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望着紀晴雯呆若木雞的樣子,蔣華容冷冷地給她按着肩膀:“這麽擔心?”

“能不擔心嗎?”紀晴雯故作輕松,“不管是誰出事,總歸不是好事。”

“剛才那場戲,我很不喜歡,”蔣華容說,“我的東西,不是誰都能碰的。”

“都是借位拍的,”紀晴雯連忙說,“她沒有親到我。”

“是嗎?可是我在你身上聞到了她的味道。”蔣華容不悅,“很難聞。”

紀晴雯沒有辦法再說什麽,蔣華容已經決定好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五年前,蔣華容從老蔣總那裏奪權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忤逆她。

馮溫擦着汗過來,看到蔣華容圈畫出的部分,眼前一黑。

《絕叫》是一部劇情片,但感情戲是推動所有的關鍵,而情/欲更是牽動觀衆的重要賣點。

但面前站着的是蔣華容,馮溫沒有權力說不,否則就是賭上了全劇組的心血和自己的職業生涯甚至是命。

替身就位,站在地下室入口處,喬欲抱着替身,做最後的吻別。

替身即便是百裏挑一挑出來的,但身材依然沒有辦法與紀晴雯相提并論,所以馮溫拍不了正臉特寫,只能拍個中景的背影。

蔣華容要紀晴雯看着,喬欲是不是跟任何人都可以演戲演出之前的狀态。

數次的NG幾乎是消磨了所有人的耐性。

喬欲一次又一次地說服自己進入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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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華容玩味地望着那張年輕的面龐,看她貢獻出一次又一次程式化的表演。

“跟其他人對戲,她也不差,可是少了抱着你時的那種情動,”蔣華容看向紀晴雯,“是不是只有對着你這張臉,她才會有感覺?”

“我的臉?是陳恩霈的臉還差不多吧?”紀晴雯說,“我可聽說她跟陳恩霈在交往。”

“是陳恩霈像你。”蔣華容不動聲色地将球踢回了紀晴雯這邊。

紀晴雯拙劣地轉移着話題:“那可糟了,我越來越老,蔣總你不會有一天丢下我去喜歡陳恩霈吧?”

蔣華容望着紀晴雯舌頭打結的樣子,捏了捏她的手:“你是我養大的,自然不一樣。”

馮溫給喬欲講戲,卻發現對方的眼神落在別處。

順着喬欲的目光看去,蔣華容正在撫弄紀晴雯頭發,動作像摸着小貓小狗一樣。

馮溫擡手在喬欲眼前晃了晃,提醒她專注。

蔣華容察覺到喬欲的目光,對紀晴雯的撫弄越發明目張膽起來。

拍攝又持續了兩三個小時,馮溫終于疲憊地擺手表示通過了。

時間已近傍晚,晚霞如血挂在天邊。

夕陽西下,灑下一片金黃,也将紀晴雯和蔣華容的影子拉長了落在喬欲腳下。

喬欲形單影只,越發顯得落寞。

橫店好幾天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拍攝也進入尾聲,也許再見不到這樣的夕陽,也再見不到被光籠罩的玉人。

蔣華容走在前面,紀晴雯跟在她身後半步遠。

突然間,從上方掉落了一個花盆,砸在蔣華容的腳邊。

跟在後面的幾個保镖,立刻圍過來,将蔣華容護在他們中間,同時警惕地看着四周。

保镖們沖過來時,紀晴雯不知被誰推搡到一邊,緊接着第二個花盆落了下來。

紀晴雯先瞥見陰影,擡頭望去,隐約看到了那天襲擊她的那張臉。

昨晚深夜聚餐,酒精和疲憊麻醉了紀晴雯的反應,她一時間僵硬在原地。

“小心!”蔣華容神色一冷,推開保镖就朝紀晴雯沖過去,長卷發在風中飄動,仿若海神。

然而,一道身影比蔣華容先沖過去。

是喬欲。

她更年輕,反應也更快。

喬欲沖上前,将紀晴雯護在身下。

那花盆堪堪擦着喬欲的頭,重重地摔落在地,濺起了泥土和碎片。

喬欲整個人壓在紀晴雯身上,死死地護着她的頭。

蔣華容擡手示意,保镖立刻分成兩隊,一隊飛奔上樓,去找罪魁禍首,另一隊上前粗暴地将喬欲拉開來。

“我的人你也敢動?膽子真的很大。”

喬欲憤怒:“如果剛才不是你的保镖推她,她怎麽會差點被砸到?”

“我養的東西,就算被砸死,也輪不到你動她一根手指!”

蔣華容說完,拉着紀晴雯就上車,而她的手正壓在紀晴雯擦破皮的地方,她察覺到了,但沒有為此采取任何行動。

紀晴雯一言不發,手臂上一大片擦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敢說,也不能說。

回到酒店,蔣華容讓紀晴雯去洗澡:“你身上有她的味道,我不喜歡。”

紀晴雯于是只能按照蔣華容的要求,褪去衣物坐在浴缸裏,任由冰涼的水從頭頂傾瀉而下。

冷水沖刷着傷口,刺痛感不斷傳來。

蔣華容猶覺不足,指尖從紀晴雯的面頰上撫過,而後重重地壓在紀晴雯身上,将她的頭壓到水面下。

浴缸冰涼滑膩,紀晴雯使不上力,找不到支撐點,窒息的感覺潮水般襲來。

她嗆了好幾口水,蔣華容終于放過了她。

紀晴雯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也濕漉漉的,像什麽小動物一樣。

蔣華容撫了撫她的腦袋:“小東西,早聽話不就好了?”

“蔣總,那個小孩,真的只是朋友。”

“強者不需要朋友,沒有我,你什麽也不是。”蔣華容理了理袖子,“一個小孩而已,她還不夠格入我的眼。”

蔣華容俯身,無比溫柔地吻了吻紀晴雯的額頭,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襲擊你的人,我已經抓到了,但是我不希望我是比喬欲更晚知道這件事的人。”

紀晴雯沒想到蔣華容這麽快就打探出了前兩天發生的事。

“你生或者死,最後一刻,只能是在我的身邊。”

蔣華容前腳離開,後腳就有一套珠寶送到紀晴雯房間。

閃閃發光的寶石,即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熠熠生輝。

蔣華容發來消息:【喜歡嗎?】

紀晴雯甚至不願意拿起珠寶在身上佩戴。

那閃閃發光的東西像黃金的牢籠,困住了國王的夜莺。

【喜歡。】紀晴雯發送了個表情。

蔣華容發了兩個字:【下次】。

但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後續了。

紀晴雯也不想知道蔣華容到底想說什麽,夜莺沒有說不的權力。

紀晴雯不知道的是,蔣華容的車剛啓動,就有一個人影攔在了前面。

蔣華容的保镖十二分戒備,要下車将這人趕走。

蔣華容阻止了她們。

來人表示要跟蔣華容“談一談”。

“有趣。”

【小朱小朱!呼叫小朱!在嗎在嗎?】

小朱正在房間敷面膜,突然見看到喬欲助理給自己發來了微信。

小朱還沒來得及回複,就聽到有人來敲自己的門,她跳下去床去開門,發現來人是喬欲助理。

“進屋說!”對方神神秘秘,而且看上去很着急。

而且關門前,還特地朝走廊裏瞥了一眼,生怕有人看到。

“我看到你發的微信了,正要回呢,你就來了,有什麽事嗎?這麽急?”

喬欲助理一把抓住小朱的手:“現在只有紀老師能幫我了。”

“你別急,慢慢說。”

“喬老師她今天出去,說是要找那個人聊聊,到現在還沒回來。”喬欲助理急得都要哭了,“我打喬老師電話她也沒接。喬老師平常不會這樣的。我不敢讓其他人知道,只好來找你了。”

“那個人?”小朱問,“誰啊?”

“紀老師的老板,今天來的那個女人,蔣華容,蔣總。”

兩人心裏都很害怕,她們對權勢的了解僅限于電視劇中的水泥澆築抛屍。

“那我問問紀老師吧。”

小朱去找了紀晴雯,把情況進行了說明。

紀晴雯了解蔣華容,喬欲不值得蔣華容動手,但失聯确實讓人着急,尤其喬欲是個公衆人物。

紀晴雯想了想蔣華容話說到一半的微信,算着時間那時候應該還在車庫裏。

于是,紀晴雯穿上衣服,去車庫找。

喬欲果然在這裏。

不過她倒在地上,一手撐着地,另一手捂着腹部,看上去十分狼狽。

“喬老師,你怎麽在這兒?”

喬欲本來疼得面部表情失控,看到有人來,而來人還是紀晴雯,她臉上的表情瞬間恢複平日的淡然,面容掩飾得很好,可眼神中還是有一絲閃躲,她不喜歡被紀晴雯看到狼狽的樣子。

“她把你怎麽樣了?”紀晴雯很擔心,她完全想象不到喬欲這麽一個美麗精致的小孩跟人動手的樣子。

喬欲只是悶悶的:“沒什麽。”

再多問,就什麽也不肯說了。

“疼嗎?”紀晴雯心疼不已。

“紀老師給我擦藥,我就不疼了。”喬欲說。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不去。”喬欲搖頭。

紀晴雯沒辦法,只得順着她的意思:“我讓小朱買點治跌打損傷的藥,但如果過兩天沒有好轉的話,你還是要去醫院的。”

“嗯。”

紀晴雯攙扶着喬欲回去,一路上鬼鬼祟祟地躲避着攝像頭和人多的地方。

“你怎麽悶悶的,心情這麽不好?”

“我不想被你看到這麽狼狽的樣子。”

小狗都不想在喜歡的人面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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