典故,因此許松的話除了引起沈菡側目外,再沒帶來任何波瀾。

不過沈菡終究還是沒想到更深的一層,只感嘆許旦有個好後代,無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眼光,都甩了她後代好幾條街的距離。

留沈英俊和沈焱焱兩人在外殿休息,沈菡跟着許松走進後院。

玄清觀財大氣粗,每個房間都有獨立的衛浴,空調等物更是一應俱全,看得沈菡感興趣不已。

許松見她喜歡,心中一動,試探道:“你可以留下,在玄清觀裏當一個挂名長老。”

沈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留下的話,沈英俊和焱焱怎麽辦?”

許松不死心,繼續道:“那就讓他們也過來住着......”

“多謝你的好意,若是因為我的身份,你大可不必如此,現如今既然沒有靈氣,我也沒什麽能指導你的。若你有心,以後別再給沈英俊下絆子即可。”

沈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聲音裏沒有絲毫溫度。

許松有些挫敗,他很想問問沈菡,沈英俊到底哪裏好,不就一點虛無缥缈的血緣關系嗎?最重要的是,他們之間的感情,連那點血緣關系都比不上嗎?

他抿了抿唇,突然問道:“那塊五彩石,是誰給你的?”

沈菡将視線落在虛空中的一點,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良久才緩緩道:“不記得了。”

許松的心漸漸變得冰冷,他自嘲一笑,點頭道:“既如此,那就請師姐自己保重,若遇上解決不了的問題,可随時來玄清觀找我,若是我不在,找我的大弟子蓮子也是一樣的。”

說着,他喚來長相清秀的蓮子,當着沈菡的面跟他交代了一番。

沈菡颔首,在回去前對許松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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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松猛地擡頭,盯着她的雙眼,古井無波的心裏陡然蕩起一陣漣漪,嗓子更是因為激動而發緊,“誰?”

“景樂,我曾經的大弟子。”

沈菡微微一笑,語氣很是懷念:“你與他一般沉着穩重,可擔大任。”

然而許松并不把這話當作誇獎,冷着臉道:“那請問師姐那位大弟子,最後可曾擔當大任?”

“他死了,因為我。”

沈菡垂下眸,讓人看不清她眼底是否藏了不忍與憐惜。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多了,她接着告辭道:“我觀師弟面相,近期似乎有一劫,如若需要幫助,可喚人去片壬觀尋我。”

許松剛冷卻下來的心,因為沈菡的這番關懷,又重新熱了起來,只是語氣裏卻免不了夾雜了幾分怨怼:“男子漢大丈夫,自當頂天立地,躲在女人背後像什麽樣。”

屁颠屁颠跑過來的沈英俊正好聽見這話,臉色讪讪,摸了摸鼻子,心說還不是因為打不過你,不然我就自己上了,怎麽會勞煩小祖宗?

他臉皮夠厚,在心中嘀咕了一陣就沒把許松的話當回事了,捧着那塊玉佩對沈菡道:“小祖宗,這東西真的很有用诶,我的臉已經不腫了!不過要是再敷一會就更好了!”

沈菡點頭,視線落在那塊玉佩上好一會,突然開口道:“此物交給你了,你好生保管,切勿丢失。”

沈英俊大喜,萬萬沒想到自己能撿到這麽大的一個便宜,他讨好地湊到沈菡面前,拍着胸脯保證道:“放心吧小祖宗,我一定把它當作自己的眼珠子,洗澡和睡覺都不取下!”

許松已經被氣麻木了,面色平靜地看着三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一關門,立刻臉色一沉,揮袖對弟子交代道:“派人盯着片壬觀,只要一有人找他們,立刻告訴我!”

弟子們齊聲應是,等許松離開後小聲議論了起來。

“掌門這是要對片壬觀趕盡殺絕啊,聽說片壬觀都半年多沒單子了,前不久好不容易接到一個單子,又被掌門插了一腳,有掌門在,片壬觀的人能分個一成都算多了。”

“剛剛掌門對片壬觀的人那麽客氣,我還以為掌門轉性了呢,唉,片壬觀的人也是可憐,得罪誰不好得罪我們掌門。”

“誰能想到我們仙風道骨的掌門是白切黑呢?”

“我是白切黑你們是什麽?白切紅?”許松的聲音突然自弟子們的身後響起。

弟子們身子一僵,正猶豫是裝死還是真死,便聽見許松接着道:“挑些不棘手的單子轉到片壬宗那,記住,不要被人看出是我轉的。”

說完,他懶得看弟子們的表情,直接轉身回房。

留在原地的弟子們面面相觑,過了半晌,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弟子道:“掌門這是想玩新花樣啊......”

其餘數人點點頭,一臉贊同。

——白切黑掌門怎麽會轉性呢?所以這一定是他的陰謀,嗯。

*

趙多金回去後,立刻吩咐財務将錢分成兩筆打進了許松和沈英俊的帳戶裏。

當然,這筆錢在原定基礎上上浮了百分之二十,權當是任務之外的感謝費。

別小看這百分之二十,就是大手大腳地花,也足夠沈英俊帶着沈焱焱大吃大喝揮霍一整年了。

秘書看出趙多金心情頗好,主動提出辦一場晚宴,邀請本地的富商前來溝通交流。

趙多金沒多想就同意了,他在本地沒根基,就是沒理由都要創造出理由來與其他人吹牛,更別說現在有這麽好的機會了。

現在這個社會,雖然道觀多如牛毛,一般人見了道士并不需要給好臉色,但那是指沒本事的道士,像許松、沈菡這種能力通天的,依舊是富商們需要拉攏和仰望的存在。

畢竟這年頭,撞鬼比感冒容易多了。

他打定主意後,從懷裏摸出那顆紅色珠子,親自跑了趟玉器店,讓老板打造個鏈子出來,既能好好地卡住這顆珠子,又不讓其有任何損毀。

玉器店老板是個有見識的,而且因為玉石陰氣重,他長年累月處于這種環境中,本身就對隐晦之物十分敏感,等紅珠一入手,便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流淌至全身,舒服得他根本不想将其放下。

趙多金多精明,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舍,也不要面子了,直接将紅珠搶了過來,戒備地道:“大小量好了吧?多久能做好?材料上不要省,要最好的。”

老板的視線像是黏在了紅珠上一樣,半晌才念念不舍地收了回來,點頭道:“放心,你就是想省我也不打算省,否則就是暴殄天物了。”

見他這般鄭重,趙多金倒是好奇了起來,雙手撐在櫃臺上,伸着脖子小聲問:“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還這麽寶貝,不怕是髒東西?”老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看表情似乎有些躍躍欲試。

——如果趙多金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說不定可以想辦法弄過來......

趙多金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雙手攥得緊緊的,不讓玉器店老板的視線有任何觸及紅珠的機會。

“我是不知道具體的材料,但是這東西的價值我還是清楚的,這可是連玄清觀許掌門都想要的好東西!”

玉器店老板有些訝異,他是本地人,對玄清觀的名聲再清楚不過了,見趙多金的神情不似作僞,趕忙放低姿态,傾着身子道:“趙老板,實話跟你說,你這東西的來歷就連我也看不出來,似玉非玉,似金非金,如果要弄明白的話,非得切割下一塊去研究院化驗一下......”

趙多金吓了一跳,高聲道:“不行不行,這可不能亂切!”

等他的情緒平靜下來,老板才贊同地道:“對,我有預感,如果将其損毀了的話,它就沒效果了,除非趙老板還有辦法弄來第二顆......”

他繞了一大圈才進入正題,趙多金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翻了個白眼道:“你想要就直說,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但你得保證好好給我做鏈子,而且中間不能動手腳!”

聽說有明路可走,老板喜笑顏開,忙不疊地應了下來,轉身進了工具房,揚聲道:“放心吧趙老板,我親自出手,十分鐘就給你做好!”

十分鐘後,老板拿出一條平平無奇的銀鏈子,小心翼翼地将凹槽卡在紅珠兩端,見鏈子與紅珠嚴絲合縫,就像是天生就該長在一塊的,不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趙多金也很滿意,高興地刷了卡,左右看了一眼,确認沒人後,才湊到老板耳邊道:“你可以去片壬觀試試看,記得帶足錢。”

“片壬觀?”老板臉色一變,憤怒地看着趙多金道:“你在光明正大的耍我?連名字都懶得想,明擺着騙我?”

趙多金也生氣,拂袖道:“不信就算了!若不是看在你鏈子做得好的份上,我才不會告訴你這個秘密!”

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看樣子是真的氣急了,老板的想法不确定起來,遲疑地往前走了兩步,只是終究沒能拉下面子說出道歉的話。

而且,怎麽可能有人為自己的道觀取名叫片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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