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是軟的
是軟的
“我、我們也沒做什麽啊……”黃毛帶着哭腔說。
這倒是真的,她們還沒來得及做什麽,就被倒打一耙了。
聞溪眯着眼反問:“你們還想做什麽?”
黃毛:“……”
黃毛:“我們什麽都不想做!”
陳圓圓和袁莉還很不耐煩,想推開拉住她們的人,結果定睛一看,吓得魂都掉了。
袁莉結巴:“沈沈沈沈……!”
聞溪接話:“他叫沈淵,謝謝。”
陳圓圓大驚:“沈淵!”
沈淵皺着眉,放開了對她們兩個的桎梏,只抓着那兩個社會姐。那兩個社會姐剛剛還一臉不平,現在看清了形式,就焉成了一團,看都不敢看沈淵。
她們也算是混社會的,自然知道學校裏誰誰誰不好惹,誰誰誰不能惹。這個沈淵自然就是那個不能惹的行列中的一員。
誰不記得上學期被他暴打進了醫院的那個人啊,那個人被打得極慘,差點沒了半條命,聽說現在都還在醫院養着。
她們讨好着說:“沈、沈哥,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嗯?”沈淵斜着眼,眼皮輕擡,“這個我說了可不算。”
那誰說了算?兩人往那邊望去,高挑卻纖細的少女輕輕笑着,細柔的手臂抓着普通身高的黃毛,一點也看不出其中蘊含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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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溪覺察到視線,轉過頭看她們:“怎麽?你們也想跟我玩?”
兩人立即打了個顫:她們是瘋了吧,為什麽一定要來找這些人的麻煩!
陳圓圓算是搞清楚了,走過來遠離沈淵,瞧了一眼黃毛:“溪溪,我們接下來做什麽?”
“做什麽?”聞溪瞅了眼眼淚都出來了的黃毛,慢慢把她放下來,“她們想找我們麻煩,這肯定不能就這麽算了的。”
袁莉蠢蠢欲動:“那我們再打她們一頓?”
陳圓圓和聞溪:“……”
怎麽說呢,或許袁莉并不适合做一個淑女,她剛剛抓着那兩個社會姐打,架勢猛得不行,陳圓圓根本就比不上她。
趙航也聽見了,忍不住笑了:“不是吧,你還沒打夠啊,她們惹到你了啊?”
袁莉也紅了臉,但到底有些小性子,回道:“是她們先亂來的!”
“行行行,你說得對!”趙航笑得歡,不打算跟她争。
“本來就是!”袁莉嘀咕。
沈淵盯着聞溪,問:“要再打一次?”
他問得很随意,卻把地上的幾個人吓得一抖。
聞溪也有些無奈了,揉了揉額頭:“什麽打來打去的,我是這麽暴力的人嗎?”
被她打過的黃毛和混混:你就是!
聞溪接着說:“你們有什麽建議處理他們?”
陳圓圓和袁莉都沉思了,認真想着該怎麽處理這幾個人。雖然她們反把這些人打了,但又不是她們自願主動要打的,難道這群人把她們叫來不是為了羞辱她們嗎?
趙航受不住了,這場景怎麽這麽像要滅口呢?于是連忙開口:“你們想不出,我來處理怎麽樣?絕對不輕放過他們,還讓你們滿意!”
說着把身旁的人扯過來,“這是我兄弟,羅奕星,最擅長的就是善後了,交給我們保管妥當!”
羅奕星:“……”神他媽最擅長善後!
他剛想反駁,就卻對上沈淵不帶感情的眸子,一哽,連忙把話給收回去。
陳圓圓和袁莉想了想,有些猶豫。她們跟這兩個人不熟,只知道他們在學校也很混,但家裏好像很有錢。
于是她們把視線投向聞溪,想看她的意思。剛剛那一番打鬥,已經讓她們明白聞溪的實力了。
聞溪想了想,看向一旁的沈淵,挑眉:“你覺得呢?”
她上挑的眉眼着實好看,沈淵耳朵一紅,移開眼說:“給他們呗,反正他們一天也閑。”
趙航瞪眼:“沈哥你冤枉我,我一天可沒閑過啊?”
羅奕星連忙把他扯回來,笑道:“善後的事就交給我們了,小姐姐們就放心好了!”
陳圓圓和袁莉連忙說謝謝。
聞溪也笑着說:“謝謝你們。”
羅奕星臉一紅,扯皮道:“嘿嘿,為漂亮的小姐姐服務嘛,應該的應該的。”
“羅奕星。”沈淵突然開口。
“怎麽了,淵哥?”羅奕星看過來,一臉疑惑。
沈淵擡了擡眼皮,卻不願再開口了。
他不說,羅奕星也不敢問,于是撓了撓腦袋,覺得一頭霧水。
商量好了一切之後,大家就各自道別了。
剛剛把陳圓圓和袁莉送上公交之後,聞溪和沈淵就轉身往回走。
“疼不疼?”沈淵突然開口。
“什麽?”聞溪一愣。
沈淵擰眉,似乎覺得煩躁:“你的手,疼不疼?”
聞溪眨了眨眼,手掌微收,笑道:“什麽疼不疼的啊。”
“伸出來。”沈淵突然停下來,站在她面前對她伸出了手,他耳朵泛紅,語氣有些強硬,“我剛剛看見了,你別想騙我,快伸出來我看看!”
他垂着眼,黑眸中是清淺的光,別扭又堅持。
“快給我看看!”他說。
于是聞溪就将右手伸出來攤開,白白淨淨的沒有任何東西。
“另一只!”他又說道。
于是聞溪又将左手伸出來,剛準備攤開,就被某人的手抓住,翻開。
與右手的白淨不同,左手上有一條一指長的血痕,不深,但在細膩白皙的手掌中格外明顯。
沈淵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他沉默着,聞溪開口道:“其實不疼的。”
“閉嘴。”沈淵突然擡眼,盯着她,“疼不疼不由你。”
聞溪:“……”
不、不由我,由誰?
見聞溪似乎要開口說話,沈淵眉眼一凜,“少在這兒給我扯!”
聞溪:“……”
我還什麽都沒說,扯什麽啊扯。
他抿着唇,周身的氣息有些赫人。聞溪被他拉着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只覺得又尴尬又不自在。
“嘿,問你呢。”他突然說。
“什麽?”聞溪問,他剛剛有問什麽問題嗎?
沈淵抿着唇,手指輕輕拂過她手上的那道血痕:“疼不疼啊?”
聞溪連忙回:“不疼啊,真的不疼的……”
見他又要變臉色,她連忙改口:“疼!我疼!好疼的!”
怕他不信,她還蹙起眉頭,眸子中還起了水汽。
其實說真的,确實有點疼。剛剛打的時候不注意,現在就有感覺了。
“嗯。”沈淵突然沉默,同時放下了她的手。
他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把車門打開,就看向聞溪:“上車。”
“去哪兒?”聞溪一臉懵地問。
“送你回家。”說着,聞溪已經被他帶進了車裏。
給司機說了地點,沈淵就坐在那兒,望着窗外不說話。
到站下車後,看着眼前的“河魚之家”,聞溪忍不住問:“不是送我回家嗎?”
“等會兒再送你回去。”沈淵推開門,讓她先進去。
裏面萬河魚正在清東西,看見她,還很驚訝:“你不是……?”
聞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好。”
下一秒沈淵走進來,甩了萬河魚一眼:“借下地盤。”
說完就帶着聞溪進了裏屋,留下萬河魚在原地,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沈淵把她帶到內屋,拿了個小板凳讓她坐,然後自己就去櫃子裏找東西。再過來時,他手裏拿着棉簽紗布酒精等一系列用品。
“手伸出來。”他蹲在她面前,邊打開酒精瓶,邊對着她說。
“用不着吧……”她吶吶道。
沈淵用酒精把棉簽打濕,凜着眉說:“用得着,趕緊的。”
聞溪:“……”
她認命地把手伸出去。
棉簽擦在手上的感覺涼涼的,碰到血痕時還有些疼痛。
看見她輕皺的眉頭,沈淵問:“疼嗎?”
“還好。”她說。
沈淵沒回,只是擦拭的動作更輕柔了。聞溪甚至只感覺到微微的涼意和癢。
看着他茂密的短發,聞溪難道有些出神。
男孩子頭發長得快,比起前段時間,沈淵的寸頭又冒出來了,他頭發看起來又粗又硬,冒出來的頭發直挺挺的,倒和他的模樣挺像的。
但他現在實在算得上溫柔,于是聞溪突然就想伸手摸摸他的頭。
這樣想着,她輕聲道:“嘿,把頭低下來點。”
“啊?”沈淵擡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沒反應過來,“幹嘛?”
聞溪不說原因:“你低下來嘛。”
“……”
行吧。
然後又低頭給她纏紗布,但下一秒,他就反應過來了,剛擡頭想說什麽,他的眼前就多了一只柔軟的手臂。
然後頭上就傳來了輕柔的觸感。
那觸感輕柔得很,動作輕緩到幾乎微不可查。但正因為這樣,沈淵反而更不自在了。
沈淵渾身僵硬,卻不敢動。很少有人摸他的頭,即使是親近的人也沒有,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想揮手移開,但看到眼前人的笑容時,他又扼制住了。
她笑得多好看啊,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星星。他想。
“是軟的啊。”聞溪說。
“什麽?”他不解道。
聞溪笑着看他,同時收回了在他頭上的手。她有些意猶未盡地道:“你頭發一直都這麽短嗎?有留長過嗎?”
“沒有,一直都這樣。”沈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忍不住皺眉。
怎麽自己摸就不心髒亂跳啊?
看他這樣,聞溪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逗他:“要不留長一點,應該就沒這麽兇了。”
“我很兇嗎?”果然,他皺着眉問。
“你覺得呢?”聞溪故意反問他。
“……”沈淵用剪刀把紗布剪開,說,“好了。”
聞溪低頭去看自己的手,然後就眉心一跳。好家夥,明明只是一道血痕的傷,他竟然給綁成了要截肢的效果。
雖然有些想吐槽,但她還是笑着說:“謝謝啊,你弄得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