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自被發現江漓不再除妖，反而護妖的時候起，除妖協會也加入了追殺的隊伍。

在人界與修道界共同追殺下，他們終是尋了一處幽靜的山谷，四周環竹，是個躲藏的好去處。

一夜，她借故支開江蓠，只讓他留下我。她看着我，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出來，我知道你聽得見。”

她是在和我說話？我環顧四周，好像的确沒有別人。

“赤霄，”她喊了我的名字，“現身一談吧。”

我從劍身飄出，雖只是模糊的影子，但也算勉強成了人形，也許要不了多久，便能徹底脫胎換骨。

“你如何知曉我的存在？”我盯着她。百年來除非我主動現身，若非無人可見。

“我來自昆侖，”她坦白說道，“我能聽懂妖獸的語言，包括你。”

哎呀，我內心咯噔一聲，那我平日裏的吐槽豈不被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無意知曉那些，但讀心的能力不受自己控制。”現在換為她不好意思了，“其實我很想聽你親口說說他以前的事情，我想要更加深入了解他。”

說到這些我便來勁了，盤坐在她的身前。整整一夜，她只是微笑着聽我絮絮叨叨那些似乎無關緊要的小事，包括江蓠幼時被師傅用棍子趕的在觀內跑了三十圈的事情。

黎明将至，聽到江蓠的腳步聲，我哧溜一聲便竄回劍中。

“你剛才在與誰說話？”他聽力倒是極好。

“自言自語罷了。”她笑道，“東西可買來了？”

無人的高堂中，兩人對拜，雲苓頭上只是簡單蓋了塊剛買回的紅布。但這卻是我第一次見證真正的拜堂，不知為何有種說不出的心情。

我只是一把劍，為何會有這種難受的感情。

莫非該保養了？我嘟囔着。

許是醫者不自醫，雲苓的腿一直毫無起色，但她始終保持樂觀的心情，不時喊我出來閑談，打發無聊時光。

好景不長，除妖協會的人還是找到了這，他們趁江蓠不在，破開他留下的陣法。

“她就是那個妖女，竟能迷惑一位天資卓越的天師不再殺妖。”

“是你，使除妖師一脈蒙上塵埃。”

什麽迷惑？什麽妖女？他們分明是兩情相悅？我在劍鞘在铮铮抗議。

他們用各種難聽的話咒罵她，雲苓都沒有反駁。直到一人提出以雲苓為質，引江蓠步入陷阱。

雲苓驟然擡頭，眼中布滿血絲，沙啞地聲音帶着堅定，“我不會讓你們得逞。”

我尚未反應，便見她一掌擊中自己的胸口，白衣緩緩倒入塵埃。

“不！”

“不！”

我的悲鳴與江蓠的怒吼相融合，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一日，少年入魔，誓死不休。

那一日，赤霞滿天，黑發狂舞，道心已失。

但即使殺再多的人，雲苓的命運也已注定。

她在江蓠懷中只留下一句話，“終有一日，我會化為青鳥來看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