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民間傳聞，世間有一位道者，手持神劍，其名“赤霄”，上戰四大兇獸，下可移山倒海。十數年前，其被妖女迷惑，就此遠離除妖。其餘除妖師為護其清譽，聯合人手除去妖女。道者回家見此景，一夜白發，就此魔根深種，殺死同門數千人，赤霞染血，如天邊黃昏。後被除妖師聯手追殺，墜崖而亡。

此事一經傳出，有人唾罵他的背叛，亦有人感嘆他對亡妻的深情。

殊不知他們争論的對象仍活于世間，卻整日不修邊幅，畫地為牢，除了打酒，幾乎閉門不出。就連這段故事也是打酒時，聽那說書人娓娓道來。

而我，身為那口神劍“赤霄”，如今卻被随意放置于地面。

且不說那天外隕鐵打造的銀白劍鞘，不同往日耀眼奪目。身為一柄劍，我本應久戰沙場，即便持劍者不再有往日意氣風發，也該被萬人敬仰，而不是被當作燒火棍般向竈坑裏添加柴火，被煙熏得黝黑。

可憐我無法化形移動，只能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每每他每日飲酒，用酒精麻痹自己，只能無聲嘆息。

也許在夢中，那道清冷身影才會從未遠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本就破爛的草門被猛烈推開，狠狠撞在牆上，又彈回。半截門死氣沉沉地耷拉下來，如同草屋的主人一般。

來者卻未管這麽多，而是焦急地拉起半卧于草堆上的人衣袖，便要往外走去，卻因自身力氣不夠，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女孩“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咩丫頭，閉嘴。”江蓠躺在草垛上，不耐煩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我早說了不會幫忙的。”

“可如果你不幫忙，燭陰村就真沒救了。”咩咩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只有江叔才能救他們。”

好一個小丫頭，難得見江蓠吃癟的樣子，我倒也有些感慨。畢竟自從雲苓離開後，咩咩已經少數能和他說上話的人，雖然只是與那位長得有幾分相似，倒也能使他沉寂的心産生一些波痕。

“此事與我無關。”江蓠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去。

“如果，如果你不答應，我就一直在這哭。”眼見咩咩的眼淚又要奪眶而出，江蓠長嘆一聲，“算我怕了你了。”

“咩咩就知道江叔最好了，”咩咩破涕為笑。

燭陰村離此地不遠，只需一個晚上便能到達，但顧及咩咩還是個孩子，江蓠選擇第二日再趕路。

女孩蹲在火爐前伸出手，好奇問道，“江叔，你分明有足夠的能力，為何不願行俠仗義，拯救蒼生。”

江蓠将一塊柴火扔進火中，失神地望着更加旺盛的火焰，沉默片刻，緩緩道，“人力有限，我不可能斬盡天下所有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