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婚誓
婚誓
新草原王要成婚了，新嫁娘居然是前王後，從大周來的和親公主但相宜，這個消息在草原炸開了鍋。
好久沒成為談資對象的但相宜迅速成為人們争先議論的焦點。
刨根問底的人終于得到消息。說是托坤曾被但相宜所救，兩人一見傾心，結果大周朝的皇帝為了穩固江山棒打鴛鴦，讓但相宜嫁給了托坤的父親，也就是老草原王格日。
不過後來兩人還有沒有什麽故事，吃瓜群衆不好公然妄議揣測。
“母親。”
“阿宜。”
寧景秀和但相宜說體己話的時候，托坤照例走得遠遠的。
“阿宜，托坤那孩子不錯，對你也挺好。就是他送來的聘禮太過貴重了……”
聘禮一共一百二十八擡，把帳裏帳外擺得滿滿當當，不少人慕名前來觀熱鬧。
“母親，托坤說了，就把從大周擡來的那些做嫁妝就夠了，不需要你們再另準備了。”
寧景秀看到但相宜眼角眉梢洋溢的喜意和流露的小女兒情态，為她感到歡喜。
這廂，托坤和魯雲也在閑聊。
“我老早就覺得你小子對阿宜有想法，看來還真是，不過你還真有眼光。”
魯雲正在做刀鋸，托坤在一邊幫忙。
“大叔也很有眼光，就是不知什麽時候能叫您一聲岳父呢？”
Advertisement
只聽哐的一聲，鋸繩斷了。
“你小子說什麽呢？可別亂說！”魯雲的耳根有些泛紅。
“大叔，我說的是真心話。我和阿宜都盼着你和嬸子早日成親，而且嬸子她……”
“別瞎說，別瞎說。”魯雲丢下還未做好的長鋸出去了。
托坤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搖了搖頭。
“我不信，我不信，托坤表哥怎麽會娶那個女人……”
“孩子，你放寬心吧。這種話不能亂說，王室已經下诏了。”
水晶聽聞托坤要迎娶但相宜的消息，情緒極為不穩定，多蘭壓低聲音勸慰着她，這要是被桑卓聽見，家裏又不得安寧。
“母親，我就是不甘心。”從小就在心中萌動的幼苗，已經長成參天大樹，如今一下被人無情地連根拔起，這種感覺真是揪心的疼。
“沒事兒，水晶，你會遇到你的良緣，幸福地過一輩子的。”
托坤和但相宜躺在草地上看天，白雲漫卷，天色澄明。
托坤将但相宜的一只手握在胸前，表情分外閑适。
他指着正上方的一朵雲，“看，那朵雲像小娃娃。”
但相宜看過去，确實有點像一個萌态可掬的小寶寶。
托坤自顧自地想，他和阿宜生的小寶寶肯定很好看，女孩就跟阿宜學琴學畫畫，男孩就跟他學騎馬射箭。
他和阿宜要生小寶寶……想着想着，他的思維便有些偏了，開始信馬由缰起來。
“托坤，托坤……”
但相宜喚了托坤好幾聲，托坤才回過神來。“怎麽了？阿宜。”
“托坤，假如你沒有遇到我，你遇到了一個心悅的女子，但是她不喜歡你，喜歡別人，那你怎麽辦？”
“幹嘛問這個問題？我肯定會遇上你。”
“我是說假如。”
“假如也不行。”
關于托坤的迎親隊伍，這可是個難題。老草原王格日除了第一和第二位皇後，後來直接簡化程序，一路吹吹打打，用七彩羅轎将女方擡到草原王室。
但是，托坤對于婚事極為看重，他要用最高的規格最全的禮數迎娶心愛的女子。
婚禮祝頌人是貫穿整個婚禮的重要角色，不僅要會唱歌、嗓子好，還要深孚衆望，有一定的威信，這個重任落在了托坤的舅舅桑卓身上。伴郎的選擇，落在了依萬、耳吐和蘇達身上。
至于迎娘嘛，本來水晶和海日一對雙胞胎姐妹正正好，水晶……身體有恙去不了，迎娘最後的人選就是海日和托坤姨母的女兒。
總算到了婚宴那日，有人已經望眼欲穿。
婚宴一早，十全老人已經給但相宜梳妝完畢。但相宜又穿上了代表草原最高女子身份的喜服，不過樣式和她嫁給格日那次相比，又有些不同，是托坤專門找人為她做的，上面還繡有牡丹花形的“宜”字樣。
但相宜此刻坐在寧景秀的氈房中，心情和上次截然不同。那次是緊張、畏怯，這回也是有點緊張，但是更多的是興奮和期待。
“阿宜真真好看，我都被迷住了，新郎等下肯定挪不開步子！”伴娘寧卉在一旁打趣道。另一名伴娘是和親隊伍裏一名送迎彈琴的小姐姐。
被調侃挪不開步子的托坤此刻正在來的路上。
“表哥，你急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能不能騎慢一點？”
迎親隊伍全部騎馬，托坤打馬在前，依萬幾名男子還好，海日她們跟着就有些吃力了。
“不是讓你最近多練習騎馬嗎？”蘇達騎馬很輕松，他持着純看好戲的心态。
“我這是參加婚禮還是參加賽馬啊？我的馬術在女子中不差啊！”
“來了、來了，迎親的隊伍來了……”帳外，傳來人群中的哄鬧聲。
托坤他們到達後，先繞氈房一圈。
寧卉胡逸等一衆人用毛氈攔住迎親隊伍。一開始但相宜生辰八字這些問題暖場，後面就是答不好就送命的問題。
寧卉總算滿意了，放托坤他們進去。
托坤平日的着裝多以深色為主，今日他穿上了豔麗的長袍，頭戴圓頂紅纓帽，腳蹬高筒皮靴，佩帶弓箭，好一個豐神俊朗的錦衣郎。
四目相對間，彼此眼神裏湧動着歡愉和驚豔之色。
托坤上前幾步。他覺得但相宜穿這身比上次看着順眼好看多了。
桑卓适時唱起祝頌詞，借此提醒下他的外甥，咱先走完流程你再傾訴衷腸行不行？
在祝頌歌中，托坤雙手舉起哈達獻給在座的寧景秀：“嬸子，我會好好待但相宜的。”
寧景秀接過哈達，她此時已經沒有了女兒被迫遠嫁的凄然，她對這樁婚事非常滿意。
“好孩子！”
名為烏查的全羊席開始了，這是女方的親朋好友參與的筵席。所有從大周遠道而來的人都參加了。
回去的時候，寧景秀、魯雲、寧卉和胡逸跟着去送親。但相宜和托坤同騎一匹馬。
“有表嫂在，表哥就不同了，終于減慢速度，我可以喘口氣了。”水晶忍不住嘟囔。
草原子民紛紛沿路恭賀。依萬他們一路抛灑碎幣，與民同樂。
到達之後，托坤但相宜兩人圍着氈包環繞三圈。下馬後，兩人跳過喜盆，接受火的洗禮。進入氈房後，托坤但相宜象征性地互贈禮品。婚宴正式開始，托坤但相宜端着放有銀碗的酒盤向賓客一一敬酒。
草原的婚禮歡歌載舞，馬頭琴聲響，在祝頌人的歌聲中，幾名衣着鮮麗的男女開始跳舞。
婚宴結束，終于歸于沉靜。
托坤但相宜坐在新房裏，看到四周披紅挂綠，覺得祝頌人激越的歌聲猶在耳畔。
“我……”
“你……”
兩人同時出口，又都笑了。
“我想把頭上脖子上的這些飾物拆掉，戴着可真累。”但相宜頭上脖子上戴的各種金銀飾物加起來足足有二三十件。
兩人合力将飾物拆下，但相宜頓覺輕松不少，她正待緩口氣，一只大手撫上了她的臉。
傳來手心熾熱的溫度。
“阿宜，看着我！”
女子擡眼看向眼前的男子，男子的眼睛晶亮，帶着灼人的熱力。他用手勾勒着她精致的臉部線條。
幾乎同時間，但相宜的手也撫上了托坤的臉。
有什麽炸開了花，讓心神戰栗。
在燭火的照射下，白皙的肌膚透着蜜色的熒光，如同邀君賞鑒的旖旎畫卷。
翌日日上三竿時，但相宜才悠悠醒來。昨夜的一切，如同一場荒唐而美妙的夢。當看到床上和地上歪七八扭躺着的衣飾，證實這不是夢。
托坤還在睡。
但相宜深刻體會到，男子真是無師自通、精力充沛。
她慢慢起身，輕手輕腳準備越過托坤下床，一雙大手突然抱住了她，她伏在了托坤身上。
“阿宜，你感覺如何？”
“還不錯。”一定要給男人肯定。
“那我們現在……”托坤的語意很明顯。
“不、不、不，我要休息一會兒。”
托坤的表情瞬時像被抛棄的怨婦。
“我們起來好不好？時候不早了！還要祭拜祖先呢！”
托坤沒再堅持，他開始動身：“好，聽我媳婦兒王後大人阿宜的命。”
但相宜心裏暗笑，每當她撒嬌說軟話，托坤好像都會聽從于她。
“王室列祖列宗，這是晚輩托坤的妻子但相宜，是我今生所愛，祈求庇佑我們白首到老，福運永遠！”
在祖宗的的牌位前，托坤帶着但相宜三叩首，然後起身敬上香燭。
祭拜完祖先後，托坤便到大帳中議事。他本來想留下來陪但相宜，但是确有大事相商，但相宜便催着他去了。
傍晚，托坤回來了。
“阿宜，這是我找醫正問的藥，應該對你有些用處。”
托坤拿出兩個小瓷瓶。“你葵水總是腹疼，服用這個可以緩解。昨日應是把你弄疼了，這個搽在……可以纾解疼痛。”
托坤說完，表情有一瞬間的尴尬。
“謝謝。”但相宜卻是自然地接過瓷瓶，托坤的樣子她覺得有些有趣。
就這樣吧，萬泉河水清又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