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待發芽
待發芽
陶了了在花園待了一段時間後，就回房間了。
到了下午五點多，牧泊舟來敲她房間的門。
往常這個時間如果牧泊舟沒去公司，他們會一起在別墅區跑步。
陶了了以為今天也不例外，沒想到開門後，見牧泊舟并沒有換上運動服，而是一身休閑風的襯衫西褲。
“要出門嗎？”她下意識問。
“嗯，去外頭吃晚餐，我們一起散步過去。”
陶了了有些意外：“陳姨……今天也不來嗎？”
牧泊舟睨她：“你很想這個家裏有個第三者？”
陶了了：“……”
她沉默兩秒：“我去換衣服。”
在這個別墅區住了幾個月，陶了了自以為很了解這一帶了。這裏都是高端住戶自住的，除了便利店之外她還沒有見過什麽商鋪，因此她原以為牧泊舟要和她到別墅區外的商業街吃飯。
沒想到，他帶她進了別墅區內一棟圍牆築起的院落。從外頭看還以為這是私人住宅，往裏走後才發現這是一家私房菜館。
曲水流觞，風情雅致。
管家式的服務人員見了牧泊舟，十分熟稔地對他打招呼。
他們在一架屏風後的座位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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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泊舟說：“本來可以選擇包廂的，但大廳裏有古琴表演，風景也比較好，我覺得你會喜歡。”
陶了了确實聽到了悠揚的琴聲，她看看精心裝飾的四周，感慨道：“你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诶。”
牧泊舟正在點菜，握筆的手輕微一頓，才繼續。
将菜單交給服務員後，他問：“你想知道什麽？”
那口氣，好像是她想知道，他就可以告訴她。
等等，是她誤會了吧。她好像太貪心了，剛才心頭竟然還生出了一點悵然若失。
打住！別再想了。
牧泊舟主動和她解釋：“這家私房菜館只對VIP客戶開放，主人公醉翁之意不在于美食，而是想打造一個高端社交場所。我之前以為你不太喜歡和別人打交道，所以沒有帶你過來。”
陶了了沖他點頭，可她現在也不太喜歡和人打交道呀。
她沒有問出口，但疑惑寫在臉上。
牧泊舟覺得好笑，和她對視片刻：“現在不一樣了，別人都已經知道你是牧太太了。”
有些社交，想逃避也避不開的。
陶了了：“……”
表情忽然驚恐。
果然，用餐中有人認出了牧泊舟，主動過來打招呼。
牧泊舟也客氣和對方寒暄了幾句。
不用他介紹，對方主動就向陶了了問好：“牧太太，新婚快樂，祝你們百年好合。”
對于只會說“謝謝”然後微笑的陶了了，牧泊舟很自然地就接過話頭，沒有讓她為難和尴尬下去。
雖然有小插曲，但因為菜肴豐盛可口，環境清幽怡人，這算是十分愉快的一餐。
離開餐廳時，牧泊舟提議：“我們走走，散散步？”
這就是不急着回別墅的意思了。
“好啊。”陶了了欣然點頭。
還是黃昏，天邊是絢爛霓虹，橙色的光灑落在靜谧的別墅區。
散步中，陶了了側頭，看見牧泊舟擋住了大片的光，唯有輪廓被打亮，覺得這幅畫面格外寫意。
這一日似乎格外不同，陶了了還沒見過牧泊舟像今天這麽休閑放松的一面。
此時此刻，他就像是一座橋梁，在讓她融入他的生活。
不止如此，他還主動聊起她的寫作經歷，問了她不少問題。
寫作是陶了了熟悉的領域，她不知不覺就說了不少。
多數時候牧泊舟都是安靜聽着，好像他是真的想要更加了解她。
天色漸漸暗下來，陶了了整個人也放松了不少。
路燈下，牧泊舟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被蚊子咬了？”
陶了了“嗯”了一聲：“你沒有被咬嗎？”
“沒有。”
她看他，長袖長褲，又看自己，短袖連衣裙。
好吧，确實該她被咬。
“被咬了就回家。”牧泊舟拉起她的手，向自家別墅的方向走。
手上忽然有了溫度和重量，似乎這就是十分自然的事。
回到別墅後，牧泊舟在點亮客廳的燈光，拉着陶了了在沙發上坐下。
她的兩條手臂被蚊子咬得好幾處都微腫了。因為皮膚白皙，所以這痕跡看起來竟然有一些慘烈。
“去洗澡，等下給你抹藥。”牧泊舟說。
陶了了牽了牽嘴角，覺得他好像有一點誇張。
“我洗個澡應該就沒事了。”她想抽回手，動了動，沒抽出來。
牧泊舟還拉着她，是為了對她說：“去主卧洗。”
周圍溫度明顯高了幾度，像是要灼燒她的心。
暗示得這麽明顯，她不想懂也得懂了。
“好，那我去洗澡了。”
他這才放開她。
她洗完澡時，皮膚已經不覺得癢了。
被牧泊舟拿到卧室來的驅蚊液沒有用武之地。
牧泊舟也淋浴過了，身上帶着潮氣。
整個別墅裏沒有第三個人，一切無聲都是默許。
兩人距離拉近，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氣息纏綿。
鼻尖肌膚相貼，陶了了眼睫輕顫，任由他撬開唇齒，攻城略地。
天旋地轉之後，兩個人一起倒向大床。
她被觸碰到敏感處，覺得有些發癢，沒忍住笑起來，眉眼生動，眸光潋滟。
牧泊舟看得有幾分愣神，聲音低啞：“昨晚不是喊疼嗎？”
“……我也沒那麽嬌弱。”
“真的？”他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熾烈，喃喃說，“那就證明給我看。”
潔白的茉莉變成蝴蝶，振翅欲飛。
他追逐着，心甘情願。
冰山遭遇洋流，蒸騰融化，彙入溫暖的光暈。
在這無盡沉醉的夜晚，動了情的人只願，時間能夠就此停留。
牧泊舟給自己放的婚假很快結束，他多重責任在身，不得不又忙碌起來。
陶了了也接到了新工作，是一個公益gg代言活動。
本來她是不接代言的，倒不是因為多麽清高，而是目前國內的作家經紀人普遍缺乏商業代言的經手經驗，對于其中的風險和義務沒有把握，缺乏成熟的機制。萬一出了差錯，可能會給作家本人的名譽帶來傷害。
但是這次的活動是野生動物公益gg，由省作協牽線搭橋，而且主辦方之一是地方政府環保局，陶了了權衡之下就同意了。
這種公益gg代言，政府除了負責全程費用，還會給予陶了了一定的活動補貼，但肯定不會像那些商業gg一樣拿出動辄上百萬的代言費。幾天行程算下來，她能拿到的補貼也不到五位數，所以這算是真正的為公益而站臺。
環保局有很多年輕人對這次活動上心，出策劃，想創意，排場搞得有聲有色。
陶了了除了出席新聞發布會之外，還要拍攝一支gg片。
為了配合拍攝，陶了了要去臨市遠郊出差幾天。拍攝所在地距離城中心有70多公裏，所以她被安排在拍攝地附近的酒店裏，周圍青山綠水，卻也有些荒涼。
牧泊舟不太放心，讓安迪作為助理跟着陶了了一道過來。他原本還想派兩名保镖随同，被陶了了拒絕了。
“我不想搞得那麽特殊。”陶了了說，“別人怎麽看我倒是其次，我是怕排場那麽大，我自己都會膨脹了。”
牧泊舟了解陶了了的性格，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但還是補充了一句：“那我讓安迪有急事可以越過助理，直接給我打電話。”
拍攝分為兩天，第一天在外景取景，第二天棚拍。因為取景地也是一個旅游景區，所以時不時會有游客來圍觀拍攝。
第一天傍晚收工時，一位不速之客推開幾名游客，直接走到了正在補妝的陶了了面前。
“二叔？”陶了了看到來人，眉心蹙起，“你怎麽……在這裏？”
“我特意來找你的。”陶二叔從口袋裏抽出紙巾，擦了擦滿頭的汗，又從堆滿器材和日用品的地上挑挑揀揀，拿起一支礦泉水瓶，擰開，咕嚕嚕喝了兩口。
這之後，他才說：“你老公的公司卡我一個項目的流程，不給我尾款。我現在急用錢，你先把尾款給我，後面你再跟你老公要。”
陶了了警覺，說：“這種事，我不想摻和。”
陶二叔眼珠子轉了一圈，看到gg拍攝現場一派熱火朝天，自認為好聲好氣道：“你這不是接了gg嘛，拿的錢一定不少。我要的也不多，先給我四百萬就行。”
“二叔，你這是……”敲詐嗎？
陶了了忍了忍，還是沒有把話說得太直接。
“你就說吧，這麽個小忙，你幫不幫？”陶二叔像是沒長耳朵，繼續咄咄逼人。
陶了了眼睛有些發酸，但她硬生生把敏感脆弱的一面壓下去了，深吸一口氣，表情平靜：“二叔，別說我沒有那麽多錢，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你和盛牧集團之間的問題，你應該去找他們解決。”
陶二叔臉色變了變，想發火，但還是克制了一下動作，只是擡高嗓子：“你把我當什麽了？用這種話來搪塞我。你以為，我就是可以任你們夫妻兩個搓扁揉圓的是吧？”
他說完以後，周圍特別安靜。
原本在和導演核對流程的安迪迅速趕到陶了了身後。
陶了了覺得口中又澀又苦，轉頭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讓保安把無關人員送走吧，我們繼續拍攝。”
“靠！”陶二叔驀地揚起手。
在他朝陶了了落下一巴掌之前，安迪眼疾手快向後拉了陶了了一把。
陶二叔打空，幹脆就在片場大罵了：“你今天敢這樣和我說話，你以為牧總真的在乎你啊？他只是圖一圖新鮮，你真以為自己野雞變鳳凰了啊！什麽夫妻恩愛，都是假的！我看你們遲早得離！”
他不愧是陶奶奶親自帶出來的寶貝兒子，憑空造謠能力一流。
周圍游客聚集得更多了，都在竊竊私語。
陶了了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卻還是在聽到“我看你們遲早得離”後紅了眼眶。周圍有游客拿起手機錄像，她低下頭，不讓自己的樣子被人看到。
安迪聽不下去了，她一邊指揮周圍的工作人員攔住陶二叔，一邊将陶了了護着帶去休息的帳篷。
安頓好陶了了之後，她找了個近處的樹蔭角落，撥通牧泊舟的電話。
抱抱女鵝，牧總在快馬加鞭趕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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