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弟手足
兄弟手足
烏木合到達托坤帳子的時候，其他兩個王子已經聽聞消息趕了過來。烏木合心裏鄙夷，老大和老二裝得比他還好，比他還會做戲。
大王子依萬個性溫吞，是個公認的說啥都好的老好人，他是草原王的第二個王後所生；二王子耳吐說話圓融，滴水不漏，是草原王的姬妾所生。
說來也奇怪，草原王的幾位正妻再嫁入王室後幾年就死去了，到現在他已經娶進四位王後，第四位也就是托坤的母親，也在不久前去世了。因此背地裏傳言草原王克妻。
“老四，你可回來了。為兄找得你好苦。”烏木合眼睛裏适時滲出一滴眼淚。本在和兩位哥哥說笑的托坤，見烏木合一臉惺惺作态地走了進來，心中暗罵。
“好久不見啊，三哥。”
“四弟，你可算是平安歸來了，不枉為兄為你每日祈福。”
“哦，是嗎？那小弟就謝謝三哥了。”
“四弟，三弟可是在父王面前領命去尋你的。結果沒找到你，還被父王罰了。這份誠心可謂天地可鑒。”
“确實确實，改日定請三哥喝酒。”
幾個兄弟又說笑一番，相繼告辭離去。托坤舒了一口氣，耳根總算恢複清淨了。
“小殿下，”一個小厮在幾位王子離去之後恭敬地走了進來，他手裏拿着一個錦囊，“我給您整理衣服的時候看到這個。”
托坤把但相宜送的錦囊放在衣服夾層裏，回來之後忘記拿出來。
“小作，拿過來給我。”
名叫小作的小厮将錦囊雙手遞了上去。
“你下去吧。“托坤拿起錦囊端詳起來，自言自語道，“心愛的女子？心愛的女子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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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托坤現在腦中一片混沌，一點影子也無。她至少應該要像但相宜那般好看吧？托坤随即搖搖頭，暗笑自己在想些什麽，然後将錦囊鎖在了幾案的抽屜裏。
“老四那小子運氣真是好，特麽的，從山崖上摔下去還沒把他摔死！”烏木合回去之後，想到托坤身無大礙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又摔碎了兩個碗碟。
*
“舅舅，你身邊有沒有長得好看且皮膚很白的年輕女子？“
本在喝茶的桑卓聽到外甥這麽一問，喉嚨嗆住了，咳嗽起來。
“咳、咳、咳，怎麽了？”
這小子這麽小就萌動春心了？
“舅舅，你就說有沒有？”托坤問得幹脆。
“沒有，除了你舅母，我身邊基本都是男人。”這可是個送命題。
“那算了！”
“你小子到底想幹嘛？”
托坤回來之後，他的行為讓身邊人驚愕不已，雖然還如以前那般天天騎馬彎弓射箭，但是卻能沉下心去練字，還是他以前一看就打瞌睡的大周文字，還會捧起書認真翻看。
他的貼身小厮看了驚掉大牙。沒想到他們的小殿下除了能跨戰馬、掄大刀，還能做一個專心做學問的安靜美男子，簡直覺得是在做夢！
幾日後，草原王格日設宴為終于平安歸來的的四王子托坤洗塵接風。
宴席上，酥香肥美的羊腿、皮薄餡豐的肉餅、清冽爽口的果酒，還有一群妍麗的舞姬獻歌熱舞。舞姬穿着的彩色紗裙輕薄如紙，裏面的膚色襯衣若隐若現，就像裸露的誘人肌膚，格外惹人的注意。
酒到酣處，幾位舞姬走下臺來，向着草原王、王子和幾位部落首領扭動着纖細的腰肢緩緩走去。
已有幾人目露垂涎之色，一把攬過迎靠上來舞姬的腰肢，有的還直接親了上去。
“停停停，別靠我太近，坐在那裏就好，我對你身上的香氣過敏。”托坤對靠上來的舞姬視若無睹。
托坤拿起羊腿啃了起來，這才是草原的味道，大半年沒吃到，甚是想念。大周的食物托坤吃了一段時間慢慢吃習慣，但終覺沒有草原美食味道香。
這廂，托坤吃得津津有味，完全冷落了妖冶的舞姬。
其他人，相對客氣一點的，與舞姬喂起了酒；豪放不羁的，對着舞姬上下其手。
“你也吃塊吧。”托坤給身旁百無聊賴的舞姬遞了一塊羊肉，免得她呆坐着。
舞姬掃了一眼，假笑着拒絕，心裏卻腹诽，吃得嘴巴油乎乎的，才不要呢！她算是知道了，自己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看這樣子，賞銀沒有了，想要就此一舉飛升的機會沒有了。真倒黴，碰到這麽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
筵席快要接近尾聲，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要挽着舞姬去帳中一度良宵了。
賓主漸漸散去。托坤身旁的舞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托坤拿出幾粒銀子放在舞姬面前。
“你回去吧，今日沒有煩我，表現不錯。”
“小爺，您不要奴伺候嗎？”
“不用了，被人當做玩物送來送去，還不如回去好好跳你的舞。”
舞姬一噎，好好跳舞？這不是癡人說夢嗎？她們這種身份，本來就是為權貴培養的玩物，能夠得寵成為人上人的有，但是大多數都是被作賤而死，或被主母弄死，不得善終。
舞姬終是拿着銀子出去了。
是夜，不知多少帳中翻燭滾浪，對于托坤而言，卻是吃到了惦念已久的美味的滿足、一捧兵書和一卷清夢了。
翌日，大戰了一晚的烏木合只覺神清氣爽。
“老四，父王賞你美人你卻不要，是不是不太行？”烏木合一臉邪笑。
“三哥，弟弟驽鈍，美人我真是無福消受。免得向你那樣，嫡子還沒有，庶子已經會走路了。”
在草原王室，男子一般十三四歲在禮儀官的教導下，學習敦倫之禮，知曉人事。
烏木合今年十六歲，是個貪鮮好色的，在他十五歲迎娶王妃其其格之前，就讓一個姬妾懷上了孩子。
其其格來自最強悍的烏岳部落，是個力氣大、武藝好的女子，自從嫁過來之後，家裏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哼，哥哥盼你早點能嘗嘗美妙滋味。”
“謝謝三哥。”
烏木合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覺得沒意思，甩起袖子走了。他還想回去再和那個妖豔貨色好好玩玩，他還沒過足瘾呢，不過要防着家裏的母老虎知道，免得母老虎又要追着他跑。
*
托坤的母親薩仁是個頂頂的美人，她是申姆部落首領的女兒，身上有一半胡人的血液，長相有些異域風情。她的歌聲甜美，如黃莺啼啭；她的舞姿迷人，如月中仙子。
草原王格日在一次宴會上偶然得見，見之傾心，但是格日當時已經迎娶了第三位皇後，也就是烏木合的母親。以薩仁的身份，是不可能嫁給格日作妾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格日的第三位皇後突然離世。有流言傳出，格日為了迎娶薩仁，命人暗中毒死他的皇後。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
從此，這個事情就在烏木合和他的母族部落烏姆部落心中種下了一根刺。為了安撫烏姆部落，格日賞賜了大批的牛馬和美人，還放給了烏姆部落一定的權力。
但是，這樣做不僅不能撫平人心，反而坐實了傳聞。那些潛滋暗長的怨恨就這樣星火燎原。烏木合恨托坤，恨他的母親，覺得托坤的母親是自己母親遭難的殺手。
而越來越強大的烏姆部落，也在暗中助力烏木合複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