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chapter32
南意以為陳铎是開玩笑，可他根本不是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她心跳咚咚咚的，難道是陳铎的公司發生了什麽事情？南意打電話過去。
還好這次，電話終于通了。
“陳铎，我給你三分鐘撤回那句話。”電話一接通，南意對着手機就是這麽一句。
“南意，你在B市好好陪阿姨做手術，”陳铎想過無數次他和南意争吵的局面會是怎麽樣的，卻沒想到他們會因為這種狗-屁理由分手，可無論他有怎樣通天的本領，卻什麽都做不了，“running go大本營要遷到H市去，我近期已經在籌備了，回來不用找我。”
“為什麽？”南意被生生逼出眼淚，她想不到陳铎會跟她分手的理由。
“南意，感情都是這樣的，”陳铎說不出不喜歡她的鬼話，但他知道，真相對南意而言是另一種更加殘忍的傷害，與其讓她知道真相之後痛不欲生，倒不如他親手來了結這一段關系，“跟我分手，你可以遇到更多更好的人。”
“可他們都不是你啊，”南意聲音裏帶着濃烈的哭腔，“你還說以後要生陳南氏的，陳铎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是，我混蛋，”陳铎自嘲一笑，他沒有勇氣說不喜歡她，就算分手，也不舍得她太難過傷心，可是要跟他分開，她一定跟他一樣，心痛難忍吧，“我一開始就說過，不要跟我告白，你看，是你不聽話。”
南意想不到陳铎突然提分手的理由，但他拿這種東西搪塞她，她只想沖過去掰開他腦袋看看裏面裝的到底是什麽：“我不同意，你聽好了，我不同意分手。”
南意氣急之下直接挂了電話，她想把陳铎拉進黑名單，想了想，還是算了。如果他二十四小時之內打電話過來道歉，不對，是三天之內打電話過來道歉，她就狠狠作他一把然後再原諒他。
但南意想象中的電話一直沒打過來，就連她終于忍不住打過去，也沒再接通過。她通過跑啦APP的運營，看到陳铎過的很好很好，跑啦APP又開辟了新的模塊，開始向社區發展，以後的業務板塊會更加宏大，看好他的人越來越多，也因此，陳铎遷移公司大本營的消息一出，學校論壇就一片熱烈的讨論聲。
南意再也不能騙自己說他是因為公司出了問題才想到要分手的。
南夢瑩的手術不算很成功，但比起之前只能靠藥物來遏制癌細胞的擴散，已經好了許多。離開B市的那天，秦爍親自送他們到機場。
“南意，你去二樓超市買瓶礦泉水。”南夢瑩道。
南意驚訝，今天從醫院搬出來的時候她明明買了礦泉水放進包裏啊，怎麽會不見了。估計是南夢瑩喝掉了，南意也沒多想，答應下來：“秦叔叔，麻煩你再待幾分鐘，我很快回來。”
秦爍面上依舊是一派儒雅笑容：“你是可樂的同學，不用跟叔叔這麽客氣，以後放假了記得跟可樂再來叔叔家裏玩，快去買吧。”
“好，謝謝叔叔。”南意看了眼扶梯的位置，轉身離開。
“夢瑩，”南意離開之後，秦爍就變了語氣，眼前的女人，至少是他曾經的愛人，不論現在如何，他都希望她安然無恙，“你的身體這次雖然有起色，但我還是建議你過段時間再來複查，做第二次手術。”
南夢瑩嘲諷一笑：“能痊愈嗎？”
秦爍噎住，在癌症面前，人類始終是無力的，有些時候，哪怕拼盡全力，也無法大獲全勝：“至少可以增加活下去的機會，你以後定期檢查，把檢查報告發給我，我……”
“行了，”南夢瑩打斷他，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一個醫生，而且我不會再次愚蠢地将自己的性命交托給你的手術刀了。這次我不說謝謝，我們兩清了，以後塵歸塵土歸土，別再見了。”
秦爍苦笑：“陳铎和南意在一起，以後我們未必見不到。”
“不會的，”南夢瑩十分篤定，“孩子們還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分手，我可沒興趣跟你們再産生任何聯系，就這樣吧。”
南意回來的時候，兩人的交談剛剛結束，南意再次道謝。
秦爍在晚輩面前永遠是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輩：“我剛給你們托運行李的時候帶了幾份特産，機場會直接送到你們學校去，到時候跟室友們一起吃。”
秦可樂的爸爸真是太客氣了，南意點點頭說謝謝叔叔。
南夢瑩母女回到Z市之後就直接回了家，南夢瑩之前為了手術請假，現在她回來想銷假上班，學校領導擔憂不已，知道肝癌是大手術，讓她繼續再休息一段時間。
南意這邊卻是不能再拖了，唯一慶幸的是她請假的這一個月時間裏學院沒組織考試，落下的課程她再補回來就是了。但是陳铎那邊，南意半個小時都等不了。
她行李還沒帶回學校，就先殺到了陳铎的別墅。
別墅裏的人看到她進來，驚訝之後又是此起彼伏的“大嫂好”，阿定看着南意進來，簡直要感激涕零。最近老大不知道發什麽瘋，工作起來像是不要命一樣，Z市的業務範圍越擴越大，大有放手一搏不顧後果的架勢，總公司也确定好要在H市落戶，陳铎本人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阿定苦思冥想許久之後，終于找到了原因，一定是因為去了H市之後，老大跟大嫂就不能日日相對談情說愛了，一定是異地戀造成大嫂生氣，所以這段時間都沒來過，所以老大就更加生氣了。
“大嫂啊，你最近怎麽都不來了呢，我們都快被壓榨幹了。”
南意陪媽媽去B市做手術的事情并沒有告訴太多人，她繞過這個話題，問阿定：“陳铎呢？”
“樓上呢，”阿定指着樓上的房間，“前段時間一直去H市出差，昨天下午回來之後就一直工作，到今天中午才上去，大嫂你快上去關愛他一下。”
南意點點頭：“對了，H市的事情怎麽樣了？”
看吧看吧，老大跟大嫂果然是在為了即将到來的異地戀吵架，阿定自诩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低聲跟南意說：“老大砸了重金，從他老爸手裏買了一棟八十層辦公大樓，在核心CBD區，我跟過去看過兩次，太氣派了，畢業以後好想去那邊工作啊。不過老大說暫時先只啓用一層，裝修已經差不多了，年後那邊正式投入運營，老大應該就常駐H市了。”
阿定說着，看了眼南意的目光，确定沒什麽異常之後，才繼續道：“大嫂，你得理解，老大這種為了創業連Z大都能退學的人，事業在他心裏肯定很重要很重要，不過我保證，他除了你沒有別的狗，真的！他對愛情為數不多的重視都貢獻給你了。”
南意上了樓，發現陳铎的卧室居然被鎖了。她站在那裏敲門五分鐘，裏面的人根本就沒有要給她開門的架勢，南意只好下樓去找阿定拿鑰匙。
“這個，好吧好吧，”阿定翻出陳铎卧室的鑰匙交給南意，“你不要告訴他是我給你的啊。”不過他覺得老大跟南意感情這麽好，應該小別勝新婚一下就什麽事兒都沒了，估計也不會出問題。
南意拿到鑰匙，順利開門進去。卧室厚厚的窗簾拉的嚴嚴實實，Z市最近才供暖，房間裏暖氣充足，陳铎身上只蓋着薄薄一層夏被，睡得十分深沉。
南意走過去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湊近了看陳铎的臉，并且決定只要他給出一個理由，她就原諒他。南意看的太入神，沒多久就趴在床邊睡着了。
陳铎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對上南意的臉，他以為自己在做夢，閉上眼睛再睜開，她還在那裏，鼻間還萦繞着南意身上獨有的淡淡幽香。
陳铎伸手，想去碰碰她的臉，終究還是沒能動作，他忍了忍，坐起身來，然後把她推起來：“南意，起來。”
南意睡得迷迷糊糊，早上從B市出發，回來之後去學院銷假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跑過來，連宿舍都沒回，她一路奔波累得要命，卻換來他這種冷冰冰的态度，南意拍了下臉，然後看向陳铎：“你對我态度好一點。”
她聲音軟糯的過分，陳铎只想把她抱到懷裏好好揉一把，可惜不行，他起身，去接了杯水喝，目光沒再看她：“怎麽進來的怎麽出去。”
南意委屈，幹脆撒潑打滾：“我也要喝水，還有，我說了讓你對我态度好一點。”
“好啊，”陳铎點點頭，從桌上拿了瓶蘇打水扔過來，他控制着手上的力道，确保不會砸傷南意，但在視覺上造成的效果，就是那瓶水直接打到了南意腿上，“喝完了就出去。”
南意剛睡醒，手上沒什麽力氣，她捏着瓶子坐在原地：“我打不開。”
陳铎沒了耐心，三兩步跨過來搶過她那瓶水擰開，然後“暴力”怼到南意唇邊，語氣冷硬：“喝。”
南意：……雖然實際上沒多疼，但她是第一次被他這麽暴力對待，心裏的委屈加上這近一個月來的失聯一起發酵，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她一邊看着他一邊流淚，陳铎比任何人都難受，離得近了才看到，南意又瘦了一些，估計是沒好好吃飯。
“陳铎，”南意抓住他手腕，“真的要分手嗎？”
“是。”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南意深呼吸，才确保自己有勇氣繼續問出來，“你說了為什麽我就走。”
“太麻煩了南意，”陳铎抽-出手去，站起來轉過身不再看她，“談戀愛既麻煩又浪費時間，我連讀書都沒辦法同時兼顧，當然也沒辦法同時兼顧你和你的家庭這個大麻煩。”
話雖然不是真話，但說出來的殺傷力同樣驚人，南意想到南夢瑩生病這段時間他的種種幫助，徹底失了聲，她想說自己可以很乖不會再要求黏着他，可是她真的很喜歡他，喜歡到想跟她一起度過以後的人生，喜歡到，沒辦法在他面前放下全部自尊。
南意默默站起來，把那瓶水擰好放在床頭櫃上，看着他的背影：“這是全部的原因嗎？”
陳铎閉上眼睛，心如死灰：“我家裏對我的婚姻有安排，如果你不介意，以後可以……”
“混蛋！”南意沖上來狠狠在他腿上踹了一腳，然後擦了把眼淚就跑了。
聽到卧室門被摔上的聲音，陳铎失了力蹲下身來，扶着床轉過身看着床頭櫃上她剛剛喝過的那瓶水，陳铎苦笑出聲：“陳铎，你沒資格的，放她走吧。”
南意沖下樓跑掉的動靜太大，底下一幫人看到都瞪圓了眼睛，阿定更是斯巴達了，這什麽情況，大嫂也搞不定老大了麽，事業和愛情果然都會使人癫狂啊。
十二月中旬，Z大舉行了一次滑冰比賽，陳君和章滿滿都報名參加了，兩個人一路過關斬将，殺到了決賽，南意他們都來觀戰助威。
在陳君和章滿滿的一致要求下，王曉藝給她們做了條幅，內容極度簡單粗暴。
——陳君勇敢飛，君蜜永相随
——滿滿慢點跑，對手追不上
秦可樂、王曉藝、南意坐在那裏，高高舉着應援條幅，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阿定他們一幫人也來看比賽。前段時間被老大告知不許再叫“大嫂”時，阿定心裏就有了不詳的預感，現在看到老大生着病大嫂還來愉快看比賽，這情形，果然是人走茶涼啊。
阿定帶來拍照的設備夠牛X，所以就算隔了老遠，他也能拍到南意他們那邊的清晰圖像，比賽比想象中要無聊一點，阿定看着沒意思，幹脆專注于拍照。哼哼，回去就把照片導出來給老大，讓他看看自己生病的時候前女友多麽開心。
比賽結束之後，陳君和章滿滿獲得了并列第二名，南意他們這邊的應援區瞬間更加亮眼了，幾個人頂着巨大的壓力拿着橫幅離場。
阿定看那邊走了，順手把相機交給新招聘的小屁孩：“拿着，回去照片導出來給老大，如有失誤要你小命，我出去一趟。”
小新人懵逼地點點頭。
阿定今天帶着新人小屁孩出門放風，有幸開到了老大之前一輛舊車，雖然對老大來說是舊車，但他開着可嘚瑟可開心了，也幸好有了這輛車，他跟着南意就毫無壓力。
滑冰比賽在南意所在的校區舉行，南意先跟章滿滿一起把秦可樂她們三個送走，然後就分道揚镳了，章滿滿往宿舍方向走，大嫂，啊呸，是南意則打了個車。
阿定默默跟上去。
阿定不知道南意家在哪兒，所以也不可能知道南意下車的這地方距離她家還有一段距離。
出租車上，南意看着司機為難的樣子，主動道：“師傅你把我放這兒吧，我再打個車。”
“哎呀小姑娘不好意思啊，”師傅剛剛接到電話，老婆羊水破了正在被送到醫院的路上，他面露愧疚，看着窗外的夜色有點擔憂，“要不我還是送你過去吧，這一片不好打車。”
“人命關天，你快去吧！”南意說着就要掃碼付款然後下車。
司機師傅感激地看着她：“不要錢不要錢，小姑娘注意安全的啊。”
“再見，希望一切順利！”
南意下了車，看了眼四周環境，再打開定位一看，這地方以前還真沒來過，其實這裏不是回家的必經之路，但這位師傅對這塊兒區域不熟悉，按照剛才的路線也不過是繞了一點路，但還是能到的，現在半路下車，周圍清清冷冷的，時間又不早了，南意只好找網約車。下了好幾次單還沒人接，南意只好先順着地圖指示的方向往家裏走。
阿定一路遠遠跟着，看着這黑漆漆的環境也十分懵逼，南意來這裏幹嘛？她膽子這麽大的嗎，他開着車都有點慌啊，完了，現在想走也走不了，要是老大知道他把前任大嫂扔到路上一個人跑了，到底是會表揚他還是揍他啊。
網約車沒約到，路過的車終于有了一輛，南意只好活馬當死馬醫，招了招手，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看面相十分溫和。南意說了地址之後，對方表示雙方目的地離得比較遠，但願意捎她一次。
南意有點不好意思：“我可以給錢的，麻煩你了，按照網約車的價格多給一點可以嗎？”
那男人笑起來：“不用給錢，放你一個人在這裏，我就算回去也不安心，萬一出什麽事兒了，我也自責，快上車吧。”
南意道過謝，上了車。
阿定又遠遠跟上了，他這會兒的拍照設備只有手機，在黑夜裏像素沒那麽優越，拍不到對方明顯的車牌號，正苦惱呢，陳铎的電話過來了。
陳铎看完南意的照片沒多久，聽小新人說阿定出去了，便抱着那麽點點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的情緒打電話過來問問。
“老大啊，我，我正在回去的路上呢，嘿嘿。”
“說實話。”
“好吧我跟着南意呢，”阿定發現前車速度有點快，他踩了下油門，回應陳铎，“南意打車走到一段沒人的路上，剛才又上了輛臨時路過的夏利。老大，我回來嗎？”
陳铎已經開了電腦定位阿定的位置，他打開地圖，确認了一下南意估計是要回家，但這麽晚了，又是不認識的車……陳铎咳嗽一聲，對着電話那頭的阿定說：“跟好。”
“來不及了，”阿定欲哭無淚，“剛才我女朋友發微信，我停車給她回了一句，擡起頭發現人沒了。”
陳铎：……南意最近換過一次手機，他沒辦法做她的定位了。
但阿定的話，加上那附近的環境，莫名讓他心慌。陳铎在心裏拼命說服自己，這是南意，是陳潤瑜和秦爍的女兒，就是因為這層關系，他幫她一次也是理所應當，這麽想着，他已經拿着車鑰匙沖出了門，身後，小新人看着桌上一粒都沒喝的感冒藥，吶吶喊他：“老大，藥。”
“要個屁，”一起進來的另一個新人拍拍他肩膀，一副看透紅塵的樣子，“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啊，老大這是出門忙大事去了，你小子懂什麽，等他回來，說不定都不用吃藥了呢。”
是這樣嗎？別墅裏的小新人不知道，但被陳铎勒令開車去找南意的阿定是感受到了，這他媽是什麽分手啊，誰家分手了還這麽緊張兮兮，發着燒都得親自開車出來找。
他們老大這不是發燒，明明就是發-騷了啊，他永遠無法成為老大唯一的小寶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