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紀晴雯把喬欲扶到她房間,小朱已經将買好的藥品用塑料袋裝了挂在門把手上。

“衣服脫了吧。”

紀晴雯把喬欲安置在沙發上,又去将窗簾都拉好,再回頭時,喬欲上身已經只穿着一件內衣了。

“你倒是一點也不害羞。”

“如果是紀老師的話,再脫一件也沒什麽。”

紀晴雯查看着喬欲的淤青傷,而後去拆開藥物包裝:“如果我沒記錯,你出身于一個嚴格的基督教家庭。你的上帝沒有告訴你身體要遮蔽嗎?”

“已經堕落之人在看到裸露的軀體後,罪惡之心萌動。”喬欲問,“紀老師,你是堕落的人嗎?”

“我最愛吃的東西是蘋果,在聖經裏,它是罪惡的果實,吃下蘋果的時候,我已經永遠失去進入天堂的資格了吧,怎麽不算堕落?”

喬欲說:“我也喜歡吃蘋果。”

“上藥都堵不住你的嘴。”紀晴雯俯身低頭為喬欲擦藥膏。

喬欲的腰纖細雪白,腹部隐隐有肌肉的痕跡,并非病态的瘦弱,希臘雕塑一般,暗含着力與美,不禁讓人浮想如果在運動狀态上,這些肌肉會是如何清晰地浮現。

“紀老師,你對我這麽好,我會當真的。”喬欲說。

紀晴雯笑笑:“對你好,因為我們是合作夥伴。”

喬欲突然坐起身來:“只是合作夥伴嗎?”

紀晴雯想了想,那個滾燙炙熱的答案就在嘴邊,卻始終無法脫口而出:“現在,我們也可以算是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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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欲完全地坐了起來,雙手擋住腹部受傷的位置,不肯再讓紀晴雯上藥了。

“怎麽突然鬧小孩子脾氣?”

紀晴雯的這些話,讓喬欲更無精打采了。

紀晴雯不想傷害喬欲,但她連自己的主也做不了,更沒辦法去拯救喬欲。

她所能做的,只有維護好喬欲的狀态,保證《絕叫》的順利拍攝。

馮溫對紀晴雯的慫恿,就像蛇引誘夏娃摘下蘋果,罪惡一旦開啓,就沒有退縮的餘地。

之前馮溫對紀晴雯說的話在她腦海中回蕩:“喬欲是體驗派的演員,給她制造一場幻覺,她在表演方面絕對會給你驚喜。”

紀晴雯朱唇輕啓,決定将這一顆罪惡的果實吞下。

“不讓我上藥,看來是不疼了。”

“那你走吧。”

紀晴雯說:“我在想,我們要不要提前對一下明天的戲?你知道的,明天那些親密接觸的戲份,還是需要讓替身上場的。”

“提前對了,好像也不會對明天的拍攝有任何的影響。”喬欲說,“那個替身,她跟許豔芸一點也不一樣,臉上總是一種膚淺又麻木的神情。”

“用你的身體記住跟我對戲的反應。”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紀晴雯說:“你頻繁NG是我的原因,我心裏很愧疚,如果你願意幫我的話,我可以減輕一些負罪感。”

說完,紀晴雯轉身走進浴室,一手扶着門框,回望了喬欲一眼。

喬欲看到浴室的燈滅了,而後裏面響起了水聲。

明天出外景,要去一個比較遠的影視基地。

拍池尋和許豔芸年少時的情動親密戲,池尋的家人要将她送到日本留學,而池尋只想跟許豔芸厮守,于是池尋在出發的前夜同許豔芸私奔。

但是許豔芸不願意耽誤池尋的前程,兩人一夜溫存,許豔芸決然離去,池尋遍尋不到,只得去留學,離開這片傷心故土。

紀晴雯要跟喬欲對的,就是她們私奔到野外一處荷花池畔的戲份,雨下的很大,天半黑,兩個少女脫下衣服要将衣服烘幹,卻忍不住地觸碰和接近彼此,完成了彼此的初體驗。

喬欲跟了進去,順手将浴室的門關上。

花灑噴灑着水流,遮住了劇烈的心跳聲。

喬欲的眼睛還未完全地适應黑暗,就被紀晴雯拉住手腕,溫柔地拉進了傾瀉而下的水簾之中。

紀晴雯将喬欲推到牆上,一手捂住喬欲的唇,随後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喬欲蜷縮起了腳趾,手也在光滑的浴室牆壁上抓着,腦海中噼裏啪啦地炸開了,如不會游泳的人被抛入大海之中,找不到受力點,只能不斷地下墜,身體被海浪沖刷,全不受自己控制。

“喬老師,要專心。”紀晴雯撫摸着喬欲的面龐,“記住你身體每一處的反應,對戲,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姐姐應該叫我阿尋。”喬欲說。

紀晴雯柔軟的唇混着冰涼的水印在喬欲的脖頸上,後者也笨拙地捧着她的面頰回應。

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被心裏的錄音機收錄了進去。

“記住你的身體是如何戰栗,記住你的氣息是如何滾燙,”紀晴雯一手從喬欲冰涼的唇上撫過,“還有你是如何的渴求卻又害怕到手足無措,接下來的畫面敘事,馮溫應該會推一個特寫鏡頭。”

紀晴雯抓着喬欲的手,指引她放到自己的背上。

喬欲的手觸電一樣,不敢觸碰紀晴雯,但随後自己下定決心一般又放了上去。

紀晴雯只覺得喬欲的手像兩塊烙鐵一樣,動作輕柔,卻好像能在她背上燙出痕跡一般。

水流嘩啦地響着,仿佛真是一場暴雨,讓她們與世隔絕了。

“姐姐,你好美。”

喬欲的嗓音顫抖得不像話。

喬欲修長的手指探去,去解紀晴雯內衣的扣子。

黑夜中,一切看的不是那麽真切。

只知道紀晴雯的身體和她的內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

或許紀晴雯只偏愛經典的優雅,黑色的基本款。

“許豔芸也穿這樣的胸衣嗎?”

“池尋送給她,她就有了。”

紀晴雯察覺喬欲似乎遇到了些麻煩。

喬欲一只手在紀晴雯背後,可是始終沒辦法解開扣子。

喬欲的嘴唇幾乎要幹裂了,她不住地咬緊了唇,可還是無法掩蓋心裏的小慌張。

紀晴雯貼近喬欲,喬欲的心擂鼓一般,咚咚地敲在紀晴雯的鎖骨上。

“阿尋,你怎麽解不開,要不要我幫你?”紀晴雯說話時,帶着些戲谑。

“紀老師,我不是小孩子了。”

喬欲的手解開了扣子,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是,喬欲分明聽到自己心裏“咔噠”一聲,不知道是什麽東西被扣上了。

“好了,”紀晴雯一根手指戳在喬欲的心口上,“這樣的話,明天替身上場,你也能表現得好一點。”

喬欲沉默着,像暗夜前行的獵豹,紀晴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然而下一秒,這小獵豹就撲上前,将紀晴雯壓在洗手池邊,一雙眼睛明亮而又熱烈。

原來是小狗。

“後面的部分我都記得,可是剛開始的吻,我還沒準備好。”

喬欲并沒有用什麽東西将她和紀晴雯分隔開,也沒有用手去覆蓋住紀晴雯的唇。

喬欲湊上去,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幾乎放不下一根針了。

水流依然嘩嘩地響,每一聲卻都被無限放大,刺激着兩人緊繃着的,随時會斷掉的神經。

狹小的空間裏,呼吸在着火,氣息變得急促。

紀晴雯從沒有感覺自己脆弱如紙,任何一擊都可以将她擊穿。

仿佛是生了病,全身溫度陡然升高,仿佛将她放在火焰上炙烤。

“你敢嗎?”紀晴雯并不避開,說話時,嘴唇險些與喬欲的唇碰在一處。

“姐姐允許的話。”喬欲說。

“你對每一個搭檔都這樣嗎?”

紀晴雯突然說出的“搭檔”二字,讓喬欲燃燒的眼睛又黯淡了下去。

“紀老師你也會跟每個搭檔都這樣對戲嗎?”

“你知道的,我沒有這個機會。”

“那我可以理解為,對姐姐而言,我是特別的那個人嗎?”

不等紀晴雯回答,屋內突然響起了門鈴聲,巨大的鈴聲将兩人從幻夢中驅逐出來。

喬欲瞥了一眼貓眼:“是陳恩霈。”

“她為什麽大晚上來找你?”

喬欲聳聳肩:“不知道。”

“我……”紀晴雯慌不擇路,想要躲進浴室去,不過最後想了想,還是藏到衣櫃裏面去了。

“紀老師,怕什麽?咱們清清白白的搭檔關系,讓陳恩霈知道你在也沒關系的。”喬欲故意地拉開衣櫃門,看向如驚弓之鳥的紀晴雯,把紀晴雯送她的話還回去。

紀晴雯拍了拍喬欲的手背,迫使她松手,自己重新将衣櫃門關好了。

陳恩霈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喬欲将門打開将她請進去。

“放心,我沒有叫狗仔來拍,今天不利用你。”

喬欲:“我單身,無所謂。”

陳恩霈注意到喬欲披了塊浴巾,身上滴滴答答地在滴水,驚訝:“你在幹什麽?怎麽把自己搞成這種樣子?不擔心感冒嗎?”

“為了明天的戲,我找找感覺。”

陳恩霈露出了自愧不如的神情:“最讨厭你這種人,已經有天賦,還這麽努力。不過,你一個人怎麽排戲?”

“也許我不是一個人。”喬欲說話時,目光越過陳恩霈的肩頭,瞥向櫃子,她深知,紀晴雯一定也正在透過櫃子的縫隙在看着她。

紀晴雯悄悄地拉開櫃門,沖喬欲使勁搖了搖頭。

喬欲看着紀晴雯窘迫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心情大好。

“你在看什麽?”陳恩霈發現喬欲的目光落到自己身後,于是也轉頭看去,只是并未發現什麽異常。

“在看一些你看不到的東西。”喬欲說。

陳恩霈聞言,心都提到嗓子眼裏去了,聲音也壓低了:“她們都說,橫店這邊的酒店裏有很多不幹淨的東西,你不會……”

“騙你的,沒有那種事情。”喬欲問,“你今天怎麽突然來了?”

“某人之前答應過給我發生日祝福,可是卻忘記了,我只好親自來問問,你那天到底在幹嘛?”

喬欲想到了聚餐的那個晚上,被閃爍的紅燈和嗡鳴的聲音出賣了的自己。

“咔噠”一聲,偷心小狗被紀警官正式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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