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師徒日常】
第十九章【師徒日常】
不過片刻功夫,紅光慢慢暗淡下去,直至消失:“蒼笙,壞我好事,是要還的。”
重疊之聲再起,卻是有氣無力。
“師兄,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說!”
蒼笙忙穩打穩接住體力不支的梧涯,飛身而出,并順勢封了洞口。
“師兄夫子,你若再晚些來,我就……我就真的一命嗚呼了。你說你們這些人,要救人為何不趕早,總是但最後關頭才出現。”
如此別出心裁的稱呼使得蒼笙眉頭一皺,他低頭見梧涯臉色慘白,眉頭又是一皺才道:“你中毒了,不能再說話。”
他将梧涯輕放置飛馬上,直往九重天飛去,轉眼相去甚遠。
“我中了什麽毒,可是與那光有關?我們鵲山就很安全,哪裏像你們九重天,竟有如此兇險之地?”梧涯喃喃委屈地抱怨道。
蒼笙邊為梧涯輸送真氣,邊打趣道:“确實,鵲山委實太過于祥和,以至于堂堂招搖公主也這般經不起打。”
這話梧涯就不愛聽了,她氣若游絲反駁道:“你,好意思說,你若不罰我準備木材,我又怎會遭此無妄之災。”
二人與晚霞擦肩而過,伴風而行,良久後蒼笙才說:“對不起,照顧不周,下不為例。”
梧涯一驚,心想:照顧不周?下不為例?其實也不用這樣的,他也沒有必須照顧的義務不是嗎?
“師兄夫子,你可曉得适才那人是誰?”
蒼笙默了一會,嘆氣道:“妖皇灼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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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涯倒吸一口涼氣:“是他?你們為何不加以管制,以往就沒人遇到過麽?”
蒼笙若有所思搖着頭:“并非每個人都能‘有幸’碰得上的,除非……”
蒼笙除非了半響沒有下文,梧涯幾欲開口,卻始終找不到言語表達。半響才吐出句:“碰上妖皇灼殇,竟還能活着回來。梧氏祖上積德,承蒙祖宗庇佑。”
蒼笙哈哈笑道:“梧涯。你,話真多!不過,很好。”
蒼笙這話說得冷不伶仃,與往日授課時截然相反,梧涯吱吱嗚嗚良久也未再道出個所以然,她有些坐立不安。
好在蒼笙營救及時才不至于良成大禍。那夜梧涯被蒼笙帶去了他的府邸,只道招搖公主因中了奇花異草毒而受驚,卻沒說是因為途遇妖皇。至于蒼笙為何隐瞞,想來只有他自己知道。
饒是如此仍驚動了蒼戬君神,梧橼君神夫婦更是連夜趕到九重天,雖是有氣,可卻未表現得太過明顯。這之後梧橼君神還将蒼笙叫去說了很久的話,至于說什麽無人知曉。
梧涯中途毒發暈了過去,醒來時也是次日清晨,好在劇毒已解。她自蒼笙口中得知父母連夜趕來,很是欣慰。當初說的是待休沐便回去探親,不曾想這一晃十年過去,亦沒能有空回一次家,二老好不容易來上趟,自己卻沒能得以一見,為此她難免心生感傷。
後來梧涯收到家書一封,她父君除叮囑她吃好、喝好、學好外,還再三強調自己不慎遇到妖皇灼殇之事萬不可對他人提起。梧涯雖是疑惑,但總歸聽了她阿爹之話,只字不提。
梧涯這檔子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蒼笙最終還是被記了一個教學事故的過。當所有人都在為梧涯的不幸而感嘆時,她本人卻心花怒放到了難也言表的境界。
因為自進紅葉書閣這十年間,梧涯只知有中山王府這個地方,卻從未踏足過。當下她終于見識到:中山王府不論是從房屋構造,還是亭臺樓閣、雕花窗戶的設計來說,都是獨具匠心,猶如天然去雕飾那般,無不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心馳神往。
此番梧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說什麽她也要住上個一年半載方考慮要不要搬回去,還得把自己受無妄之災的罪給補回來不是?梧涯這般為自己開拓着。
于是乎,她打着要向蒼笙多多請教的旗號,順理成章的蹭吃、蹭喝、蹭住。對于梧涯的死皮賴臉,蒼笙往往是一笑而過,也不曉得他究竟是贊同還是其實他內心是拒絕的。
梧涯自蒼笙那裏學到了以往十年不曾學過的東西,除雕刻之術外,她還對兵法尤為好奇。蒼笙口上雖說着:“這些東西,你若是不想學,還是不學得好,苦澀無味。”
但蒼笙仍然毫無保留地教了她用兵排陣以及各種奇門遁甲。那段時日梧涯靈力修為突飛猛進,學識也跟着變得淵博起來。
“師兄……你中意過誰沒?”
“……兵法抄完了?”
“師兄,中意你的仙子們好像每日都來給你送信,今早我把她們都吓走了。”
“嗯,你怎麽吓的?”
“嘿嘿,我說,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彼時二人并不知曉,又或者說梧涯從來沒有做過一個與同蒼笙背道而馳的夢。更別說此後經年,她會用他教的排兵布陣對付他,他會用教她的奇門遁甲阻攔她……
這日,太陽一如既往地東升西落,梧涯一如既往地閑來雕刻閣樓上。忽然,她眼尾瞥見蒼笙奪門而入,接而往正殿方向奔馳而去,好似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般。
梧涯思量片刻,她從來沒見過蒼笙有如此失态的一面,難道有人冒犯?梧涯忙飛身躍下閣樓尾随蒼笙而去,不多時已行至正殿窗臼下,見正殿大門緊閉,梧涯琢磨着先看事态發展如何再做定奪。救人也得分時機,時機不對反倒會弄巧成拙,故而她并未急着破門而入。
事實證明有些事還是不要想得太複雜,想得太複雜也會弄巧成拙!
“老夫不在的這些個年裏,揮月樓沒出什麽大亂子罷?”是一個老者的聲音。
“一切尚好,請夫子放心。”蒼笙回道。
空空夫子回來了!梧涯第一反應。本想逃之夭夭,卻又因好奇他們接下來的話而未挪開。
“還沒成親?”空空夫子又問。
“額,還沒!”蒼笙隔了一會方回道。
“咦,老夫可聽說你與門下一女娃關系甚是密切,為其寫詩,不惜開除情敵遠淓,女娃中毒你更是徹夜不眠伴其榻前,可真?”
不待蒼笙接話,梧涯渾身一哆嗦,感嘆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此地不宜久留,自己還是快些閃開為妙。怎奈這廂梧涯将将退出兩步,那廂便聽背後一聲:“公主殿下既然來了怎麽不進去呢?”
梧涯忙站直了身子,回頭見是一奉茶宮娥,嘿嘿一笑強裝鎮定道:“額,正準備進去!”
梧涯說話間,那奉茶宮娥已将房門推開。
“你小子可以,這都領到家中來了,看來好事将近,好事将近啊!”空空夫子笑得很是開懷。
“梧涯,快來拜見夫子!”蒼笙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談笑自若,沒反駁也沒解釋。
梧涯牙槽骨都快咬斷了才硬着頭皮進了門,見空空夫子坐于正前方,慈眉善目不缺仙風道骨之風。她雙膝跪地行大禮道:“弟子梧涯,拜見夫子!”
“哈哈,起來吧,起來吧!倒是生得乖巧可愛,就是蒼笙長得寒顫了點,比不上老夫年輕的時候,這你不必介懷,大丈夫氣概他還是有的。”
蒼笙還長得寒摻,那天下人還活不活?空空夫子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令梧涯出了一頭冷汗,跪地久久不起。
蒼笙看熱鬧不嫌事大,也不曉得他是怎麽想的,竟還走到梧涯跟前,彎腰将只差五體投地的她攙扶起來,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聲音道:“起來罷,自你死皮賴臉賴在我這裏時,便應該想到有這麽一日!”
梧涯順勢依附蒼笙而起,并毫不留情地掐了他一爪,耳語道:“你乘人之危!”
“我願意!”蒼笙忍痛耳語回道。
梧涯見空空夫子目不轉睛盯着他們,只得嬉笑解釋:“夫子切莫誤會,師兄向來寬厚待人,對我等這些個同門師兄妹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無偏袒、無私心,更不曾有特殊!”
空空夫子只笑不語,仿佛再說:是與不是老夫自有章程!
梧涯見狀急得比熱鍋上的螞蟻還熱:“笑什麽笑,你倒是趕緊同夫子解釋啊!”
“有什麽好解釋的?夫子所說皆是事實。”
“你的事實,還是我的事實?”
“你,我……的事實。”
“蒼,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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