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碎片
碎片
葉司遙雖然出了夢，但醒來片刻後意識又混沌過去，像是思緒被強行拉走，使其一直停留在噩夢中，在與什麽東西周旋着。
時言一看到這種情況，便也不顧上其他了，先将懷中之人平躺安放，任由他緊握着自己的左手，随即他也脫去雙鞋進入帳中。
他側卧着弓起腰來，雙唇吻了上去，兩人的識海便連通到了一處……
時言一進入到了司遙的夢境後，正好看到幾十只抹臉怪正向司遙逼近。
而他因陷入這種循環卻無力逃脫，臉上露出了痛苦難耐的情緒，眼看将要到達崩潰的邊緣，哭咽着沖他們說道：“你們走開，為什麽要纏着我？嗚嗚……不要過來了，不要再過來了，時言一……我找不到你……嗚嗚……”
之後葉司遙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記得最後眼前出現一片銀色白光，使他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便看到正在親吻自己的時言一，眼眶随即又濕潤了起來，淚水在他臉龐滑落後，滴在了正放在他耳邊的手背上。
時言一覺察到有東西落在自己手尖，便将自己與身側之人分開，準備去看。
但剛分開片刻，一雙手臂忽然摟住了他的脖頸，随後壓上了他的身，自己躺在了被褥裏。
他還沒來得及恍神，就聽到身上之人帶着明顯的哭腔，對他輕輕地說：“時言一，你回來了啊……我真的，好想你……”
随後，身上的司遙邊吻邊哭，由于他摟得太緊，自己有些喘不上氣，身體也已經快要忍受不了，便擁住司遙的整個腰身，一發力反将其放在了床榻上，時言一則雙手撐在床板上。
“乖，不怕不怕，已經幫司遙解決掉了那些東西，你乖一點……聽話，如果不想受傷的話……先放開我，我有點受不住了……”
聽到這裏，葉司遙睜開雙眸，呆呆地看着身前的時言一。
忽然，他沒忍住笑着對他說道：“時言一，你怎麽這麽好啊～”
緊接着又輕輕摟住時言一的脖子，擡起頭親了一下他那被自己咬破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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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來？葉司遙，我是不是真的把你養壞了？”
時言一帶着點啞音，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着，順帶着微微俯了一下身，想來吓吓這個相當信任自己的小少年。
沒成想卻見他紅着眼眶繼續笑着：“謝謝你時言一，謝謝你救了我一次，在我快撐不下去的時候。”
聽到這裏，時言一微微怔了一下，轉而坐起身回他：“你我之間，不必說這個……你如今的靈力和境界與之前相比還是需要時間修習的，但是我知道，司遙已經很辛苦很用心了，僅用一年的時間便要達到直符境界了。”
随後伸出手指在他鼻尖點了一下，補充了句：“葉司遙，你不讓我護着，難道還想讓其他人護着？嗯？”
葉司遙被他這句反問噎了一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只能漲紅着臉頰，琢磨半天，最後也沒回他。
時言一見他不說話，便問他：“你知道自己怎麽了嗎？”
他搖了搖頭。
“我最近一直很聽話的！那本劍法我已經練得很熟了，只是昨天你也沒回來，所以就在山上溜達着玩兒，然後不小心睡着了，之後做了噩夢……”
“嗯，我回到山上将物品放好便去後山找你，當時看你睡着了就沒有叫醒你，抱你回來想等你睡醒再說，直到剛才聽見你叫我的名字……可是怎麽叫你都叫不醒，我沒辦法了，便進入你的識海裏。”
時言一微微皺眉，“司遙，我将你夢魇中的邪物去除後進一步探查了一番，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以我現在的醫術沒辦法确認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确。我已靈鴿傳信給清以笙，大約兩三日他應該就能回山，到時再為你診斷一下。”
“時言一，我會不會死啊？”
葉司遙聽完這番話，內心莫名不安。
“不會的，我不會再讓你有事的，你把心在我這裏放好，相信我好不好？”
時言一抱住他，拍着他的肩膀撫慰道：“夜已深了，這件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要怕，以後我會一直護在你身邊的。”
随即二人簡單洗漱後便躺下了。
但葉司遙睡不着……
他不想時言一因為自己休息不好，心中即便還是很恐懼，但也強壓下來。
司遙心想着，他一定累壞了，這次下山這麽長時間，中途肯定是遇到了很危險的事情，但是才剛回來自己就出了問題。
葉司遙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前自己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可是如今的一切變了，他更是找不出辦法解決……
想着想着他的神智開始變得有些恍惚，像是有另外的東西也開始操控自己的身體和想法，這使他受到了又一重驚吓，發出了哭泣的聲音……
旁邊的時言一，在半睡半醒中感受到了葉子情緒的變化，就在聽到司遙的哭聲後，這種情緒更加強烈了，他正想着怎樣安撫，懷中的司遙忽然想要掙脫掉他，同時嗚咽聲消失，而是一種奇怪的低沉。
時言一立刻隔空點燃了燈燭，輕而易舉将其雙手放在背後，使眼前之人無法逃脫。
借着燈光，便看到司遙雙瞳發黑……
時言一似乎進一步确認了什麽，伸出手指封住葉司遙的某個穴位，使其不能亂動。
随後将其抱到床上，将自己的靈氣輸入他的體內，确認葉司遙眼底的黑瞳完全散去，這才消停。
就這樣過了兩日，葉司遙心裏覺得很抱歉，希望時言一口中那人能盡快回來。
次日清晨，時言一便早早起床，随即便出了門。
葉司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一下，就一下，立刻又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屋門又被打開，聽見時言一說了聲“稍等片刻”，竹扇門便一開一合，朝葉司遙走來叫他起床吃早飯，這便乖乖聽話，穿衣束發，同他一起走了出去。
他正想去去懶意，便雙手合并，雙肩往上伸展，就看到方桌旁，正有一人起身問好。
這人……長得也過于漂亮了吧？是，那種秀氣的漂亮——
眉眼微長，一雙含情眸下有顆美人痣，鼻子高挺，劉海雖沒有時言一的長，但中分着下垂至與鼻頭高低，額間戴着一青色挂珠，左耳上還挂有一只青白色穗耳墜，與那淡藍色裏衣和一襲青衣外套搭配得相得益彰，腰間是銀白色銀制腰帶，胸口處還別着一只留有青色飄帶的梅花銀飾，背後有一層輕紗披風遮肩下垂至地面，束發下仍有半數發絲落在披風上面……
“你好司遙，好久不見～”那人微笑着說道。
“你好，請問你是……”
司遙微微發愣了一下，他保證就一下！随即詢問道。
時言一不動聲色地、面無表情地說着：“他是清以笙，是靈溪山的長老之一，因為時常和程千帆共同下山，所以不怎麽回來。此次便是請他回山一趟，幫忙看看情況。”
“噢，原來是你呀，我就先多謝啦～”
司遙沒有聽出時言一有什麽不開心，便認為他應該沒注意到自己對別人犯了一下花癡，這才放心下來。
清以笙不知為何，又對司遙笑了一下，随即看了看時言一，就接着說了下去：“司遙小兄弟放心，這次回來就是要為你……你們确認情況，之後找到應對之法也就安心了。”
說罷三人便坐在位置上共進早餐，一片和平幸福的畫面～
飯桌上，三人趁此具體交流了相關事情，清以笙一人問，時葉二人答。
将近一個時辰後，以笙基本了解到司遙是如何回來的，二人是怎樣相認的，如今修習到了哪種境界，出事之前做過什麽事情，這兩天又有哪些異常等諸如此類。
随即以笙用靈力為司遙診脈，診斷完畢後便同時言一去到院中。
兩人交談聲不斷，他隐約聽到林什麽，碎片什麽，還有一個熟悉的地名——
雲川谷。
待他們回來，司遙才老實回到座位上，兩眼好奇地看向時言一和一旁的清以笙。
二人相互看了一下，清以笙便開口向他解釋：“司遙，我和言一都認為，是二十年前那次大戰，玉西東前掌門在被你用靈力爆體後，他的丹田中已練成的魔丹，也被裂成了碎片，其中有一片可能融入了你的心脈。在你修煉到一定境界之前沒有動靜，是因為……額，你的靈力不足以讓它複蘇。如今複蘇了，又是因為你身上的靈力不足，無法壓制住魔丹的魔性，所以會失控。”
“暫時壓制住的方法，便是增強你的靈力。這個，我想了一下，比較穩妥的方法是……你與時言一靈修，我這邊用草藥輔助你鞏固靈體。換言之就是，草藥幫你的身體可以存放下更多的靈力，時言一則為你輸送靈力。”
清以笙随即又問道“你們二人……應當是可以的吧？”
葉司遙聽到這裏，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麽，連內心獨白都沒得……
因為他的大腦此刻真的一片空白！
從未如此白過！
可這也太白了些……
清以笙看到三人氣氛如此尴尬，便又說：“這件事情需要二位好好考慮一下，只是如果強撐着将所有碎片找齊後，再讓冥君幫忙将其從心脈取出，不知需要多久才能……額，總之，如今司遙體內只是魔丹的一個碎片，不會需要……太多靈力的。我一會兒就去寫藥方、采草藥，不管怎樣，鞏固靈體是沒有壞處的。以後每日一副，大約七日左右便足夠了，那我就先去忙了。”以笙說完便匆匆離開，回自己院內為司遙配藥了。
“你，心裏是如何想的？”
二人待以笙走後仍是無言，随後時言一開口問他。
葉司遙長這麽大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內心想着你們問我，我去問誰？
等他在內心吐槽八百遍後，也明白除了硬着頭皮攬下還能怎樣呢？
只是時言一他……
算了，葉司遙什麽都不想管了，深呼了一口氣，便向着時言一問出了口。
“時言一，你可願意幫我……同我靈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