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番外

番外

歷史老師正口若懸河地講課，班主任敲了一下門，說：“喬書白出來一下。”

喬書白站起身，看了一眼門口，将筆放下，走了出去。

“你媽媽剛剛打電話回來讓你回家。”班主任說。

喬書白轉頭看了眼教室內：“要帶書包嗎？”

“沒說，書包就放教室吧，明天還要來上課呢。”

喬書白點頭，去車棚打算推車，走了一半又想，幹脆走回去好了，路上還能耗費點兒時間。

臨近期末，陳醉出國了，喬書白最近還沒交到新的好朋友。

她後知後覺想起來她桌上還攤着物理的練習冊，不知道歷史老師看到了下次上課會不會罰她，她不知道前桌的聯系方式，只能嘆了口氣作罷。

半小時後，喬書白進了小區，她心不在焉地往家走，到家門口時忽然發現那裏停着一輛面包車，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心裏想着不知道爸媽什麽時候有了一個開面包車的好友。

她走到門前，掏鑰匙開門，鑰匙剛掏出來，門便從裏面開了，孫阿姨垂着眼睛說：“回來了……”

“怎麽了？”喬書白小聲問孫阿姨，話音未落，她看到客廳除了爸媽之外還坐了兩個陌生人。

“媽。”她叫孟月，走過去，看到孟月正拉着沙發上那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生的手，眼圈都是紅的。

喬仁昌坐在一旁抽煙，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這時那個喬書白不認識的陌生男人對她開口說：“你先坐。”

喬書白看了他一眼，和他打招呼說：“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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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坐到了沙發上。

“小白，”孟月叫她，說，“我有事和你說。”

喬書白看着她，不明就裏。

孟月這時指了一下她剛叫的那位叔叔，說道：“這個叔叔可能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喬書白半張着嘴，沒說話，思維和心跳好像同時停滞了，耳邊只剩下孟月說話的聲音。

“什麽意思？”她聽到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她又看了一眼坐他對面的叔叔，對方正低着頭，沒有看她。

“是出生的時候在醫院抱錯了，早上我已經和……”孟月頓了一下，摸了摸坐她旁邊的女生的頭，“做過親子鑒定了，你現在和秦叔叔去做親子鑒定。”

“不用了，”喬書白聽到那個叔叔說了一句，他擡起頭，“沒錯的。”

秦叔叔看了她一眼，又重複了一句：“沒錯的。”

孟月點頭，又看向喬書白，說：“秦叔叔和我說好了，回去以後就不來往了，你還有什麽話要和我說嗎？”

喬書白茫然地搖了搖頭，她站起來，想到什麽，說：“只請了今天的假。”

“學校那邊我會去說，你上樓收拾一下東西吧。”

收拾東西的時候，那個女生上來了，喬書白知道了她叫秦星。

“我幫你吧，”秦星說，她看喬書白牆上貼的畫，問她，“這些都是你畫的嗎？”

喬書白點頭。

“那個陰影沒畫好。”秦星點評了一句。

“我不喜歡畫畫，”喬書白說。她看到桌上的一只小號的紅色卡通襪子，是梁焰去年聖誕節送她的，她把襪子塞進兜裏，又拿出來放回原位，摸了一下下眼睑，問秦星，“你舍得原來的家嗎？”

“說不上來，”秦星說，“但總覺得和他不親。”

喬書白知道秦星說的是那個叔叔。

“和阿姨……見第一面就有感應，”秦星笑了笑，“可能是血脈相連吧。”

喬書白的東西只裝了一個小書包，她和秦亮走出了家門，外面下起了大雨，秦亮護她走在自己身側，說：“小心。”

“謝謝叔叔。”喬書白說，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個住了十幾年的地方，有一瞬間的恍惚。

雨下大了，秦亮把傘收起來打開車門，喬書白卻沒上車，她站在雨裏，感覺自己好像是哭了。

梁焰得知喬書白被送走的消息是一周後。

最近父親的身體很不好，他上個月回國了一次，請喬書白在外面吃了一頓飯，聽她絮絮叨叨講了許多學校的事情。

和謝霜打電話說父親的身體狀況，他随口提了一嘴：“小白最近去家裏蹭過飯嗎？”

那邊沒說話，過了一會他聽到謝霜嘆了口氣，随後便是告訴他小白已經被送走的事情。

梁焰握着手機的手心出了汗，他“哦”了一聲，問：“回去以後沒回來看過嗎？”

“她親爸爸不太想和你孟阿姨家再過多聯系。”

梁焰挂斷了電話，走到陽臺摸了摸褲兜，他這才想起來自己并沒有抽煙的習慣。

夜已經深了，他的舍友沈晉正在打游戲，梁焰走過去問他：“有煙嗎？”

沈晉剛打完一局游戲，摘下耳麥皺眉看他：“煙？”

“沒有就算了。”

“有。”沈晉從褲兜裏摸出一盒煙，又遞給他一只打火機。

“謝謝。”梁焰說，他走到陽臺，關上了陽臺和公寓相隔的門。

他把煙點燃了，吸了一口覺得有些嗆，第二口勉強适應了一些，第三口第四口時他已經習慣了。

煙霧在他指尖缭繞，他一只手拿着打火機無意識地轉，腦子裏什麽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