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
高中生的周末實在是短，幾乎還沒做上什麽，就又要收拾東西去學校了。
一中周日晚上還要上晚自習，下午六點多的時候，聞溪剛下公交車，就碰到了陳圓圓和袁莉。
陳圓圓還沒做什麽，袁莉倒很激動地跑過來：“溪溪，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啊，不是趙航處理嗎。”聞溪回道。
“啊……”袁莉明顯很失望，亮晶晶的眸子都暗淡了些，“我還以為今天就能知道結果呢。”
聞溪哂笑：“哪有這麽快。”
袁莉想了想也是，畢竟是昨天下午才發生的事情。
周日晚上不上正課，只上兩節自習，不少學生就趁着這個時候補作業。
班主任楊老師就坐在講臺前，一會兒看書一會兒看底下的人在做什麽。
原本正在寫作業的聞溪突然停筆，往自己同桌那裏看了看，可惜位置上空無一人。
他去哪兒了？
這個問題放學後得到了解答，聞溪剛剛走出校門，就遇上迎面走來的沈淵。
看見她背着包走出來，他還有些驚訝：“這麽快就放學了？”
聞溪無奈點頭：“現在都八點半了。”
見他風塵蔔蔔的，又問：“你去哪兒了？剛剛在教室沒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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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是人流高潮，他們兩個站在校門口挺引人注意的。于是他們一同往外走，邊走邊說：“有些事情耽誤了，就請假了。”
聞溪點點頭，瞅了他一眼：“請假了還來學校？”
沈淵：“你不是還在學校嗎。”
聞溪邁出去的腳一頓，斜着眼看他：“關我什麽事？”
沈淵瞥了她一眼：“某人那麽努力的賄賂我，我總要還回來吧。”
聞溪一愣，突然就想起前段時間自己送他的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飛快地看了一眼某人，她暗想：難道賄賂成功了？
“那一袋可能不太夠啊。”聞溪道。
沈淵皺眉：“嗯？”
聞溪笑着沒回他。
然後第二天，沈淵發現櫃子裏又多了一大袋糖，哦這次不是大白兔了，是金絲猴。
沈淵似笑非笑：“喲，還換牌子了？”
聞溪側過臉看他，眉眼彎彎：“我覺得金絲猴比較襯你。”
沈淵：“……”
*
某天早上，聞溪坐在位置上，咬着牛奶吸管，只覺得食不下咽。
來到這邊之後，她的早飯一般都是面包和牛奶。雖然并不難吃，但時間久了之後就有些不知味了。可偏偏她吃不慣外面買的，也不好叫許阿姨來做早飯。
聽着她又一聲的嘆息，陳圓圓轉過頭來問：“怎麽了溪溪，怎麽這副表情啊？”
聞溪擡眼看着她，有些幽怨：“你們平時早上吃什麽啊？”
陳圓圓想了想，就開始列菜單：“一般都是包子豆漿，起得早就去買個餅，再喝一碗稀飯，大概就是這樣吧。”
“啊，真好啊。”聞溪咬着吸管說。
陳圓圓覺察出來不對了，于是問道：“溪溪，你們那邊沒有早餐店嗎？”
“有啊。”
當然是有的，可是她都沒有買過。一是覺得麻煩，二是不太習慣這邊的飲食。
聞溪吸了一口氣，還是把一口奶吞了下去。
沈淵看見了就開口道：“不喜歡吃這些？”
當然不喜歡啊，可是她能怎麽樣，自己又不會做。聞溪擡眼看過去，對上他清涼的眉眼。
聞溪挑眉：“怎麽，如果我說不喜歡，你還要幫我帶早飯？”
沈淵一愣，皺着眉頭想了想。
陳圓圓一驚，當即就想去捂住聞溪的嘴。她說什麽呢？雖然這學期沈淵沒犯事，而且周六大家還建立了革命友情，可那到底是校霸啊！打人不分男女的那種啊！
可下一刻她就聽見被她“妖魔化”的沈淵思考之後居然就同意了。
“可以啊，那你喜歡吃什麽？”他問道。
聞溪詫異地看着他：“真的啊？”
“騙你幹嘛。”他說，“說吧，想吃什麽？”
聞溪看着他，想了想，故意笑道：“你帶什麽我吃什麽，只要是你帶來的，我都喜歡。”
她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又明亮看着一個人時，仿佛她眼裏就只裝得下那一個人。
沈淵拿筆的手一頓，飛快移開了視線：“好好說人話。”
聞溪乜了他一眼：“我要喝皮蛋瘦肉粥。”
“嗯。”他哼了一聲，當聽見了。
陳圓圓在那兒看得都快懵了，沒想到這兩人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她想說，沈淵這麽好說話的嗎？
*
轉眼到了第二天，聞溪剛剛坐下，就看見自己桌子上多了一個碗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正是皮蛋瘦肉粥。
她立馬去看早早就到了教室的某人，驚訝道：“你真給我帶了啊？”
沈淵瞥過來：“昨天不是說好了嗎？”
“啊，也是。”聞溪看了眼那碗粥，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于是就坐下來，把它打開。
瘦弱粥被封存得很好，現在都還是熱的，埔一打開，濃郁的香氣就散發出來，不斷地刺激着聞溪的味蕾。
沈淵很體貼地配了勺子，她舀了一勺放進嘴裏，頓時就感覺自己的胃被感動了。
正巧陳圓圓和袁莉走進來，看見她在吃粥，看了一眼問道：“溪溪，你這是在哪兒買的啊，好香啊！”
聞溪擡起頭來，回答說：“是沈淵買的。”
陳圓圓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沈淵還真的給帶了早飯，她看過去，卻見沈淵正埋頭看書，顯然是不準備理這些問題。
懷着複雜的心思，她牽着袁莉走到座位上去。
吃完之後，聞溪才突然想起什麽，偏頭去問他：“多少錢啊？”
沈淵還埋着頭看書，聽見這個問題搖了搖頭，沒說多少錢，只是問：“好吃嗎？”
“……好吃。”說完，她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在哪兒買的？”
她想，她和沈淵住得近，上學的路線也差不多，既然沈淵能買到，那她肯定也能買到。
昨天只是開玩笑，總不能真的讓別人幫忙帶早飯吧。
但沒想到沈淵擡眼看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很遠的，你找不到。”
“我可以導航的。”聞溪說。
他搖頭：“不，很偏的，導航上沒有。”
聞溪沉默了會兒，又問：“那你走那條路方便嗎，會不會太遠了？”
“不會。”他說，“我騎車去的。”
“哦……”聞溪覺得有點不對勁，“可你晚上也沒有騎車啊。”
沈淵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我騎的共享單車。”
聞溪：“……好吧。”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要不這樣吧，我把錢給你，你每天幫我買吧，我喜歡這個味道。”
沈淵擡頭看她，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面部表情很柔和，嘴角似乎還有些上揚：“可以，但是錢就不用了。”
聞溪意外有些堅決：“不，錢是一定要給的，我不是吃白飯的。”
他皺着眉：“那幾袋奶糖多少錢？”
聞溪蹙眉：“那不是一碼事。”
沈淵：“那這也不是一碼事。”
聞溪：“……”
聞溪：“你要是不收錢的話，我就不要你給我帶早飯了。”
沈淵瞥了她一眼：“你想繼續吃面包？”
聞溪：“……”
好吧，說實話，她确實不想再吃面包了。
但是事情不是這樣算的。
第二節下課時，聞溪突然問他：“你手機呢？我們還沒有加好友呢？”
沈淵正在紙上畫機械設計圖，直接把手機遞給她：“自己翻。”
“好。”
這個人也是心大，手機連個密碼也沒有，手指一劃就開了。
過了一會兒，聞溪把手機還給他，說了聲“謝謝”。沈淵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沈淵平時不怎麽玩手機，于是直到晚上他才發現自己賬戶裏多了一筆賬，是個新好友轉過來的，足足有三千元。
他看名字，果然是聞溪。
皺着眉，他想把那筆錢給她轉回去，無奈對方設置了不接受轉款。
于是他發消息給她：收錢。
聞溪：不
聞溪：我已經包下你了，你這一學期都要給我帶早飯。
聞溪：有這功夫給我轉錢，不如想想明天給我帶什麽吧。
沈淵：……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裏，陳圓圓每天都看到沈淵給聞溪帶各種早飯，有時是粥，有時是精致的糕點。無一例外，全都是散發着誘人的香味，總是讓明明已經吃飽了的陳圓圓又餓了。
有好幾次被誘惑得不行，陳圓圓都想大膽地讓沈淵也幫她帶，但一對上他那雙清冷的雙眼，她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退敗了。
大佬的特殊待遇，她是不敢想的。
于是每次看到一臉淡定享受着美食的聞溪，陳圓圓就忍不住跟她取經，問她是怎麽做到的，讓大佬跟個小媳婦一樣。
聞溪每次都沒有正面回複她，只是嘴角上揚，笑得格外好看。
說什麽？說她已經包下他了？
*
高二的學業雖然不像高三那麽重，但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次小考，每個月一次大考。
小考是每周一次，科任老師拿題來考，收上去看看又發下來，不會批改，而且拿答案讓同學們自己對，再專門抽個時間講一些疑難題。
這條下午正好有兩節自習，數學老師就趁這個時間讓他們做了一套卷子，時間一到就收上去看看，大概晚上的時候就發下來，課代表跟着上去些答案讓大家對。
這套卷子似乎有些難了，同學們邊對答案邊哭喊，教室裏一片哀嚎遍野。
聞溪看着黑板上的答案，把和自己解答不同的多看了幾遍，正好看完，就對上旁邊人的視線。
沈淵問：“難不難？”
聞溪眨眼：“難，好難啊，一點也做不出來呢。”
同時把自己條理清晰的卷子收起來。
沈淵皺眉：“哪個題做不來？”
聞溪随便說了幾個題，然後就見沈淵一副看智障的眼神，仿佛在說：這幾個題也做不了？
但他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沉默地拿着草稿本演算，步驟寫完了後就給她講解。
應該是怕她聽不懂，專門一個一個步驟地講，講完還問：“聽懂了嗎？”
這道題根本就沒錯的聞溪一臉茫然地看着他：“沒有。”
于是好脾氣的沈淵又給她講了一遍。
坐他們後面的周城跟同桌說悄悄話：“你說他們在說什麽呢？”
朱一鳴瞥了一眼：“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在講題。”
“也是。”校霸怎麽會給人講題呢。
沈淵怎麽看都不像愛學習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