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三十八道魔咒【正文完結】

第三十八道魔咒【正文完結】

天氣愈發冷了，斯內普看着久違的暖陽，将奧斯頓抱到室外沐浴陽光，他則是打理着奧斯頓于夏季種下的那些魔藥藥材，這種草藥倒是神奇，在最炎熱的日子種下，于最寒冷的時候發芽，太陽出來後曬得些蔫兒，斯內普輕觸那些冒尖兒的小芽，有些發愁，問着奧斯頓：“我看不懂你種的是什麽藥草，需要給它們遮陽嗎？”斯內普望向閉着雙目，仰躺在自己鋪好的軟墊上的奧斯頓，搖了搖頭。“你話太少了，我很不習慣。”

自奧斯頓如同死亡一般的沉睡他卻聽見了一聲心跳後，他察覺了奧斯頓每隔一個月便會有一聲心跳，他知道，奧斯頓并沒有真正死亡，只不過若不是那一聲差點被忽視掉的心跳，他可能真的會認定奧斯頓已經徹底離開他了。靠着那一聲一月一次的心跳，足以堅定斯內普等候奧斯頓蘇醒的決心。

有許多未拆封的信件整齊的擺放在進門左手邊地上放着的紙箱子中，收信人多是斯內普，寄信人：鄧布利多。鄧布利多在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完全數魂器的事情後，與清醒時期的奧斯頓通過信，确認了奧斯頓身體無礙後，鄧布利多又忙于魔法界戰後重建的各項工作，他作為這次巫師戰争中的戰争英雄，掌控了一定的話語權，他沒有忘記奧斯頓曾拜托他的事情。終于閑下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寄給奧斯頓的數封信已經很久沒有回複了，随後他親自去了一趟密林重建的據點，未曾想衆人都不知道奧斯頓的現狀，只得聯系了霍爾與斯內普，不出意外，都沒有得到回複。直到他不得不以奧斯頓交給他的那本記載了奧斯頓用心整理的全數魔藥架構、材料詳解的書為引，才使得斯內普回了簡短的信。

“感謝您的看重，但我有更為重要的事情，暫時無法接替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位置，至于奧斯頓整理的那本書，還得拜托您繼續保管。”

鄧布利多怎能還不知曉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看到霍爾的那副模樣，也足夠他猜到奧斯頓的情況不樂觀，甚至已經不在人世了。在後來的信件再也得不到回複後，他便去找了斯拉格霍恩，想要勸其繼任。

兩人坐在斯拉格霍恩的書房，氣氛并不算多好，甚至有些沉悶。

“阿不思，也許一開始我不想繼續留任有伏地魔的原因，我承認我曾經的确有些害怕來自他的報複，但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

“既然事情過去了，為何不留下？霍拉斯。”

“奧斯頓是不是已經不在了？”斯拉格霍恩手中拿着一顆透亮的玻璃珠子，雞蛋大小，玻璃球中央有一株小巧的植物，植物微微泛黃，似乎正處于夏秋之交時的模樣。

鄧布利多注意到了那顆玻璃球。

“是不是很漂亮，這是奧斯頓送我的，這小小一顆玻璃球卻可以看到四季更疊，春天萌發、夏季長成、秋季衰敗、冬季枯萎，但到了春天又會重新冒出嫩芽。現在到了冬季了不是嗎？為何到了冬季，它卻不再變化了？”

“霍拉斯……”鄧布利多又怎能不知道霍拉斯是什麽意思，奧斯頓是個很出色的學生，哪怕他畢業了，在學校還時不時的能夠聽見那些小奧斯頓幾屆的學生提起奧斯頓的名字。

“奧斯頓是最讓我覺得驕傲的學生，當然，我看好很多學生……”斯拉格霍恩的眼睛掃過桌面的那個小魚缸，魚缸裏，小魚活潑的游動。“我想過并且希望你們能夠獲得戰争的勝利，但是我不想代價是奧斯頓失去生命，你該知道，他有着怎樣的天賦，未來還會有多少成就……”

“戰争伴随犧牲是一定的……”

“好了、好了、阿不思，你的論調我當然知道，我只是不想再教授學生了可以嗎？”斯拉格霍恩站起身，有趕人的意思。

鄧布利多離開前，輕聲道：“……我也很惋惜奧斯頓的離去。”

身後是斯拉格霍恩關上了房門的聲音，鄧布利多擡頭望向陰沉的天空，他與奧斯頓的确做到了兌現‘不會魚死網破’的承諾，但他卻沒讓奧斯頓的人生‘不止步于這場戰鬥’。他終究是沒有替喬照顧好奧斯頓，弗雷斯特家的人都太難讓人留住了。

巫師戰争結束後的第一個冬季，密林終于被魔法部承認，認定為戰争榮譽組織，以其首領米德伍德在內的數人授予榮譽徽章，雖洗清奧斯頓身為食死徒的污點，但仍舊不承認奧斯頓與米德伍德為同一人。

不過奧斯頓也不會在乎有沒有這個榮譽頭銜，他本就是個除了研制魔藥、發掘有趣的魔法外，其餘事都會嫌麻煩的人。但伯尼、霍爾等人不會就這般輕易罷休，他們會把本該屬于奧斯頓的一切榮譽全數送還給奧斯頓。

“快到聖誕節了奧斯頓，你想要什麽禮物？”斯內普簡單的布置了房間，一棵小小的聖誕樹被斯內普搬到了客廳。奧斯頓當然沒有辦法給斯內普回複，斯內普又自顧自的說：“我想要的禮物是你能夠醒來。”

房間內很安靜，除了斯內普給聖誕樹挂上裝飾的聲音，什麽也沒有。

“其實我小的時候，在家的聖誕節過得非常簡便，還小的時候我的父親很兇，酗酒、暴力，那時候我很排斥聖誕節的假期、我排斥他在家的日子。但有一年，他喝多了，醒來後整個人就變了，明明還是那個模樣，但他卻變得越來越好，戒酒了、用心工作、對母親、對我都溫和多了。”斯內普眼底帶笑，“你知道嗎，雖然我聽過弗雷斯特的部分故事，知道你很排斥命運，但其實我曾經感謝過命運的巧合性。我的母親對魔藥也有所了解，她告知我我的父親性情大變的那一日，身上有致|幻劑的味道，但那味道略有不同，可能出于不同的制作方法。我不喜歡留有疑點的任何事，因此我做過調查，母親寫給我的那些材料我對比了很多制作致|幻魔藥的構架，都沒有對得上的，直到，看過了你的魔藥筆記。”

斯內普魔杖輕揮，聖誕樹亮起燈，很美。

“是你改良過的魔藥，奧斯頓，雖然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酒水被我的父親飲下，但我真的非常感謝命運創造的這個巧合，所以，你明白我是怎樣一點一點的喜歡上你的嗎？不僅僅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朝夕相處，我習慣生活中有你的存在、不僅僅是你的優秀、不僅僅是我倆的默契、還有太多太多你帶給我的‘絕處逢生’，我與你明明成長在完全不同的環境，可能本該這一生都沒有什麽交集的，可你就那樣出現了，出現在我面前，為我治療傷口，向我展示魔藥的魅力……認識你時我只有十歲，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再睡下去就要錯過我的生日了，今年你終于不打算給我塞那些我拆都拆不完的禮物了嗎？”

斯內普難得話這麽多，卻是面對一個根本對他沒有回應的人說的，不過若是奧斯頓醒着，可能也不會有機會見到如此坦誠、直白的斯內普。

玻璃破碎的聲音打擾了斯內普向奧斯頓直抒胸臆的溫馨時刻。

“那些該死的獸類又來了！”

入冬了，因為食物的短缺，不少猛獸都盯上了奧斯頓與斯內普的房屋，畢竟這樣的深山老林之中，溫暖又時不時飄散出食物香氣的房屋怎能不吸引那些饑腸辘辘的動物們。

斯內普拿着魔杖，走到裏屋，看着打碎了窗戶，想要跳進來的一只狐貍，那狐貍擺着尾巴，看到拿着魔杖指着自己的斯內普，嘴裏發出的叫聲就像是聲音很尖的女人在笑，夜裏聽着有些駭人。

狐貍在屋內四竄，打翻了正在熬煮的坩埚，原本的藥草氣息頓時變成了焦臭。斯內普皺起眉頭，用魔咒定住狐貍後，将其抛出了窗外，開始處理起屋內的狼藉。

屋外的天空飄灑了雪花，是今年冬天的出雪。

奧斯頓睜眼時正依靠沙發上，數個柔軟的枕頭架着他的手腳，以至于他完全放松也不會輕易從沙發上摔下。他的腳上穿着毛茸茸的厚襪子，身上也是一件奶白色的羊絨高領毛衣，他記得自己上一秒明明還在欣賞雨後清晨的山野，怎麽再一睜眼就到冬天了。

他試着站起身，卻覺着渾身發軟，眼看着就要倒下地面，下意識的用出的漂浮咒阻止了悲劇的發生。借助着漂浮咒，奧斯頓走到了放門前，推開了房門，他看見外面正在下雪。

“下雪了啊，時間過得真快。”

待斯內普收拾完屋內的魔藥殘留，處理幹淨那焦臭味、修複被砸碎的窗戶後，回到客廳，卻覺得心跳都要停滞了，奧斯頓不見了！

斯內普連鞋外衣都顧不上穿，沖出了不知何時被打開的房門。

雪中，他看到了那個企盼了無數次其能夠蘇醒的人的影子，雪下的愈發大了，都有些礙事的遮擋住視線，斯內普甚至覺得呼吸都受限。

他用盡全力奔向那個人，他看到那人朝他張開了雙臂。

兩人在雪中緊緊相擁，那穩健的心跳斯內普期待已久了。

“你哭了”奧斯頓的嗓音有些嘶啞，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了。

“……只是雪化在你肩上罷了。”

斯內普的回答似乎逗笑的奧斯頓，奧斯頓點了點頭，揉亂了斯內普的頭發。“只是風吹亂的罷了。”

“我很想你，奧斯頓。”

“我知道。”

“你錯過了我為你準備的那頓早飯，想必不會再想錯過這次的晚餐？”斯內普朝奧斯頓伸出手。

“當然。”奧斯頓牽上朝自己伸來的手。

奧斯頓也很驚喜自己能夠再次醒來，他知道焰藤在寒冷的天氣會選擇休眠，但在他未遭受伏地魔的魔力沖擊、焰藤也沒有大量的吞噬伏地魔的魔力前，因為源源不斷的魔力與血液供給，焰藤是不會完全休眠的，所以他決定賭一把。焰藤貪婪的渴求奧斯頓的魔力與血液，但若是奧斯頓死亡，它就會徹底失去供給，那麽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它會在将奧斯頓榨幹前留有一線生機，但瀕臨枯竭的奧斯頓無法給焰藤提供能量，冬季來臨，焰藤只能選擇休眠。奧斯頓則可以在焰藤休眠後積攢力量，不受焰藤的幹預，他便能暫時擺脫焰藤的控制。但這都是猜測，他無法保證焰藤不會因為貪婪而結束他的生命，因此他才給斯內普留了字條，希望他過冬後，便離開，畢竟若是這個冬天他沒有醒來，也證明焰藤的貪婪導致了他的死亡，奧斯頓不希望斯內普守着他的屍體過一輩子。

飯後，二人坐在壁爐前的地毯上，烤着火，整理着這幾月堆積的信件，焰藤休眠後，奧斯頓感溫能力也恢複了正常，終于可以享受烤火的快樂。

不知誰先起的頭，堆疊整齊的信件被二人笑鬧時的動作打亂，四散着鋪了一地。斯內普親吻着奧斯頓的手心，一個一個的吻，由手心到腕間直到小臂，看着手臂焰藤種子所寄生之處，斯內普問道：“沒辦法剔除嗎？”

“無法剔除，與我血脈相連，不過可以下咒控制它的力量，想試試嗎？”奧斯頓眼裏是斯內普所熟悉的研究欲望。

“保證對你無害？”

“保證。”

二人倚靠着地毯上的枕頭，親密的依偎。零點，鐘聲響起，斯內普側過頭，吻在奧斯頓的唇邊：“聖誕快樂，我的愛人。”

“聖誕快樂，我的愛人。”

兩人度過了相識後的又一個聖誕，今後還有無數個。與夏季相識的二人，還會攜手走過無數個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