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嗯哼
嗯哼
“其它的？”
“嗯。”他轉了下筆，講得很随意，“腦子裏有個點子，想把它整出來。”
“是關于什麽的？”她問。
“……人工智能聽說過吧？”沈淵拿筆在紙上随便畫了幾筆，推給她看，“喏，就這樣的。”
聞溪眨了眨眼睛，紙上只有一個輪廓，但依然可以看出是一個人，但又不是很像人。
“人工智能現在不是有了嗎？”她輕聲問，同時腦子裏在想事情。
賀家的企業裏也有關于高新技術的項目，不過人工智能方面涉及得不多。或者說，現在國內關于人工智能的企業都很少，賀氏都算是涉及得多的了。
“是有了。”沈淵臉上沒什麽變化，又在紙上添了幾筆，“那又不是真正的人工智能。”
“要努力的還多着呢。”
紙上又多了一串數據，聞溪沒學過編程，自然看不懂是什麽意思，于是問：“你怎麽保證自己的想法就是對的呢？”
他才多少歲，高二的年紀，最多也才十八，想要推動科技改革嗎？
“我不能保證。”
沈淵面上依舊沒什麽，微斂着眼，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有些事情總是要試一下才知道對錯與否的。”
聞溪看着他畫的人形機器人和那一串數據沒說話。
Advertisement
過了許久，她悶聲道：“或許你是對的。”
*
因為月考取得年級第一的名次，聞溪在七班的地位大不一樣，每天從早到晚都有人來找她問題。
對于來問題的人，聞溪脾氣很好，講題也很細致，盡量深入淺出，讓人理解到位。
陳圓圓看着自己左思右想也沒有思路，卻被聞溪幾筆就解出來的題，一臉複雜：“為什麽人與人之間的差距能這麽大？”
長得好看性格溫和就算了，居然還是個學霸。哦，或許應該叫做是學神。
只有學神才會上課不聽講也能考高分。
袁莉拉了下她：“你知道是事實還問？”
陳圓圓：“……”
聞溪笑着沒有說話。這種時候她說什麽都是惹衆怒。
并且她還沒有時間跟她們聊天，解決了一個還有下一個的，接連不斷的，聞溪都有些疲倦了。
對于她來說，這些題真心沒什麽難度，講來講去都是一樣的，着實讓人覺得有些煩躁。
好不容易上了課，聞溪周圍才得了清淨。
“唉。”她輕嘆了一聲。
看到她輕蹙的眉，沈淵随意轉着筆，問：“煩了？”
“還好吧。”她回到，翻開書頁，還是那幾個常見的問題，連忙又給合上，“就是沒什麽意思。”
一樣的題說多了，誰都會覺得煩。
下了課，就又有人抱着冊子湊過來，聞溪還沒說什麽，旁邊的沈淵先看不下去了。
他輕擡眼皮，語調不揚：“能不能別湊在這兒，煩不煩啊。”
他說這話的威力有些大，別說湊過來的人，只是有一點意動的人都不敢來了。
到底還是害怕他曾經把人打進醫院的名聲。
總算清閑了，聞溪朝他一笑：“謝謝啊。”
“嗯哼。”他哼了哼。
本來有些人也不是真的想問題，都是趁機會跟聞溪搭話而已，還真以為他看不出來？
下午體育課，七班和十四班一起上。趙航和羅奕星就是十四班的，做完伸展運動就跑過來找沈淵。
“沈哥，我女神真的是年級第一啊？”趙航一邊說着，一邊視線往另一邊撇。
那邊，聞溪和陳圓圓她們一起，幾個女生說着閑話。她個子高體态好，整個操場就她最醒目。
“你女神？”沈淵沒什麽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對啊，我女神，就是聞溪小姐姐啊！”趙航很興奮，“也就沈哥你不知道了，小姐姐出名了，貼吧裏全是問她聯系方式的！”
“貼吧？”沈淵皺了皺眉，看向羅奕星。
羅奕星已經想把這傻子給捂死了，他猶豫着把手機打開，找到那個帖子，然後遞給沈淵：“喏，就是這個。”
沈淵接過去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很大的标題——「有誰知道這個小姐姐是誰嗎？」
下面還配了張露了半張臉的背影圖，裏面的人高挑纖細，氣質卓越，一看就知道是誰，更別說還露了半張清麗的側臉。
照相的人技術還不錯，光調得挺好，把聞溪照得很好看，那琥珀色的眼眸都帶着光。
那張照片讓沈淵看得心一跳，連忙往下翻，然後下面一溜的驚嘆回複，都是在懷疑是網圖的。直到再往下翻，才有人進入正題。
——「高二七班，某W姓小姐姐，真人好看上天。」這樓下面全是問聯系方式的，不過沒人回。
還有最近的回複——「大家別想了，人家小姐姐這次月考年級第一，超第二名整整五十分。人家看不上你們的」
嗯，這一樓下全是膜拜考神的。
翻完了整個帖子，沈淵把手機還給羅奕星，沒說一句話。
羅奕星本來還有些戰戰兢兢，生怕他看完後生氣。畢竟從之前的表現來看，沈淵對這個小姐姐挺在乎的。
只是現在看，難道其實也沒有多在乎？
沈淵瞥了眼他，淡聲道：“上次完成的作品，那邊怎麽說？”
羅奕星立馬反應過來，也認真起來：“正想給你說的，那邊上午來的消息，說讓你繼續做，把接下來的部分做完。”
“嗯。”他應了聲就不再說話了。
羅奕星猜他大概在想事情，就沒有打擾他，走的時候順帶把趙航也捎上了。
遙隔半個操場，沈淵坐在臺階上往那邊看，晃的就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眼眸。
他一個愣神，那人就對他遙遙笑了下，登時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秋季的涼風也吹不散眉彎。
到晚自習的時候，趙航打開手機，想再看一眼那個帖子，結果怎麽找都找不到，網頁上只有一個404标志。
“诶诶诶，這怎麽給删了啊？”趙航萬分不能理解。
貼吧裏處友找人的帖子到處都是，各種隐晦信息的帖子也有很多，也沒見吧務删啊，怎麽這個帖子就給删了呢？
羅奕星湊近看了看，又收回視線，心知肚明。
吧務自然不會亂删，那顯然是某人有意删掉的。
這樣看來，還是挺重要的？
*
接近十一月的時候，學校開始舉辦運動會。
班主任楊玉柔把名單交給班長，要求班上每個人都要參與。
班長一在班上說，頓時引起了大部分人的不滿。除了藝體班上的人，大部分的同學都不是很想參與這種比賽。
體力比不過就算了，最怕的是丢人。
班長拍了拍講臺，擡高聲音：“你們不是在那兒抱怨，這是楊老師說的，每個人必須參加，不然就寫五千字的演講稿，開幕式的時候上臺去念！”
這一說，大家都靜了，連忙上去報名，争取早報名能選個輕松一點的項目。
聞溪也報了名，是女子跳高。
班上的女生就她最高的，這個項目給她沒人争議。
于是憑身高來定，最後男子跳高也落在了沈淵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沈淵打了個呵欠：“好好努力吧。”
聞溪：“……”
迫于五千字演講稿的壓力，全班報名參加比賽的熱情高漲，僅半天時間，表上就沒幾個名額了。
看着僅剩的三千米，和參賽名單，班長有些犯愁。
全班同學都報名了的，那三千米誰跑啊？
班長在班上問了幾遍，都沒人接手，直到交表的最後一天，班長在樓梯處遇上了學習委員劉雪茹。
劉雪茹笑着打招呼：“班長，那個三千米最後有人報了嗎？”
班長愁眉苦臉：“就是沒人報啊，我正打算去給老師說說，看我們班能不能不參加這個項目呢。”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劉雪茹蹙眉，突然又想起什麽，說，“對了，我上次聽見有人說聞溪想跑三千米，只是沒好意思來說，就叫別人來給她報上？沒人來找你說？”
聞溪？班長疑惑道：“她想跑三千米？誰聽到的？沒人來給我說啊？”
“我怎麽知道啊，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劉雪茹無奈地笑，她長得挺好看的，看着柔弱并不像會騙人的樣子。
她說：“你沒弄完，楊老師會不會懲罰你啊，他看着好兇的樣子。”
一想起武夫氣質的楊老師，班長猶豫了。半歇之後，他擡筆在在三千米後面落上了聞溪的名字。
他說：“那你提醒一下聞溪啊。”
劉雪茹笑容燦爛：“我給她說一下，反正這是她自己想報的。”
*
對于已經被報名參加三千米的事情，聞溪一點都不知道。
此時她看着手機裏的消息，愣了愣，然後擡頭問沈淵：“一中開運動會是全開放式的嗎？”
“嗯？”沈淵想了想，“好像是，怎麽，有人要來嗎？”
“嗯。”聞溪低頭回完消息，又擡起頭來，“是我的幾個朋友，他們說過幾天來看看我，大概就在運動會那幾天。”
“哦。”沈淵翻了頁書，漫不經心道，“男生嗎？”
“也有女生。”聞溪輕笑着，眸子裏帶着細碎的光，“都是我很好的朋友。”
沈淵看了她一眼，半天才“哦”了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