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護

守護

下午兩點，凱運羽毛球館。

凱運羽毛球館是汪俊凱爸爸開的，汪爸爸早年是羽毛球運動員，退役後便開了這家羽毛球館。

汪俊凱就是在汪爸爸嚴厲管教下訓練的，汪爸爸對汪俊凱來說，亦父亦師，唯獨不亦友。

仲遠他們到羽毛球館時，汪俊凱正被汪爸爸抓着訓練。汪俊凱看到他們來了，立馬向仲遠抛來一個求助的眼神，仲遠秒懂，便拉着向晴和仲意一起向汪爸爸問了個好。

汪爸爸看在他們的份上，便放過了汪俊凱：“去陪小遠他們玩會吧。”

汪爸爸走後，汪俊凱便屁颠屁颠跑過來找仲遠他們，先是跟歐陽棋打了聲招呼：“哇，稀客呀，玩得開心喲！”

歐陽棋羞澀一笑。

仲意：“少嘴貧了，趕緊給我們拿拍子來！”

汪俊凱找來幾個拍子，一一分給了他們。這回來了一個新成員，仲遠就自動退出，留下另外四人雙打，汪俊凱和向晴對打仲意和歐陽棋。

很明顯，仲意他們不是汪俊凱他們的對手，而且歐陽棋對于這項運動好像很生疏，發球都是學着對面的汪俊凱，接球就是偶爾能接到。

汪俊凱貌似有點不耐煩了，因為自己的球對面老是接不到；而歐陽棋臉憋得通紅，眼神閃躲，顯然是不安和歉疚，但是又不好意思停下。

仲遠發覺了歐陽棋的不适，也知道他是個面子薄又不願麻煩他人的人，便找了個理由叫停：“快停下，換我玩幾把！”

而在他們不遠處，一老一少一正觀察着他們，那個八歲左右的男孩臉上還泛着譏笑，指着歐陽棋說：“奶奶，他還不如我，好好笑！”

小男孩可能是無意的，但是歐陽棋卻聽到了，心裏很不是滋味，臉越發紅了。

仲意可不管對方是不是小孩，直接為自己的朋友打抱不平，回怼：“人家年級第一，智商又高，你呢？”

小男孩倒是不懼，理論：“可是我爸爸說，不能死讀書。”

仲意很淡定，看了看汪俊凱，又轉過來對男孩說：“他，人家你這麽大的時候就已經拿過羽毛球冠軍了，人家從來不會對新手評頭論足。”

小男孩被怼得啞口無言，旁邊的老人坐不住了：“他還只是個小孩，又不是故意的，只是覺得好笑而已，你至于這麽嗆嘛！”

這回，向晴搭上：“這位奶奶，那您這就是教育問題，他那樣說話，您竟然不阻止不教育，還為他找理由。”

向晴又補充：“而且，他指着別人說三道四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仲遠和汪俊凱就任由她倆回怼，因為他們認同她們的說法，反倒當事人歐陽棋一直在旁邊勸拉着仲意，說自己不介意別人的看法。

最後，老人帶着小孩，罵罵咧咧地走了。

汪俊凱意識到剛剛跟歐陽棋打球的時候有點不耐煩，這會主動對人家說：“你估計很少接觸體育運動，不過你智商高，一學就會，不像悅悅這個笨蛋，學個好幾年，水平還是那麽爛！”

向晴不服，舉着拍子就往汪俊凱的臀部拍了幾下，“你這誇人，還拉我墊背！”

汪俊凱嬉笑着躲開了。

當然，向晴知道汪俊凱是開玩笑的，畢竟也是多年老友，彼此了解，這樣說也只是為了緩解氣氛。

歐陽棋緊張的心，也逐漸放松下來，還主動要求學習打羽毛球，汪俊凱就幫他找了個教練。

幾個人打了個把小時後，向晴和仲意就坐到旁邊的長條凳上休息，向晴兩手掌支撐在長條凳上，眼睛看着前方的仲遠和歐陽棋打着羽毛球，還和仲意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腦子是放松的，根本沒有注意到即将來到的危險。

忽而，向晴空蕩的右側被帶來一股風，像是有人要沖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的手指就受到一陣猛烈的砸擊。

“啊！”向晴迅速擡起手，并伴随着一聲慘叫。

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來，只見剛剛那個小男孩拿着球拍，背着向晴，帶着“奸”笑飛快離去。

仲遠第一時間跑向向晴，仲意和歐陽棋則向那小男孩追去。

仲遠在向晴的面前蹲下，拿起她的手仔細檢查了下，中指的第二指節明顯發紅發紫，還有被球拍邊沿砸擊的凹陷，食指、無名指和小拇指都受到了襲擊，微微發紅，只是沒有中指那麽嚴重。

向晴怕痛，痛到眼眶濕潤。

仲遠大拇指指腹輕輕撫摸着她受傷最嚴重的地方，心疼地問道：“痛不痛？”

向晴點頭。

仲遠又對着她的幾根手指輕輕吹了吹，試圖用呼出的涼氣減輕發燙的痛感。

此刻，她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了某種不可言語的溫柔，而他此時的動作又是如此輕柔，使她短暫地忘卻了痛這回事。

“你想Si是嗎？”仲意抓着小男孩的衣領，正教訓着他。

歐陽棋拽着他的雙手，難得的大聲：“你為什麽這麽做？”

熊孩子：“誰叫你們欺負我！”

仲意更加用力一提，“不是你刁蠻無理嗎？”

仲遠起身，沖向小男孩，抓起他的後衣領，直接把人提起來，怒道：“你家長呢？”

仲遠這一聲吼，仲意和歐陽棋都吓一跳，因為從未見過如此氣憤的仲遠，畢竟平常都看不到他生氣，就算有氣，他也會克制。

幾米外的向晴也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仲遠。

剛還嚣張跋扈的熊孩子，一下就老實了，縮着頭，悻悻答道：“去.......去上廁所了。”

老人趕來，立馬拽開仲遠的手，抱着自己的乖孫，還惡人先告狀：“你們幾個大人欺負一個孩子，像話嗎？”

仲意：“拜托，這孩子壞透了，我朋友手都被他咂腫了！”

老人還滿不在乎：“賠你們錢就是啰！”

仲遠哼笑一聲：“賠？她馬上就要藝考了，你們把人手弄傷了，叫人怎麽彈琴？辛辛苦苦練了十多年的琴，就為這一刻，你們賠得起嗎？”

老人被怼得啞口無言。

汪爸爸和汪俊凱聞聲趕來，仲意把原委訴于汪爸爸。

汪爸爸拉着還在生氣的仲遠的胳膊，勸說道：“你們幾個先帶悅悅去醫院檢查下，這裏我來解決。”

仲遠深吸一口氣，以此平複內心的憤怒，答道：“好。”

這事發生在汪爸爸的羽毛球館，仲遠擔心汪爸爸會為了人情世故和羽毛球館的生意而私下調和，便說道：“汪叔，這件事不容調節，建議報警，這是蓄意攻擊！”

聽到報警，老人不樂意了：“錢肯定不會少你們的，但是報警太過了吧，他還未成年。”

“他還未成年，那你代他去坐牢啊！”仲意順勢吓吓她，“就你這溺愛程度，日後等着他犯法吧！”

仲遠手指着小男孩的眉心，警告道：“今天算你走運，沒打你一頓，你要死性不改，社會上有的是人教訓你！”

汪爸爸覺得今天的仲遠火氣有點大了，勸說着：“好了，消停點，你帶悅悅去醫院。”

仲遠：“汪叔，我為什麽會這麽氣憤，是因為向晴馬上就要藝考了，她的手不能受半點傷，她這一路走來非常不容易，如果因為這個影響藝考，對她前程對她心境都會有很大影響的。”

這個時候大家會指責熊孩子，會關心向晴有沒有受傷。唯獨只有仲遠，會抓重點，會把向晴的方方面面都考慮到。

汪爸爸颔首，“嗯嗯，我知道，就按照你說的處理，你現在趕緊帶悅悅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

仲遠這才轉身去找向晴，一改剛才對熊孩子的那種憤怒表情，對她溫和一笑，再輕輕拉起向晴的手腕往門口走去。

她被他拉着，她跟在他身後，像一只被人保護的小貓咪，幸福幸運。

她想起上一次他這麽生氣是在十二歲的時候，也是因為維護她。

那時候汪俊凱剛搬過來，他們三就帶汪俊凱去附近的公園騎自行車，為了幫汪俊凱熟悉周邊環境。汪俊凱也是天性愛鬧騰，騎着自行車，亂闖，不小心撞到了一小霸王停在路旁的自行車，車沒事，無損傷無掉漆，汪俊凱也道歉了，但是小霸王并未甘心，等他們騎走後沒多久，小霸王直接騎着自行車從後面撞他們，剛好撞上膽子比較小、在後面小心翼翼騎車的向晴，向晴受到猛烈撞擊，根本沒有緩沖的時間，直接從車上摔下來，膝蓋和手臂擦傷好大一塊，她人也吓得不輕。

當時的仲遠看到向晴受傷，也是心疼到不行，不怎麽與人争吵的他，那次卻對小霸王直接開罵，最後還打起來了，不過當時他們這邊人多，小霸王打不過就落荒而逃了。

事後仲遠還主動向向爸和王岚道歉，說自己沒有好好看着向晴，當然向爸和王岚不可能去責怪他的，只是覺得這孩子幹嘛什麽都往自己什麽攬。

而且從那以後，只要向晴騎自行車，仲遠都是跟在她後頭護着她的。

就像今天一樣，只要有人欺負她，他就會去維護她。

而且在她的事情上，他很難克制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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