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烤鴨子
烤鴨子
宋惜鷺跟着小花靈一路走，點點銀白的螢火蟲在花叢上方盤旋，饒她想起晚螢殿裏那些被關起來的螢火蟲，“這些螢火蟲也會化成人形嗎？”
在她前面領路的小花靈放緩腳步，“這些不是，咱這靈界所有動植物都分可化和不可化。”
果然一場禍事，讓妖界倒退好多年，靈界條件這麽好，“那怎樣區分可化與不可化呢。”她房裏的那些應該就算是不可化的吧。
“能化與不能化。”小花靈怕宋惜鷺聽不懂，仔仔細細解釋一遍，“比如動物，生下來就是可以化形的，不用等修行，若是出生沒化形成功，之後也是化不了形的；植物也一樣。”
“那豈不是不能化形的這些，後代一直不能化形？”宋惜鷺略微吃驚，在靈界化不了形的可食動物，是不是就可以吃？
花靈點點頭，“就是這樣的，化不了形的後代全都化不了形。”
這靈界可真是好好給宋惜鷺上了一課，告訴她在靈界那些沒化形的再努力也是不可能化形的，努力一定沒有結果。
“那這些化不了形的動物有可以食用的沒？”沒結果也跟可她沒關系啊，跟她有關系的就是這些有沒有能吃的。
能好好吃一頓肉才是大事。
小花靈一手提着盞蓮花燈，一手扶着宋惜鷺的胳膊上臺階，“姑娘能捉到自然可食。”
三個臺階上完，宋惜鷺被引着進屋子，目光一下就被屋中間蓮花池吸引去，“這荷花在靈界很常見嗎？”她想起她的那把荷花傘。
怪不得當時她有種荷花傘就是真荷花的感覺。
“荷花是靈妖兩界聖物。”小花靈說完，把荷花燈放在宋惜鷺旁邊，“那姑娘早些休息。”
小花靈出來，回看一眼，剛她少主使傳音術告訴她，讓她早些從花朝堂出來，不要打擾宋惜鷺休息，可見少主對這女孩子重視，先少主和少主夫人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
宋惜鷺在屋內沒逗留，拎着那盞荷花燈就出屋子，這荷花燈還有荷花傘都和她見過的不一樣，這裏的荷花只有四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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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燈盞背在身後，一蹦一跳沿着小路遠離她的屋子，路上有不少山水間的靈者正回歸大自然休憩，忽有一陣風将他們吹醒，眯着眼看見一道模糊身影，和依偎在一邊的靈竊竊私語。
“這院裏什麽時候多來了棵樹妖啊，如此跳脫。”
“少主帶回來的，你沒聽說嗎，少主今日回來了，還帶着女子去祭拜先少主和先夫人去了。”
“哈？剛剛聽你說，才知道。，那這院子豈不是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估摸着有戲。”
百草靈和艾草靈一唱一和，未察覺危險靠近。
宋惜鷺走了一段路，就折返回來，看着這片花不像花的地方，說是花，不如說是草，甚至把剛那些話都聽到耳朵裏，“你們都是什麽？”
突然一道聲音，吓得百草靈和艾草靈差點把真身整出來，“您就是那位被咱家少主帶回來的女孩子吧。”
百草靈狠勁仰頭，才把整個宋惜鷺攬收在眼中，少女雙手背在身後，蓮花燈盞在她身後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很清透的女孩子，她很喜歡，突然化了形，站在宋惜鷺眼前。
“我是百草，她是艾草，我們都是藥材噢。”
宋惜鷺被吓得退後兩步，化形也不說一聲，她心都突突跳個不停，可是百草不是有很多嗎，她明明看見剛化成形的百草只有一株，可能這裏的百草就是集很多種草藥于一身，“嗨。”用了一個很現代的打招呼方式。
“我叫宋惜鷺，我想問問這裏哪有打野獸的地方，餓了。”她扶着肚子，一點都不隐藏意圖，沒必要遮遮掩掩。
這家都是寒宿聲的，丢了什麽，或者她正在做什麽，說不定都被監視着，倒不如敞亮些，她就是餓了要吃肉。
“那惜鷺姑娘應該往回直走，您會看到春景堂三個字，堂背後就是一片野味林。”百草細心的把方向都指給她。
宋惜鷺道了句謝，就原路返回。
艾草靈指着宋惜鷺離開相反的方向，“春景堂是咱少主住的地方啊，明明這邊也有林子啊。”她是從土裏剛長出來就化了形，到現在才半個月大，很多事都靠問。
百草靈作為這片藥草林的長者，吃過的土和蚯蚓都比艾草靈年齡不知大多少倍，“咱少主和日後新少主夫人，明顯感情還在萌芽階段，自然是能助推一把就助推一下咯。”
她之前在院裏溜達到大門口，正好碰到少主帶女孩子回家，試問哪個男孩子會把不喜歡的女孩往家帶呢，還留人家過夜。
艾草靈眨眨眼，她不懂，“那女孩子喜歡少主嗎？”
好問題，把百草靈給問住了，說真的，她看不出來宋惜鷺是喜歡少主的，沒回，她可不想自己一世英名被回答不上來的問題給敗掉，壓着艾草靈肩膀一起鑽回土中養精蓄銳。
宋惜鷺提着裙擺，跑得氣喘籲籲，她這些華麗的衣裙究竟怎麽來的，果然越華麗的東西跑起來越累。
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喘氣，更比跑操還累，跑操好歹前面有人能給你壓着步調，更比她在妖界從風來閣跑到市集路更長。
是她小瞧幾天沒跑操的自己了。
找了個四角亭，坐下就開始喝茶吃水果，剛給香蕉把皮剝開，一瞬就被只竄猴搶去，她看着自己手中只剩下香蕉皮，再看看那只搶她香蕉的猴子吃的怡然自得，好像這就是給它準備的一樣。
“你過來給我道歉。”宋惜鷺把香蕉皮往桌子上一丢，一臉嚴肅地伸手指着猴。
然猴子把最後一口香蕉放進嘴裏，朝她唧哝兩聲她聽不懂的話，爬上桌子用爪子戳了戳香蕉，示意它還想吃。
宋惜鷺頭一次因為只猴子生氣，她都不生人的氣，甚至可以不生她上司寒宿聲的氣，“你想吃，就幫我捉只可以食用的動物過來，我把香蕉都掰好等你怎麽樣？”
她整個拎起香蕉瓣，滿臉洋洋得意，她的腦子不能說天下第一，也排第二，猴子可以拿她當工具人，她自然也能拿猴當猴耍。
猴子撓撓它自己的小腦袋，搗蒜似的點頭，離開時三步四回頭，不忘看看宋惜鷺手中的香蕉。
宋惜鷺言而有信，把整把香蕉放在旁處，一口沒吃。
她堅信猴子能把吃食帶過來，不能小瞧任何生物的堅定毅力，尤其是在有獎勵時，更會迸發出無限潛能。
這片林子，就在春景堂後，僅一窗之隔，屋內燃着幾盞蓮花燈，門妖正拿着冊子彙報這四個月來東山新出的各種靈者。
“你這猴子，真弄了只鴨子來，了不起了不起。”宋惜鷺的聲音時不時就響起，笑聲爽朗，隔着窗子跑進寒宿聲和門靈耳朵。
門伯看自家少主這不動聲色樣，就焦灼不安，急得跟熱鍋螞蟻差不多，“少主，哪有讓貴客姑娘家，殺鴨子的道理。”言外之意，他希望自家少主能拿出主人氣勢，去解決那只鴨子。
可寒宿聲根本不領情，“門伯，很多時候不要只看人小姑娘外表，要多看看人需要什麽？咱作為東家，能做的就是全權提供一切，況且姑娘家可能并不希望我們幫她做她本身就力所能及之事，不是嗎？”
他并不是奉行自己事自己解，而是別人本就力所能及之事，何故伸手。
門伯消化不了寒宿聲高深的話，也不能倚老賣老硬逼着自家少主去找貴客姑娘，接着拿冊子遞給寒宿聲看。
單靠宋惜鷺自己殺鴨子不現實，所以她要挾猴子幫她一起做這事兒，正所謂無奸不商。
殺完後，猴子攤在桌子上，宋惜鷺坐在凳子上，一人一猴都渾身發軟，宋惜鷺累的說話都輕飄飄的，“累死了。”
猴子累的直接倒在桌面，聞着香蕉味也不想吃了。
宋惜鷺剛差點懷疑人生，她和猴子一個天下第二聰明，一個天下第三聰明，竟被一只鴨子當狗溜，好不容易把鴨子殺掉，毛拔幹淨，也累癱了。
門伯年紀上來，陪寒宿聲熬不了大夜，頭靠着拐杖打呼嚕。
寒宿聲看完一本冊子，起身給他門伯輕輕披上毯子，去窗子邊上側身站。
一塊一塊的石頭被猴子撿到宋惜鷺腳邊，一塊一塊的石頭又被宋惜鷺丢到另一邊，邊扔邊疑惑：“奇怪，打火石不就是兩塊石頭摩擦嗎，怎麽一直不行呢？”
話音剛落，正巧從她手中滑落到柴火堆裏的兩塊石頭，就燒起來，宋惜鷺警惕的扭頭朝春景堂看，這不可能是她打火石見效果了，肯定是誰幫她點了。
偌大的院子，誰都可以幫她一把，但絕對不可能是寒宿聲。
寒宿聲站在窗邊看宋惜鷺沒火，簡單施法給人生火，沒成想惹來少女像只兔子似的，機敏地觀察四周。
這院子設計是裏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見裏面，宋惜鷺不知道，站在春景堂窗子外，想借着屋內燈火看看屋裏是誰。
她的直覺，肯定是這屋裏的靈幫的她。
